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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真的肯饶奴婢不死?”
画扇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十分怀疑并警惕地看着尹云初,眼中有无法掩饰的对于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渴望。
尹云初未可置否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只要你懂得选择。”
“可是……”
画扇还是有些迟疑,相比起尹云初此刻似笑非笑的模样,她还是觉得苏美人的面目更加可怕。而且她十分确定,万一她背叛了苏美人,尹云初又反悔不庇护她的话,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难道你认为你现在一个字都不说,就能保住性命吗?”尹云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认为我不会杀你吗?”
风含影淡淡地用眼神扫过画扇,虽然看似不经意,却顿时让画扇全身寒毛倒立。
尹云初故意把身体往风含影那边靠了靠,并握住他的手指把玩,学着苏美人的腔调懒洋洋地说:“要知道你现在对于琪妃来说已经是个死人,而现在真正掌控你命运的人是本宫。本宫知道你只不过是琪妃的一颗棋子,所以并不十分想要你的性命。不过如果你不识时务,自己非要想死的话,本宫真的不介意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她吐得极轻极温柔,神情也很俏皮,看起来是那样绝美无害。
可她越这样画扇就越害怕,相比起苏美人笑里藏刀,她演绎得似乎更入木三分。想必她当真狠下心来,也一定会比苏美人更可怕千万倍!
画扇权衡再三还是觉得先走一步算一步,眼下保命要紧:“娘娘要知道什么,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
尹云初直起身子,正色道:“那你就给本宫说说你眼里的琪妃,本宫可不会相信琪妃会笨到把筹码全押在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上,她一定还有其它的对策,对不对?”
风含影听罢眉头微皱,苏美人的第二个对策云初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怎么还问这种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是为了试探面前这个宫女是不是说了实话吗?
画扇听也尹云初的话也是一怔,她显然没想到尹云初竟然如此聪明。想到尹云初进宫之前“尹二公子”享誉京都的美名,画扇彻底断了说谎的念头如果说苏美人是可怕的杀手,那尹云初就是可以洞察人一切内心的魔鬼。
她觉得,在尹云初面前说谎就等同于找死!
“娘娘英明”画扇心服口服地拍了尹云初一记马屁,说:“奴婢知道,琪妃娘娘其实并不重视奴婢这颗棋子,也不会在意奴婢的生死。但奴婢撞破了琪妃娘娘的大秘密,那个秘密又可能与娘娘您有关,所以琪妃娘娘才威逼奴婢来娘娘身边。”
尹云初淡淡一笑:“她以为很了解本宫,赌本宫不杀你,好留你在身边做她的内应吗?”
“奴婢也觉得这不太可能,琪妃娘娘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由才将奴婢打成这样,防止奴婢中途挣扎逃跑,坏了她的计划。”
“说吧,你撞破了琪妃什么大秘密,怎么个与本宫有关法?”
画扇见尹云初情神没什么变化,心安了一些,决心将她所知道的合盘托出。于是她将她怎样端着美容汤去到上萱宫寝殿门口,碰巧听到苏美人与青鹰的对话,后来被苏美人发现胁迫威逼的事,原原本本地给尹云初和风含影说了一遍。
当然,在叙述苏美人胁迫威逼她的时候,画扇免不了要添油加醋以强调自己的无辜。
尹云初和风含影相视对望,彼此心里都有了底。
看来,他们不用费力气去找碧落了,有人已经替他们去找碧落出来了。
如果碧落真像风含影所说,是怀着加害尹云初的心思进宫来的。那她被玄帛困了这么久,一旦脱困就一定会第一时间来云绣宫找尹云初!
虽然尹云初并不希望见到碧落与她反目的场面,但目前来说,这是唯一能救碧落的方法。只有引她出现,风含影才能废去她的武功,还她神智清明。
此时的秘道中,千德越嗅越觉得这秘道中的空气有点不对劲。这越走香味就越浓,难道宫女还能把自己泡进香粉堆里打滚再出来四处晃荡,万一冲撞了哪位主子,那不是存心找死了吗?
当他的眼神再次无意间扫过碧落的脸,他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般突然定住了碧落仰着她那张伤痕密布的脸,一双原本很美丽的大眼睛此刻正用惊人的角度往上翻着看他,黑色的瞳仁几乎全埋没在上眼皮底下,只看见大部分诡异吓人的眼白。
这种扭曲的睁眼角度甚至拉裂了她眼角处的几处伤口,鲜血正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淌,流了一整脸。
绕是千德是宫中老人见多识广,此刻也三魂被吓走了两魂,就差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你、你、你怎么可能会醒……”
碧落在千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慢慢起身,然后缓缓回身盯着那张轮椅:“原来竟是这个东西,我早该想到的。”
她的声音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可在现在这种氛围下听起来,千德还是觉得有点阴森森的吓人。
“千公公?”
碧落音调上扬娇滴滴地唤了千德一声。
千德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捏着轮椅的背靠处:“你、你是碧、碧落吧,我、我这可是奉皇上的……旨意……”
“你不过不是一只听话的老狗,我还没兴趣取你这种人的性命”碧落突然板起脸冷漠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出去?”
尽管碧落掩饰得很好,千德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他虽然不明白碧落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好的武功,但他至少能看出,以碧落的武功呼吸根本不用如此粗重。
千德终于明白这空气里到底为什么突然有那种香味了,这分明是有人在秘道的通风口处给碧落撒下了解药!她眼下正大口呼吸着空气里的解药,就说明她的内力没有完全恢复。
“碧落绝对不能放,否则让她出去伤了云妃娘娘死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皇上绝对会让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大锦血流成河的!”
