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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话说熟米煮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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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举国的欢庆声中,周吉和公主柳馨举行了盛大的婚庆仪式。

    周吉老家的亲属,各个地方的官员,以及在周吉和老将军的力荐下出任江城知府的原盈城知县孙纲也赶来祝贺。丞相武甲也坐在贵宾席上,装出分享欢乐的样子。

    皇家的婚典,是以皇家为主,皇帝在皇宫大摆筵席,差不多国家的重要官员都悉数到场。迎娶公主柳馨的地点设在“公主楼”,周吉的父母在一大早才被请过来,他们显得局促不安。若是找个民间的女子,就没有这种本末倒置的规矩。

    想想这不是一户人家“娶媳妇”,而是皇帝“招驸马”。

    最让周吉难于接受的是,公主柳馨被接到“公主楼”后,有拜见周吉父母的古老规矩。公主柳馨装扮得异常华贵,通红的衣服把她包裹起来,头上是红红的盖头。当司仪喊:“拜见父母”时,周吉扑通跪倒在地,向含辛茹苦的父母三叩首,公主柳馨却站在那里不能屈尊。

    皇室成员是一国之尊,他们不能跪拜给臣子和臣子的家人。周吉乃皇帝的臣子,公主柳馨乃皇室的重要一员,即使公主嫁给周吉,也绝不能跪在自己的公公婆婆面前。若在平时,周吉的父母见到自己的儿媳,还要给公主磕头呢。

    周吉连磕了三个响头,却看到公主柳馨依然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知道这种皇室的高贵态度,心里不免感到羞耻。周吉本无意攀公主柳馨这个高枝,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和皇室成员的差异,就连年迈的父母也不能享受儿媳的一拜,这婚姻究竟有何意思呢?

    外边的喧哗丝毫进不到周吉的内心,公主柳馨也引不起他任何的情欲。这“公主楼”怎么看,都像一个豪华的客栈,虽然他不用付住店的银两。若是他和善美也能这样操办婚事,不管来多少人,也不管是否隆重,更不用管婚房哪怕是一间茅草屋,周吉也会喜笑颜开。善美则会跟随他给父母磕头,绝对的诚心诚意夫唱妇随。

    此刻的善美,也会在后宫参加庆贺活动,她能喝下酒和吃下饭去吗?表面上她不能哭,只能把伤痛咽到肚子里,晚上回到清冷的房间,她不会痛苦一场吗?她的感受是什么?她的眼泪里饱含的失望有谁能知道?有谁能理解?

    而周吉自己即将和公主柳馨同床共眠,这就意味着从此他和柳馨将是夫妻,善美成为局外人。一个梦幻已经破碎到不可以重圆的境地。无奈和不愿意接受无法逃脱的明天,就是周吉的心境。

    周吉在接下来的仪式里,像个任司仪摆布的木偶,为了不至于让父母以及亲朋好友看出他的内心忧伤,周吉尽力表现出满意的样子,脸上不时挂着微笑。

    又是在皇宫的一场盛宴,只是周吉成为宴请者,所有的人、除皇帝外都是来分享周吉的喜悦和皇帝的喜悦。皇后和周吉的母亲则在另一个招待女人的宫殿。

    这里曾是周吉自分手和善美头一次见面的地方,那天他喝多了、心碎了,今天周吉不能说心碎了,也可以用“沉重”来形容。为了摆脱沉闷的心情,为了应付纷纷敬酒的人士,周吉开始大量喝酒。恰恰是老将军和孙纲,以及知心的朋友们没有逼周吉喝酒,他们都淡淡地、诚心祝福。

    婚宴的繁文缛节也令周吉昏头涨脑、满身疲惫不堪,加之饮酒过多,酒宴未散周吉就喝多了。皇帝阻止了周吉还要接过敬酒喝下去的行为,派人把他驾到一个房间暂作休息。夜幕来临的时候,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洞房花烛”。

    公主柳馨被接到“公主楼”后,像是遭到大家的冷落。新娘子不能自己揭下盖头,更不能随意活动,更别说去参加婚宴。周吉和人们都赶到皇宫参加酒宴,公主柳馨才解开盖头活动一下,中午饭也是和丫鬟吃的。丫鬟们的笑和隐喻的话语,依然不能纾解她此时倍感被遗忘的感觉。

    从现在开始,只有周吉能有权利回到这里,任何人若是进入“公主楼”,都得有公主柳馨的认可。晚上也没有“闹洞房”的说法,那是来自民间的习俗,不适合公主,公主也不会任人调笑。一般的人家,新娘子吃点饭后继续蒙上盖头,安静地端坐等待新郎进屋,那令人激动不已的一刻是所有女孩子梦想的美妙时光。

    男子也和女孩子一样激动的无法自制,急于看看新娘子的摸样,要是在抬头互相打量的一瞬间,发现对方是令人满意的人,随即就会喜悦的晕眩。也有掀开盖头,一看一个丑女人正堆起讨好的笑脸,直气的一甩袖子扭头走到屋外,蹲下身子捂住脸就放声大哭。心里诅咒可恶的媒婆,怎么糊弄自己说那是个漂亮的人儿呢。

    哭完了骂完了,男子还的要闭起眼睛回去。父母在苦劝,自己也感到娶个女人不容易,好歹也能给自己生个儿子。所以,为了许多女孩子的因缘,人们发明了“盖头”,还要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可以揭开。

    大多新房的晚间,灯火不太亮又被红红的纸张围裹,光线愈发朦胧。这个时候,着急的新郎官即便掀开新娘子的盖头,也未能仔细辨认她的摸样,如果不是丑的出奇,男子还顾得把新娘子抱到灯下观望吗?只怕早就急不可耐地放到另一个地方,模样不能当饭吃,就在此刻显示了它的正确性。第二天醒来后,男子还能说什么?熟米不但蒸成饭,还进入口中。

    周吉和柳馨却不能同一般的民间相比,他们都见到过对方,只是周吉并未对柳馨的面貌有称心的评价,公主不算漂亮可也不能说一般。

    柳馨今天原本多少天的梦想实现了,可在冷冷清清的新房待了数个时辰,令她恼火到有恨不得到婚宴的现场把新郎拽回来的念头。宫殿里面一定很热闹,可她如坐针毡,自己在屋里走来走去,就盼望那日头早一点被云彩遮掩,星星早一点眨眨眼睛。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了,公主柳馨听到门口有动静,她赶紧做好用红布盖上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