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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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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到的时候,妖孽醒了过来,太医轻轻咳嗽一声,看到妖孽憎恨的眼神有些胆怯,回头看看我,又立即跪下:“参见王上!”

    妖孽看看太医,微微点头,道:“是来给孤请脉的,还是皇后?”

    那太医愣在那里,想了想,脸上的皱纹都快飞起来了。

    “你看上去那样疲惫,我心疼,所以,让太医来看看。”大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你的额头都发烫了,让太医看看吧。”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平日里国事繁忙,他身体竟然一点也不顾及。

    妖孽摇摇头,坐起身子来,那疲倦的双眼还渗透着红血丝,拉住我的手,冲着我摇摇头:“孤没事,不用担心。”有些怒意,摇摇头:“就让太医看看吧。”

    妖孽的脸色不好看,掀开褥子便起了身:“孤还有许多国事没有处理。”他套上靴子,大步走到门边,我来不及喊他,他就已经出去。低头上着地上的太医,妖孽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可能不让太医看,不然,他昨晚消失,怎么回事?

    摇了摇头,猛地想起那夜他送我明珠的晚上,醉了以后说了什么消失不消失,死不死的话,是消失还是死?是死吗?有些难受,手也握紧了。

    让太医下去,我便让清雅去御膳房准备燕窝,吃这个东西是极好的,妖孽对这些东西从来不沾,说不定,吃了以后身子便会好起来。

    清雅陪着我往御书房去,路上遇见了禧常在,她面容姣好,一副好的教养,见到我便福身:“皇后娘娘吉祥。”对着她这样的女子舒服许多,冲她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免礼罢!”

    禧常在点头,起身,看着我,嘴角露出一笑:“许久没有见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的憔悴了许多,要好生歇息才是呢!”

    点点头:“谢妹妹关心。”回头看了我刚来的路,问道:“妹妹这是要去哪里?”

    禧常在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叹道:“已进皇宫多日,无趣得很,便想出来散散心。”禧常在抬眼看了天色,轻声道:“这天气怕又要降温了,娘娘该多穿才是。”

    我轻轻点了点头:“妹妹也好生注意着自己的身子。”看看清雅手里的饭盒子,轻声道:“改日与妹妹多聊些!”禧常在点头,弯腰:“娘娘慢走!”

    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日子已经不多,真怕一直没有孩子,可怎么办啊。扭脸看了四周,没有孩子,其实也无碍,妖孽的后宫妃嫔如此多,个个不逊色于我,我走以后,他说不定会喜欢上很多人,说不定会有很多孩子也说不定呢!清雅回头看着我,蹙眉:“你最近想的事情太多,你看,脸色都越发苍白了。”她叹气:“你该少想一些的,王上只是纳了妃却也没有要哪个妃子侍寝,你若是这样一直想下去,难受的可会是你自己啊!”她伸手搀着我:“你走路都歪歪扭扭的,让人真是放心不下。”

    到了御书房门口,小园子挡在门口硬是不让进,也说妖孽不准进。他脸色难看,也焦急,对着我喊:“姑奶奶,您要是进去了,王上可非得宰了我的脑袋啊!”

    看着他一副哀求的模样,将清雅手里的盒子递给他:“拿去给他,叮嘱一定要喝了,他早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小园子点着头,一个劲地点头说是。

    “让他……注意着身子,早些批完早些回来,我不请太医来便是。”对着他轻轻地点头,看小园子着急,我的心里便更是着急。好端端的,他来什么气啊!

    和清雅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小园子,对着他招招手,小园子立即跑了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你知道王上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么?”叉腰看着他,轻声问道。

    小园子看看里面,又看看我,摇摇头:“近来宵王爷也并未参与政事,一切风平浪静,王上焦虑……奴才还真的不知道呢!”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些可怜,只希望我不要再问下去了,吻下去他也是不会说的。

    只好作罢,带着清雅回了圣安宫。

    我以为今晚妖孽会回来,可等到了夜深,小园子才跑来说妖孽要在御书房,不希望有人打扰,把国事处理好了便会回来,还让我不用担心。

    说是不用担心,可我这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那御书房我是进不去,早上下了早朝去等他,可是根本不见他的踪影。他能见其他人,为什么不能见我呢?我疑惑地想去找小园子,却发现小园子也不见我了

