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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六月看着坐在车里的人,冷笑一声,没有回应,朝着前方走去。
冰冷的夜色下,赵六月裹紧了衣服,走在没有人烟的大道上。
车没有开走,而是跟着她的后面,远光灯照着她的背影,将她的身影拉的修长。
她走了很长一段路,车也跟着。
直到走到了市中心广场的时候,赵六月停下,反身走到车窗前。
两人很平静,言楚甚至没有看她,只是将车门打开。
“言先生。”赵六月裹紧衣服,语气如同夜色冰凉的温度:“你不用一路跟着我,我身上现在已经没有你所需要的东西了。”
言楚的手搁置在方向盘上,昏黄的路灯投射进来,隐约能看见他的侧脸。
车里播放着娴静的轻音乐,是赵六月喜欢的钢琴曲,言楚冷冷的开了口:“我日行一善,你爱坐不坐。”
赵六月冷笑一声。
日行一善?
她开了车门,坐了上去:“ly董事长日行一善,我这种普通人怎么能拒绝,顾望湘住址。”
赵六月俨然把言楚当成了司机。
无碍。
黑暗中,言楚抿着唇,不经意的笑了笑,开着车,朝着顾望湘的住址开去。
车开得很慢,似乎有意,她摇下车窗,趴在窗口,看着一闪而过的风景。
她记得,以前刚来京州的时候,和言楚就爱晚上出来瞎逛。
那时,他们一穷二白。
言楚说,京州的美,只有有钱人才能懂,而他们什么都没有,只能在晚上出来。
不过没钱,也挺好的,他们那时候爱撸串,天天出来到夜市里撸个几十块钱的串,日子过得别提多逍遥了。
车,突然停在一个弄子口。
赵六月回眸看去,见言楚开门下了车,扔下两个字:“下来。”
这是要让她走回去?
她微微皱着眉,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刚下车,就看见弄口一排进去,全是小吃店。
“言先生,你慢慢逛,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赵六月转身就走。
不料,言楚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肚子叫了一路了,搞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样,爱吃不吃。”
赵六月爱吃宵夜这个毛病,其实很想改,忍了好久,但是就是忍不住。
这一路下来,肚子确实叫了,只是她没在意。
不料,却被言楚给听了进去。
赵六月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愤,气恼言楚对于自己的熟悉。
可是不知怎么的,那弄子里的香味飘了过来后,竟让她难以迈开脚步。
言楚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慵懒的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懒洋洋的说:“我请客。”
“我不和你吃,我自己吃。”赵六月转身,握着拳头,走进了一家烧烤店,洋洋洒洒的点了几十串的烧烤,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不料,言楚也紧跟着坐在她的对面。
赵六月立刻挪到了旁边的位置。
言楚也跟着挪了过来。
赵六月抿着唇,继续挪。
言楚也不甘示弱,她挪到哪,她就跟着挪到哪。
直到把整个烧烤店都给坐遍后,老板实在忍不住,开口说:“拜托你们夫妻吵架别乱挪位置啊,我这烧烤送哪儿啊。”
赵六月脸色一红,反驳道:“我们不是夫妻。”
“还不是,那小伙子眼里全都是你,小年轻吵架也不带这样的。”老板窃窃私语的说了一句,把准备好的烧烤放了过来。
赵六月害怕被人说,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面对着堆积如山的烤串,她大快朵颐,在言楚面前,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言楚就这么看着她吃,唇角似有若无的扬起一丝笑意。
盘子地下全是虾,言楚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给虾剥了壳,再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
赵六月没有察觉,吃得开心。
“跟个饿死鬼一样,怎么,怕下地狱没东西吃啊?”言楚右手撑着脸,慵懒的看着她。
赵六月瞪了他一眼:“你才下地狱,哦,不对,你这种人下地狱,可能还要三妻四妾吧。”
言楚抿着唇,憋着笑。
几十根烤串,赵六月半个小时,全部消灭。
吃完的时候,还洗了洗手,问:“老板,多少钱。”
“一百二十块。”
“哦。”赵六月伸手拿钱包。
可打开后,才发现有些尴尬。
因为里面,只有一百块。
她看了看言楚,表情生硬得很。
“要借钱啊?”言楚双手插裤兜,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赵六月很想一巴掌呼过去。
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
“行啊。”言楚大大方方的给了二百。
找完钱后,言楚说:“你欠我一百二。”
“没品。”赵六月压低嗓音骂了一句后,说:“言先生,我可以自己走,不用你送。”
“我也有事,不送了。”言楚转身上了车,竟然真的扬长而去。
赵六月怔怔的看着疾驰而去的车,握紧双手,喃喃自语:“抠门小气,一百二还斤斤计较,没品!”
顾望湘给她钥匙的时候,已经把地址发到她的手机了。
诧异的是,刚好就在巷子对面。
她顺着人行道走了过去,是一栋小别墅。
拿着钥匙,开了门。
顾望湘是什么人,真的从这个房子就能看出一二。
装修简洁大方,没有任何累赘之处。
她上了楼,找到顾望湘所说的房间,倒头就睡。
真的累,真的很累,如果不是吃了那顿宵夜,她肯定在言楚的车上就睡着了。
顾望湘大概是没有回来的。
第二天一早,赵六月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说是,孙韵可流产了,现在在医院大闹。
最重要的是,孙韵可发疯了,居然把还躺在病床上的思守给狠狠打了一顿。
据说,警察局的人都来了。
赵六月慌了,连脸都来不及洗,匆匆忙忙到了医院。
刚到医院,孙韵可还在发疯。
可因为她刚流产,身体不好,警察没有权利将她此时带回去。
顾望湘把思守交给赵六月的时候。
他安静得可怕。
而浑身,都是血。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赵六月,充满警惕心,冲着顾望湘说:“医生,她是坏人,我妈生病了,我要去看她。”
“我才是你妈。”赵六月发了疯的怒吼:“那个女人把你弄成这样,你还要帮她说话?”
思守不懂大人的道理,但是他的冷静,又超乎常人。
“我妈病了,她打我,是因为她生病,医生快点,叫警察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