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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什么也没法见到。
第一个感觉就是,干净,光。
继而我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我的爷爷的声音,那罗古奇之,他在对我说道:“兰儿,是时候了,起吧。”
而后我这浑身上下,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开始瘫软了下来,慢慢的慢慢的,我再一次被那么些黑暗给笼罩了。好半响,直到我的眼睛一热,我才算真正的清醒过来。想来,这还是我身为鬼魂第一次熟睡呢,虽然这一次并没有梦魇,但是我却遇上了麒麟爷爷,只是他老人家并没有来得急跟我解释清楚,这那罗巫古族的种种。
看来,也只能是留着老命,万事小心的回去见他了。不然的话,要是按照他的话来说,我要是真的死了,或许就该是爷爷回去那罗巫古族的旧住址吧?他老人家已经是70高龄了,如今为了我,出山不说,难不成还得顶替我去那罗巫古族的旧住址?
按照麒麟爷爷所说的,这一次去那罗巫古族的旧住址,肯定是凶多吉少的。虽然爷爷经常把很多事情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但是我想他始终是我的爷爷。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虽然我曾经抱怨过,他老人家把我当成了傀儡;虽然我曾经对他恨之入骨,他老人家竟然成为杀害我父亲母亲,还有奶奶的凶手;虽然我曾经瞒着他做出了很多,连自己都觉得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他老人家还是始终待我一般。
就冲着这一点。我该有什么怨言呢?就当中是报恩也好,谢罪也罢,该我的总该是我的。包括这那罗巫古族的种种,也该是我来做个了结的。也该是我。
想罢,我便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我看见了,我跟爷爷的这个帐篷,出现了很多人。程景,黑子,爷爷和刘叔。只见他们看到我已经醒过来了,便对我说道:“没事吧?”
说话的是王二,我看了他一眼,便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王二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特别是他在看到我的手的时候。那眼神更是奇怪到了极点。但是奇怪在哪里,我又说不上来。
不容我多想,这王二就率先的伸出手。快狠准的按住了我右手的脉搏,继而又快速的放开了我,对我说道:“为什么你的脉搏这么弱,可不见你有半点的虚弱。”
王二的话,又一次让我觉得毛骨悚然了。突然间,我明白了他刚刚眼神中带着的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一种名为不可置信的眼神,审视甚至是恨之入骨。这会儿,我不晓得他说这话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一件事情。王二一定发现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可以来证明我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相信,只要他一找到证据,就一定会将我往死里弄,绝对不会给我留半点活口,甚至是解释的机会。突然间我也明白了,他原先那眼神中,对于爷爷的敬佩竟然是真的,只是我肤浅,竟然没有发现他那眼神中,夹杂的还有一种名为恨之入骨。
果然啊,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不会对自己的杀父仇人有半点敬佩的,甚至是尊重。王二他找不到证据,同时也因为爷爷在道上的权势,所以他不敢对爷爷有半点作为,为此他转化了情绪,由恨转为了尊重和敬佩。
而如今,他发现了有我的存在,或者他已经找到了可以让爷爷难过的办法了。同时也不用顾忌爷爷在道上权势的办法了,那就是拿我来开刷。一来解气,二来报仇。
一箭双雕,我一定是死得惨无人道的。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头第一次出现了那么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害怕,同时也让我恐慌到了极点。因为,我对于这种情绪是陌生的,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叫做:恨不得。
我恨不得这一刻王二会死,恨不得王二这会儿死在我的面前,我恨不得自己亲手拿出那颗所谓的阿兹婆心脏。他王二活该,活该!