    妖孽还说他心里只有我,可是,在我看来,他现在心里就只剩下王位了。

    月隐国不算哪一个国家的附属国,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为什么要自称孤,不自称朕呢?我心里一万个疑惑,只想见到妖孽,只想听他说说将来的打算。

    一脸七日,他都不曾回来圣安宫,更不让我接近他在的地方的半步,我像个失宠的妃子,每日等着他临幸,每日等着他回来。这里是他的寝宫,他连自己的寝宫也不回来了。

    我生气地想将所有东西都砸碎,问小园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园子只说不知道,只说他从没有见过妖孽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小园子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只是有一点,他大抵是真的不想见到我了。

    所以,七日都不回来。

    这起日,究竟有什么好玩的,究竟有什么眷恋的?

    第八日,我终于忍不住,要带着自己的东西回万圣宫,可偏偏妖孽这个时候意气风发地回来了,依旧是名黄色的龙袍,那唇边,已经有许多胡渣了。

    他看上去邋遢了不少,可依旧不减往日的风采。我眼里有泪水,离他不远,看着他的模样。他只轻轻地笑了笑,伸出手来,我生气,自然不会递出手去,自然不会睁眼看他。

    将脸扭了过来,我的脾气,我的火气,我要一起发出来。

    妖孽站在门边半响,看着清雅手里整理的凤袍,轻轻扬唇,再将眉毛扬了起来,手搭在门框上,暗叹一声:“孤身边唯一一个人也要离去了么?”

    他身边,唯一一个人?

    听上去心酸又难受,憋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盏砸到地板上:“你这是做什么?七天都不理我,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妖孽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似乎我生气是应该的,也是他应该包容的,他像一个老奸巨猾的屠夫,等着一只又蠢又笨的死猪,他手里不拿刀,可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他就是这样高明,拿捏了我的全部。

    难受地上前,扑进他的怀中:“你为什么不理我?连见也不要见我?”

    他摇头,抱紧我的身子,这七日,他怎么可以瘦了这么多?摸着他身上的肋骨,这冬天,他怎么就只穿了这么一点点。记忆力的他,好像从来没有生病,好像从来没有打倒过,他是这样的强大,也这样的倔强。抱紧他的身子,感受他突然而来的脆弱。

    “你饿了吗?”抬头问他。

    他摇头:“孤不饿,只是难受。”他指指自己的下巴,再指指他自己的身上:“这七日只洗过一次,难受。”

    咧嘴笑,我本想服侍妖孽沐浴,妖孽却死活不肯,我唯有留在屋子等,拿着那些刀,一会准备给他刮了脸上那些胡渣,它们太影响我们家妖孽的形象了,太影响妖孽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看着那干净的龙袍,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妖孽,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身边还有我啊,至少我会永远永远站在你身边,陪着你,支持你的,虽然这日子也不算多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这天下是你的,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紫瞳而害怕你。

    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妖孽。

    咧嘴笑,手里拿着那薄薄的刀片,看着案几上的皂角,一会要用这两样给妖孽刮胡子,想想都觉得激动。

    妖孽沐浴很快,一会便可以了,眼见他穿着睡袍走了过来,湿湿的头发还滴着水,那睡袍遮不了他性感的锁骨,喉结微微滑动,我抬眼呆了一般地看着他,吞了几口口水。

    妖孽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得意地将下巴扬起,虽是这样的魅惑,可是那胡渣,还不是瞪着我来清理?对着他招手:“过来。”他乖乖听话,大步走到我面前,坐到软塌上,将衣襟敞开,对着我道:“爱妻想如何都好。”

    他成我为爱妻?

    酸楚从心底里冒出,一股温暖也腾然升起,他抓住我的左手,在我手背上一吻,有些歉意地说:“是我辜负了你几日,以后不会。”

    辜负……

    展开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一吻:“你知道就好,你以后,在不许这样了。”

    他点着头,他的身子忽然变得有些温暖,贪恋地抱紧了他,他只笑的更加开心。

    让他躺在软塌上,我开始给他仔细地用温热的手帕浸湿他的胡渣,好让它柔软一些,一会不会那么痛。摸着他暖暖的下巴,轻轻一笑,将皂角涂在他的下巴上,涂抹均匀,用那刀片在他的下巴上开始小心翼翼地刮着,他这样完美无瑕的脸,可不能坏在我手上了。

