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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让儿子去吧,”五大三粗的大堂伯恭敬地说道。
钱瑾倒是不在乎是谁去常春,而钱玉却不放心,一个男人直肠子,看了什么便说什么,怎么看都会是自己吃亏“不行,我不同意。”
“玉丫头,你怎么不同意了,莫非你觉得我的主意不好?”族长被质疑,显然有些不悦。
“族长爷爷,不是玉儿不同意您的主意,而是大堂伯他是个男子,而常春园到底是女儿家的地方,由他去怎会妥当。”
“玉儿说得极是,”凌夫人帮腔道“常春园除了老爷还未曾有其他的男子进去过。”
钱瑾鄙夷地望着钱玉和凌夫人,还亏得她们说得出来,那凌书桓难不成是阉人。
“要不这样,”堂伯母自告奋勇,她朝族长福身后,说道“公公,不然由儿媳妇代为过去瞧上一瞧,说起来,玉儿的担忧也是在理的。”让恭让非意。
族长虽然沉着脸,但还是点了点头“速去速回。”
“知道了,公公,”堂伯母应下,又问钱玉道“玉儿,你可详细指一下,那两盆花的位置?”
堂伯母别有用心,而钱玉已心领神会,她拉过堂伯母的手,撒娇道“多谢伯母了,两盆花正在院子的东边,您可瞧仔细了,里面还有两颗玉环。”
钱玉加重了玉环两个子,双手使了使劲,已堂伯母达成共识了,只要看到那两颗玉环,只管收入囊中。
“慢着,”此时,蓝枫的声音在她们两个中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就一个人去,到底有没有玉环也说不清楚。”
“侯爷,”钱瑾娇嗔蓝枫道“您这么说不是怀疑族长爷爷的决定?其实妾身已想让四儿一同陪着去的。”
四儿?显然蓝枫一时愣怔了一下,只待钱瑾叫唤道“四儿,你同堂夫人去,身边也还有个照应。”
族长听闻两人的对话,先朝堂伯母压了压手,示意她先别走,后对钱瑾说道“侯爷的提议甚好,”话中无不有谄媚之心,派去京城打听的人还未回来,但瞧了蓝枫身上难以掩饰的威严和贵气,已相信了九成半了。
“四儿,还不赶紧着,”钱瑾朝身边的八字眉说道。
“是,姑娘,”八字眉本叫陆四,现在女装打扮,钱瑾唤为‘四儿’便又像了好几分,练了一天嗓子,这女音足以以假乱真了。
等这两人一走,花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钱玉的敌意已不再遮掩了,那么堂而皇之地针对钱瑾,钱瑾依然风轻云淡,之前若不是太过于顾念那虚无缥缈的亲情,怎会白白陪上周乾的一条性命,思及周乾,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掐进手掌心里。
“瑾儿,”族长忽然叫钱瑾道“还以为你不会回来,因此,有个事情没知会你一声,”族长生怕钱瑾得知后会闹事,而且她还有个侯爷撑腰,便预先提一下。
“族长爷爷请讲,瑾儿洗耳恭听,”钱瑾的恭谦让族长十分的满意。1d1xs。
“这几日是你爹的祭日,我做主给你姨娘抬了名分。”
钱瑾听闻后,心中惊涛骇浪,她想要抬名分,与自己的娘平起平坐,连门都没有“族长爷爷,我爹生前都没给姨娘抬名分,现在在他的祭日做这等事情,怕是不妥吧。”
凌夫人咬牙忍着怒气,好在给族长的银子够多,不然,钱瑾拿钱老爷做借口,族长亦是没有再干涩的权利。
“瑾儿,如今你爹都死了,看在你姨娘这般辛劳操持这个家,就给她一个名分,想来你爹也是会同意的。”
“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同意,我娘更是不会同意,”钱瑾很坚决,就拿凌夫人将钱老爷的基业卖得一干二净这件事儿上,她也不会让这么一个人死后进入钱家的祖坟。
“你这孩子,我好生和你言语”族长正要劝说钱瑾时,堂伯母和八字眉便一前一后进来了。
堂伯母在后面追,八字眉在前面走,双手各拿了一只花盆,毫不费劲地朝大堂走来。
“我说,你倒是等等我呀,我公公可没说要把花拿到这儿来呀,”堂伯母妄图阻止八字眉将花搬来,这一说,便将自己的意图表露无遗了,敦实的身体急喘大气。
钱瑾垂首忍俊不禁,面色因为强忍着笑意而沾满红霞,抬眉之间见蓝枫饶有意味地看着自己,便收起笑意,双眼看向外边。
“嘭,”八字眉将两只花盆同时放在地上,回钱瑾道“姑娘,奴婢想了一下,去那边挖开泥土,不如直接拿来,这样大家也能正眼看个明白不是?免得说奴婢和堂夫人串通做了手脚,冤枉了姑娘可不美了。”
钱瑾赞赏地点了点头,这八字眉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只可惜是个男儿身 ,不然留在身边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我说你们是违背公公的意思才对,”堂伯母一到大堂,气喘吁吁地指责开来“公公的意思是扒开花盆看一下,而不是搬过来,倒真是不嫌累得慌。”
钱玉见花盆被搬了过来,紧张地朝凌夫人求助。
凌夫人收到女儿的眼神示意,便说道“算了,瑾儿要住常春园便住了吧,这好端端地花给弄坏了就不值当了。”
“不行,”钱瑾正色道“事关我名誉之事,不得马虎,这万一被小人当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你让我怎么做人?说我强取豪夺妹妹的院子?我可不想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侯爷,您说对不对?”
