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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不理我,我也不理猪头。
这一晚,猪头没有回房间谁,去了旁边的屋子,我愕然站着窗口看着他的身影,心里有些不高兴,他这个人怎么能这样?生气了?
我坐在窗户边上,天气炎热,拿起蒲扇扇风,小气鬼。
小气吸血鬼。冷眼看着外面的院子,几只野鸡在院子里行走,咕咕咕地叫,我最讨厌的就是鸡这种动物了,可是……猪头烤的鸡确实是不错的,怕我饿,便抓了几只回来。
这么一看,他对我还真的很好。
地板上没有什么吃的,我便起身,冒着生命危险去小厨房拿了些晒干的玉米洒在地上,猪头,你明知道我这么怕鸡,为什么不来喂鸡?哼!野鸡们围着我转了几圈,一只只高兴地很,我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圆之夜,我真希望快一点来临,又希望慢一点。
猪头,如果不吸人血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难受,那我宁肯你去吸血,至少我能看到一个健康的吸血鬼。呼……吐了一口气,抬眼便见着猪头的屋子也开了窗,探出一个好看的脑嗲,那张脸实在很好看!
紫瞳盯着我的看了看,我有些尴尬,微微把脸低了低,又搓搓手,看看地上的野鸡,忙不迭地吃着地上的玉米。猪头不说话,正准备关窗的时候我又抬头,大声道:“我饿了。”
一点也不饿,只是……你不出来,就不许我让你出来吗?
他的身子在窗前停留,愣了愣,又回头看着我,轻声一笑:“不是刚刚吃完?”
“又饿了。”我道。
猪头点头,吐了口气:“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
我就是吃不下也得去吃,瞥了他一眼:“那你给不给我做?我都快饿死了。”
他点头:“做。”说罢,关上了窗子,走了出来。
他双手叉腰,看看周围的东西,蹙眉:“你想吃什么?”
这里只有野鸡啊,我吃了野鸡还能吃什么?
猪头微微一笑,拉过我的胳膊:“走,我带你吃点新鲜的。”他的手掌炙热,烫伤了我的胳膊,一直到达我的脸颊,我的整张脸都红润起来,抬眼看了他,又低下头:“嗯。”
他拉着我除了门,又往山上走。
一块平坦的土地,种了一些小花,他走到一块较为肥沃的土壤面前,弯腰,强大的背影对着我,我站在他身后呆呆看着,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
他回头看着我,嘴角带着笑道,轻声道:“我烤地瓜给你吃。”他伸出修长的手拿起一根木棍子,开始刨土,我蹲下去看着那土地,不一会就露出一个沾满了泥土的地瓜,我吃过,只是没见过怎么弄。
他回头看了看我,又道:“你还喜欢吗?”
点头:“喜欢。”
他的面容稍稍显得有些憔悴,看的我有些心疼,他笑,又刨了两个大大的地瓜,轻声道:“我知道你能吃!”又带着我往小山坡走去,拿出火折子生火,烫热了土壤,刨开一个小坑,将三个地瓜丢了进去,埋起来,火也弄进了那埋地瓜的外面大圈里,他摸摸土壤,点了点头。看着埋起来的坑,又看看猪头。
“这样会好吃。”
他淡淡道,拍拍手上的泥土,手肘搁在膝盖上,我们坐在斜坡上,看着好似不远的月亮。这样的夜晚真好看。看着天上的月亮,嘴角带着笑意,还好,现在是盛夏,还有一段时间。
看着他沾满了泥土的双手,从怀里拿出手帕,拉过他的左手,擦拭他手上的泥土,泥土还带着一股子芳香。他的手修长白皙,上面还有一个浅浅浅浅的牙印,食指上,不那么明显。
给他擦拭着,他忽然用右手捋捋我额前散落的发丝抬眼看着他,月色下二人的脸颊都略显红润,他沾满泥土的手抚摸一下我的额头,又缩了回去,擦干净他的左手,又拉过他的右手仔细给他擦拭,他的温度这么低,可是透过手掌,又这样灼热,脸烧得疼。
“你喜欢上我了?”他问道。
我心里一慌,不知道怎么回答,抬眼瞪了他一下,丢回去他的手:“喏,妖才喜欢你。”将手帕收进胸怀,抱住自己的双腿。
也许,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了。
只是,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要喜欢你?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好?
