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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芸到前堂的时候,众人已经把宗政清耀围在一起了。
此刻他被府中的管家强行按压在了太师椅上,李清秀在旁侧伤心得落泪,江容玉沉着脸也在哭。楚月红焦急的唤他,宋娇儿则难受的把头扭到一边。
这时果儿在赵婉芸身后小心提醒道:“侯爷可从来没这样过,以前就算不开心,也是把自己琐在书房里面喝闷酒,可从来没在外面喝成这样。”
赵婉芸没有说什么,只是往前行走。然而宗政清耀突然却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只见他双眸通红,俊毅的脸庞阴沉得让人觉得可怕,不恢曾经的儒雅,一抹戾气在他周围流窜。
当他看到赵婉芸远远的走来时,竟力大无穷的甩开众人,随即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她奔去。
府中之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赵婉芸并不惧怕醉酒之人,却被宗政清耀眸中那抹锐利的寒光惊愣了。那阴森森的眼神仿佛来自寒冰地狱,带着无尽的孤寂与苍凉似要霸道的得到属于他的一切。
就在这恍神的瞬间,对方已经离她咫尺,隐约间已经嗅到他身上的淡淡檀香和那浓重的酒味。
“素云……素云……是你吗?素云…….”接下来,他不顾一切的将赵婉芸揽入怀中。
那笨重的躯体,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身子不住向后倾倒,若非后面的梁住支撑,恐怕她就与宗政清耀双双摔倒在地了。
“侯爷……”受众的从人连忙走了过来,尤其是李清秋她们,已经哭得花枝乱颤。
赵婉芸任由他抱着,双手做投降状的举过头顶,当下朗声道:“麻烦你们哪个好心,可不可把他挪走啊?”
府上的家丁和侍卫忙走了过来,当双手刚触碰到宗政清耀的身子时,他却反射性的甩开手臂,那赤红的双眸犹如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俊美的容颜几乎扭曲的瞪着他们道:“滚,滚开……”
侍卫和管家们吓得不轻,几乎是屁滚尿流的离他三尺远。
赵婉芸心想,完了。穿越过来一个多月了,一直避开与他亲密接触。莫非这一次,他要当着大庭广众之下非礼自己不成?
果真,宗政清耀喝退了那些侍卫以后,竟用他结实而刚毅的身子狠狠顶着她,冷寒的眸光陡然柔和下来。痴痴一笑,阳光下,那张容颜竟有说不出来的好看。随后,他用右手轻撩她左畔的鬓发,凤眼傲然一挑,回头环视四周。这一刻,他竟神圣得不像一般的男子,那举动与神采仿佛根本就不属于凡间。
“你们不许靠近我的素云。”
一句话落,原来要走近的李清秋等人,蓦地被喝退了下去。
赵婉芸被抵在那里尴尬一笑,有些不知所措道:“那个……侯爷,你看清楚一点,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料,他却冷然一笑,那笑容里有多少浓化不开的情意与缠绵。
当下,他再次用修长而清奇的手指刮了刮她精致细滑的鼻梁。
“素云,我好想,你真狠心,说嫁就嫁,转眼就成了别人的了。”他喃喃的说着,神采飞扬的眸子陡然黯淡下来,一抹悲伤沉酿其中,让人看了不由有些心疼。
赵婉芸知道,这不是心疼的时候,她快被对方压死了。还有,那股酒味,受不了啊。
她不住朝旁侧观望的人招手道:“喂,你们愣着干嘛,拖走啊,否则要出人命了。”
管家听罢,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兀自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宗政清耀道:“五姨太,你就忍忍吧,我们根本不敢靠近啊。”
“你们难道要见死不救?”赵婉芸纳闷的唤道。
李清秋却带着哭腔道:“老五,你就别喊了,侯爷都这样了,你不关心也罢,还在那里担心自己的死活。”
“我……”赵婉芸一时那个语塞啊,到头来,这话说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当下,她只能把目光落在宗政清耀身上,缓声道:“侯爷,侯爷,你醒醒,睁大眼睛看看,我是婉芸啊。”
不料话落,对方却满不在乎的把她搂得更紧了,迷醉的黑眸带着无尽痛苦与挣扎道:“别骗我了,你是本侯的素云,素云,素云……”越喊越难受的宗政清耀,突然仰起脖子,从他健壮而沉稳的体内爆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喊声:“啊”
赵婉芸直接惊呆了,旁人也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赵婉芸心想,这家伙想逆天啊。
这时,宗政清耀长啸过后突然沉着脸,转身,眼里迸射出的冷冷凶光几乎让在场所有人起鸡皮疙瘩。尤其是赵婉芸,她可是离他最近的人。不过,好在对方没有对着她,而是冲着旁边的人。
“你们……还有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跟素云在一起,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众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李清秋,当下眼泪和鼻涕一把的说道:“侯爷,我们没有啊,没有……”
哪知宗政清耀并不理会,又转身来对赵婉芸道:“云儿,看到了吗?他们害怕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赵婉芸面对这样一张英气逼人的容颜,心中却鼓声大起,当下干笑道:“我……我不离开,呵呵,放开我先好不好?”真怕这家伙一时酒疯上来了,做了个啥事,那就麻烦了。
哪知对方并不放开她,越发把唇凑了过去,那没有丝毫瑕疵的俊颜就要挨着她的脸了。
赵婉芸不知为何,只觉心跳加速,当下咬牙闭眼,神情紧张无比。
“云儿,你在害怕吗?”