    刮了下面,又刮上面,那刀在我手里异常听话,妖孽的眼神柔情四射,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小声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伤了你的。”

    妖孽嘿嘿一笑,满意地点着头:“这样被你伤了,也是心甘情愿。”

    摇摇头,我可不舍得。

    就快大功告成的时候,妖孽的脸突然被我伤了,一条细细的伤口,伸出一点点的血来,看到他的血,我会想到元宵我嘴里的血腥味。

    “对不起。”伸手将他脸上的血迹擦了干净,妖孽摇摇头,坐直身子,拉着我的手,妖孽轻声道:“若是不做了这王上,有你在身边也是极其不错的,我还真想只和你在一起,你愿意么?”他对着我的耳垂一吻,语气里慢慢的都是真挚。

    内心里装的全都是感动。

    “真的吗?”眼里含了些泪水,伸手将他抱住,吸了口气。

    妖孽点头。

    幸福有时候来得太突然倒真有些没办法接受,比如此刻。

    我真想他带着我远走高飞,可是,个人的力量怎么能抵得过天上的呢?我只有两年的生命,若是自私地将妖孽带走,说不定,我死了以后,妖孽会更加一无所有。

    “这些本来就该是你的东西,你走了,谁也不会放弃的。”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笑了笑,妖孽摇头:“我忽然觉得好累。”他吐了口气,手放在我腰间轻轻摩擦着:“也许,这些本就都不该是我的。”

    这七日,她是不是想了许多事情?

    所以忽然变得豁达起来。

    可是,这王位,本来就该是他的,还有他父王母后的唉,所有人的爱,都该是妖孽的,全都该是的,是他们抢走了妖孽的幸福生活,这些,都该是妖孽的。

    心里猛地一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从元宵节以后,这颗心,好似都不是在听我的使唤了,想什么问题都忽然变得陌生起来,都忽然变得吃力起来。靠在妖孽怀里,轻声一叹:“是你的东西,就该争取回来啊。”

    妖孽有些疑惑,身子轻颤一颤一下,搂紧了我。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但我知道这其实是妖孽想要的,只是压力过大,只是他累了。

    我还有生命,就该为妖孽奋斗不是么?抱住他的腰:“我们患难与共啊!”

    妖孽咧嘴一笑,摇摇头:“谁要你一个女人患难与共?说出去,我会被笑死的。”

    把眼睛往窗外看去,已经下起了小雨,轻轻一笑,抱紧妖孽,把脸滑了下去,靠在妖孽的大腿上,呼了一口气,妖孽宠溺地替我捋着额前散落的发丝。

    “这样真好。”从外面传进一股子的雨味,清新极了。

    妖孽不再说话,我们各自想了各自的心事,用各自的心事看各自的雨。

    分离七日,我和妖孽变得异常热情,两个人不停将自己送给对方,我觉得我快有孩子了。我觉得这次我的预感会变成真的。

    妖孽的国事依旧繁忙,虽是人们严重的紫瞳妖怪,可是妖孽治理的国家,百姓安居乐业,官员虽是分了两派,却也算是相处融洽,看着妖孽脸上的笑意我都觉得满足,我的妖孽本就是最优秀的。过了几日天下起了大雪,小庭庭和明珠相处融洽起来,再看不到明珠欺负小庭庭。

    我也无心再去纠结这到底是不是小庭庭。它看着像,就是了,我喊它,它也会答应,那肯定也是了。我满足于现状,和妖孽有了幸福生活。

    万圣宫没有其他人来打扰,妃子们更是难以靠近,过了一个月,我想见的笑颜来了。

    她丰腴了许多,将要过元宵了,她送了许多水饺来。拉着她坐到桌边,看着她的身子,伸手摸着她的脸,依旧光滑,依旧美丽,轻声道:“他不让我出宫,怕除了什么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去看你呢!”

    笑颜摇头:“你去了王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真是急死了,还好你没有事,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我,是吗?”

    点头:“当然。”清雅准备了许多补品,将不拼都放在桌上:“刚刚生产完,你要自己注意身子呢!”

