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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白跑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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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行至城门前,无忧忐忑不安地坐在车内。

    没有预想中的严格盘查,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变故发生,一切,似乎太顺利了?

    马车还在轱辘轱辘前进,无忧疑惑地掀开车帘,这根本不是出城的路?

    一猛子拎起男人衣领:"你不是要出城吗?"

    男人厌恶地打掉她的手,反问:"我有说过我要出城吗?"

    车子竟然在离城门口最近的一个街角转弯了!

    无忧闷闷地坐回原地,问他:"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男人脸上抹过一丝讥笑:"是你自己跳进来的好吗?我有强迫过你吗?"

    无忧语塞,不再理会他。自己掀着帘子往外看。

    马车越行越深,转过几条巷脚,道路才宽敞起来,隐约还有几分熟悉。

    小童"吁--"的一声长啸,马车停下,无忧瞪大眼睛看外面的门牌--

    銮,王,府?

    抹了抹眼皮,再看,还是銮王府?

    "有没有搞错?你没事往王府跑?"无忧只差没跳起来揪他的头发。

    "放肆!本世子原本就是要拜访銮王爷的。"男子不屑地拍开她。

    王府的僮仆已经殷勤地上来迎接,帮忙揭开车帘。无忧如坐针毡,恨不得在车底钻个洞躲进去!

    什么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之类的愚蠢词都往头上套吧,她活了二十五年这次算栽大了!

    男人瞥她一眼,兀自抖开衣摆,潇洒十足地走下马车。

    迎面,君寰宸一身素雅的月白袍子,笑若春风,步出王府:"炎世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相比之下,男人身上翡翠蓝绣大朵素白牡丹的缎袍显得艳丽许多。他的脸形尖削,肤质柔白,凤眼细长,眼神含媚,一颦一笑,都是个十足的勾魂妖孽。

    他拱手,回以礼仪:"不敢不敢。这不君兄一回京城,小弟就亲自登门拜访了。"

    靠,这两人还称兄道弟的,自己这回真是跳进狼窝了!

    这时,挑帘子的僮仆已经看到了车里的无忧,见她牢牢抱着车内软枕不肯下车,于是为难道:"姑娘这是......"

    炎之陌似乎这才想起车上还有一人。于是大步回身,手臂往车里一伸,就精准地抓住了无忧。看也不看,猛力向外一扯,无忧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跌出了车厢。

    "喂,你注意点啊,衣服要被拉坏了!"

    无忧乱没形象地坐在地上,狠狠地拽回被扯到肩下的衣服。

    炎之陌站着俯视她,脸上挂满得意。

    "你是世子?"

    "南楚世子。"炎之陌确定地重复道。表明了自己身份,看这疯女人还敢不敢放肆?

    "靠!算你狠!"

    无忧忿忿地瞪他一眼,自动自发地举起双手,放在头顶作投降状像君寰宸走去。

    "喂,疯女人,你又想怎样?"身后,炎之陌还在叫唤。

    知道他是世子了所以找别人发疯去了?喂,那王爷可更不是好惹的主!

    他刚想警告她,耳边却响起"啪啪"的拊掌声。君寰宸眯着眸子,满意地看着那女人一步步走来,正合掌轻拍。

    "好,好。知错能改,还是本王宠爱的小妾。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妾身秦无忧。"

    "忧儿,好,过来。"

    君寰宸袖子一挥,好像天鹅游弋过水,不着痕迹地把无忧带到身后。目光相接的瞬间,他眸子里掠过一丝不符合笑意的阴霾。无忧无端地浑身一冷。

    "这......君兄,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炎之陌就像是忽然被抢走了玩具的孩子,不讲道理地执拗起来。

    "正如炎世子所见,忧儿是我王府的小妾。"

    "哪有连自己小妾叫什么都不知道的?"

    "莫非炎世子府里的小妾,个个都叫得上名字?"

    "......"

    府里那些女人,好些连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怎会一一记清名字?

    炎之陌几乎抓破了脑袋,却不曾想过自己为何执拗于这女人的身份。忽然,他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指着无忧脸上的伤痕:"哈哈,君兄,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她脸上有刺字,怎会是你王府的小妾?"

    无忧脸色瞬间一凝,君寰宸搭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紧。

    "炎,世,子,"他的脸色明显变冷,带着警告的意味,"只要是本王看中的女人,就算是天牢里的囚犯又如何?本王的家务事,世子是否管得太多了?"

    炎之陌也惊觉自己失言,忙闭了嘴巴。管家出来打圆场,引着一行人入王府内用茶,气氛才缓和过来。

    两人在花厅里品茶聊天,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风雅韵事。

    无忧自知身份,乖乖地回后院宛心阁待着了。

    *

    傍晚,君寰宸果然来兴师问罪了。

    他悠然的进来,神情轻松,全没有问罪的架势,但他那比冰更冷的笑容让无忧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那是种有杀伤力的笑。明明在笑,却让你觉得有把冷冰冰的刀子搁在颈边,随时会要了你的命。君寰宸的笑,就有这种魔力。

    无忧哆嗦了一下,冷不防去摸自己的颈子。

    这个动作引得他溢出一连串浅笑,就着桌边坐下,一拍桌子:"去给本王倒茶。"

    无忧跟个木偶人一样听话,给他去取了斟好的凉茶,他一饮而尽。

    他倒不担心自己给他下毒?

    君寰宸好像被闷热的夜晚惹得烦躁了,一把解开领扣,仰面对着玉白的颈子扇风。

    他的喉结里像有颗象牙糖,微微颤动着释放着魔力。无忧只顾目不转睛的看他。过了一会儿,他的神色恢复怡然,好像看出她的心思:"怎么,后悔没有下毒?"

    无忧笑了一笑,远远地睇视他:"我不会那么蠢。你若死了,只怕我也活不长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这女人,倒有点见识。"他边说话边用大掌去揉她的碎发。

    无忧不适地躲了一下,他收回手,拍了下身边的凳子:"你过来,坐在这里凉快些。本王知道你一定害怕跟我同坐。"

    无忧哼了一声,径直靠坐到他背后。他却忽然转身,猿臂一张,将她抱个满怀。

    无忧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他满意地在她耳后吹气:"女人就是要听话才讨人喜欢。"

    "有什么用,还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无忧略带嘲讽。

    他收回了胳膊,离得她远了一些,清冷地笑:"本王的女人,不会是只鸟。本王也不喜欢养鸟。在笼子里眷养久了的,不会飞,不算鸟。长着一双翅膀成天想往外飞的,也养不久,只能折了他们的翅。"

    他眸子里寒气逼人,无忧转过了头,看着新上树梢的月亮。

    "我不要人眷养,也无需翅膀。我只靠这双手,就能创造我自己的人生。就算男人是天,但没有这轮月亮,也是一片漆黑。"

    君寰宸挑起眉梢,微微惊讶,好像重新认识她。但他一压眉,就什么波澜都看不到了。

    他拉起她的双手,月色如水银,泄在他如画眉目。无忧也任由他拉着。

    "这才是本王的女人。"

    一个冰冷的吻,落在她的手心,她抽了手,但没有抽开。

    "明天起,你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别让本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