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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着,就听到了陌城无奈的声音:“这件事不好办啊。”楚若心里一紧。
陌夫人听了便神情激动,冲上去抓住陌城的手:“老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女儿。”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甩开了陌夫人的手,恨恨地说道:“要是我能想出办法来,还用得着在这里白担心吗?”
陌夫人整个人就颓了下来,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女儿、害了女儿之类的话。
楚若看了有些意动妾。
“爹,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楚若问题。
这时陌城的表情已经有些舒缓,他沉吟了一下,道:“或许,事情也不是那么严重”
楚若与陌夫人听了心里一喜,忙问道:“爹爹是不是想到了应对之策?甓”
他摇了摇头:“一点办法了没有。”
“那刚才?”楚若不解。
陌城知道她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便开口解释:“我是觉得皇后现在就算有什么阴谋,也不会那么快表现出来。”
“这话怎么说?”
陌城清了清声音,便把他的想法告诉给她们听:“现在皇后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她也不是一手遮天,因为背后还有个贞贵妃。”
“据我所观察,贞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对皇后抢走了后位而耿耿于怀。所以她也一直派人在背后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就等她落下什么把柄。如果她那边有些什么风吹草动,贞妃就一定会察觉。这些皇后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暂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楚若点了点头,觉得陌城的分析有理。
陌夫人还是担忧。
照他们那样说,女儿还是要进宫的。
虽然结果摆在那里,但陌夫人还是不死心:“难道咱们就不能找个借口来推脱她?”
陌城白了她一眼,表情有些挫败,他转过脸去,不想与她解释。
楚若轻笑着告诉她:“无论怎么说,皇后还是一国之母,她的话也就是与圣旨无异,试问有谁敢找借口来逃脱圣旨呢?”
话这样说着,她却想起了自己之前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抗旨不从?
这时陌夫人就低下了头,再也无话可说。
第二天一大早,楚若便携同陌夫人来到了凤仪宫。
远远地,她就听到了皇后的声音:“哟,这位就是萱儿吗?”待她们走近时,她就热情地拉起了楚若的手,笑道:“长得可真漂亮!”
楚若听了就羞涩低下头。
这时陌夫人轻轻碰了碰她的小手,并给她使了个眼色。
楚若即时反应过来,她微微走上前,规规矩矩给皇后行了个礼。
皇后呵呵地笑了起来。
陌夫人就露出了自豪的神色,道:“皇后娘娘,萱儿这丫头从小面生,也不懂什么规矩,如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不要介意。”
皇后听了就有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本宫又怎么会介意呢,况且本宫还是萱儿的姨母呢,你说是不?”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有些重。
陌夫人有些尴尬。
她心里清楚刚才皇后那番话是意有所指,她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当初为什么如此不顾姐妹情份抢走了她的爱人?
楚若微讶。
皇后这番话说下来不免显得有些气量短浅,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而她们之间貌似也和解了,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提起这些呢?
难道她一直没有忘怀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们此次的皇宫之行是不是就有来无回呢?
她胡思乱想着。不由得抬头偷瞄了皇后一眼,却发现她的表情早已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还是一副温和的笑容。
楚若看了心里有些发毛。
她这辈子最怕看到的不是那种凶神恶煞,喊打喊杀之人,而是像皇后这种笑里藏刀之人。她的笑容看似无害,但一不注意就会被它伤得体无完肤。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场面静谧得有些诡异。
楚若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不由得开声打破了那诡异的宁静:“皇后,您这里好漂亮哦。”
众人听了便笑了起来,皇后笑得更是开心。
大家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楚若给她们找台阶下呢?
皇后亲热地挽起她的手,笑道:“萱儿可真是好眼光啊。”
楚若却不好意思了:“皇后夸奖了,凤仪宫的美众所周知,相信每一个见过凤仪宫的人都会像萱儿一样反应的。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眼光不眼光,只是有感而发。”
她谦虑的态度让皇后非常满意,笑问道:“那你想不想去逛逛?”
