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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些想去找妖孽的，但汝沙不让，咬唇，忽略耳边呼呼的狂风，道：“你要和我一样吗？看着她生孩子？”汝沙拍拍我的手：“我知道那样的滋味，也不想让你受，你好好地生活，没个男人又不会死。”
对啊，没个男人又不会死。
只是，怎么放得开呢？
看看汝沙，点了点头。
下一个地方，和城！和城有些远，一路走走停停，我和汝沙吃了不少干粮，晚上在树林里过夜，汝沙和我躺在小小的马车里，她揉揉酸痛的肩膀，道：“赶车真是累死了，如果夫元走就好了。”她说的有些委屈，看看我，又看着外面，轻声道：“要不是为了这一路上的风景，打死我也不坐车马，真是硬死了。”
“你们都是天上的神仙，为什么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反正现在那个妖孽也好好的啊！”她拍拍我的手：“不能和自己的爱的人就在一起，就和爱你的人在一起啊！”
我看着汝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叹口气：“是他把妖孽害成那个样子。何况，我已经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我说的认真，坐到他边上，把脑袋靠在垫子上：“睡觉吧。”
汝沙看看我，轻轻哼了一声，也躺了下来。
坐马车实在是很累，不一会就在疲倦中熟睡过去，只是因为不好睡，所以半夜醒来了很多次，再醒来，只觉得身边热热的，看着汝沙熟睡的模样，我揉揉肩膀，掀开帘子。
这才发觉，马车的周围都站了很多人，一个个手里拿着火把，光着上身，一个个看上去很彪悍的感觉，我愣了愣，呆呆看着。“马车里原来是娘们！”一个男人开口，身材矮小，露着一口黄牙，抖动身上的肥肉，这里是山林，难道是山贼？
“去，拉下来。”他身边的一个彪悍男人推了他一下，男人踉跄几步，回头看着那个男人，点头：“是，老大。”
我皱起眉头，看到他们身后其实还有女人，被绑着，披头散发的，看上去很憔悴，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黑暗里只觉得有些熟悉，我想了想，惊觉那男人是徐子慕。
难道他们也要去和城？
怎么会一路呢？
苦笑一番，这个徐子慕和妖孽还真是一样，到哪里都跟着人！也不知道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我推了推汝沙的胳膊，汝沙嘤咛一声，很不高兴地骂道：“你干什么呢？”
“徐子慕啊！”我道，汝沙一下子坐起身子，揉揉眼睛，回头看着我：“什么？”趁着月色看她紧张的脸，我笑了笑，指指外面：“喏，就在外面。”
汝沙愣了愣，点头，把帘子掀开，看到的是矮小男人。
所有的山贼都看着我们，我不知道徐子慕有没有看到汝沙，但汝沙很快骂我：“不就是个矮冬瓜吗？哪里是子慕。”她叫他子慕，这种感情哪里还能分开？
叹口气：“你仔细看看，那个后面！”
矮子男人不高兴了，伸手就来拉汝沙，十岁的个子，五十岁的长相，真是有点怪吓人的！汝沙挥手，将那男人推到：“你妈的有多滚滚多远，别再老娘面前晃悠。”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我们休息，这种人真是可恶死了。
我看着汝沙也觉得有些好笑，点了点头。
男人摔倒在地上，呜呜地叫了两声骂道：“臭娘们。”
汝沙将后面的来人扫了一圈，眯眼道：“似乎是！”她说似乎，我笑了笑：“你看看清楚是不是。”矮冬瓜把我们对他的无视看在眼里，但刚才汝沙用的力气不大，矮冬瓜知道不是好对付的，叹口气，回头看着他的兄弟。
他的兄弟只哈哈大笑，嘲讽他：“小四，连个娘们都不能对付！你是个男人有什么用？”都是衣裙常在山里混的男人，见过的女人大多是农妇，看到汝沙这么好的姿色难免起了色心，一个个只想上前征服汝沙，却不知汝沙的心上人被他们捉来。矮冬瓜面上铁青，正要来捉汝沙的手，汝沙已经挥手，矮冬瓜又摔跤，汝沙下了马车：“不用你抓我。”说罢，已经上前。脚步略大，直直朝着徐子慕走去，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徐子慕。
矮冬瓜见汝沙过去，便回头淫邪地看着我，站起身来，要来捉我。我回头去看，老君的马车还在那里，但是老君人没在！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矮冬瓜还没碰到我，我已经踢了他一脚，这一脚不轻，他连连后退，很是难过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臭娘们，你来阴的！”