    诸宵一定对他很好,所以他的气色看着也不错,所以,她整个人比之前还美了许多。

    笑颜点着头:“嗯,明珠你对我最好。”

    掩着唇笑,那是自然。

    外面依旧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笑颜和我坐在软塌上,再拉清雅坐着。眼前有些晕乎乎的,心口有些闷,也有些恶心,张开嘴想吐,却发现什么也吐不出来,无力地扑在笑颜腿上,笑颜惊慌:“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受地抬起头,觉得有些晕晕的,清雅立即站起来,往门外喊:“小桂子,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小桂子冲着门里面看,惊吓了一跳,撒腿便跑往太医院。

    “明珠,哪里不舒服?”笑颜拍着我的背。我摇头,指指胸口:“有一点想吐,可是根本吐不出来。”无奈地坐直身子,额头上冒了一些虚汗,笑颜看着我的脸,想了想:“有些苍白,又无力,还恶心,又吐不出来?”笑颜嘴角勾起了笑容,手往我肩上一搭:“说不定,你这是有孕了呢?”

    有孕?

    不可思议地看着笑颜。笑颜摇摇头:“我当时坏了棣柯的时候,就是这个症状!”笑颜笑的开心,往我的肚子一看:“葵水,没有来吧?”她轻声地问。

    往窗外一看,那白花花的大雪,可是给我送来了福音?眼里酸酸的,点着头:“嗯。”

    太医过了不久便到,跟着的是妖孽。

    妖孽脸上带着大大的紧张,太医给我把脉,摸着自己的胡子,他不是史太医,总觉得有些不对,可他这样认真,又该是我多疑了。

    我总是多疑,多疑地有些让自己揪心了。

    太医把脉以后,妖孽大步上前坐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的脸色:“可有哪里不舒服?”

    摇摇头。

    那太医跪了下来,语气里带着惊喜:“恭喜王上,恭喜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

    妖孽愣了愣,看着地上的恶胎一,再看着我,眼神有些不高兴,点头看着我的小腹,伸手在我小腹上一碰:“有喜了?”

    太医点头:“是,娘娘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

    妖孽站起身来,笑了几声,俊美的面容写满了开心。

    我的眼睛湿润起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来了这一天。

    时间大概还剩下两年半,我还有两年半多的时间陪着妖孽,给他生下这个孩子,只是,再没有什么时间养大孩子了。回头看着清雅笑道:“我要跟着你学刺绣呢,以后我孩子的枕头啊,衣裳啊,全是我刺绣的。”

    妖孽笑了起来,摇摇头:“若是你刺绣,会让孩子被人取笑的!”

    怒眼瞪他:“我就不能做吗?”

    笑颜和清雅笑了起来,跪在地上的太医尴尬了。

    妖孽连忙道:“太医请起,重重有赏。”那太医面容带着些迟疑,站了起来,看着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臣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妖孽轻轻点头:“太医有话直说。”揽着我的肩头,妖孽眼里全是欣喜和关怀。总算有了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再七个月,就要从我身体里落下,然后一辈子陪在妖孽身边。

    “皇后娘娘的身子,以前是否受过伤,身子极其虚弱,若孩子一直留在母体中……生下孩子,皇后娘娘身子会受到损伤,只怕……”他说话遮遮掩掩,妖孽看看我,再看着太医,蹙起眉头,又捏起了拳头。

    太医连忙跪了下去:“臣该死……”他把头埋了下去,叹了口气,道:“臣只是说实话,娘娘的身体状况不好……”白眼一翻,摇摇头:“我身体好着呢!”对着太医轻轻一笑,道:“多谢太医关心,只要给我多吃一些补药,就可以了。”

    妖孽回头看着我,在我额头上一抚:“你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么?”

    摇头:“你看我身体,哪有什么不对。”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我只要多吃一些不要,多吃一些饭,就好了呢!”对着妖孽伸出自己的拳头。

    妖孽一笑,对着太医道:“日后就由你安排皇后的药膳和安胎,若皇后有个三长两短,孤唯你是问。”妖孽的语气稍稍重了些,看看那太医,又道:“快去给皇后准备安胎药。”

    太医愣了愣,抬眼看着妖孽,脸上带着些恐慌,又看着我。

    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总之我会很在意这个孩子,我也会很小心翼翼。我身子还有寿命,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笑颜站在一边,看着我的小腹,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抚:“你身体不舒服么?”

    摇头:“没有。我身体很好。”拉住笑颜的手,看看自己的小腹:“以后生下来,会叫你的孩子叫哥哥呢!”对着笑颜得意一笑,在他手上一拍:“你以后也要对我的孩子好哦!”

    笑颜乐呵呵地点着头:“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