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淡笑着从我胸怀里拿出手帕:“留给我吧,脏了。”
“我会洗。”我道,要去抢,他用力,我已经站起身来,脚下踩了棍子,滑倒,他立即搂住我的腰,我的臀部落在他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笑:“你怎么了?”
激动!
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涌入我的鼻尖,直起身子看着他的模样,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间,有些酥麻,拳头捏紧,摇摇头。
他抿唇,看我害羞便将我放了下去坐到斜坡上,我双手握紧,如果……没有和老君在一起,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完全没有顾虑,和猪头在一起了?
如果可以在一起的话!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猪头在我脑袋上一揉,自己看着月亮。
就这样坐了许久,猪头总算开口:“可以了。”他继续刨土,将三个地瓜挖了出来,因为害羞一直忽略了这股香味,这下挖出来,我的口水直流,猪头拍拍上面的灰尘,对着我笑,我看着他的手红了,心里有些甜蜜,他将地瓜放在地上,拍了拍,又拿起一个,剥了皮。
热气腾腾,香气漫漫。
“嗯。”他将地瓜递给我,大大的,我伸手捧住,但是太烫,要落下去,他又连忙捧住,微微一笑:“香吗?”
你做的什么都很香!
我咧着嘴笑,点头:“香!”他点头,放在唇边吹了吹,又递给我:“不太烫了。”
我捧住,微笑问道:“你不要么?”
他摇头。
也是,他做的东西,他都很少吃的,都是我在吃。不免有些心疼他,小声问道:“你难受么?”他看看我,微微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脸色都白了。
“你真的什么也不需要吃?”小心翼翼地问道,撕下一块,递到他的唇边:“你尝尝吧!”
他愣了愣,摇摇头:“你就这样关心我?”
这次不再说假话了,趁着月色静好点头:“嗯,你对我好,所以,我也要对你好。”
他笑,低下头:“你哪里看出我对你好了?”
哪里都好。“你给我做吃的,你就是对我好。”他不吃我手里的东西,我微微有些尴尬,放进嘴里,他看看我,扭过了脸去:“你看到的只是一方面,说不定我对你真的有所企图。”他憨憨地一笑:“你还是这么单纯。”
“你以前就认识我?”我问,有些好奇,他将土里的火扑灭,低着头道:“我只认识一个叫明珠的姑娘,你是桃花。”他道,摸摸自己的胸口,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心脏给了她吗?”
记得啊,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你的心,为什么要给她呢?
捂着胸口,有些难受了。既然心里有人了,为什么又要对我好呢?
“你很爱她?”我小声问道,屁股挪了挪,低下了头。
他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地瓜在嘴里咽不下去,心口是一阵阵地不舒服,小声道:“我想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他摇头:“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又站起身来,我抬眼看他,他却不看我,吐了一口气:“也许我该放下以前的事情重新生活,你说是不是?”
是啊,重新生活。
我笑,点了点头。
他忽的又蹲在我的面前,修长的食指在我鼻尖上一点:“你是不是也要开始新生活了?不如,跟了我。”他说的暧昧,我不敢当真,既然心里一紧有个喜欢的人了,为什么呢……简直就是戏弄我!点点头:“我早就开始新生活了。”只是,新生活对我来说,要先告别老君。
若要真的开始新生活,我怕是要问老君要一封休书吧。
他点头,猛地凑过唇角来一如从来在我脸上给了个香吻,揉捏着我的脸颊:“桃花,你越来越好看了,越看越喜欢。以后,不许再跟别人了。”他说的霸道,语气轻挑。
瞥眼:“真的吗?”我摸摸自己的脸,我只觉得越来越老了。
他笑,点头:“我不和你说假话。”
你不说假话,鬼才相信呢!暗暗地吐口气,轻声说道:“你已经忘记那个明珠了吗?”
他愣了愣,盯着我的脸看,左手贴了上来,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抚弄,脸颊也凑了上来,他浑身上下都是香气,让人难以抗拒,羞涩地低下了头,他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摇摇头:“我忘不了她!”我亢奋的心猛地低落下来,既然忘不了,又为什么和我亲近,占尽我的便宜。将他的手推开,没好气地骂道:“我吃饱了,回去了。”他愣了愣,点头:“好。”从地上抱起两个地瓜,跟在我的身后。
脚下的泥土软软的,可是,却一点也不能让我的心情愉快。
回头看了一眼猪头,他嘴角带着笑,可脸色那么苍白,我不敢多说,只好低下头一点点地向前走。
猪头上前看着我手里不吃的地瓜,微微一笑:“拿给我拿吧!”
