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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代夫出征剑如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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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江越世子桑济海同妻女及江越王族在杨晋的护送下到达京城荣阳。因为林轻云和秦翼配合默契,在战场上仿佛一把锐气十足的宝剑,所到之处无人能与之匹敌,因而让相对平稳的中线副统帅杨晋率兵护送江越王族进京。江越的八万降兵暂时驻扎在原江越南线,除了桑济海本人,无人可以调动他们,倒也是个难题。

    腊月初四,桑济海在早朝时正式递交降表代表江越王族归降宇朝,原靖宇封其为越侯,为二品世袭侯爵。又赐下宽大的侯府一座,里面所有生活用具、古董饰品陈设连同仆人管家等一应俱全。

    第二日早朝以后,越侯在百官的非议中求见皇帝与皇贵妃。

    原靖宇思虑良久才答应带皇贵妃在乾坤殿正殿接见他。

    今年不足四十岁的桑济海看起来一如十年前那般俊美,只是眼底多了一些沧桑,从前的骄傲早已被亡国的现实击碎,徒留着挺直的背脊和优雅的言行举止陈述着自己的高贵血统。

    等了近半个时辰,才听到内侍传报:“皇上、皇贵妃娘娘驾到!”

    桑济海赶紧恭敬地跪迎皇帝和皇贵妃。

    过了一小会儿,等到皇帝和皇贵妃坐好了,才听到原靖宇低沉的声音传来:“越侯请起。”

    桑济海抬起头来,只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子与皇帝一起坐在渡满黄金的龙椅上,十年的光阴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印记,她还跟自己记忆中的一样年轻美貌,气质依旧脱俗,眼波依旧深邃……

    其实第一次觐见原靖宇时,发现那个原本比自己还大几岁的皇帝竟然容貌身形一如从前,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他就在猜测熔月的容貌多半也没有变化。早就听说过凌霄阁的内功有驻颜的功效,想不到效果竟然这样好,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原靖宇竟然也会修习凌霄阁的内功。

    看桑济海竟然看轻颜看呆了,原靖宇满腔怒火。

    “越侯?”他冷冷地提醒道。

    “呃?”桑济海回过神来,低头道,“请皇上恕罪,臣只是有些意外……”

    轻颜浅浅笑道:“十年不见,越侯风采依旧。”

    桑济海想起他们共处的那一夜,想起她受冻以后沙哑的声音,想起自己曾经靠她那么近,甚至还抱过她,不知不觉中又呆了。

    原靖宇微眯着眼睛恼怒地瞪着桑济海,杀气一闪而过。

    “荣阳不比江越,冬季干冷,越侯和夫人世子可还习惯?”原靖宇冷笑着问。还说什么非卿不娶呢!不是有妻有子了么?又何必装出一副痴情的样子来。

    听原靖宇提起妻子,桑济海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立即恢复了神智。只见他从容地单膝跪下,沉静地说道:“臣恳请去江南战场征伐南王与韩氏,愿为我主开疆扩土,纵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原靖宇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大殿中的桑济海,许久才开口道:“越侯对宇朝一片忠心,朕深有所感,然年关已近,越侯还是等明年开春再动身不迟!朕以为越侯娇妻幼子,还是多多团聚为好,一旦身临战场,家中妻儿又该牵挂了。”

    桑济海如何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要留下他的妻子在京中为质么?他手中不过八万人马,又能做什么呢?桑济海心中一番自嘲,却没有抬起头来,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道:

    “多谢皇上体恤,为臣者自当为君分忧,相信臣妻与幼子在侯府得皇上照料,定然无忧。”

    “如此,江南战事就有劳越侯了!”轻颜淡淡一笑。

    桑济海抬起头来,心中有几分诧异。她竟然能做这个主么?

    原靖宇略略颔首,补充了一句:“等二月初再出发吧!”

    该说的都说了,桑济海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便告退离开。直到走出乾坤殿,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心中的哀伤缓缓渗透至全身。今日阳光甚好,他的心却依旧阴冷。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一个丝毫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女子,他也很想忘记她,可是他没有办法。不但他的心接受不了别的女人,甚至连他的身体也接受不了。

    不错,他确实有个女人,但却不是他的妻子,不过是个侍妾罢了!至于那个儿子是不是他的骨肉,他也不清楚。他只是在王宫的一次饮宴中被父王下了药,醒来之后就发现那个女人躺在自己身边,不久之后,就传出那个女人有孕,无奈之下,他只好认下这个孩子。此后,他再也没有碰过那个女人。不是他不愿意,也不是他不想,只是在清醒的时候他做不到而已。

    桑济海有严重的心理洁癖。在他眼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愚笨贪婪污秽不堪的,只有当年在武林大会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熔月阁主不同,她气质高贵,武艺不凡,她一身的正气,眼睛里却装着整个天下……

    当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深深地陷入情网,不可自拔。而后听闻她已经嫁人,他便有些神智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因为自己性格中的骄傲,让他在现实面前退步了。他以为自己还能再找到一个如熔月那样的女子,为此还特意暗中去凌霄阁分部偷窥,可是天底下只有一个熔月,其他的女子纵身形气质相似,终究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今天,她只说了两句话,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她清脆的嗓音,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情他都已经牢牢记在脑海中了。这一次短短的相会,足以让他回味很久。

    他必须去江南,他不能留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冲动地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想见她,却又不敢见她。那颗因为她而跳动异常的心脏只有远离她而又怀揣着一个希望时才能变得正常一些,她一定不知道吧!但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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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越王族有好几位郡主,其中十六七岁的就有两个,因为战事才耽误了出嫁,如今既然归降宇朝,按照惯例,她们是应该进宫的。

    朝廷重臣们大多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谁都知道皇上与皇贵妃情深意笃,皇贵妃又是出了名的善妒,这话还真没有人敢提。最后,还是周仲元硬着头皮私下里委婉地请示对江越王族女子该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原靖宇冷笑着,他自然能猜出大家心中所想。只见他取过江越王室名册翻了翻,淡然道:“让这位熙和郡主进宫吧,暂时封为越妃。其余的,该嫁人就嫁人,有什么好说的?”

