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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自个儿光光的脑壳儿,莫彦真是欲哭无泪。
莫风不耐烦看到他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这不挺好么?”
莫彦幽怨的瞪着他,“舅舅啊~你这是强买强卖晓得伐!”
莫风冷笑一声,随手扔过来一件衣服,当头罩到了莫彦脸上,“穿上!”
莫彦扒拉下来一看,却是件小号的僧衣,啧,原来是早有预谋哇。无奈的套到衣服外面,嘀嘀咕咕,“幸好穿的紧身束袖……”
“哎哟!”又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莫彦摸摸额头拾起来展开——
“度劫寺第十二代弟子……悟空?”莫彦睁圆眼,无语凝噎,“这什么玩意儿!”
莫风慢悠悠的说:“度牒,你的。”
莫彦捧着那本度牒跑到他跟前,“我当然知道这是度牒!我是说,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手指向上面那个法名。
莫风摸着他手感颇好的光脑壳儿,“慈爱”地笑,“这就是你的法名啊!悟空~”
莫彦恶寒的抖了抖,齐天大圣啊,小的对不起你,冒犯你的名讳了~
“算了算了……诶?你的法名该不会是玄奘吧?”莫彦狐疑的瞅他,难道这个时空也有《西游记》?
莫风微皱了下眉,“为师法名觉忘,乖徒儿!”
莫彦“噗呲”一声喷笑,“绝望?哈哈哈——”
莫风忍无可忍,一个“爆炒栗子”敲了过来,“排行觉字辈!”
莫彦不厚道的睨着他,语气格外嚣张的幸灾乐祸,“哇塞!你师父一定跟你有仇吧!绝望大师!”
“……”小兔崽子!莫风使劲磨了磨牙,忽然又老神在在的开口,“悟空!师父饿了,去猎只野鸡来!”
莫彦立马不笑了,悻悻的起身,嘴里还念叨,“你又不是唐僧,不要叫我悟空……”
莫风,呃,觉忘看着他的背影,止不住弯起嘴角,这小家伙还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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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
一边唱着动画片的歌一边朝树林深处而去,“虐待童工!没有人性!”
控诉完又叹了口气,无语望天,小爷这是得罪哪路神仙啦?只听说过被逼出嫁的,就没听过被逼出家的!
忽然嗖地一声,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扑棱棱飞了过去,莫彦囧了,“哈?飞这么高这么快!怎么可能逮到嘛!”
话音未落,又听见“嘶嘶”的怪异声从身后传来,莫彦奇怪的转头——
一棵虬结狰狞的大松树上,有条黑底白花、小儿手臂粗的大蛇探下头来,冲莫彦吐着信子。
这时的莫彦竟然还有空胡思乱想,嘿!蛇羹煲也不错呀!
那黑蛇似乎确定了人类幼崽的莫彦不具备任何危险性,霎时上身往后一仰,闪电般直射过来——
“嘶”黑蛇奇怪了,人呢?
莫彦偷笑,一声轻微的兵刃出鞘声过后,蛇头不翼而飞。
可怜的大黑蛇至死也没弄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悲哉!
莫彦拽起大蛇尚在扭动的蛇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贱兮兮的笑,然后拾起一根枯树枝去撩拨那颗蛇头,被蛇头毫不犹豫的咔嚓咬住。
“咦?还没死透?”莫彦吓了一跳,举着树枝观察,恩,这回是真死了!
丢下树枝,高高兴兴的扛着蛇身往回走,猛听得“咚”地一声,一只灰褐色的肥兔子撞死在了树上。
莫彦:“……”
拎起想不开的死兔子,装模做样的念几句“阿米豆腐”,唱着小曲儿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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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忘囧囧有神的看着莫彦的收获:一只肥肥的死兔子,一条儿臂粗的死蛇。
再看看自己费劲吧啦才猎来的瘦弱山鸡,默了。
“嚯呀!舅舅你抓到野鸡啦!”莫彦大呼小叫,“那干嘛还要我去找吃的!”
觉忘僵着脸,纯纯一副被现实打败的模样,“只是逗你玩的,谁真想让你打猎了?”
莫彦白他一眼,拎起鸡和兔子走到一旁的小溪边处理。
“你这兔子和蛇是怎么弄来的?总不可能是白捡的吧?”觉忘提溜着死蛇走过来,颇觉匪夷所思。
莫彦头也不回,忙着给鸡薅毛,“那兔子自杀撞死在我眼前了,我就把它捡回来了,那蛇没毒,还呆头呆脑的,结果被我斩首了。”
觉忘不忍卒睹的看着蛇跟兔,无语望天,这运气简直逆天了呀!
总之,不久之后,舅甥二人已经坐在火堆旁等着食物烤熟了。
“把包袱里的调料拿出来。”觉翻翻烤着野鸡吩咐莫彦。
莫彦颠颠儿的递过去,看着树枝上被烤得色泽金黄的野鸡口水直流。
觉忘斜睨他,“没吃过?”