你才来阴的！我笑了笑：“没有。”翻身下了马车，对付这些小喽喽我还是可以的！看着矮冬瓜的眼神，他似乎有些害怕了，汝沙不是好对付的，我也不是好对付的！看看我，又看看他的老大。
我站在马车前，之间汝沙大步穿梭过了那些汉子的身边，直直到达徐子慕面前，是徐子慕！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裳也凌乱，汝沙眯眼：“你好好地，怎么到了这里？”
徐子慕不说话，低着头。
汝沙更是难过了，伸手搂住了徐子慕的脖子，抱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徐子慕身边的女人咳嗽一声，我这才看清楚，是徐子慕的夫人。
不是刚刚生完孩子么？怎么没有带着孩子，还出现在这荒无人烟又有野兽的林子里。
叹口气，莫不是……真的来找汝沙吧。
那妖孽呢？每次出现，是不是来找我的？
我带着千万个疑虑看着徐子慕，徐子慕双手被捆绑，他们离我并不远，我看着徐子慕咳嗽一声，轻声喊了汝沙，汝沙更是心碎了抱着他更紧：“你是不是来找我的？你是不是放不开我？”她很少说这样的话，徐子慕不在的时候她那么坚强，徐子慕在，她就脆弱了。
可是，他身边不还有个妻子么？
打了个哈欠，只听那强壮的老大骂道：“都是什么情况，老子要的女人什么时候变成其他男人的了？”说罢，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锤，往徐子慕砸去。我大叫：“小心。”汝沙抬脚，一脚撑在地上，一脚已经用鞋尖扣住男人的喉咙，我没想到她的腿功那么厉害，竟然能将这么强壮的男人提起来，待他不能呼吸，又在所有人的无声中将他踢开。
男人嘴角出血，后背重重地砸在树干上，血肉模糊，声音巨响，之后男人口吐鲜血，咳嗽了两声，矮冬瓜跑过去：“老大，你没事吧？”
男人咳嗽，接着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在矮冬瓜的脸上，矮冬瓜咳嗽一声，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又检查他的老大，把手放在老大的鼻尖处，一探，大叫：“老大，老大没了！”
我楞了一下，没了？
所有的男人都跑过去检查他们老大的情况，汝沙抱着徐子慕哭，哭的很厉害，那个女人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站着，死了就死了吧！
那本来就是汝沙的男人，回到汝沙身边也是应该的！就像……妖孽是我的男人一样，早晚也会回到我的身边。这样想着，又自己嘲讽自己一番，他们的老大没了，便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个不知所措，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看看他们，又看着那边呆呆看着看着汝沙和徐子慕的女人，她一定也难受死了。我上前给，女人抬眼看着我，她和那皇后真的很不一样，皇后不喜欢我，眼神里全是讨厌，可是这个女人不喜欢汝沙，却一点也没表现出讨厌。
她冲着我淡淡一笑，我解开她的绳子，看着她苍白的脸，问道：“还好吗？”
汝沙愣了愣，已经松开了徐子慕，回头看到披头散发的女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女人看到徐子慕还被捆着，立即上前解开他身后的绳子：“没事吧？”
徐子慕低头看着担心的女子，摇摇头：“我没事。”
汝沙看看他们，轻声笑了笑，拉着我就走。
徐子慕在身后道：“汝沙……”
汝沙站住了脚，回头看着徐子慕。徐子慕脸上带着些尴尬和憔悴，我见犹怜。
汝沙想起了什么事情，回头笑着说：“你们要去哪里，坐上我们的马车，送你们。”汝沙指了指路，没有刚才的尴尬，只剩下一些客气。女子看着汝沙，又看看徐子慕，退后一步，轻声笑道：“相公是特意来找你的！”
汝沙愣住，呆呆看着徐子慕。徐子慕咳嗽一声，挠了挠脑袋。我们身后立即传来来吵人的声音，回头一看，还不是那些无理蛮汉，汝沙怒了，一挥掌，将所有的男人掀翻，回头看着徐子慕：“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走。”她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转身扶住那个女人，带着她往马车里走。
地上的男人看着汝沙，脸上多了畏惧，一个个在地上往后爬，汝沙哼了一声，指着他们骂道：“我会常来，若是你们敢欺负其他人，我立马灭了你们！”语气不善，很凶，所有的男人都往后退。