楚若听了眼睛一亮:“真的吗?”她的语气有着不可隐忍的欣喜,心却是暗暗叫苦。
每次她去凤仪宫报到,皇后都会带着她逛园子。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很自豪自己的杰作还是太无聊了,总之,整个凤仪宫她没有逛了十遍也有八遍了。
皇后眼里的笑容更深了。
接着她便带着楚若走出了屋子。
一路上,皇后不停地与她唠叨着,说以前也有位姑娘说过她的凤仪宫漂亮,只不过现在失踪了。
楚若听了不由得问道:“皇后说的可是楚若姑娘?”
“你怎么知道?”她眼中带着疑惑。
“是这样的”楚若解释道:“前些日子听爹爹说起楚若姑娘失踪了,又听说皇后娘娘平日里对楚姑娘极好,联想起来,便有这样的想法。”
皇后点了点头,没有怀疑。
“本宫的确很喜欢楚姑娘,心里也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她能成为我的皇媳,可惜本宫却没有这个福份,她宁愿要自由身也不愿意嫁给我的皇儿。”
“虽然如此,本宫还是舍不得她,想认她为干女儿,心想就算做不成婆媳做母女也好,可上天就是爱作弄人,她居然无缘无故失踪了,皇上都不知派了多少人外出寻找,始终没她一点消息。”说着她的脸色便黯了下去。
楚若的脸色有些异然。
她故作轻松地笑:“皇后,楚姑娘如知道皇后如此用心待她,心里不知多欣慰呢。”
楚若表面说着恭维的话,心里却是暗暗骂道:好你个皇后啊,说个谎来还面不红气不喘的,不知情的人还真被你骗了呢?皇后听了就笑了起来:“萱儿这张小嘴可真甜,说得本宫的心都快飞起来了。”
楚若微微低头:“萱儿说的是实话。”
皇后笑了笑。
说笑间,便转过一条回廊,便踏上了楚若之前来过的那个凉亭,里面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少了一台白玉瑶琴。
楚若不由得感慨起来,故地重游,而她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皇后指着以前放置瑶琴的位置,说道:“你们知道吗,以前这里有一把琴的,那里本宫的心爱之物,不过最后却被本宫砸了。”
这时陌夫人的脸色有些刷白。
楚若假装不解:“既然是您心爱之物,为何要砸了它?”
她为什么要选择要这个时候说起那件事?与她这次的召见有什么关系吗?
皇后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与它相处了那么多年,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适合自己,所以就砸了。”
她是指陌城吧?
楚若不由得有些鄙夷。
既然都说要砍断情丝了,为何还要一而再,再三次的提起?难道这样做只是单纯地想让陌夫人心里不好受?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又听到了皇后的话:“楚姑娘告诉我,人不要活在过去,要向前看才是正道,我当时听了也觉得非常有理,心情顿时明朗了起来。既然决定往前走,那把属于过去的瑶琴留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楚若就冷笑一声,心里暗暗骂道:“你可真会掰,我什么时候又跟你说过这些话了,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
她嘴里说着相反的话:“楚姑娘真是了不起。”她有些灿灿然。
皇后道:“是啊,本宫活了几十年,看事情却还没有她那么有见地,本宫心里羞愧啊。”
楚若抿起嘴笑了笑,说道:“听皇后如此说,萱儿还真的想见见楚姑娘。”
皇后的眼角就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
她点了点头,笑道:“有机会一定为你们引荐,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知已的。”
“那萱儿就在此谢过皇后了。”楚若笑着对她道谢。
突然皇后像是想起来什么来“萱儿,听说你前段时间被绑架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眼里带着浓浓的关心。
“嗯”楚若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
总不能说她是为了逃婚而遭遇绑架的吧?这可丢脸死了,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这边陌夫人却接上了话:“还不是不满我跟他爹爹帮她选的婚事而闹的,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说要赖在父母身边撒娇哦。”陌夫人不顾楚若的尴尬,直接点出了她的罪状。
“娘你怎么可以在皇后面前这样数落女儿来了?”楚若故作羞涩道,心里却想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时众人便笑了起来。
这时皇后也加入了游说的行列:“萱儿,你娘说得没错,今年都十八岁了,也该是嫁人的时候了,难不成还在等到七老八十啊?就算你等得了,你爹娘也等不及了。”
“爹娘正值壮年,怎么会?”