他笑,跟我走在一起,回了宅子。
虽然猪头会捕鱼,可是,猪头不会游水。
那天他下河捕鱼,嘴角还浮着得意洋洋的微笑,逮了许多鱼,将裤管卷到膝盖,露出白皙的小腿,腿部的曲线真是美极了。他往岸上走来,摇着手里的篮子:“许多。”我知道许多啊,正要去接,他脚下一滑,扑通掉进了水里,然后身子一滑,往河中心滑去……
猪头,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看,鱼又要重新捕了。
不高兴地看着他,以为他很快就会上来,却没想他进去就出不来了,伸着手大呼:“我不会游……游水……”似乎脚背水草缠住了,他根本退不出。
我也惊慌起来,我也不会游水啊……这下可糟糕了,仙术没有,可怎么办?猪头对着我招手,我弯腰拿起树枝,猪头脸色一白:“你不会……要杀了我吧。”语气有些可怜,我笑了起来,这男人怎么会这样想?
将树枝的另一头递给他:“你拉着我,我拉你上来啊。”谁会落井下石,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他点头,嘴里已经灌进了许多河水。他拉着,我也拉着,可他有重量,我穿着靴子踩在石头上根本没有办法,无奈地说:“你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法子?”我已经喘气了,再没有力气。
他摇头道:“过来,我还你仙术。”
他一说这话就让我害怕,眼见他的脑袋要掉了下去,这河水不是很深,可是人在久了难免难受,心疼地看着他,他嘴角有些笑意:“救出我以后我就收回你的仙术,可以吗?”
可以。点了点头,走过去,一步步地都觉得艰难,猪头身材高大,在蛇水里也才到他的胸口,可是我下去就不一样了,差点淹没我的脑袋,唔,他怎么就不会游水呢?
他拉住我的胳膊,撑着我的重量,我只觉得猪头的学习能力极强,在这水里竟然这么快就能站住脚了。
一股仙力往我身体里灌,我身子颤抖,哆嗦几下,他在我耳边道:“不怕。”
有了仙术,我便闭气,往河水里一钻,看到他的脚踝果真被那水草缠住了,抱着他的小腿,用力地撕扯那水草。
一触到那水草就觉得不对了,青色的,滑滑的,上面还有花纹……根本不是水草,是小青蛇!猪头在上面喊着桃花,我猛地将手缩了回来,大概惊动了那小青蛇,它抬头,一双眼睛瞪着我,接着张开嘴巴,吐出了蛇信子!
吓,吓死我了!
我最怕蛇了!那蛇头已经往我咬来,我几乎忘记了躲藏,也忘记了自己其实身上有仙术的,呆呆看着它,它到了我的面前又停住了嘴巴,眼睛里似乎露出鄙夷的眼神。
接着又想我咬来。
她不鄙夷说不定会咬到我,这一鄙夷,倒让我清醒了过来,扬起巴掌要掌它耳光,它一惊,便松开了猪头的脚踝,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我还没有打到它,它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
一身的青衣,模样姣好,水灵灵的大眼睛,她站起身来,我也跟着站起来,吐了两口河水,只听耳边传来猪头的声音:“没事吧?”
自然没事,只是嘴巴有点臭!那青蛇娇笑,比我和猪头在河里有优势,纤手在发丝间一捋,我低头看到她的胸前,不禁有些害羞,她怎么露出这么多的胸?胸部很丰满,好似要跳出来,那么纤细的腰身,配上她的胸脯有些格格不入,害羞极了。她转眼一笑,盯着猪头看,俏脸上一抹好晕:“哎哟,好俊俏的男人,我花月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了!”媚眼一抛,直达猪头的眼前,我连忙抓住那媚眼,骂道:“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不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只是……我何时这么激动了?
猪头在我身后轻笑,我倒有些害羞了,低下头。
那青蛇摇手:“现在是三人世界!”说着,已经迈开步伐走了过来。不,不算是走,她用的是蛇尾,在河里摇曳着,身子比我高挑,告我一个脑袋,我有些自卑,低下了头。
猪头居高临下看着那青蛇,吐了一口嘴里的河水:“我说怎么这么骚的味?原来还有蛇?”说罢,弯腰将我抱了起来,拍拍外袍的背,让我振作起来。我也顺势搂着猪头的脖子,这么炎热的夏天,身上湿漉漉的,倒是不错的感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连忙用另一只手遮住胸前。
额……
我记得我穿了肚兜,怎么会露出了两颗小豆豆?
