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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颜一听,立即扑了过去,细细一看,果然有些相似。
“羽衣,羽衣?”轻颜摸了摸她的脉象,又点了她几个穴道,着急地说,“慧儿,帮我把百花露找出来,先帮你小姨清洗一下。”
轻颜一边轻柔地帮羽衣清身体的脓水,一边骂人。
“可恶!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瞒着我……回去我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派人通知轻云立即赶过来,他怎么也变得如此不负责任了?跟我明说不好么?早就跟他说过了不用守着那些规矩的……他们存心气我是不是……竟然连锦鸿和月影都瞒着我,枉我那么信任他们……”
“师傅……”明慧小声提醒着,这可不是在宫里面。
徐子悦在一旁帮忙,也是小心翼翼的。看得出来,这位凌霄阁的长老脾气可不怎么好。
将羽衣身上的脓疮清理了一下,轻颜立即开方子制解药。
徐子悦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他静静地想着,好像这位长老跟自己的妻子关系很好啊,是姐妹?她的弟子叫她桑姨?是姓桑呢?还是名字里面有个桑字?
方子开好了,徐子悦立即让心腹之人抓药熬制,不想轻颜却叫住他说:“只管把药材抓回来就好,这药还不齐,我必须亲自煎熬。”最重要的几味药一般的药铺根本没有,好在她不清楚明昊的伤势,带了一些名贵药材。
徐子悦点头表示明白,再次将方子递了出去。
而后,轻颜便将他叫到一边,说:“把你们见面的经过详细跟我说一便!”
这完全是命令的口气,让徐子悦有些不快,但看轻颜稳稳地坐在主位上,又是久居上位者的言行语气,让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毕竟药还需要她亲自煎熬呢!
轻颜微微抬头斜睨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还有些胆色嘛!羽衣眼光不错。
“我师傅问你话呢,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碰到我桑姨的?”明慧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她是当朝公主,如何受得住他人轻慢。
“敢问长老与拙荆是何关系?”徐子悦不答反问。
“她……算是我妹妹吧!她陪在我身边好几年,也算是我耽误了她的婚事……”轻颜看徐子悦也是满意的,他对羽衣应该是真心的。可是,轻云怎么办?羽衣和轻云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不是姐妹,看样子倒是主仆,但徐子悦还是感激轻颜的。他看得出来这位长老对无双的感情不像主仆倒是像姐妹,因而将自己与妻子相识相爱的经过慢慢道来……
轻颜默默听完,对他又多了几分敬重。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心绪有些混乱。羽衣与轻云毕竟有了孩子啊……
“如果孩子的父亲找来,要带走他们母子,你又当如何?”她眯着眼睛看着徐子悦。
徐子悦怔了一下,脸色迅速变化,最后变得坚定起来:“妻子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那个男人……他趁人之危玷污了无双,我不找他算帐已经便宜他了!”
轻颜轻轻叹息,没有说话。倒是明慧忍不住回了一句:“我师伯光明磊落,才不会趁人之危呢!此事一定有误会!”
原来都是熟人啊!徐子悦忽然有些焦急了。这位已经是凌霄阁的长老了,而那个男人竟然是她的师兄,那可怎么得了?如果凌霄阁一定要抢人,他们徐家虽然有钱,却未必抢得过啊!
轻颜看他一脸焦虑,忽然又不头疼了。她轻轻笑了笑,说:“你也不必担心,一切还是看无双的意思。不过,我的意思,孩子……还是跟着他父亲吧!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是她欠了轻云的,能还多少还多少吧!当然,如果羽衣舍不得孩子,他们一家团聚就最好了。
这时,雁无痕回来了,询问明日是否启程。
轻颜沉默了一下。望着珠帘里面的还躺在床上的桑羽衣,想想正处在危险中的儿子,起身道:“明日就出发吧!我会赶在今晚把药配好。等轻云到了,由他亲手照顾羽衣,我放心。”
徐子悦听说那个玷污妻子的男人要来,这位长老还要那个人亲自照顾无双,立即道:“不必了,徐某自会照顾自己的妻子!”
轻颜冷着脸盯着他的眼睛:“你懂医术么?”
“……不懂……”徐子悦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摇摇头。
“我还有事,明日就走。除了我师兄,其他人的医术都达不到那个水平。而更重要的是,无双的药需要他的血为药引。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完,轻颜便自己去客房休息了。
今晚为羽衣解毒可是费工夫的事情呢!要为轻云解毒,必须以她的血为药引,其实并不需要轻云的血。她骗徐子悦,只为了给羽衣和轻云一个机会。不过好在原靖宇不在身边,不然又要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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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轻颜留下药盒药方便上路了,儿子最重要,她谁也等不起。
又过了三日,轻尘便赶到了。有他在身边,轻颜也放心多了,只想早一日到儿子身边。从这几日的消息看来,行刺明昊的刺客还真有些本事呢!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说,竟然迅速销声匿迹了。
他们在宝康城渡过离江,直奔豫州而去。明昊目前就在豫州兴城。
凌霄阁总部就在豫州桃源县,毗邻兴城。轻颜估计明昊是想去桃源看看凌霄阁总部,看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所以才会去兴城。
虽然没有查到刺客的消息,但萧元的密探也不全是吃白饭的,轻颜顺利地在城外一户农家小院里找到了儿子。
到现在明昊他们依旧没有暴露身份,轻颜不知道该夸他能干呢还是骂他蠢。遭遇了这样大规模的刺杀,只要到当地官府去,亮出身份,调拨最好的城卫军过来,至少安全无忧。这孩子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些,却不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他的安全,他的安全就是宇朝的安定啊!
