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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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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睿有一副好皮囊,有谪仙之貌,在以美貌为尊的南齐来说,可称之为百年难遇,一袭湛青色长袍,绣以劲竹,一根玉簪插乌黑亮丽的发丝,双眉入鬓,眉梢微挑,眸若星辰,鼻如悬胆,齿白唇红,司马睿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何况他写得一手好字,擅长诗书,懂音律,才学上不弱于名士。

    文华阁因司马睿到来起兴起波澜,世家小姐们自持身份不似街上的女子追赶司马睿的马车投掷木桃花束,她们的一双含情妙目都落在司马睿的身上,先于司马睿进门的诸葛云因五官深邃,赶不上司马睿飘逸俊美,他被彻底的无视了。

    司马睿的长衫衣扣不曾系紧,隐隐可见凸起的锁骨,一片堪比女子的雪肌,有胆大的世家少女尖叫:“司马朗,司马朗。”

    司马睿手摇羽扇越发显得飘飘欲仙,司马茹见哥哥一出场便抢了所有人的风头,得意非常,道:“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又被堵住了?”

    司马睿笑而不语,得色尽显,看了萧宁一眼,“萧大小姐,是你留得上联?”司马睿见萧宁晃神,心中更为得意,萧家大小姐又如何?温柔的笑容溢满脸颊,那双星眸似在万花丛中只瞧见萧宁一人的专注,语调蕴含一丝有别于方才的柔情,”萧大小姐可愿听下联?”

    萧宁是在愣神,但不是为了眼前风流倜傥的司马睿,是想要众多小姐们见见前生被她给阉了的司马睿,萧宁对司马睿的怨恨都随着那块负心薄幸的烙印,阉了司马睿而消失。只要今生司马睿不来招惹萧宁,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为陌生人。

    司马睿见晃神的萧宁清澈眼底闪过嘲讽,这可奇了,嘲讽?似对待戏子般的嘲弄,司马睿道:“萧大小姐?”

    萧宁向后扬手,“拿酒来。”

    王渊静静的看着萧宁,她是唯一一名不曾被司马睿谪仙容貌所惑的世家小姐,王渊抿了口酒,将萧宁记在心上,她可不单单是萧家大小姐,萧宁波光流转间闪过的调皮,王渊笑了,萧宁更为鲜活肆意,不是吟诗时,骨子里透出哀伤,她明明在笑,笑得肆意,王渊不知为何,感到萧宁是在哭。

    王渊捏了一下额头,喝醉了吧,萧宁不可能在哭泣,听见萧宁的声音:“诸葛公子,玩笑而已,切勿当真,萧宁向你赔罪。”

    王渊抬眸,唇角扬起,萧宁,萧宁深知打击人之道,她越过众星捧月的司马睿,单单向诸葛云敬酒赔罪,司马睿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王渊举起酒杯,道:“诸葛公子,宁表妹赔罪,你不可不受,共饮此杯。”

    萧宁留下上联是因一时兴起调侃最后到的司马睿,并未曾先过诸葛云也文华阁应邀之列,萧宁看得出诸葛云宁折不弯,恩怨分明的萧宁对其有歉意,同时也不想看司马睿得意的俊脸,萧宁有冲动再毁了他一次。

    萧宁和王渊同时敬酒,给足了诸葛云的面子,诸葛云对饮后,朗笑道:”萧大小姐,我不怪你。”

    萧宁尚记得前生看见诸葛云骑马回建康时受南齐百姓簇拥,同受欢迎的司马睿一比,两人是不一样的,司马睿因华而不实的美貌,诸葛云却保住了南齐十年的太平,南齐百姓免于战火,拥护是发自内心,今生的萧宁可不能再肤浅了。

    诸葛云独子一人坐下,正坐凛然,无人与他交谈,格格不入,萧宁暗叹,他就不应该来文华阁,奢靡浮华的南齐,不需要司马睿锦上添花,是诸葛云,也许还有那位王家大少爷,萧逸呢,萧宁不知道哥哥会在南齐世家朝堂上居于哪个位置,论武艺萧逸敌不过诸葛云,论心机萧逸也不是王渊的对手,萧逸品性太过高洁纯粹,萧宁不惧继母再算计萧逸,唯有朝堂,变化莫测的天下大事。

    前生的哥哥不是欲洗脱冤屈,也不会甘于混迹于市井之中,萧宁身上的傲骨是自己折断的,而萧逸是断于世俗人手中。

    ”萧家大小姐···萧宁···”这是司马睿第三次唤萧宁,没有一位小姐能轻视到司马睿如此地步,诸葛云哪一点能同他相比?

    “司马公子。”萧宁冷然道:“我们不熟。”

    萧宁的名讳,司马睿你这辈子都叫不起,司马睿的面皮很厚,将萧宁的警告当成了少女的额娇羞,“萧大小姐,可愿听下联?”