“我……我能不怕吗?”平日看着倒君子谦谦的,今儿简直就像得到狂犬病一样。
突然,一道温热的气息从她嘴畔扫过,紧接着,是他冰凉的手指从她娇嫩的脸上划过。
赵婉芸陡然睁大眼睛,却发现对方慢慢退回去的薄唇。当下,她脸颊一热,正想说什么,无奈宗政清耀的手指已经滑落在了她的唇畔。
他冰冷的声音突然像幽远的琴声,迷离而缥缈的响起:“云儿,不要怕,我会护着你,一辈子都护着你……”
接着,她从他痴怔的眸子里,看到了无尽的缠绵与宠爱。那紧蹙而片刻释然的眉宇之间,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视若珍宝的喜悦,灼热如火的爱恋,纠葛不断的情怀。
那个叫云儿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会让宗政清耀这样的男人如痴如醉,犹如着魔一般贪恋着她?
赵婉芸不由被这样的眼醉惊怔了,不错,在她的内心深处,那颗冰冷许久的心,这不由有些醉了。
总以为像宗政清耀这样的男人不过是一个视女人为衣裳的花心大萝卜,因为年纪轻轻,已经娶了五个女人,若是专情,又岂会这般朝三暮四?
可今天,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什么叫真情流露,看到了什么叫至死绵缠,看到了至矢不渝。同时,还看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如果,自己就是那个女人……面对的是他这样的眼神……他这样的情感……她会动容吗?
这一刻,赵婉芸竟有些沉默。穿越到了这里以后,第一次感到酸涩。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竟会对另一个女人,如此刻骨铭心,如此念念不舍,如此放心不下……
再一抬头间,从那幽深而坚毅的黑瞳里,竟有晶莹闪烁,那是属于男儿的泪花,虽飘忽不定,却另含深情。
不由自主的,她伸出手,想为他擦拭,不料他整个人却陡然下滑,然消失在了眼前。
她却身形一轻,伸出的手触在半空之中,久久收不回来。直到耳畔响起管家的惊叫声:“侯爷晕到了,快来人啊,扶侯爷回屋。”
“侯爷,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侯爷,你睁开眼啊,我是月红。”
“侯爷,侯爷,你不能倒啊,你是府里的顶梁柱啊。”
听着女子们深深的呼唤,赵婉芸这才回过神来。盯着地面已经睡去的人儿,不由苦涩一笑。
睡梦中的他,紧蹙俊眉,那浮出的心事可以让人得知,他过得有多辛苦。同时,那闭着的红唇,隐约间似乎在唤着一个叫“云儿”的女子。
宗政清耀昏倒后,赵婉芸是唯一一个没有上前挽扶的人,因为那里自是有关心他的人儿,不必她来操心,独自离开,找来了京都最好的大夫。
转眼,就是第二天了。
赵婉芸独自起了大早,然坐在镜台前开始梳妆。镜中女子肌肤白皙如玉,戴眉似柳,水眸似月。正可谓雅致玉颜、倾国倾城,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让她显得越发轻盈可人。
此时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入神,脑海里浮现的是宗政清耀那双深情而痛苦的眼神。不知为何,经过昨日以后,那双眼睛就时刻在脑中挥之不去。明明知道他要倾诉的对像并不是自己,可为何,她还是上了心?
就在她有些恼怒自己的“水性扬花”之际,果儿却悄悄把门退开了。
“五姨太,你醒了?”
赵婉芸回过神来,淡淡点头。
“那也好,我给你端来了早膳。”
“今天不用去前堂吗?”
果儿道:“不用了,昨天大家都忙着服侍侯爷,想必都累了,所以今儿早就不用早起了。”
赵婉芸听完,不说话了。
“五姨太,你怎么就不关心侯爷现在的处境呢?”果儿不由纳闷道,这是困绕了她好久的事情,好像五姨太失忆以后,就一直对侯爷不冷不热,从前的喜爱之情仿佛一扫而空。
赵婉芸有些涩然的站起身来,走到窗畔,却见不远处的长亭里面,坐着李清秋和宗政杞母子两。
宗政杞好像在练字,李清秋在旁教导,偶尔自己也提笔书写起来。
远远一看,到有些母慈子孝的韵味。
赵婉芸心想,这叫自己如何去关心那个男人?以现代思想的她来看,自己简直不是小三那么简单,而成了排队的小五了。从在她懂得感情那一刻起,她就记住了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一辈子,她只想好好的找一个相爱的男子过一生。而最后,她心爱的丈夫却背叛了她。现在,对于这一切,她早已看淡,不在相信所谓的真心。
与其到头让自己伤心,不如退而其次,屏蔽所有感情。
于是,赵婉芸并不回答果儿的话,而是转移话题,指着亭内的母子说道:“果儿,大夫人和世子起那么早在干嘛?”
