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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雨飘落,一滴冰冷相思泪。
突然之间整个天地崩塌,所有的幕景瞬间消失在眼前,巨大的空洞吞噬了万物,一点一点被撕碎,而羽觞浑然不觉,只是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做了多久。
当她再回神时竟然不是在优昙山的结界里,就那么离开了,轻而易举。而此刻却是身在瑶池边上,跌坐的姿势未变,只是物是人非而已。
这是,回来了么?
天上一轮残月,地上孤单影只,冷风吹得红樱簌簌作响,阴森森的一片黑暗里寥无人迹。羽觞脊背发凉,手脚僵直,跌跌撞撞的起身,疾疾奔回自己的寝殿。
百花宫里,灯火通明,暖意四起,似乎在为她这个找不见回家的路的游子指一盏明灯。羽觞惴惴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着落。
有仆从迎了上来,是羽觞不曾相识的,这不是又闯了哪家子的宫邸,四下望了望,白的墙,青的瓦,毫无神仙味的宫邸里隐隐透着清高淡远,简简单单的装设,是熟悉的风格,这里明明就是百花宫啊!怎么这些仙娥却见所未见呢?哦,难不成是玫瑰仙子新招进来的,这个架势,太大了些吧!她有些消受不起呀!
“宫主回来了。”
有人欢呼雀跃地大喊,好像自己回来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一般,真是小题大做了些。
不一会,玫瑰仙子带了一大帮仙娥迎出来,这玫瑰仙子她倒是认识,百花宫的掌事么,上次搬去百花宫便是她领的路,结果脚肿了几天都没消下去。
看她满面愁容,一张好看的脸挤吧挤吧都皱成了一团,肯定没什么好事。
紧紧盯着自己瞧了半天,上上下下瞧了一遍又一遍,才欣慰道,“宫主可算回来了,可知二殿下等了您多久?”
缓缓贴过来在耳边耳语了几句,大意是慕云寒因为找不见自己在里面大发脾气,把能砸的不能砸的都砸了,让她赶快去收拾残局。
这,慕云寒?发脾气?千古奇闻!
慕云寒如此从容淡定之人,竟然会为了自己大发脾气,还差点把自己的百花宫给拆了,真的假的,这是千年难得一遇啊,如此难得的机会,得好好把握,得好好欣赏才行。
玫瑰仙子呼啦啦一大帮子在前面带路,羽觞紧随其后,想到过会就要见到说是为自己动怒的慕云寒,心情不免激动了些,跟着玫瑰仙子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迫不及待地想要瞧瞧他生气的样子,而且是为的自己。
其实羽觞比较相信把那个为字去了之后的场景,那个比较像平日里的慕云寒。不过看那玫瑰仙子的样子不像是假的,而且她不像是个喜欢夸张之人,羽觞心里又不免偷乐,恨不能立刻冲过去看个究竟,他为自己动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一时间忘记了慕云寒是什么人,怎么会为了自己动气呢。
待到了寝殿门口,玫瑰仙子象征性的敲了敲门,道一句,“二殿下,宫主回来了”然后领着一众人等很是识趣地退下了,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门外,凌乱。临走前还不忘窃窃私语一番。
羽觞无心顾及,轻轻推开门进去,入眼处,两只高高的红烛挂起,把整个寝殿照得通亮,红烛之下,只见慕云寒一身水蓝色长袍,眉眼隐在暗色里,看不真切,就那么扶额靠坐在藤椅上,像是在小憩。
玫瑰仙子还说他为了自己大发脾气,乱砸东西,害得她兴奋了许久,谁知道不但没动气,更没动手,连点碎渣渣都没看到,这玫瑰仙子也太夸张了些,这以讹传讹的本事忒高了,明明就是无中生有的事,被她那么一说倒像是真真实实发生了一般。如今看不成热闹,害得她有些怏怏,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羽觞想想此刻还是早些退出去的好,万一吵醒了这位阴晴不定的二殿下,她可消受不起,那到时候可真是要动气,免不了要拆了这百花宫的,或许还会拆了她。羽觞想到此处,身体不免抖了一抖,又抖了一抖。
往后退了又退,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是睡得很沉的样子,看来还是安全的。转身疾行到了门边,刚要开门出去,手刚搭上门栓,另一只冰冷的手覆上来,天旋地转间,竟被人一把搂住紧紧抵在门背后,头顶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冷冷的,似有滔天的怒气,这是真的动怒了,不会呀!自己也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呀!这生的是哪门子气呀!羽觞有些摸不着头脑。
抖着嗓音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恐怕是唯一的解释了。
微微错开些许距离,死死盯着她,想要看进她的骨子里,寒意袭来,竟是勃然大怒。