冯俊思看到轻颜一行人进来,怔了一下,张大了嘴,但很快醒悟过来,赶紧过来参拜,却道:“奴才小四参见夫人!夫人您怎么来了?少爷他,他还好……”
听到他的声音,易建业也赶紧出来了。他似乎也受了伤,脸色苍白,眼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桀骜。他缓缓跪在冯俊思身边,恭敬地叩了一个头,哑着嗓子道:“奴才叩见夫人!都是奴才的错,让少爷遇险,请夫人责罚!”
而后出来的是这家院子的主人,一对老夫妻,一双刚刚成年的儿女。看到又来了这么多人,他们略有些局促,但很快就展现出底层百姓善良热情的天性,满是沟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请贵客进屋坐下再谈。
“起来吧!这帐肯定要算的,不过也不急在一时……”轻颜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大步走进屋去。
刚到门口,菁菁就出来了。看到轻颜,她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下,低泣道:“菁菁没用,没有保护好少爷,请夫人赐罪!”
“起来吧!带我去看看少爷!”轻颜俯身将她拉起来,声音总算有些柔和了。
雁无痕迅速让手下的侍卫们分散开躲到隐蔽的角落防守,他自己和凤轻尘则跟在皇贵妃身后一起走进屋去。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伤究竟如何了,竟然还没有出来,难道伤得太重起不来?
凤轻尘微微皱眉,眼底也有些焦急。
菁菁掀开米色的棉布门帘,轻颜率先走了进去,然后是明慧、凤轻尘和雁无痕。易建业和冯俊思也跟进屋里,却没有进去里间,安安静静地跪在外面。跟进来的农家少女怔了一下,迟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冯俊思和易建业,最后还是被自家兄长拉了出去。
房间里光线不是很好,因为有病人,窗户也只开了半扇,依稀可以看清屋子里的陈设。靠北一张简陋的木床就占了大半的空间,东面靠墙有一个半人高的木柜子,旁边有两个高大的陶罐。木柜子上放着一节竹筒,里面插着时鲜的野花,因而空气中除了一股子霉味儿,还有淡淡的花香。
木床很简陋,只有一层床帐,前面连踏板都没有。
菁菁掀开床帐,轻颜看到了熟睡的儿子。
明昊脸色很苍白,但呼吸均匀。
“少爷半个时辰前喝了药,睡着了。”菁菁解释着。
轻颜在床边坐下,拉出儿子的手,静静地把脉,一颗悬着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从脉象上看,他的伤势虽然不轻,但已经稳定下来了。
“都伤在哪儿了?”轻颜轻声问道。
菁菁低着头,小声回道:“少爷伤口很多……左肩上有一道刀伤,是最严重的一处;腰上被箭擦破了皮,看起来吓人,其实伤口不深;右腿上被剑刺了一下,流了很多血;小腿上的鞭伤虽然多,又破了皮,其实不严重……”
听着菁菁的禀报,轻颜面色沉静,心里的怒火却翻江倒海般差点淹没了所有的理智。儿是娘的心头肉啊!那些伤仿佛不是伤在明昊身上,而是伤在她自己身上一般。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小心的掀开明昊身上的青花被子,想要看看他身上的伤口。
明昊迷迷糊糊地醒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似乎搞不清楚是现实还是在做梦,如梦呓一般叫了一声“母妃”。轻颜眼圈一红,伸手摸了摸他瘦削的脸颊,勉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轻声道:“母妃来了,母妃就在这里,昊儿别怕,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明昊虚弱地笑笑,低声道:“母妃,昊儿不怕的。母妃,你不要担心,昊儿没事的……母妃,昊儿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能看到母妃呢?”
“傻孩子……”轻颜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柔柔笑道,“你再睡会儿吧,等你醒了,就能看到母妃了……”
“好……”明昊答了一声,不舍地闭上眼睛,嘴角噙着一个幸福的笑容。
轻颜放下床帐,将菁菁留下,便带着明慧、雁无痕和凤轻尘出去了。
到了外间,她自然地在一条长凳上坐下,冷冷地看着跪在墙角的两个人。雁无痕和明慧看了看这个简陋的房间,看着陈旧的桌凳,心里有些不安。他们竟然让皇贵妃娘娘坐这样的凳子……但轻颜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她也是吃过苦的人,以前跟义军混在一起,他们的家更加简陋。
看样子皇贵妃是要审问太子受伤的经过了了。雁无痕迅速告退出去,他的任务是保护和防守,不在审案。他必须保证这一家人真的可靠,而且,他们的身份需要保密。既然太子殿下没有性命之忧,他也就放心多了。如今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周围转转,看看地形。
明慧和轻尘一左一右站在轻颜身后,也有些焦急地想搞清楚情况。如今天下太平,究竟是谁敢行刺太子呢?诸王余孽?江湖仇杀?还是来自草原?
“把那天的事情详细说一遍!”轻颜开口。
“是!回禀娘娘,臣等跟随太子殿下一路微服私访探察民情,到了豫州之后,殿下说想去桃源的凌霄阁总部看看,所以我们借道兴城。三月十一那天,我们到达兴城,因为时近正午,所以就找了一家酒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