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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空气,用尽全力握紧双手却发现什么也不能留下。
跟随藤原老师和闲院老师学习茶道花艺已经两年多时间了,每周苏暖都独自乘车去东京两趟。咖啡屋选址在一个宁静的街区,离山吹和青学不远,优纪租下了一套两层楼的门面,一楼对外营业,二楼是优纪和亚久津的住处。优纪为咖啡店取名为暖居,经营的很好。那次偶遇救了优纪后,苏暖只在第二天又约了优纪出来,将自己多年积累的零用钱全部交给了优纪,后来即使是咖啡店选址或开业,苏暖都再没出现过。若不是每隔一段时间苏暖都会跟优纪和亚久津联系一次,或许优纪真的会怀疑苏暖是否真的存在过,又或是那个精致的和服少女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美丽的梦。
弦一郎已经小学毕业立海大的两年霸也正式拉开序幕,剑道学业和网球,弦一郎忙得团团转。但每周都不忘抽出时间到苏暖的小院坐坐,弦一郎脱去了幼时的稚嫩,越发稳重。更不知从何时起养成了带帽子的习惯,常常看他即使穿着和服仍然习惯性的做出压压帽檐的动作,一切都朝着记忆中的样子发展着。
那年暑假对绫小路川夏的警告似乎并未完全起作用,虽然苏暖已经尽量避免遇见绫小路川夏,却仍然被她针对了好几次。好在都是些小事情,苏暖也不放在心上,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圣诞节的时候苏暖收到了一个大邮包,里面居然是一座精致的房屋模型,里面桌椅沙发一应俱全,连窗户和门都是可以打开的。淡黄色的墙壁,粉色的公主床,乳白色的家具。拆开包裹里的卡片,优纪清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小暖,小仁和优纪的家。
MerryChristsmas,小暖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哦~
PS.这是小仁自己纯手工做的哦,那个笨小子可做了好久呢,小暖要好好保存哦~
优纪&仁”
苏暖揉揉酸涩的眼睛,真是坏蛋优纪,一大早就惹得她想哭。还有那个笨蛋亚久津,自己只不过跟他说起过自己憧憬的家的样子,他就真的用这么多零碎的材料做了个模型,真是笨死了,我又没说一定要这样的,就不知道偷懒做个简单点的给自己。肯定熬了好多个夜才做成,这个死要面子的笨小子才不会在白天做手工让人看见的!闭上眼苏暖仿佛能看到亚久津笨拙的用粗手指拈着小纸片往木板上贴,嘴里还抱怨着死女人的要求真麻烦……
这真是自己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了,谢谢你们,优纪和仁。
新年里,茶道和花艺课都停了。苏暖安分的宅在真田家努力做着隐形人。这是年后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直到下午时才停。屋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苏暖难得好兴致的出了和室,在花园的角落里堆雪人。大圆球做身子,小圆球做脑袋,香蕉嘴,黑豆眼,辣椒鼻,MA~要是再有一顶帽子和一支网球拍就太完美了。
苏暖笑得见牙不见眼,暗自琢磨着偷出弦一郎帽子的可能性。
“这雪人堆的是谁?”一个轻柔的男声蓦的在耳边响起。
“当然是弦一郎!”苏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听到身后的笑声,苏暖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机械的转过身子,笑得百合片片开的美人,臭着脸的绫小路川夏,还有弦一郎。做坏事不要紧,但做坏事被人抓现行就是在太丢人了!苏暖窘迫的低下头不敢看弦一郎的表情,怎么就忘了今天有很多人来真田家拜年呢。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取笑,弦一郎摸摸苏暖冻红的脸蛋,皱着眉,“身体这么弱还跑出来玩雪,明天是不是又想喝药了!”