泡水的时间不长,怎么会这样?
羞红了脸,刚才还说那女子不知羞耻,我怎么也学习了?尴尬地遮着自己的胸前,对着猪头小声说道:“我们赶紧回宅子吧,我要换衣裳!”
猪头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胸口,看不出什么,点了点头。
那青蛇倒是很讲道理,也不再为难我们,只开口:“我在这里孤独了千年,终于有了两个伴,待我睡够以后就来找你们一起玩!”她打了一个哈欠,声音娇滴滴的,随风飘到我的耳朵里,我便更加害羞了。
猪头带着我回屋子,我一直捂着胸口,身上的衣衫还不时摩擦那两粒小豆豆,痒痒的,用手肘在衣衫上摩擦两下,稍稍舒服一点,抬眼看到猪头正在看我,我脸烫极了,低下头道:“你出去,我要换衣裳!”
往床榻上一看,呀,羞死人了,果真……没有穿肚兜!猪头随着我的眼光看去,一时间噗地笑出声来,他声音不大,可是对我来说极其屈辱,捏紧了拳头,抬眼瞪了他一眼。
他连忙道:“嗯,我先出去。”
他几乎在克制自己的语气,走到门边,我听到门的声音,转过身放下胳膊,遮了许久,手臂都发酸了!
又猛然间听到猪头的声音:“我一早就看到你的豆豆了,只是不好意思说!你慢慢穿!下次我不会看的!”门被关上,可屋里还有他的戏谑声,我的脸白了起来,透过对面的铜镜,深知自己从内心里开始羞耻了!
一早就看到了?
可是……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
今天穿的还是轻纱,若真的看到了……捂脸倒在床上,丢人啊!
洗了澡,换了一套衣裳,在炎热的夏天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地结结实实,还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兜,穿的好好的,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了。
不过,为什么会忘记穿肚兜?
挠挠脑袋,真是有些费解。
晚上不好意思出去吃饭,便躲在屋子里,肚子咕咕咕地直叫,我只能捂着小腹,抑制它的叫声!可是,根本没用。将屋子里翻遍了也没什么吃的,平日里都有一些小糕点的!莫不是他收了起来?
唉,人逢羞事心情差啊!
在屋子里坐了许久,连窗户和门都挡不住的香气飘了进来。
这猪头做饭真是越来越香了,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做饭也是好的!咂咂嘴,我好饿啊!
过了许久,传来敲门的声音,砰砰砰。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着胸脯。
屋外的人道:“桃花,吃饭了,今晚的鸡肉很嫩!”
唔,就知道我喜欢吃嫩的。
口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抱住自己的膝盖,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不去的话会被饿死,去的话会被羞死!
只是……去的话如果他在,我会没脸吃饭的!还是不要去了的好。大声道:“我不饿,你吃吧!我先睡觉了!”倒在了床上,用被褥盖住自己的脑袋,天啊,可千万不能出去,饿一顿又不会死!
外面没有了声音,我的脑子便开始轰隆隆地疼,捂着小腹,不吃饭的话,肚子会疼!
“桃花,鸡肉放在门口,你睡醒了就吃,我出去一下!”
不久,那温柔的猪头声音便响了起来,我点着头,嘴角裂开弧度,猪头真好。高兴地坐起身子,天色已经黑了,他要去哪里?这是这么长的时间了,他都和我在一起,说不定也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呢!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离去,我便慢慢走过去,隔着窗纸看那背影出了门。
拉开房门将那一盘鲜美的烤鸡端了进来,不知道猪头这次放的是什么酱料,竟然这么香!撕下鸡腿放进嘴巴里啃咬。
嫩,滑,鲜的滋味往嘴巴里面冒,牙齿间都是鸡肉的芳香,吃着吃着又觉得不对,他今天把仙术还给了我,现在又走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放下手中的骨头,拉开门,茫然地看着旁边黑暗的屋子,他去了哪里,我应该问一声的。站在门口,只剩下两只小母鸡,已经歇息了。慌忙地跑出去,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他怎么能丢下我不管。
这座山很大,我就只在这里走过,还有烤地瓜的地方走过,他怎么能丢下我不管?
说不定,去烤地瓜给我吃了?大步往那小山坡跑去,一路上只想着,千万不要走,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