莫彦星星眼,“吃过烤鸭但没吃过烤鸡。”嗯,这辈子确实没吃过,不算撒谎,嘿嘿。
觉忘给他撕下一片鲜嫩的鸡肉,莫彦喜滋滋的接过来,往盐碗上一擦,美美的塞进嘴里,“唔,哈七!(好吃!)”
觉忘不吭声了,专心烤肉。
莫彦吮着手指头,“舅舅,你跟爹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觉忘一怔,“为何这么问?”
莫彦鄙视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们若是没达成协议,爹又怎会把我送给你?”
觉忘不答反问:“你被生父拱手送人,难道没有一丝伤感?”
“这怎么说呢?”莫彦想了想,“伤感倒不至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有点郁闷倒是真的,你们大人之间有秘密,还不告诉我这个当事人,多少也有点不厚道吧?”
觉忘沉吟,“其实也没什么,我二十几岁尚未成家,如今又入了空门,莫家一脉就算断了,你爹把你给我,算是给我养老送终的。”
莫彦奇怪的瞅他,“你一路上喝酒吃肉的,早就破过戒了,再娶个媳妇儿也不算什么呀!哦~是不是我爹不允许?”
觉忘漫不经心的说:“你也知莫氏乃前朝宗室后裔,你爹不会愿意看到这一脉代代相传的。”
莫彦摸下巴,“那你以前怎不娶妻?”
“以前总想着多逍遥几年,等篡位成功美人还不是招手即来?谁料想竟被你坏了事?”
莫彦嘿嘿笑,“这么说你当年杀我是为了激化爹和哥哥之间的矛盾?或者扶持哥哥做个傀儡皇帝?”
觉忘挑眉,“你倒机灵!”
莫彦突然凑近,“我还有个问题至今不懂。”
觉忘莫名的心情很好,“问吧。”
“当年是谁陷害了母妃?又是谁在母妃生产时动了手脚?”
觉忘脸色一沉,“你怀疑我?”
莫彦黑亮的瞳仁直视他,“其实该这么说,母妃生产时难产血崩与你有无关系?”
“哼!你以为你能跟姐姐相提并论?”觉忘青着脸。
莫彦撇嘴,“就是说跟你没关系咯!”
觉忘闷闷的不出声了。
莫彦盘膝而坐,单手撑着下巴,“我查过,当年陷害母妃的是大皇兄的母妃淑妃,照这么推算,母妃难产极有可能也跟她有关,毕竟,撒了谎还得圆谎么?”不过这话还是在糊弄觉忘呢,毕竟事实真相如何恐怕再没有比莫彦本人知道更清楚的了。可以说,若这世间还有最后一个知情人,必然是莫彦无疑。因为他才是整个事件最重要的当事人。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觉忘了,就让他以为自己的亲姐姐是被害的好了,免得觉忘愧疚,毕竟那是悦妃始终未说出口的遗愿。
觉忘神情略缓,“你爹知道么?”
“知道。”莫彦点头。
觉忘思索片刻,“他是想为景儿找个挡箭牌?”
莫彦忽然笑了,“果然如此!”一个作为夫君的祈安帝,一个身为血缘亲弟的莫风,同时被他们最爱也是最爱他们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时至今日,还要莫彦这个唯一的受害者为她描补遮掩……莫锦言,不知可否以此稍稍偿还你的生身之恩?
觉忘愣了下,恍然大悟,“小混蛋!你诈我!”
莫彦瞅着他,内心略同情的叹了口气,又迅速支棱起来,故意蹦到他跟前笑眯眯,“不就这么回事么,让哥哥继位,一来哥哥是爹的儿子,二来又有莫氏血统,两全其美的事么,这有什么好瞒我的?我本来也这么想的呢!”
觉忘抡着烤鸡要揍他,“小兔崽子你找打!”
莫彦灵活的躲避他的攻击,“哎呀舅舅、师父!徒儿知错啦!别打了!烤鸡要飞啦!”
话音刚落,树枝上串着的那只烤鸡“咻”地一下被甩了出去。
“我的鸡!”莫彦大呼小叫着飞奔而去。
觉忘反应过来赶紧追着烤鸡飞出去了。
一时间,觉忘在天上飞,莫彦在地上撵,师徒俩齐心合力,势要把到那只可恶的熟鸡接住!
孰料那鸡跟活了似的,嗖地落进了林间,还不等师徒俩捡起来,不知道被从哪冒出来的一只黄鼠狼给叼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
“师父,”莫彦严肃的声明,“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再吃从黄鼠狼嘴里夺回来的鸡!”
觉忘点头,“然。”
俩人垂头丧气的回到火堆旁,目瞪口呆。
“嗷!我的兔子呢!”莫彦宽面条泪。
觉忘认真的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莫彦无语凝噎,夺鸡不成还得赔只兔子么?淦!不对!还有我的蛇羹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