千德心里有了决断,刚刚受到惊吓的那股劲儿也缓和了些,开始寻思着借着这些错纵复杂的秘道来脱身。
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日,虽然有很多地方他还没有摸透,但至少在这附近的数十条秘道他已经完全摸清了。哪一条秘道是死路,哪一条秘道里面有什么样的机关,哪一条秘道能安全通往出口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一切被另一边的吕素尽收眼底,千德不知道这香味的确切妙用,她可明白得很。
吕素虽然不认识碧落,但从他们刚刚的对话却能听出碧落是玄帛软禁在这里、交由千公公看管的犯人;而青鹰撒下百香粉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救碧落出去。
“一切对皇上和云妃娘娘不利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吕素心里恨恨地想,然后拿起手心里的那个胭脂盒打开盒盖,小心用指甲挑了许多出来倒在她面前的那个通气孔里,轻轻往那边吹了过去。
她不知道碧落身上中的什么毒,但只要是百香粉能解的,她手里的这种东西就一定能克制。
碧落见千德一步步地尝试后退,笑道:“千公公,我劝你趁早打消逃跑的念头,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你是逃不掉的。我可怜你在这这宫里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不容易,你可别会错了意,以为我不会杀你,逼我对你动手。”
说话间,她的脸色突然一变空气中的解药没有了!
无论她再怎么呼吸,身上的药性都不再继续缓解,而且还有越来越重的迹象!
这种状况让碧落百思不得其解,她知道空气中的解药必是有人故意放的,可是为什么解药不但突然没有了,好像还变成了毒药呢?
“谁!”
碧落仔细分辨之下,终于察觉到了吕素的藏身之处,扬手便弹了一滴血当暗器打过去。现在的她虽然没有恢复十成功力,但吕素没有武功根本没办法躲开她打过来的血。
“啊!”
吕素一声轻呼,顿时捂住右眼蹲了下去。她不知道碧落打过来的是什么,只觉得右眼一片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正汹涌地汩汩地往外流着。
她心里明白,她的右眼可能保不住了。
碧落迅速欺身临近那气孔跟前,在确定那里并没有通道可过去之后大声笑道:“我过不去没关系,但是被我的精血打中之人,除非你立刻把打中的地方切了,否则你一定会血脉暴裂而亡。我的血,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吕素一听,心当即凉了。
可是她现在可以不死的话就不能死,因为她还没告诉玄帛这宫中有像青鹰这样危险的存在。
吕素果断地扬起自己的右手,咬了咬牙狠命地将食指和中指插入自己的右眼,将自己的右眼球剜了出来,秘道中响起一声长长的凄厉的惨叫。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声惨叫,碧落有些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笨的人,我不过随口胡谄了一句话,就吓得自残了!哈哈哈哈……”
“你!”
吕素又痛又恨,捂着刚被剜去的右眼依着石壁重重地喘息。听见碧落就在石壁那边张狂大笑,吕素再也顾不得流血的右眼,用血淋淋的手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然后摸索着将两个瓶子里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后,全部洒在那个通气孔处,然后全吹了过去。
碧落早听出吕素没有半点武功,所以她才敢这么嚣张地凑到那个通气孔处设计再害吕素一次。可是她忘了,不是只有有武功的人才会杀人;没有武功的人同样可以杀人,甚至可能更让人防不胜防!
吕素吹过来的粉末,刚好被张狂大笑的碧落一口吸进了肺里,顿时呛得她一通猛咳:“你这个贱人给我弄了什么东西!”
站在一旁的千德早不声不响地挪到了机关处,他见碧落中了招没空理会他,趁机一脚踢中了机关。顿时秘道中刮起一阵怪风,将所有的灯烛都吹灭了。
碧落听见“扎扎扎”的机关声,知道必定是千德趁这时候发动机关逃跑了。但骤然陷入黑暗的她纵然有武功傍时,一时半会儿也还没适应过来。
“千德!别给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碧落狠厉的声音在秘道中激起一道又一道回音,听起来十分可怖。
石壁那边的吕素却笑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中了我娘配制的黑蝴蝶,七天之后你会成为一个筋脉尽断的废人。到时候别说杀人,就算拿筷子也不能够了。骗我剜掉自己的右眼,你就用终身的行动自由来做交换!”
“你到底是谁!”
碧落吓到了,也更疯狂了,黑暗中的她吡咧着嘴,身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她企图将功力达到圆满状态,然后逼出吕素给她下的毒。
“我曾对我娘许下誓言,永不用她教我的毒术害人,你却让我悔了誓言。就冲这一点,这往后的七天,你就慢慢的享受筋脉一寸寸断裂的滋味吧!”
吕素的声音越去越远,可以想象她正准备离开这里。
她们之间隔了一赌石壁,碧落就算想杀了吕素解恨都不能。这股无处渲泻的怒气刺激得碧落更加疯狂,纵然她身中巨毒,但沸腾的血气还是让她短暂拥有了恐怖的功力。
她开始在黑漆漆的秘道里横冲直撞,强劲的掌风打在一些比较薄弱的石壁上,立刻便引起小范围的碎石崩裂。
毒箭、巨石、暗坑等机关陷井对疯狂的她来说,根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千德躲在一处石室里,听见外面隐隐传来的巨大声响,不由得心里暗暗咋舌和后怕。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多久不见,好好一个干净的女子怎么变得这么疯狂可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