    萧宁盈盈一笑,司马睿惊觉萧家大小姐不同寻常女子,缓步上前,姿态优雅,摆出风流名士做派,凝神望着萧宁,似一切只为她一人,旁边的小姐捧心尖叫:“司马郎,司马郎。”

    能得谪仙人一般的好感,是南齐少女梦寐以求的,萧婉看得出神,眸光里透出一抹遐想,就算是沉稳的王晴也不觉有分动容,世家小姐巴不得代替萧宁。

    司马睿款款走向萧宁,王渊手撑着下颚,萧宁,你可会沉迷于司马睿?

    当距离萧宁只有一步远时,司马睿的眸光越深,方欲开口,萧宁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转身而去,那缕垂下的发丝画过半圆,弃司马睿为草芥。

    王渊放声大笑,一直不曾注意任何人的诸葛云也笑了,司马睿单独一人站在中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见悠然品酒的萧宁,司马睿面目有些扭曲,王渊司马睿得罪不起,王家也不是他们司马家可比,这口气司马睿只能忍了。

    萧宁手执酒盏,眸光沉静,似眼前的美酒比人人称颂的司马睿更得萧宁之心,“荣辱不惊,肆意不改,方为名士狂生所为。”

    “诸葛公子,我再敬你。”

    “牡丹为容,寒梅为骨,秋菊为韵,青莲为姿。”

    能得南齐将来文武魁首称赞,萧宁不枉重生,入口的美酒微辣中溢满甘甜,萧宁知道今生和前世彻底的割裂,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是在做梦,她走在和前生不同的道路上,也许比前生走得更为艰难,但必定精彩万分肆意风流。

    萧宁前生浑浑噩噩,眼里心里只有司马睿,今生的萧宁知道的越多,懂得越多,责任也就越大。

    “萧大小姐,我对出了你的上联。”司马睿算是看出来了,他以往应付女子的手法,对于萧宁都不要用,她在嘲弄于南齐名士之首司马睿。

    “哦?”

    萧宁终于正视了司马睿,但波光流转间是嘲弄是讽刺,是不相信,这正视是也就是司马睿能忍下,王渊看后暗自摇头,司马睿名不副实,反倒是诸葛云,为当世俊才。

    “你出的上联是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

    “嗯。”

    萧宁比任何人都了解司马睿,他自视清高,只认以他的才貌就应当众星捧月,世人都应折服于他谪仙貌之下,司马睿从未想过有人敢耍他,起码现在是司马睿最风光之时,他不会想到的,萧宁放下酒杯,“然后呢?”

    司马睿挺胸昂首,俊脸越发的俊美,自得的说道:”萧大小姐且听好,本公子下联一,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角,哞哞吗0,下联二花猫戏花,花迷花猫眼,喵喵喵,如何?萧大小姐不满意的话,本公子还能再出下联。”

    “不必了,你又当山羊,又当水牛,最后还是一只花猫,我不想南齐的畜生都被你占了。”

    萧宁醉意朦胧,文华阁沉默半晌后,轰然大笑,爱慕司马睿谪仙貌的小姐是忍笑辛苦,司马睿脸色巨变,指着萧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畜生,南齐的畜生,这边是萧家大小姐和司马睿第一次相见给他的评语,也伴随了司马睿的一生。

    “萧宁,你太过分了,你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南齐的名士。”

    司马茹不服众望的跳出来,斥责萧宁,一副不看与之为伍的样子,萧宁连睫毛都懒得抬,向后靠近了软垫,“我有辱斯文?有辱南齐名士?司马小姐,对联是你哥哥对的,水牛花猫不是畜生吗?如果不是我阻止,你哥哥还会继续以畜生做比,我其实是好人。”

    “你···你···”司马茹被萧宁气得落泪,“你是故意的,你故意为难我哥哥。”

    萧宁欠了欠身子,扬眉道:”是吗?我在为难司马公子?这话怎么说的?”

    “王家玉郎,你说我是在为难司马睿?”萧宁转向王渊,对司马茹的指控视而不见,能和萧家并立于南齐的是王家,只有王萧两家坐落于乌衣巷,南齐世家起于的乌衣巷,你司马家在传承久远的世家当中,算得上什么?

    王渊凝视萧宁,“宁表妹,真话说不得,会遭人记恨的,该罚一杯,该罚一杯。“

    “这杯酒我认罚。”

    萧宁遥祝王渊,这酒真是甘甜,萧宁那双极美的眼睛,神秘悠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肆意风华,如一缕威风撩拨了在场的少爷小姐们的心弦,萧家大小姐萧宁今日彻底在建康在南齐打响名头。

    文华阁中密室,一声畅然的笑声,“好,萧宁,好样的,南齐世家女当如是,咳咳···咳咳···”

    “公主,您身上有伤,不可激动。”

    “无妨,无妨,今日本公主高兴,慕容轩即便回到北燕,只会死得更快,今日再见萧宁是一喜,二是遥祝慕容轩早登极乐,除南齐之大敌,本公主要饮酒。”

    红衣夫人依靠着俊秀男子,抬起男子下颚,红衣夫人娇媚如丝:“陪我饮一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