    周仲元诧异地张大了嘴,想不到今日皇上竟然如此好说话,让他事先准备好的一番大道理全都烂在了肚子里。当然,吃惊的远不止他一个人,满朝文武和后宫,甚至连宫女太监们都啧啧称奇,纷纷猜测着是不是皇上和皇贵妃闹矛盾了。

    三日后,越妃桑羽衣进宫,赐住景禧宫。

    桑羽衣是前江越王的第十三女,今年十七岁。因出生王族,气质自是高贵,容颜绝对美艳,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在江越王族中算有名的才女了。

    她先去凤仪宫觐见皇后。简皇后很是和蔼,留她用了茶点,说了很多关怀的贴己话,还将后宫里各宫主子的性格喜好都跟她介绍了一下,最后赏赐了很多珠宝首饰和华美的衣料才放她离开。

    江越一直富庶,桑羽衣身为江越王宠爱的女儿,自然不会对这些东西看上眼,只是看到皇后的态度尚好,想着自己今后的日子或许会比想象中好一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她回到景禧宫用午膳,换了一件衣服便赶去骄阳殿参拜皇贵妃。

    对这位皇贵妃她是闻名已久了。曾经的中州战神,统领三军,太子的生母,宇朝皇帝专宠多年,是她心底一直敬佩的女中豪杰!

    来到骄阳殿,管事的宫女说皇贵妃正在午睡,请她或在偏殿等候或者晚点再来。桑羽衣出身王族,自然知道在后宫里一步都错不得,所以她按制先觐见皇后,然后才是皇后之下的皇贵妃,接下来才能去拜见淑妃、德妃、贵妃、贤妃……

    桑羽衣留在偏殿等候,骄阳殿的宫女很快送上茶点,然后恭敬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等候差遣。

    如此坐了约摸半个时辰,桑羽衣觉得有些无聊,便向偏殿中的两名宫女询问道:“骄阳殿为何没有内侍?”

    宫女恭敬地行礼回道:“回越妃娘娘的话,因为皇贵妃娘娘不喜欢男子近身服侍,所以骄阳殿没有太监。”

    这位皇贵妃竟然也跟自己一样将太监算作男子?越妃心中不禁有些欣喜,略点点头,又问皇贵妃每日的起居时辰。

    这在宫里也不算什么秘密,宫女从实道来,于是桑羽衣知道自己还需要等候一个时辰。想了想,她干脆让随自己进宫的贴身侍女筱兰回景禧宫去取一本书来打发时间。

    筱兰取书未回,就见一年轻的太监手持拂尘进来,面无表情地传报道:“皇上请越妃娘娘正殿觐见!”

    桑羽衣心中稍有些慌乱,面上却很是沉静。她缓缓起身,略整了整衣服,便随传报的太监走进骄阳殿正殿。

    桑羽衣低着头缓缓走至殿中,然后跪下行礼参拜。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抬眼看一眼自己的皇帝夫君究竟是何等模样。

    原靖宇暗自点头,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起来吧!”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听不出任何喜怒。

    桑羽衣谢恩起身,这才敢稍稍抬起头来。只见皇帝坐在御案后面,正低头看折子,并没有抬头看自己。想不到皇帝竟然将奏折都搬到骄阳殿来看,而皇贵妃却还在午睡,仅此一条就知道皇贵妃有多得宠了。她心情稍稍放松,发现今年应该已经四十出头的皇帝看起来相当年轻英俊,至多不过三十岁的样子,竟然比皇后看起来年轻多了……

    想到此处,她赶紧低头,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

    原靖宇虽然没有抬头,桑羽衣的一举一动却都了然于心。

    “朕闻越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传闻可属实?”原靖宇批完一本奏折,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

    “回禀皇上,臣妾……只是略懂得一些皮毛,不敢妄称精通……”听到皇帝问话,桑羽衣在袖子里揪紧了手绢。

    原靖宇点点头,“唔”了一声,“如此说来就是真的了。”

    桑羽衣摸不透皇帝的想法,心情有些紧张。这个俊逸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是她终身的依靠么?可是,他是皇帝,又有了皇贵妃那样的奇女子,难道要她跟自己最敬仰的女子争宠?

    “先弹首曲子给朕听听,舒缓一点,声音不要太大了,皇贵妃在午睡。”原靖宇再次抬起头来,吩咐贝月影找一张琴来。

    桑羽衣领命退到外间,先试了试音,然后便随意拨弄着琴弦,曲调舒缓,仿若三月的清风、九月的细雨,让人闻之心情平静舒畅。

    原靖宇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对她的琴艺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