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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红死了,这件事情虽然使府里上下所有人极为震惊,但众人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宗政清耀把她尸体抱回宗政府时,同乎所有人看到他身是血的回来,都被吓慌了的。
尤其是杞儿,年纪小,看到这样的事情,吓得好阵子都没有返过神来。
后来,江容玉怕小孩子看了不好,硬把他抱回了房间不让出来。
对于件事情,宗政清耀再也没有过多的说一句话,至于到底要不要把楚月红休了,也无人敢问。
是的,对于这件事情的发生,整个宗政府都笼罩了一层阴霾与阴暗。
事发的当天,赵婉芸就把当日楚月红送给自己的上好绸缎,做了一件极为漂亮的牡丹长裙,那是楚月红身前最喜欢的款式,死后陪她入葬,怕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丧事举动了三天,虽然并不隆重,但整个侯府都被这哀凉的气氛感染,以至于在很久以后,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专心做事。
这三天里,宗政清耀几乎都是守在棂前陪着楚月红的。他很少吃饭,大多时候是喝一些液体汤汁来维持体力。喝这些,都是在杞儿的哀求下,他才喝的。
眼看着,如此精神且俊朗的一个人,蓦地瘦了一大圈。那深陷的眼眶可以瞧得出,他的内心急剧煎熬。赵婉芸一一瞧在心中,虽表现得没有别的姨太那么焦虑,但她仍然有些不好过。
在要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宗政清耀特地让人弄了些鲜花撒成瓣铺落在楚月红的身上。
他说:“生前她总喜欢把自己身上抹得香香的,死后,本侯也要让她带着香味离去。”
说这句话时,无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所有在场的人都落泪了。
赵婉芸清楚,在这个看似冷酷薄情的男儿心里,还是有着楚月红的存在的。否则,他不可能,这样大费周章的去执行她生前所说过的话。
楚月红的死,并没有过多宣扬出去。所以,前来吊丧的人并不多。她生父生母不祥,有一个远房的姑姑来了。那姑姑抱着她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做样子。不过,这对于楚月红来说,有这样一个娘家人来看她,倒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临走前,宗政清耀派人打发了不少银子给她的姑姑,这也算是,对楚月红死前最后的补偿。
入殓时,楚月红因为没有给宗政清耀留下一男半女,所以就由五岁的杞儿穿着孝服由几个道士把他引到平时死者吃水的井里或塘里用水桶取少量水,丢几个铜钱或镍币到井里或塘里,俗称“买水”。这“买水”是用来给死者洗澡的,俗称“抹三下”。
在一般人家办丧事,买水之前,都会由吹鼓乐师导引殡葬人员抬着空棺到街上游一趟,俗称“游材”。但宗政清耀都让人把这些省了。他知道,无论通奸是否真假,她走得都不太光彩。他希望她死后能安宁些,不要听到太多事非。
于是,很低调的入殓后,他亲自到她出殡前的灵堂上点起了长明灯。
出殡那天,宗政府上下满堂皆白,事前所有人都对死者祭奠,也就是俗称“烧香”。
其礼是,先由儿孙后亲朋按辈分大小依次烧香磕头。祭奠后,楚月红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便让杞儿还有比她后进宗政府的赵婉芸还有南宫雅以及宋娇儿都跪在棺材前吃一餐饭,俗称“食材(财)饭”。食材饭时,要请一至二位“命好福好”的人主持斟酒盛饭,酒斟二巡,饭盛二次量少。随意食菜,每碗吃一点。主持人要说些吉利话,当然,这个主持人,就属李清秋了。
南宫雅跪在棂前,颇为不满道:“死了,还要我们替她跪,真够可以的。”
赵婉芸瞥了她一眼,厌恶道:“人已死了,请你对死者敬重些。”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我们又不是她的女儿孩子,还要我们跪。”
“这话,有本事,你去跟侯爷说。”
“我……”南宫雅蓦地语塞,瞪着赵婉芸不说话。好了,跪就跪吧,反正当给孩子积德。
赵婉芸听罢,有些不以为意的冷讽:“积什么德啊,杞儿可不用你积德,他是真心实意的在跪拜。”
南宫雅却道:“谁说他了?”
宋娇儿听着,新奇的冒一句:“那你说谁?”
