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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月窜上凤无涯的身子,搂住他的脖子,状似亲昵地撒娇,实际上是在低语道“欧阳月那样的渣人配不上我姑姑,但是他中情毒已深,您要是把姑姑给抢走,岂不是能气死他了?”
“爹,您可千万别忘了,当初我娘也是被欧阳月惦记上的”
凤无涯浑身一震,他恼怒地半眯起眼睛,当初欧阳月对楚若有意思,他又何尝不知?
若不是有人亲眼目睹欧阳月当初紧紧抓住楚若想要将她拖走,凤无涯都没法想象到欧阳月会对楚若有那么深的好感。
这个项纯坦白说,凤无涯一直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但他却无法避免的在项纯的身上总是看到楚若的影子榕。
他很害怕这种感觉,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把项纯错以为是楚若,那样他就违背了当初对去世的楚若发下的毒誓
“你你有没有发现,项纯有时候很像你娘?”凤无涯想了想,迟疑地说道。
“嗯?你说什么”凤涵惊慌地看向凤无涯,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难道老爹发现了孥?
凤无涯尴尬地失笑出声,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有时候觉得她跟你娘很像,但两个人终究不是同一人,是我的脑子出问题了。”
不,你没出问题,她本来就是我娘
凤涵垂下头,心中有些愧疚。
他背负着这个大秘密,心里也很累,有种负罪的沉重感,很压抑,很彷徨。
隔天一早,楚若就又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了边城街西头的菜市场看台上。
项青和项蓝坐在首席的旁边,刚刚赶到的新任知府和县令都坐在了首席位置上。
欧阳月和楚若等人坐在一侧的旁听席位,亲眼看着十几个重犯被带了上来。
众人都在喊打喊杀的,对那些贪官污吏们都恨之入骨。
刘知府和何知县的头上身上到处都是烂菜和臭鸡蛋,他们双手都被束缚在枷锁上,脚上戴着脚铐,一步一步地走上刑场。
见他们已经到位,全部跪在了刑场上。
身后的行刑手都准备刑前准备,全都喝了酒喷洒在利刃上,随时挥刀砍下他们的狗头。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振奋人心,楚若的心里也禁不住有些激动了。
前生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目睹贪官被砍头,有种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的感觉。
欧阳月无意间扫到楚若那隐忍着的兴奋表情,微微蹙眉,凑过去低声耳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最喜欢看杀头的呢,伪善的女子!”
“”楚若嘴角一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揶揄地说道“姐夫,你最好别得罪我,一会儿我还要为你说好话呢!”
“哼,你少拿话噎我两句也是好的!我是舍不得将你绳之于法,否则你死千百次都不为过!”欧阳月冷哼一声,沉声低斥道。
楚若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算了,还是不跟他计较这个了。
本来这些天她也没少让欧阳月吃瘪,是时候该让他尝点儿甜头了,要不然非得跟她急了不成。
项青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圣旨展开,沉声念道:“陛下有旨,尔等跪听接旨!”
此言一出,众人都跪在地上。楚若也起身,跪在地上。
她扫了一眼欧阳月,这厮还不动如钟的在那里坐着呢。
她拿脚踢了踢他,低声说道:“你现在是庶民!懂什么是庶民吗?得跟我们一样!”
欧阳月闻言,不服气地瞪了楚若一眼,笑话!他是堂堂一国之君,自己颁发的圣旨还要他亲自下跪?
但是他注意到台下有人发现这里的异状,不得已与楚若一同跪了下去。5
楚若唇角微微上弯,不服软哪行?姑奶奶我有得是招数让你不得不服。
项青眼角的余光瞥到欧阳月也跪下了,登时有些发愣。他清了清嗓子,沉着冷静地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昔日听闻边城洪灾严重,时疫泛滥,孤寝食难安。”
“今,德蒙丞相项铭啸之七女相纯襄助,实乃边城乃至明昭国之幸,来日孤必有重伤。着,往日刘知府、何知县一干人在菜市场口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若日后还有此类蛀虫存在,严惩不贷!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心中感恩戴德,叩谢皇帝,心里的怨愤也终于消减了不少。
在他们心里,谁做皇帝不要紧,只要能够为他们造福,定会虔诚地效忠于皇帝。
楚若暗暗心惊,这次她给自己奠定了很好的口碑没错,可是欧阳月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也油然上升了不少。
不过,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她如果功高盖主,只会让狡猾奸诈的欧阳月觉得受到威胁,只怕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随着众人站起来以后,,楚若不动声色地望向刑场正中央。
那个何知县早就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哽咽哭泣。
她鄙夷地撇了撇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募地,触目可及之处,楚若看到凤无涯和凤涵正站在人群中,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望向自己,竟让她心神一阵恍惚
为什么远远望去,那个风愿总是给她一种幻觉,就好像他是凤无涯一般
然而,他的相貌不对,他的嗓音也不对,只是身形和极少数情况下的眼神有一些类似罢了
楚若心中一凛,莫非是人家悉心照顾她的病情这么多天,她就对他有好感了?