汝沙得意地笑了笑，带着女子上了马车，女子一直看着汝沙，眼里有些歉意，她可比皇后好的太多太多了。回头看着徐子慕，指指马车，徐子慕点头，咳嗽一声，捂着胸口向前走。
我也希望，我的妖孽是来找我的！
我也希望，我的妖孽会像徐子慕一样，好好地，真心地来找我！
我坐在马车外面，汝沙本也想出来，但那女子一把拉住汝沙，摇摇头：“相公有话和你说，我出去。”说罢，走了出来，坐在我的旁边，拉住一边缰绳，回头冲着我笑。
笑容有些凄凉，不免对她好感多了几分。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大方呢！
汝沙掀开帘子，尴尬地看着我，徐子慕看着汝沙的背影，眼神带着心疼。女子坐在我边上并没有回头，只是默默流泪。汝沙是幸运的，至少有个男人肯来找他，至少那个女人也是大方的。话说开了，不什么都好了？我微微一笑，汝沙问道：“明珠，你行不行啊？”
我看看手里的缰绳：“应该可以。”无奈地笑了笑，可不可以不都要驾马车吗？这里傻妻太重，我也不喜欢。
汝沙点了点头：“不行的时候就叫我。”我点头：“嗯。”
就快要天明了，后面的马车依旧没有人来，我回头看了看马车，又驾着自己的马车前行……
我还没有睡够，精神不好，身边的女人就更糟糕了，生完孩子没有多久就要出来受罪，回头看到她脸上的污渍，她满脸憔悴，却依旧专心致志地驾着马车，回头冲着我一笑：“真是麻烦你了。”
摇摇头，从怀里拿出手绢：“擦擦。”
女人接过去点头说谢谢。
她安安静静地擦着脸上的污渍，花容月貌，气质恬静，是个讨喜的女子，我心里就很喜欢。徐子慕有福气呢！
妖孽就不一样了，娶了一个母夜叉。
我的幸福生活还没有到临，真是糟糕透了。马车缓缓前行，我的瞌睡一直在吵，我眼花，看着前方。
女子似乎很喜欢驾马车，脸上带着安静的笑容，偶尔说一两句并没有关系的话，偶尔看看边上的风景。
“你来找我做什么？”是汝沙的声音，轻轻的，还带着许多眷恋。
徐子慕没有说话很久，我侧耳倾听，想听听他们指尖怎么交流的，也许某一天，我也会和妖孽这么说话呢！
徐子慕笑了笑，似乎挨近了汝沙，我听到衣服不了的声音，真想进去看看。“只是想你了。”徐子慕的声音，柔柔的，很是暖人。
我愣了愣，脸红了变边，这个徐子慕说起话来还真是直白呢！
我回头看到女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不免关心：“你……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
“可是……”汝沙迟疑，小女孩子的天性被徐子慕带出来了，无辜道：“你……不能想我。”
“为什么？”徐子慕哼了一声，有些气恼：“我让你等等我，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走？我找你很久了。”他懊恼地说：“我有话和你说，你怎么连机会也不留？”
我听着觉得好笑，腿长在汝沙的身上想走就走，哪里来那么多规矩？
汝沙笑了笑：“我就走，我就走，我伤心，我高兴我都要走。”
徐子慕没有说话。
“我不想一个人难过，你有你的家庭，你的人生，所以我不想留下！”汝沙哭了，哭腔里还带着骄傲的笑容，我呲牙，汝沙和我一样，就是倔脾气。
徐子慕愣了愣，叹口气：“我知道我不对。”
“你知道就好，这次离开，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原本已经不难过了，一见到你我又会难过！你就是喜欢招惹我伤心，对不对？”她说着，语气又带着些欢喜，骂道：“你还不快去照顾你的妻子，照顾你的孩子。”
傻瓜，为什么不要他陪着？
如果妖孽来找我，我一定好好陪着。
得来的幸福不容易，为什么不接住呢？两个没有相爱的人在一起，又怎么会幸福呢？我叹气，回头看着女子，女子的脸上泪如雨下，我呆呆看着，凑过脑袋小声道：“你没事吧？”
徐子慕在里面的声音响起：“孩子没能活下来……”
我愣住，女子哭的更厉害了，汝沙在里面也愣住，似乎拍了一下车壁，骂道：“什么？”
徐子慕道：“就是……没能活下来。”他叹口气，苦笑道：“都是不该有的！唉！”
孩子！我明白失去一个孩子有多大的痛楚，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定会好好留着的！
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女子眼角的泪水：“别哭了，对身体不好。”女子回头冲着我笑了笑，点点头：“嗯。”
汝沙笑着道：“为什么？”她变得快，似乎有些不相信，骂道：“徐子慕，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为什么要骗我啊？骗我就这么好玩啊？”