他放开桎梏着羽觞的双手,颓颓然放下,眼底是一片落寞,让人看不明白。
一声冷哼化开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骨,“认错人?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羽觞被这无厘头的话震得一愣一愣的,新欢?旧爱?这是何时的事,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开了这许多朵桃花了,还能享受齐人之福,这是在做梦呢,还是在做梦呢。
“紫檀,你的心真狠。”
一个大力将羽觞一推,后脑狠狠撞在门上,晕晕乎乎,羽觞疼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刚想破口大骂几句,两瓣薄唇压下来,灼热的气息吐在脸上,两片淡粉迅速弥漫开来。
顿时五雷轰顶,五感皆失,像中了魔咒般任由他肆意妄为。稠密的吻如雨下,一寸一寸攻城掠地,在肌肤上燃烧,在身体上喧嚣,这便是肌肤之亲,带着美妙的感觉,让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情欲。
身后是他牢笼般紧箍的手,牢牢箍住羽觞的后颈,挣扎不开,桎梏一般。倾身贴上来,他将整个身子覆盖上来的时候,火热的唇畔擦过耳畔,带起一丝痒意,惹得羽觞莫名的心惊,抵抗的双手毫无效果的推搡,被牢牢握住,固定在那滑溜溜的胸膛之上,以前不曾觉着原来这方胸膛竟是这般滑腻腻的感觉,比出水的芙蓉还有莹润诱人,远离尘嚣,超凡脱俗。
近乎窒息的热烈凶猛的激吻让羽觞的灵台半分清明不剩,只是呆呆望着眼前这个有着好看的眉眼,魅惑众生皮相,动人的神色是让人把持不住的心动,这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人。此刻,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事情到底如何会走到了这一步,她早已忘记,也不想想起,她觉着,此刻,时光静好,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窗边的烛台跳动着最后的火焰,倒映出两人紧贴的背影,那是一段没有距离的相拥,相吻,此生,最近。
噼啪一声,烛火明灭,整个寝殿陷入一片黑暗,惟独偷偷漏进来的清冷月色,勉勉强强辨认得出她确然身处其中,不可自拔。
恼人的月色拂进来淡淡月令花香,那是一种蛊惑人心的芳香,让人弥足深陷不自知,甘心堕落其中,随着满室暧昧的情愫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飘飘忽忽,很不真实的感觉。
羽觞眼睁睁望着他对着自己的唇霸道地碾磨,嘶啃,一路游走。懵懂无知地望着他,竟忘了闭眼,也忘了反抗,浮沉不定的脸上,辨不出是什么神色,却是那般汹涌澎湃的情潮,一下子看呆了羽觞。
双手虚虚抵着他结实的胸肌,软弱无力。火热的唇扫过,滚烫的温度烧得血液沸腾,灼地人如浴火般火热,缠绵的吻四处流离,从唇间到耳畔,从耳畔到颈项,每一处,都盛开火红的太阳花。
直到被他打横抱到床榻之上,羽觞都一直没反应过来,这事情怎么发展到了整个地步呢?
他一个俯身压下来,青丝散落在耳畔,痒痒地,撩拨地人有些蠢蠢欲动,把所有的神思都隔断。
刚开始还是扭捏着抗拒,到最后竟然被牵动着主动搂上了他的脖颈,只是无知无觉地跟着他的步调走,回应着他密切的吻。身上的人明显怔了怔,随后是一长串更密切的热吻,让人窒息的缠绵。
敏感的肌肤被带动着起伏,有一丝丝娇喘溢出,是陌生的声音,却明明白白响在脑海之中。羽觞睁眼望了望他,他刚才还一身整齐的衣冠楚楚,当是时,却是已经不翼而飞,裸露的上身是一副精壮结实的模样,平滑毫无瑕疵的背,肌理分明的胸肌,骨骼错落有致,真真是一副完美的身材,羽觞看得脸,腾一下子红热,偏了偏头躲开,结果,下一刻,她看到了自己同样赤裸的全身。
唉呀妈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两人肌肤相贴之处,竟都是赤条条的,紧密贴合,毫无缝隙,羽觞羞得都不敢望他。
而他却不肯放过自己,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怎么,现在才害羞,晚了哦!”声音沙哑,是从没听过的好听,响在耳畔,烧得她浑身燥热难耐。
凭着月色,羽觞看得那张精致的脸上是一抹从未见过的迷惑人心的笑,浅浅的,淡淡的,却让心底颤动。
他吻地更深更密,含含糊糊地喘息粗重地响在耳畔,在一片混乱而有节奏的撩拨之后,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贯穿全身,一个没忍住,羽觞一口咬上了压在身上的肩胛。
嘶
不知道谁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上的人顿了顿,指尖带着火热,优雅而有条理地一笔一笔划过,是一副倾世绝作,轻轻安抚,煽风点火。
“疼?”
