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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元情的家里离开,阮言希和木十到了医院,小耳朵做了各种检查已经确定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被夏景和接走。
纵然阮言希心里不愿,但是现在小耳朵呆在夏景和那里远比在阮言希身边安全,况且,他一心想要找到杀害元情的凶手,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小耳朵。
两人回到洋房,此时两名受害者的验尸报告也已经出来,高凌尘拍下照片传给了阮言希,两人都是氯化钾中毒身亡,据法医推断,第一名死者张雅萍的死亡时间在13号中午11点到12点之间,第二名死者元情的死亡时间则是在第二天14号的凌晨3点-4点。
13号早晨与第一名死者张雅萍产生口角的韩芳经过调查已经洗清了嫌疑,因为正如阮言希推断的那样,韩芳10点45分的时候被拍到出现在蓝雅大酒店的门口,直到下午1点才离开酒店。
而对于凶手使用的隐形颜料的调查也几乎没有什么进展,因为现在这种隐形颜料在网上都可以随意购买,购货途径很多,买主很多,很难查找凶手,高凌尘目前还在查看作案现场附近的监控,试图找到凶手的踪迹。
阮言西坐在房间的地上,房间的一面墙壁上贴着第一个死者的凶案现场照片和各种资料,他的手里拿着的则是元情的,即使不看,那些现场的画面、细节都印在他的脑子里,他握着这个文件袋,始终没有打开,因为脑子里想的永远没有看到的来的真实。
木十脱下外套放在一边,然后弯下腰把那个文件袋拿到手里,走到离开阮言希一定距离的地方,打开了文件袋,把里面的照片一张张黏在墙壁上。
木十提议道:“阮言希,我们分头整理线索,怎么样?”
阮言希明白木十这么做的意思,便点头道:“好,把找到所有线索都写在中间的墙壁上,不单单是线索,可以是疑问,觉得奇怪的地方,都写上去。”
之后,两人没有再做任何的交流,都看着现场的一张一张照片寻找里面隐藏着的线索和信息,但是两人的方法不同,木十一想到什么就在旁边写下来,而阮言希一直坐在地上没动,过了很久,才站起来快速用左手在墙壁上写下一排的字。
阮言希写完后,就不再动笔,坐在一边等木十,而木十在写完最后一条后就放下笔,“好了。”
“我们开始吧。”阮言希和木十都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着两个人写下的东西。
木十写着:
元情、28岁、栗色长卷发、孩子、家庭主妇。
《母与子》、达尔纳、1442年创作、蔷薇、血。
死亡时间:3点-4点、氯化钾。
门锁撬开、无挣扎痕迹、放血。
P?
受害者联系?选定?随机?
而阮言希那里写着:
张雅萍、35岁、黑色短发、画家。
《黑猫的复仇》、米加德、1461年创作。
隐形颜料、左手。
跟踪受害者、氯化钾。
作案迅速、无伤害过度、对死者无情感。
冷漠、欣赏、完美、自恋、展示。
P、署名?标志?