徐子慕在里面叹息，女子在我身边叹息，我早已经没有了驾车的兴致，把脑袋靠在后面的车板上，也叹了口气。一个孩子能维持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能破灭两个人的关系。
如果皇后没有了孩子，那该有多好？
我这么邪恶地想着，也幻想着如果哪一天妖孽的孩子没有了，那我和妖孽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是，那总归是一条生命啊！我怎么会想到这个？
摇摇头，这个想法实在太邪恶了。
我无心再听里面的故事，干脆专心驾车，我们下一个地方，和城……要好好玩！
徐子慕和汝沙在里面谈了许久，这一条路一直是直路，所以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困难，回头看着女子已经睡了过去，看看她身上单薄的衣裳，笑了笑，都是苦命的女人啊！
汝沙在里面哭哭啼啼，男人一直在安慰，到了和城的城门，我掀开帘子看着里面徐子慕和汝沙，竟然还在……亲嘴！我咳嗽一声，汝沙立即把徐子慕推开，擦着唇角的银丝，道：“怎么停了下来？”
我指着和城两个字道：“你们要继续在里面吗？”
汝沙摇头：“还真是快啊！”看看天色，又点头：“都已经天亮了！”她眼口气，看着面色潮红的徐子慕：“好了，到了，马车给你们，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罢，就拿着包袱跳下了马车，女子这时候也醒了，看着汝沙，轻声道：“不是这样的……”
汝沙摇头，没好气道：“你们是夫妻，什么不是这样不是那样的，我要去好好玩了。”抓着我的手准备离开，徐子慕在后面喊道：“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城门口有人检查，我和汝沙站在门边，两个侍卫看看我们，不方便下手，我打开包袱，都是些衣物，道：“我们路过的，来这里玩一玩。”
士兵看着我，再指着里面：“这里面可是乱得很，你们要去？”
乱？
能有多乱？
“有吸血鬼？”我问，笑了笑。
士兵摇头：“没有。”
没有还怕什么，点了点头：“我们要进去的！”和汝沙探讨了很久，就是和城不错，而且没听别人说和城里面有什么不对啊！
士兵看了看，点点头：“进去吧。”
汝沙在边上泣不成声，抖着瘦肩，拉着我的手臂：“明珠，我快要难过死了。”
难过死了？
我猜要难过死了。拍拍她的小脸：“没关系的，什么都会好！”我冲着她笑了笑，给她一些安慰。我没想到徐子慕和女子也跟着进来了。
和城，根本没有那么和！
到处乱糟糟的，地上还有……尸体。我回头看着汝沙，汝沙眯眼：“难道我们被别人骗了？”她跺脚：“不是说这里很好吗？怎么什么也没有？”是啊，整条大街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人都在跑，像是进到了一个死城一般！回头看到瘦弱的女子和徐子慕有些担忧，这两个人弱不禁风的，怎么办才好？
汝沙抬眼看着我，问道：“你说，这里是不是在打仗啊？”
我笑：“好好的和平天下，打什么仗啊？何况，其他地方不是也没打么？”
所有的客栈和茶楼酒馆饭馆都关着门，想拉个人问问什么情况都没有人回应，我只好站在一边，手扶在汝沙的肩上：“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不如走吧。”
徐子慕和女子跟在我们身后，我和汝沙又走到了城门口，士兵已经拦着我们，道：“不许走。”
我和汝沙一愣：“为什么？”
一个高大，脸上还有刀疤的男人道：“这里是死城，冷少爷和徐长老争夺城主之位，凡是进程的人都不走。”他嗯哼一声，我和汝沙震惊，呆呆看着他：“这是他们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死的死，残的残，城主府里面没有人手，女的做婢，男的做奴，刚才问过你们的，还要不要进来，你们是自愿的！”说罢，挥了挥手，对着身边的两个男人道：“压他们进城主府。”
那城主府应该有很多的奴婢和奴才了吧！难怪没什么人呢！在路上逃窜的，也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奴才了吧！去见识一下，其实也不错，况且这和城本来就是我们打算进来的！
汝沙看着我的模样擦测出一二，笑了笑：“你和我想的一样。”
我点点头，回头看着被压的徐子慕和女人，小声道：“他们怎么办？”
“也不能带他们逃走啊。”汝沙抬眼看着高高的城楼：“身子又虚弱，不怕被吓死！慢慢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