润湿的舌头在耳边轻轻舔舐,低低的呢喃。
羽觞沉浸在这一片不真实的梦境里,分不清是疼是热,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摇了摇头,其实,疼痛只是在一瞬间便弥漫开来,剩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人心动,让人情动。
然后是一阵更加急速的律动,羽觞分不清这是梦,是现实,只是觉得那疼痛好真实,又好遥远,迷迷糊糊之中,有一丝愉悦升腾而起,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紧紧抱住身上的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不敢看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躯,毫无距离之感,却像隔了天涯海角,她此生的奢望,痴痴怨怨半生不得圆满,竟在这一场梦里轮回,重合,终于,他还是接受了她,不是么?不管是不是梦,至少曾经拥有过了,不是么?
跟随着滚雷般跳动的心跳的节奏,他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汗如雨下,微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她的身影,让她无处遁形,全身乏力,瘫软在他温暖的臂弯里。她静静回望着他,这个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力,吸引了那么多的蜂蜂蝶蝶,而自己也没例外。刚开始她还在意,到后来却想通透了,自己不也跟他们一样,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呢?
而如今终于功德圆满,自己勾搭上了他,得到了他,心底升起一种满足之感,连带现下是什么情景都忘了。她情不自禁地贴上他的唇,小鸡啄米般轻轻啄了一口,结果,惹火上身了,这下可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哎,自作孽,真不可活。
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愣了一愣,羽觞心想不会是自己太过主动吓着他了,默默收回只是想慰劳慰劳他的唇,结果下一刻刚想收回的唇,就被紧紧攫住,狠狠地吮吸,凶猛地像只饿虎,真真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刻平静啊!
随着他霸道的吻和好不温柔的逗弄,像暴风雨般降临,而羽觞心中竟一丝害怕都无,只是任由他疯狂地在自己身上肆意践踏,肆意横扫,偶尔她也会回应他,惹得他情欲更甚。她不知道,他最受不住的便是她这般不咸不淡,心血来潮的勾引。
折腾了大半夜后,羽觞在他温暖的臂弯里,抵着他汗湿的额角沉沉睡去,很是安心。她太累了,累的一动都不想动,却有一丝神思清明着,不知道因为什么,格外清晰。
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他在耳畔低语,听得不是很清楚,像又是一个梦境,却是那么真实。
“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个我?”
轻轻拨开她被汗浸得透湿的鬓发,温柔里带了一些霸道,吐出的话却万般无奈。
“你这般精心的步步接近,究竟是为的什么?”
“紫檀,你能告诉,为的什么吗?”
“我成全了你,却有谁能成全一个我,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么?你是来与我诀别的么?”
为了你,不管做什么,我这一生都是为的你。
羽觞很想回答他,很想履平那紧蹙的眉眼,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的他。可是睡意袭来,努力了半响,最后一丝清明都不剩,沉沉跌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是艳阳高照,羽觞自困顿中醒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起身,拥了锦被窝在墙角,遥遥望着还在沉睡的慕云寒,散乱的发丝与她的长发纠缠在一起,正如昨晚的他们,缠绵悱恻,一夜痴恋,纠结。
咳咳咳,难不成不是梦,她不是做了一个春梦,而是真实的发生了。
那他们两昨晚,不是。。。
羽觞的脸顿时火红一片,低着头,在晨光之中,不知道在喃喃着什么。
就这样他们春风一度,就这样他们两被生生扯进了风月,所谓双修,竟是如此耗费精力,又耗费时间的,还带着一丝丝的血色和疼痛,哪有那些戏本子写的那般美好,那般情动,牵肠挂肚。
虽然她不是命运想过与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虽然她很欢喜他,可是,可是,这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委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情动之处,便是情灭之时,这是何其的悲凉,却不可违背。
给读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