阮言希:“受害者从年龄、外貌、从事职业和交际圈完全不同。”
木十:“他们所住的小区不同,相距半小时的车程。”
阮言希:“作案手法相同。”
木十:“两次作案相距时间不到一天,非常迅速。”
阮言希:“他在之前做了很多准备,可能会跟踪受害者,掌握各方面的信息,张雅萍工作日都在画室,所以凶手作画的时间在周六和周日。”
木十:“凶手知道夏景和那天不在家里。”
阮言希:“所以他从很久之前就开始选定被害者。”
木十:“用左手作画可能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阮言希:“他变得更加大胆了,第一个现场他是提前画好画,而第二个他是在杀死被害者之后画画,从画中可以看出他非常追求完美,并且相当自恋。”
木十:“让我不理解是他为什么会选这两幅画,历史上关于黑猫和母爱的这两幅画并不是最著名的。”
阮言希:“说明这两幅画对凶手来说一定有特定的含义。”
木十:“还有那个P,一般来说凶手在短时间内不会做这样的改变,如果那个P是他的一种符号的话,为什么在第二个现场没有。”
阮言希:“我们肯定漏掉了什么东西。”
现场凶手留下的痕迹很多,但是他们能从中得到的信息却还很少,他选择被害者的原因,他杀人的目的,他选择画的意义,那个P的含义,现在为止他们一无所知。
但是阮言希知道,如果他们不能找到凶手,他还会继续作案,因为两次成功地作案已经让凶手的自信心膨胀,无论他想从杀人中得到什么,或者向别人展示什么,这两起案子恐怕远远不会满足他,如果他想要向世人展示他的画作,那他就需要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观众。
木十看了阮言希一眼,“或者我们只是和凶手的思维模式不同。”
“可我现在居然不能连接上他的思维模式,是我的失败。”阮言希叹了口气,整个人向后倒去,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开口道:“一直以来无论是多么血腥的现场,多么残忍的凶手,多么不可思议的犯罪,我都能冷静地思考,找到我想要找到的,凶手无论是谁,我都有把握掌握他的心理,攻克他的心理,可是现在我自己的心理却快要被击垮了。木十,我现在很弱。”
木十知道现在的阮言希面对这个案子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因为他想要尽快抓住凶手的心情使他变得更加急躁,反而影响了他的思维能力。
木十没有否认,“的确,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但是我相信你,元情姐也相信你。阮言希,你现在的对手不是凶手,而是你自己。”
***
晚上,阮言希和木十仍旧呆在那个房间里研究案子,就连晚饭也是难得的叫了外卖,可是收获仍旧不多,案件就像陷入了僵局,一时间无法打破。
到了12点多,木十在阮言希的催促下回了房间睡觉,而阮言希则还是在那里翻看照片。
木十简单地洗漱后,就躺在床上,浅眠了没几个小时后,她被门口传来的声响惊醒了。
她披上一件外套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却意外地看到阮言希正坐在她门外的地板上,手上拿着案件资料,在有些昏暗的廊灯下翻看,旁边还放着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刚才的声响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咖啡杯,使杯子撞到了墙壁。
听到动静,阮言希扭头看着她,“把你吵醒了?”
木十低下头,看着他因为疲惫而有些充血的眼睛和眼下深深的黑眼圈,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阮言希指了指手上的文件夹,“睡不着,所以想再看会儿资料。”
但是不用坐在她门外看啊,木十这句话还未说出口,自己的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他这么做的原因是源自于害怕。
元情的遇害激发了他内心强烈的恐惧和不安全感,他害怕自己身边的人再出意外,所以才会深夜守在她门口,他想保护她。
木十思量了一下,道:“阮言希,进来吧。”
阮言希愣了一下,接着摇头,“不用,你接着去睡。”
“哦,那我就陪着你坐在外面。”木十说着作势就要坐下来。
阮言希只能拿着资料进了房间。
木十脱下外套,又重新躺进被窝里,却把床一半的位置空了出来,然后拍拍她的旁边,“现在睡一觉,就几个小时。”
阮言希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听了木十的话,脱下外套躺在了木十旁边。
过了很久,木十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睡觉要闭上眼睛。”
今天的阮言希格外地听话,听了木十的话,他立马闭上了眼睛。
木十睁开眼,偏头看着阮言希人笔直地躺在床上,有些僵硬的睡姿,她抿了抿嘴,侧身躺着,然后从被子里伸出左手,隔着被子拍着阮言希的身体。
“咳咳。”被突然地拍着胸口,而且力度还不轻,阮言希被拍的咳了好几声。
完全没有经验的木十问:“拍得太重了?”
他点了点头,侧身对着木十,往她那里挪了挪,脑袋闷在被子里,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应该拍背的。”
“哦。”木十放轻了力度,一下一下拍着阮言希的背,阮言希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木十看了他一会儿,才闭上了眼睛。
冬日的夜晚变得越发的长,但此时却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