果儿这家伙忘性也快,当下就忘了自己的问题,直接受她影响。
“噢,大夫人陪世子练字呢。”
“这么早,天还有些凉,不怕世子感冒吗?”
果儿偏着头来,有些鬼头鬼脑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夫人是想故意做给侯爷看呢。”
“是吗?”
“是啊,你想啊,侯爷昨天这样一闹,大家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尤其是大夫人,就害怕侯爷再去把那个什么上官素云的找回来,万一威胁到她和小世子的地位怎么办?”
“这样做,又是何用?”赵婉芸不明白。
“大夫人这样做就是让侯爷看到,她有多贤淑,小世子又有多听话,试图来挽回侯爷的心。”
赵婉芸听罢,沉默了,心中暗忖,还算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样的做法,在现代看来一般稍微顾家点的男子都不会乱来了。对于这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那就不知道管不管用了。
果然,大夫人陪着宗政杞练了会儿字,就见一身墨色锦袍的宗政清耀走了过来。
今儿的他已经没了昨日的森寒和戾气,黑色的衣袍衬得他儒雅而大气,庄重而沉稳。尤其是眉宇间多了一抹说不出的尊贵与傲然。
当下,他绕到杞儿身边,看着有些歪斜的字体,不由蹙眉道:“杞儿,你是不是趁爹不在,又偷懒了,这字练得可真差。”
杞儿见宗政清耀来了,不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有些害怕的往后倾了倾。
宗政清耀见状,眉宇不由蹙得更紧了,当下目光越向李清秋道:“清秋,怎么回事?”
李清秋脸色有些哀怨的看着他道:“侯爷还有理问,昨儿个要不是你喝得酊酊大醉,杞儿也不会怕成这样子。”
宗政清耀虽然知道自己昨儿醉了酒,但一醒来之后,并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当下有些尴尬的上前一步道:“昨天本侯做了什么不妥之事吗?”
杞儿本想说,不料却被李清秋拦住了,李清秋当下道:“侯爷,都是昨天过去的事了,就不必提了。以后,为了杞儿好,希望侯爷还是少喝点酒,毕竟酒是会绕乱人心智之物。”
被李清秋这样一说,宗政清耀这才有些懊恼昨。此刻头还有些痛,一些模糊的场景从脑海中窜过,但任他如何回想也无济于事。
当下只有不想,甩了甩头,想清醒一下意识,却无意瞥见昨上一首词。
从那绢秀的字迹可以瞧出,是出自李清秋之手。
宗政清耀没有丝毫顾忌的拿了起来,仔细一念:“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最后一句念完,宗政清耀的黑瞳竟闪过一抹清亮的幽光。当下,他面带不可思议之色道:“夫人,这可写得真好。”
李清秋虽与宗政清耀夫妻多年,经常当着她面装得贤淑温婉,但却很少被他夸赞,此刻经他这样一说,不由红了娇颜道:“唉,许久不曾练字了,今日是为了陪杞儿一起,乍看还有些生疏了。”
“这字体是清秀雅致,但这词更是风格别具,令人回味无穷。其中的萧瑟凄苦之意,简直让人肝肠欲断。”
搞了半天,见宗政清耀夸的竟是这词,李清秋不由微微一怔,继而才讪笑道:“原来如此。”
“这词是夫人写的吗?”宗政清耀有些舍不得的拿着那首柳永的《雨霖铃》,眼中升起无尽狂热。
本不想承认的李清秋,可是看到夫君眼中难得出现这样的光芒,正想回答,不料宗政杞却探出头来道:“当然不是娘啦,我早就听过这词了。”
二人皆是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宗政杞。
“杞儿,你在哪里听的?”
“我忘了,反正我听过。”
“夫人,这……”宗政清耀望向李清秋,有些愕然。
李清秋却讪讪道:“这词最近在街头为不少人传唱,所以我听了好,就记下来了,想不到杞儿也听了。”
“对了,好像是五姨娘念出来的,对,就是五姨娘。当时好多人说好呢。”杞儿偏着头,一脸若有所思的回道。
这时,宗政清耀却朝远处一望,那方正是赵婉芸的晚香居,不由喃喃道:“她?”
李清秋心里一横,有些吃醋,但只能假装笑笑:“看来婉芸妹妹现在也增学识了,竟然也能背得出这样的词句。”
“嗯,这词的确不错,真不知是怎样的人,又是如何的心境会做这样的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