还是说被风若那个小家伙给搅合的?
谁叫小若儿总是跟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总是出其不意的把他父亲介绍给自己呢
凤无涯不经意间与楚若四目相对,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尴尬地别过头去。
只有心知肚明的凤涵偷偷掩嘴轻笑,还说没有任何关系,这下子可再也撇不开了吧?
他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一定会慢慢改变各自心中的看法,最终走到一起的。
不过凤涵倒是很期待看到两个不知彼此身份的人相爱了,但最后又知道他们其实本来就是夫妻以后,会有多么震惊
“时辰已到,行刑!”项蓝扬声说完,新到任的知府便把斩令牌扔到地上,示意行刑手迅速执行命令。几丈白布将人们的视线遮挡起来,只能隐约看到那些犯人肩膀以下的部位。紧接着,传来刀刃入肉的声音“噗嗤”一声,血溅白布,染上一片血红。
百姓们惊呼一声,忍不住拍手叫好,都在庆祝着贪官被斩首的事情。
楚若嫌恶地闭上眼睛,原来坏人身体里的血也是红色的,真是糟践了这么好的白布。
当犯人的尸首都被抬下去以后,楚若忽然走到站台上,向着众人扬声说道:“大家切莫散场,项纯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欧阳月和凤无涯等人都诧异地看向她,她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事先也不打声招呼就上台了?
“七小姐,您请讲!我们不走,都不走!”
“七小姐万岁,七小姐万岁!”
“七小姐是活菩萨!”
楚若一听到“万岁”俩字,顿时心中恶寒。眼角的余光瞥见欧阳月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她心中鄙夷地想道:你以为就你自己被称为万岁?你能活到一百五十岁我也佩服死你了好不好?
她抬手向下压了压,粲然一笑,脆声说道:“大家可不要那样称呼我,咱们的万岁爷就在现场,只是一直都没有出来!”
“七小姐在说玩笑话吧,咱们这个城内还有许多疫病患者没有痊愈,边城的几个城门近些天都没有开放过,当今陛下又怎么会出现呢?我们可不信!”人群中有人打趣地说道。
倒不是不相信楚若的话,而是不相信堂堂皇帝会以身犯险来到这里。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都不相信楚若所说的话是真的,对她的话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楚若回过头去,朝欧阳月勾了勾手,示意他站起身来。
欧阳月这才明了楚若的意思,几乎忍不住想要得意地笑出声来。
但是考虑到这么多人都在现场看着,他也不好表露得太过明显。
他站起身来走向楚若,在她的身旁站定,等待着楚若介绍下去。
这时,百姓们有许多人都认出他来,知道他是跟楚若等人一起来的公子,总是跟两位项统领出现在堤坝最前面。
而且,在最艰难的寒风中,他还亲自动手跟百姓们一起抬厚重的沙石料,共同修剪堤坝呢。
项青他们一般都称呼欧阳月为“欧阳兄”他们便以为只是一个拥有正义力量的富贵公子呢。
可是再看楚若这样把他叫到身旁,他们不禁有些好奇,莫非这位公子的身份很特殊?
见大家的好奇心越来越重,楚若满意地扬起唇角,指着欧阳月扬声说道:“大家不需要猜疑了,这位便是咱们明昭国当今陛下。陛下跟我一起到的边城,相信所有人都有个见证了。”
“这些日子以来,陛下与我们风雨同舟共济,不论是在疫病多发区还是在危险的堤坝修葺处,到处可以见到他的身影!之所以没有表明身份,陛下也是想让大家知道,他不是来这里做做样子,而是与大家一起面对困难、解决困难来了!”