这种情绪和想法,让我整个人惊慌四处,忍不住的手心渗出冷汗。我忍着,忍着不让自己有这般冲动。这种感觉我已经是很久没有经历了,被心魔上身的感觉,或许也没有现在要来得强烈。所以这会儿,我拼了命的克制,咬着舌根,尽管我知道,这会儿我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可我还是咬着舌根。
只为了不让自己有半点冲动,只为了不让自己有半点的后悔。
因为我不想成为第二个爷爷,我不想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命运早就注定好了一切事情,该是王二受的,总有一天会还给他。我不能这么做,我必须忍。
好半响,我都不曾开口,就这样忍着。直到程景拿过了爷爷的手帕,帮我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我才清醒过来。任由程景帮我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了王二一眼。而后恢复了一脸的厌恶和冷淡,对他开口说道:“我那罗巫古族的人福大命大,所以不会那么容易死。同时我也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这话末的最后一句,是冲着王二去的。是警告也好,是坦诚也好,我只希望他自求多福,因为得罪了我,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毕竟这会儿我已经不是人了,我就不相信,这王二有什么本事可以伤害到我,就算是真的要伤害我,除了我的*,就别无其他了。
当然,我也相信麒麟爷爷可以照顾好我的*,而且三天的时间,我会努力争取快点到麒麟爷爷那儿,早日离开这个所谓的阿兹婆霸土,这个地方,我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继续待下去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倒斗,虽然次数不多,但我却在这两次中,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勾心斗角是一定的,为了利益而不要命是次要的。利字当道,在这些亡命之徒面前,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出来的。
好半响,我们几个都不在开口说话,直到程景将手中的手帕放置于我的手心,而后才示意王二他们跟上,一快离开这个帐篷,给我和爷爷腾出一点空间来。程景一走,王二和黑子也随即跟上,只余下了刘叔一人。
这会儿,我可不认为,刘叔留在这里会有什么好事,我可不相信刘叔是要跟我们报告什么好消息。我听着耳畔的脚步声开始变小,才侧过脑袋瓜子,对爷爷点了点头。继而爷爷才开口刘叔说道。
其实,我想我刚刚不用刻意去听声音的因为爷爷的耳力,一直以来比我都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爷爷冲刘叔说道。
出乎意料的,刘叔这一次竟然没有因为爷爷的直接,而恼羞成怒。反之他一脸淡定的看着我,继而才是爷爷。好半响他摸了摸脑门,才开口说道:“我有事情需要这小姑娘帮忙。”
帮忙?我吗?我可不记得我跟刘叔之间有什么交情,这会儿他老人家竟然拉下脸来找我帮忙?这事情可就大条了,一个江湖老手,对一个曾经恨之入骨,嗤之以鼻的新手说帮忙?想想就觉得好笑。
想罢,我便忍着心中的难受和不安,对刘叔开口说道:“我可不记得刘叔你跟我有什么交联,恕我愚昧,实在是想不出来,刘叔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倒卖明器?还是要我帮忙坑蒙拐骗?”
我的话一说完,刘叔的脸果然像极了调色盘,正当我想得意忘形的时候,外套下的有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腿部。我侧过脑袋,却看见了爷爷对我挤眉弄眼的,他老人家示意我不准在闹腾了。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才回过头看着刘叔,刚想开口,却被刘叔脸上的表情给吓着了。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不,应该是,我从未在身边的人见过这种表情。甚至是爷爷和程景也没有,更别提是刘叔了。
在我的印象中,刘叔是高傲的,自以为是,却又是心细的人。他是绝对不可能表露出这种表情,所以这会儿我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他会冲我表露着这种表情。我着实是想不到,为什么会是我?
明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为什么他们总是把矛头对准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呢?
想罢,我便开口打算安慰一番刘叔,虽然我不晓得我该怎么安慰,但我想,开口总比没开口好。我努了努嘴,说道:“刘叔你究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是快点跟我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可以吗?”
我不知道,刘叔这会儿是不是在表演苦肉计,但是不得不说,他成功了。虽然我知道,这大部分是因为爷爷,爷爷似乎也认同刘叔的苦肉计,所以我才选择了相信。
刘叔听完我的话后,那眼眸中的愧疚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