皇后见她牛头不对马嘴,便笑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本宫说的是你爹娘等不及要抱孙子了。”说完便嗔怪地点了点楚若的眉心。
楚若听了就脸红到脖子下。
“就是,就是。”陌夫人附和着。
见楚若不说话,皇后便揄揶道:“还是有了意中人,所以才不满意父母指的婚事?”
楚若听了连连摆手:“当然不是!”
皇后却不相信,露出个质疑的表情:“真的没有吗?本宫听说有个秦少扬”
连这事她都知道?
她连忙否认:“只是个相识之人。”
这时皇后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你也不用紧张,本宫也只是听说而已。”
楚若若有所思。
真的只是听说吗?
据她所知,自从她被救回来之后,陌城为了保护她的名声,对外只是说她因为不满意婚事离家出走,最后被不法份子绑架了,而那段与秦少扬之间的片段早就埋藏了起来。
所以除了陌家夫妇与小香三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只当是有人垂涎于陌家的财富才把陌简萱绑架的。
可是偏偏皇后居然能提出秦少扬的名字,这说明什么呢?
楚若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皇后或许听错了,这世上的事你传我传,到最后就变了个样。所以有些话是不可信的。”
皇后松了口气:“或许真如你所说的,本宫听错了。”接着她的语气一转,接着又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应该紧张起来才对,都老大不小的。”
楚若扯起有些僵硬的脸皮,道:“是因为还想在家里多陪陪爹娘。要是出嫁了,就要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相夫教子、侍养公婆上面,萱儿怕到时会殆慢爹娘。”
这个借口够好了吧?
原来不管在什么年代,这催婚之事都是有的。
她想起了前辈子每次逢年过节回家都会被家人追问着感情方面的事,吓得她一听到过年这个词就怕。
没有想到就算再次轮回为人,还是摆脱不了这种命运。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此时陌夫人红了眼眶:“萱儿,我的乖女儿。”女儿的话让她很是受用,听在心里不由得感动万分。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皇后看了神色满意,笑道:“萱儿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爹娘可真有福气。”说着,便执起楚若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动作中带着满满的慈爱。
楚若听了露出羞赫之色,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承蒙皇后夸奖,萱儿愧不敢当。”
皇后听了更了满意:“难得你如此谦虚。”
楚若听了微汗,不由得低下头去,嘴唇喃喃地动着,没人听见她在说些什么。
皇后叹了一口气:“不像本宫的影儿,都二十几岁了,还整天要本宫操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陌夫人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那是皇后您的要求太高了,大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已经是出类拔萃了,皇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皇后的笑容就到达了眼底。
她说对陌夫人谦虚道:“你也不用为他说好话了,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还能不了解他?”接着她又用羡慕的语气说道:“还是你有福气,生了个孝顺的女儿。”
陌夫人的心停了半分,忙道:“大皇子是国之栋梁,将来可是为国家出心出力的,咱们萱儿怎么能比呢?”
楚若一时间无语。
皇后顺着陌夫人的话笑道:“他也就只会那些了。”
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陌夫人心里暗暗说道。
皇后别有深意的看了陌夫人一眼,道:“咱们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了国家大事?年轻的时候心里就想着丈夫,再后来就是想着儿女,现在年纪大了,也只想着含儿殆孙,颐养天年了。”
“原来皇后是想抱孙了?”陌夫人笑道。
皇后笑吟吟点了点头,承认了她的话:“要是哪天影儿肯纳个妃子,再给本宫生几个孙子抱抱,那才算是他孝顺”
不孝为三,无后为大。楚若听了之后冷汗直流,又在打什么主意吗?
陌夫听了却不以为然:“皇后想了此心愿又有何难?大皇子一表人才,又贵为皇长子,一个之下,万人之上,如果说要纳妃,还不知有多少姑娘挤破头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