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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乐乐如今已经能够走得很稳当了。一岁多的小孩子,身边又跟着卓儿这么个小玩伴儿,小哥俩儿瞧着还真像两兄弟。
乐乐迈着小断腿,他如今已经会说好些话,会用简短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院子里,常常可瞧见两个小捣蛋趴在哪个墙角,指着地上的蚂蚁叫道:“蚂蚁呀,蚂蚁呀”
有一次夏瑾瑜站在旁边,逗着乐乐道:“乐乐,虫呀,快去找鞋子打虫虫。”
乐乐小脑袋转呀转,走了一圈儿没找到鞋子,撇着小嘴瞧着他娘。夏瑾瑜扶额,指了指他脚上穿着的鞋子,道:“这里呀,你脚上,鞋子。”
小家伙恍然大悟,只见他飞快的脱了自己的鞋子,打着赤脚,拎着一只鞋子过来就朝着地上的小虫子拍去,连着拍了几下子,把夏瑾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乐乐听见自己娘亲的笑声,停住了手,好奇的看着夏瑾瑜,不明白自家娘在笑什么。夏瑾瑜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怎么想着要脱鞋子呢?你瞧娘的。”
说着夏瑾瑜抬脚踏在那只死虫子身上,狠狠碾了几下,一边道:“你看这样不就行了?”
夏瑾瑜瞧着他懵懂的模样,心里大乐,不由抱着他的小身子朝着脸蛋儿就狠狠亲了口。
孩子带给夏瑾瑜许多的欢乐,这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了吧。
乐乐小朋友已经快两岁了,他最喜欢的人不是他娘,也不是阿嬷,他最喜欢的人却是龚大夫,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夏瑾瑜是哭笑不得。每次龚大夫来,他自己几下子就爬在他身上,让玩儿抛高高。每回龚大夫离开,小家伙儿还会哭鼻子呢,小小年纪的就知道要粘人了。
夏瑾瑜却是有些尴尬了,最近好长一段时间,她对龚大夫都有些回避。这事儿说来还是乐乐这个小混蛋惹出来的。
话说前段日子,龚仕杰过来瞧他们,给母子二人带了些小礼物。乐乐小朋友玩着玩着突然间就朝着龚仕杰叫了声“爹”一时间两个大人都愣住了。
夏瑾瑜是又怒又觉得心酸,心里又很是不自在,偏偏乐乐小朋友还连着叫了好几次。可是让夏瑾瑜尴尬得紧。
龚仕杰神色僵了一下,便朝着夏瑾瑜道:“不若让乐乐做我干/儿子吧。”
夏瑾瑜勉强笑了一下说了声好。又赶忙抱住乐乐的小身子,道:“乐乐,快叫干爹!”
乐乐瞪大了眼睛瞧着,不发一语。夏瑾瑜恨不得敲他的脑门儿,又接着道:“要叫干/爹!快点,乐乐快叫,叫了你干/爹会给你糖吃哟。”
乐乐小童鞋一听有糖吃脸都放光了,他扭动着小身子,挣开他母亲的怀抱,手脚并用的几下子就爬到龚仕杰怀里,一张脸笑得像朵花儿,脆生生地道:“爹糖糖糖糖”
夏瑾瑜只觉得太丢人了,哪里还呆的住,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出了房门,留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大眼对小眼
所以夏瑾瑜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某人很是自觉地对乐乐小朋友道:“乐乐,再叫一声的话,不但有糖吃还可以玩飞飞哟。”
乐乐咧着只长了七八颗牙齿的小嘴,很无耻的把自家娘亲给卖了,不知叫了几声爹去。
当了便宜爹的龚某人很是守信用,中途还带着乐乐小朋友去城里转了一圈儿,这下子可算是彻底收服了小家伙儿。
当然,这些事情夏瑾瑜并不知道。她还是觉得太尴尬了,这会儿她开始觉得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跟个未婚男青年来往,是不是太那啥了?有了这顾虑,夏瑾瑜开始纠结了,自那次她再也不好跟他私底下见面,或者完全就躲开他,装起了鸵鸟。
龚仕杰像是没察觉的样子,仍旧跟以往一样。对待乐乐跟卓儿都挺好的,只是仔细瞧来,还是会发现他给乐乐的东西,没有哪一样不是珍品。
时光匆匆如流水,夏瑾瑜在祁州已经过了四载多,乐乐小朋友都已经满了四岁,小家伙儿的轮廓开始渐渐张开,或许他的父亲真的是燕国人吧,乐乐瞧着确实不像大齐人,五官长得很立体,年纪小小的,竟然有一双深邃的眼眸,这混血混得还算是不赖,夏瑾瑜都开始想象十几年后这小兔崽子还不知要惹出多少桃花债去。
龚大夫仍旧没有结婚,夏瑾瑜算了算,这男人都二十八了吧,在这古代这算是很不可思议了。龚大夫最近这一年来似乎非常忙,来的次数比以前少了些许,只乐乐对他却并不陌生。不管是过了几个月也好,半年也巴,只要他来,乐乐还是跟以前一样粘着他。这让夏瑾瑜暗暗称奇,表示对于这种男人与小男孩儿之间的感情实在是不理解。