苏暖汗,还以为会被骂呢,碰上幸村饶有兴趣的打量视线,苏暖才意识到自己和弦一郎的姿势有多暧昧,从远处看就像弦一郎轻搂着她一样。苏暖急急退后一步,低头干笑道,“没事,刚刚一直揉雪球,一点都不冷。”
没有抬头的苏暖毫无意外的错过了弦一郎脸上温柔的表情和眼中的宠溺,自然也没有看见旁边绫小路眼中扭曲的嫉恨。
新年后,苏暖又恢复了东京神奈川两头跑的生活。生活平静的一丝波澜都没有,但苏暖却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似乎就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这种近乎直觉的不安在某天苏暖回到和室时得到证实。一地的纸屑和木屑,苏暖的瞳孔缩了下,是亚久津做的手工模型,是优纪小仁和小暖的“家”。
绫小路川夏慢慢走近苏暖,一脸扭曲的快意,“很心疼吧,听说你对这个纸盒子宝贝的不得了,每天都要细细为它搽好几遍灰尘,连弦一郎都不给摸呢。怎么样?看到宝贝碎掉的感觉很不错吧,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一片片撕碎它,就那么轻轻一摔,它就破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穷酸的野男人送的,真是低贱的东西,不过跟你这种下贱的野种正好相配,居然不知廉耻的勾引弦一郎,还妄图跟我争……”
啪,响亮的一巴掌,苏暖看着不敢置信的绫小路川夏,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继续说啊,我洗耳恭听!”
绫小路川夏瑟缩了下,这还是平时那个温顺的真田樱子吗?被她盯着,仿佛骨头都在打颤。不甘心轻易被苏暖震慑,绫小路川夏仍不知死活的叫嚷,“真是没教养的野种……”
啪,又是响亮的一巴掌,同样的位置更重的力道。苏暖笑得越发冰冷,“还有什么,继续说啊。”
没想到苏暖会这么干脆的又甩了一巴掌,绫小路川夏尖叫,“你这个贱人……”
啪
“我不会放过你……”
啪
“我要杀了你……”
啪
“怎么不继续了,恩?说过瘾了?可我还没打过瘾啊,怎么办呢~”苏暖朝着被打懵了的绫小路川夏逼近了一步,绫小路川夏惊恐的盯着宛如恶魔附身的苏暖,不知所措。
“在想救兵和护花使者们怎么还没到?呵呵,真不知该说你自大还是愚蠢,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耐心看你把苦情戏从头演到尾?”
“你,你都知道?”绫小路川夏越发惊惧。
“呵呵,这么拙劣的演技,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吧。”苏暖鄙视的瞥了一眼绫小路苍白的脸色。
“那你还敢打我!”想到即将来到的人们,绫小路微微有了些底气。
“反正即使我不打,你也会甩自己一巴掌诬赖给我的不是吗?”苏暖伸手戳了戳川夏肿起来的左脸颊,“才肿这么点啊,要不要再加几巴掌,让你待会看起来更可怜一点呢?还是,”苏暖缓缓把手移到绫小路的脖子上,“照着这掐下去呢。”看着摇摇欲坠的绫小路川夏,苏暖恶意的笑了笑。
苏暖从来都不是信奉别人打我左脸,我还要把右脸上送上的圣母,撕掉表面的温和顺从,掩藏其下的却是棱角分明的锋利。被辱骂,被诬赖,再被所有人唾弃鄙视,苏暖从不会站在原地只知懦弱哭泣,与其等待多年后真相大白,恶毒女人面目被揭穿后,众人迟来的悔悟和道歉,苏暖选择的是从一开始就勇敢的,自己为自己竖起一道保护和反抗的屏障。即使还要遭遇更残酷的惩罚对待,即使今天是自己倒在绫小路川夏的手段下那又怎样?自己所承受的每分每毫,自己都会一点点慢慢讨回。在她的认知里,从来都没有浪漫的期待拯救她的王子或守护她的王子,或许曾经有过,却绝对不会成为苏暖最大或唯一的希望。苏暖不屑于将时间消耗在等待和虚无的幻想中,最好的保护往往来自于自己,这是独属于苏暖的骄傲和强大。
听到走廊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苏暖放开瘫坐在地的绫小路川夏,甩甩手,事不关己的收拾着地上模型的碎片,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