“哎呀!他是陛下?”
“这可了不得了,我还一直叫人家欧阳公子呢”
一时间,看台下面的百姓们众说纷纭,对楚若的话还是觉得难以消化。
楚若也不气馁,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温声说道:“大家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当今陛下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月’字,便是我身旁的这位无疑。”
说着,楚若回过头去看了欧阳月一眼,见他像一尊门神似的,任凭她一顿海吹,真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厮还挺享受这种被万民敬仰的态度呢,真会装蒜。
楚若低下头恭敬地下跪,不卑不亢但却铿锵有力地说道:“陛下心系万民,尤其是与边城百姓一同对抗天灾*,臣女恭祝吾皇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见状,齐齐下跪行礼。一个丞相家的女儿下跪了不要紧,那些大官们都跟着下跪了,那就一定是了。
而且细心的人还发现了欧阳月隐藏在腰侧的龙纹玉佩,那是明昭国皇帝才能佩戴的东西啊
“恭祝吾皇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洪亮而肃穆,响彻天际。
欧阳月唇角微微上扬,率先扶起下跪的楚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她刚才的此行此举实在是太喜出望外了。
他紧紧地握着楚若的柔荑,始终也不肯撒手,看向百姓们,朗声说道:“诸位百姓请起,孤本不愿意看到尔等这样行跪拜之礼,是以微服私访。”
“素闻大家对孤积怨已深,孤心里也很惭愧。现在国之蛀虫已除,孤向大家保证,不管以后任何时候,只要有需要的地方,孤定当责无旁贷,身先士卒!”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弘扬着陛下万岁的人们都跳脚欢呼起来,他们对欧阳月崇敬不已,难掩心中的激动。
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个小小的百姓也能跟当今陛下亲身接触这么长时间,也觉得陛下平易近人,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冷酷无情,甚感欣慰。
楚若不着痕迹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无奈欧阳月像是知晓了这一切似的,死死地攥住她。他料定她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没脸,也乐得看她咬牙切齿地模样。
“卑鄙!”楚若低声轻啐道。
“刚刚你才说孤是一个好皇帝,你猜那些百姓们会不会与你一样,说孤是卑鄙之人?”欧阳月挑眉看向楚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楚若嗤之以鼻,脚上也不闲着。趁欧阳月不备,一脚狠狠地踩了上去,还毫不客气地碾了几下。
“嘶——”欧阳月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吃痛地闪躲开她的脚。他狠狠地瞪了楚若一眼,紧抿着薄唇,似乎用眼神在表达那份难以发泄出来的怒气。
楚若莞尔轻笑,自动自发地退离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与项青和项蓝他们站到了一起,才不会给欧阳月第二次机会抓握住她的手。“白月,绢帕呢,赶紧给我。”楚若回过身去,向白月蹙眉说道。
白月不解地看向楚若,把自己的白色绢帕递了过去。
只见楚若嫌恶地将手擦了又擦,明明很干净,却又搓得皮肤都红了。
白月沉痛地捂脸,看来七小姐是太讨厌陛下了,好家伙,擦得这么狠,那得有多厌恶啊
郭迈刚才就不乐意了,他蹙眉看向楚若的动作,莫名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仔细想想,其实有这样一个全能的女子做妻子,是他光宗耀祖的一个显赫标志呢。
只是郭迈心有余悸,陛下分明对她有那种想法,若是陛下一朝不肯放手,项纯能够平安地嫁给自己吗?
唔想到这里时,郭迈更加挫败感十足了。
仿佛从那一次初见开始,人家七表妹就特别不待见他了,无论他后来怎么讨好都不管用。
只不过,一想起表亲关系,郭迈觉得自己比方振北要好得多。
至少他清晰地察觉到,七表妹在看向方振北时,目光里有着明显的疏离。而看向自己时,只是有些淡漠而已,并没有刻意疏远。
这样说起来,他在七表妹的心里还是比别人要好一些的,不是吗?
这时的方振北要明显郁闷多了,他竟然就在床上不声不响地躺了十来天,而且每天都要忍受身上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下他是真的尝到教训了,也想明白一件事情:一定是风氏父子搞的鬼,尤其是那个小孩子风若,他会御兽,还能与昆虫类交流,说不定是他指引那条蛇靠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