乐乐如今已经开始学习一些粗浅的拳脚基本功,夏瑾瑜见他又要读书习字还得学功夫,很是心疼,让他晚些再学拳脚,这小屁孩儿还不乐意,说什么他长大了也要当大侠。
夏瑾瑜只觉得脑门儿一头黑线,这孩子受那人的影响会这么深?夏瑾瑜有些害怕,若是这孩子学那人一般,以后也不结婚生子,当个独行侠,她想她估计真会哭死的。
因为乐乐没有父亲,而作为一个男孩子,若是跟母亲太过亲近,对他而言也不是好事。是以在乐乐小时候,当龚大夫与他互动玩乐,夏瑾瑜这个当母亲的还觉得很欣慰。龚大夫人品不错,自家儿子若是能受他的影响,将来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那也是不错的。这些年,对乐乐来说,那个人差不多已经替代了父亲的角色了吧。也许,在乐乐心里,那个人就像是父亲呢。
夏瑾瑜深信,以乐乐的早熟,若是哪个男人突然站出来说他才是乐乐的父亲,这孩子铁定鸟都不鸟他,说不得也会如那人一般,皱皱眉毛,说一句:“你谁呀?我认识你吗?你吃错药了吧?”之类的话语。
可是此时的夏瑾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母子真的真的遇见了那么一个人,一个与乐乐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作为母亲,龚氏最大的希望便是儿子赶紧成家立业。可她那儿子拖到如今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像是没玩儿够,她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连头发都愁白了,可儿子压根儿就是不放话,可把龚氏给气得肝疼。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夏瑾瑜平时算是不怎么出门的人,到底是个年轻寡妇,龚仕杰经常去探望,时间久了,这左邻右舍的也都瞧在眼里。久而久之,这流言蜚语便流传开来。只是夏瑾瑜本不是那等爱打听的人,等她发现事情不对时,一个大boos来了她这小庙。
龚氏很是生气,这段时间他儿子没在,龚氏就算是想要找儿子打听清楚,也没有办法。可她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让一个狐狸精毁了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这个狐狸精还是个寡妇,一个带个孩子的寡妇,竟然勾走了儿子的魂,龚氏气得病了一场。
喝了几服药,龚氏梳洗了仪容,打扮得与时下的贵妇人一个摸样,梳着高髻,穿着满身的绫罗绸缎,坐着一顶小轿,到了夏家的铺子。
龚氏扶着侍女的手,深吸口气,冷淡疏离地走进了夏家的铺子。执勤的小二一见两人通身的气派,就知道今儿个来了贵客,很是恭敬。
龚氏强忍着怒火,道:“你们掌柜的呢?我找你们掌柜的谈谈?”
王账房见着老妇人一脸的隐忍,心想莫不是来找主家麻烦的?王账房便道:“这位夫人,不知您找我们掌柜有何事?不若给小的说说,小的自会禀告上去。”
龚氏咳了两声,她身边的侍女笑着摸了锭银子出来,道:“我们夫人听说贵府新到的布料很是爽滑,听说还是从南洋来的,是以想来瞧瞧鲜。还望通融通融。”
王账房不疑有他,笑道:“原来是这样呀。好说好说,请先稍等。容小的先去禀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丈夫便出来迎了两位进去。夏瑾瑜这些年的经营定位都是定在普通老百姓,是以对这些大富大贵之家也没怎么研究。这次来的那批南洋的衣料,还是她托了好些人才拿到的,也就想投个新鲜罢了。
这次听王账房那般高兴的说一位贵妇人来访,夏瑾瑜虽然诧异,然上门的生意,她也不会推脱不是。
龚氏双眼迸发出火花,她的脸色带着寒霜
夏瑾瑜坐在一旁,见人来,不由上前来迎接。
长长地衣袖下,龚氏双手紧握成全,那指甲都快嵌入肉去,龚氏呼吸有些急促,看着眼前的女人穿着素白的锦衣,裙摆绣着不知名的绿色藤曼,腰间扎了一条一指长宽的紫色腰带,更是显得腰肢纤细,在往上,见那脸蛋儿白皙细腻,一双眼睛活似要漾出水来,小口樱唇微微裂开,边上便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一头秀发偏偏只用了一根玉簪子固定
龚氏脸色越发不好看,心里想着,果真是个狐狸精,还是不要脸的骚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嗯,坚持在坚持。日更什么滴,一定要保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