这时钱瑾又搬出蓝枫来,无疑之中让族长多了些压力。他自然是帮着钱瑾了“瑾儿说得没错,坏事传千里呀,最主要的是我侯爷府丢不起这个人。”17882156
蓝枫的配合让族长为难,他本不想事情弄得这么僵,所以让自己的儿媳妇去查看花盆,本以为跟个丫鬟过去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不曾想她力气这么好,将两只花盆轻而易举地搬了过来。
“那拨开泥土瞧瞧?”族长像是在寻求意见,两边都不得得罪啊。
钱瑾走到花盆旁边,将绣帕别入腰间,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说完,一个弯身,吃力地搬起其中一只花盆,大家还未猜透她的意思,只听见‘哗啦’一声,花盆已应声落地,和了泥土碎成一堆“四儿,扒拉扒拉,给族长大人和各位瞧个明白。”
“是,”八字眉领命,没几下功夫,便从一堆棕褐色的泥土中找到一个玉圆环,交给钱瑾后,得她的吩咐“把另外一个也砸了。”
“慢!”钱玉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了,这要是再找出一只玉圆环出来,她的颜面就扫地了“院子我不要了,你拿去。”
说得是大方极了。
可为时已晚,钱瑾是要回自己的东西而不是让别人施舍“妹妹说这话也不显太晚吗?族长爷爷等了那么久就想知道个是非曲直来,你一句‘院子不要了,’就让他老人家白等一番吗?”
钱玉被说得脸色红一块白一块,恨不得撕烂钱瑾的嘴。
“给我砸!”钱瑾吩咐道。
“哗啦”八字眉动作利索,砸了花盆之后,又扒拉出来一只玉圆环。
“真脏,”钱瑾拿着两只圆环后,故作仔细端详,看完后,将它们丢进了自己喝茶的杯盏里,白色莹润的玉圆环坠入翠绿的茶水之中,发出好听的声音。
场面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曹妈妈带着八字眉将大堂里的泥土花枝收拾掉了,规矩地又站回到了钱瑾的身后。
“这”族长不知想说什么,好在自己是按着凌夫人的意思来的,不然那到手的银子就如煮熟的鸭子一般飞掉了。
“钱瑾,你别欺人太甚了,”钱玉怒火中烧,族长都未找到为她说话的字儿,她倒是凶开了“族长爷爷面前,你也太放肆了。”
族长?哼,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爹爹死后,不见他来关照自己,现在倒是为了好处插手进来,真是让人不齿,钱瑾腹诽完之后,端起茶盏,毫不犹豫地朝钱玉泼了出去。
“哎呀,真是对不住妹妹了,姐姐本想端了茶盏给族长爷爷瞧个清楚的,可你火气那么大,就先给你败败火了。”钱瑾放下茶盏,拿出手绢,擦拭了自己的手后才抬眼看钱瑾。
茶水尽数泼在了钱玉的头上,茶叶沾在了头发之上,整个人狼狈极了。
“哇”钱玉显然是懵住了,等回神过来时,大声地哭了出来。
“玉儿,”凌夫人连忙给钱玉擦拭,两只白玉圆环“叮啷”坠地,碎成两瓣。
“真是可惜了,”堂伯母弯身捡起残破的白玉圆环,甚是可惜。
“伯母要是喜欢,瑾儿送你一打都不成问题,”钱瑾笑得明媚,好似一口恶气出完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过这样还远远不够。
听闻有这么多珍贵的白玉给自己,堂伯母毫不吝啬地夸道“瑾儿果真大气,同你爹一样一样地。”
族长和三爷爷的眼睛都亮了,不约而同问道“瑾儿,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