“不告诉你。”她傲然的冷哼,引得众人的不满。大家,都不再看,而是默默的为死者默哀。
出殡时,一般孝子都要加穿粗麻衣、草鞋、系草绳,持孝杖棍。送葬队伍,由持引魂竹的引路,此人负责丢引路纸。赵婉芸虽然觉得穿这个很影响美观,但想到楚月怜的可怜,便也没说什么就穿了。南宫雅却死活不肯穿,趁着大家不注意就溜之大吉,这把众人气得却又没话说。直骂她狼心狗肺,没有人情味。
就这样,三天过后,楚月红的丧事就办得差不多了。出葬过后,宗政清耀又在坟前守了一天,第二天在所有人轮番劝说下,他也丝毫没有动摇。
直到,赵婉芸悄然的走了过去,然后跪在楚月红的坟前点了柱香,跪拜一番,看到她时,他的脸上,才有一丝神采。
她盯了盯墓上的碑文,那最显眼的几个字是“先室宗政清耀三姨太之灵位”她才涩然一笑。
“侯爷,跪在这里有何用,死者已逝,何必自我折磨?”赵婉芸本来还想说,让他珍惜眼前之人才是真的。可是,他眼前跪的正是自己,怕他有所误会,后半句她就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宗政清耀侧过脸来,有些颓然的望着自己,然后凄苦一笑道:“婉芸,你说,是不是本侯逼死她的?”
听到这里,赵婉芸微微一怔,连忙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只是三姨太自己太偏激了,不关你的事。”
“是吗?”他喃喃自语的苦笑,继而语气悲凉无比:“若是本侯没有说那些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听到这里,赵婉芸心中一酸。从她穿越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到宗政清耀如此脆弱过。这一刻,从他那憔悴的容颜,颓败的语气,让他觉得,他多像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啊。
原来,楚月红的打击,竟然对他这么大。
当下,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直接靠他更近一些,然后握起他纤细而修五的手指,缓声道:“侯爷,算了,事情发生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想到。走吧,别难受了。”
“不,婉芸,本侯忘不了,忘不了月红死时,那哀戚的眼神,我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感觉到她在看我,责怪本侯。”
“不会的,侯爷,你该休息了,你想太多了。三姨太那么爱你,她不会怪你。”说罢,赵婉芸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安慰。
这一刻,深深倾在他怀里的宗政清耀,悲伤的感觉着她带给他的温暖,以及那块最为让人留恋的柔软。
“婉芸,本侯突然好害怕。”
“侯爷害怕什么?”
“害怕再有人离开,害怕本侯身边的人,会再像月红那样离开。”
蓦地,赵婉芸内心被触动,原来,宗政清耀看似坚强的背后,也有这样怯懦的一面啊。
当下,她流着泪,默默劝道:“不会的,不会再有人走了,这个家,会好好的。”
“那你呢?有一天,你会离开吗?”
突然,他仰起头来,幽暗的黑瞳,带着一抹期待与惶恐。这样的宗政清耀,是赵婉芸从未见过的。真的,那眼神,就跟想讨好自己的杞儿那样相似。
这一瞬间,赵婉芸怔住了。面对他有些追问的眼神,半晌她才道:“我……我……”一个我字,半晌落不下来。陡然间,他期盼而深情的脸,立即变质。
她是,亲眼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沉暗下去的。方才的无助与悲伤,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寒与冰冷。
“本侯明白了。”他冷傲的说出这句话,便从她怀里站起身来,望着这新堆上的坟墓,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漠然的转身离开。
“侯……”
还想说什么的赵婉芸,接上来的话,也只能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她绝对会离开这里,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只是,那瞬间的,看到他期盼的俊毅,惶恐的双瞳,她有一刹那的犹豫。
不过,最终,她明白,她是不可能为他而留下的。
没有她在身边,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是的,有那么多女人为了他而生,他不愁孤单寂寞。
就好比,他没了楚月红,他只会伤心难过一阵。而楚月红在得知自己将失去他的那一刻,便用命来付出代价。
因此,赵婉芸也在害怕,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如果真到了那一刻,以性子刚强的她,是否,也会像楚月红那样?不,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前一阵,为了一个男人,她已经失去了一条宝贵的生命,这一世,她绝对不能再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不错,她在心里,默默的跟自己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