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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晋升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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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拖油瓶,茶余饭后散散步是必须的,有益于身心健康不说,可能还能减减肥,许久不出门,都有些发福了。

    羽觞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沿着曲径通幽处去了。

    想不到近日运气突然好转,摸索着摸索着,探进一个清幽的小园子,四下瞅了瞅,原是个不起眼的小园子,但园子虽小,却很精致,看得出这园子的主人很用心打理,而且还隐约透露着一股淡淡幽幽的傲气,不用想就知道这主人是个眼高于顶,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傲慢之人。而天上地下,羽殇见识过的傲慢的人里面就数慕云寒达到了这极致。

    所以,归根究底,这里应该是云寒宫的后花园,羽殇此刻特别佩服自己,觉着自己进来真是太太太有才了,要么不出门,一出门就出到了传闻中神秘的云寒宫后花园,真真是那个叫什么,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呵呵!

    听闻这里种了不少奇珍异草,而最最重要的是,这些可都是慕云寒亲手栽下,亲手浇水,施肥的。

    传说是为一个他很在意的人栽下的,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怎么样能得到这么一位阴阳怪气,阴晴不定的人的欢心的,想必也是一位极其变态之人,说不准那人的脾气还要古怪。

    虽然羽殇很是好奇,想八卦八卦,怎奈问了许多人,连慕云寒贴身的随从---修晔都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人物是谁,是否存在,于是乎,羽殇只好暂时按捺住心中汹涌翻腾的好奇之心,寻找其他的慰藉了。

    原本只是个破破旧旧的小园子,连外墙体都已脱落了大半,坍圮的奶白色下是灰色的实体,触目惊心,不堪入目。羽殇有些错觉自己是不是逛着逛着逛出了云寒宫,迷路了,到了一处原始森林,或者是穿越了,来到了几千年前,可是不可能啊,神仙哪有什么穿越,神宫自建成之日起就保持原先的风貌,永恒不变。那,这是个什么情况?羽觞更加好奇了,然后的然后就更有冲进去看看的欲望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一探究竟。

    转眼一瞬,天翻地覆,柳暗花明。全然不见刚才那一番破旧不堪,沧海桑田之感,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令人咋舌的景象,像一个梦境般扑朔迷离,若蓬莱仙岛般虚无缥缈,如海市蜃楼般似有若无,真真是别有洞天,让人难以相信,无法释怀,情难自控。

    只见得满墙围的菩提枝蔓交错,嫩绿的屏风隔断了与外界的一切接触,像世外桃源外的蔓草,每一根紧紧缠绕在墙垣的每一寸角落,像疯长的病毒般肆虐。羽殇顿时眼前一亮,两眼炯炯有神,就差没流下口水来了,而目光所及之处,乃是那满园子菩提藤蔓上红得发亮的菩提子,这原本是她最爱的果子,只是许久不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戒了,可是那感觉一直都在,每一次见到都特别亲切。

    沿着园中的小道一路往前,入眼处是一眼清池,清澈的池水上漂着寥寥几叶芙蕖,淡淡的竟是幽幽浅紫,羽殇从来不知道这芙蕖竟还有这颜色,芙蕖不都是火红红的,要不就是浅浅含羞的淡粉,或者是那白的没有瑕疵的奶白,这紫色的芙蕖还真是头一回见,真真长了眼见。

    池里似乎有几尾红鲤在嬉戏,欢快的自由自在,羽殇心底升起一丝落寞,她有些羡慕这些无忧无虑的红鲤,自在欢快,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喜欢什么便去争取,可是她呢?

    劳劳碌碌,寻寻觅觅,天上地下都走了一圈,可是他的眼从来不曾正面瞧着她,他的心里何时会有她的一片小小天空,她所做的一起他都不知晓,不领情,甚至还嫌弃,鄙夷,厌恶她,她是真的很累,很累。要怎么样才能忘记,要如何才肯放手,她不知道。

    清池之上卧着一座不高的假山,很有情调得映着溶溶月色,倒映下伟岸的身躯。假山的另一边是一一丈高的水幕,剔透晶莹,夹杂着清冷月色,更显迷人。绕过假山和水幕,又是另一种风情。

    竹林婆娑,斑驳的陆影挂在细碎的小道上,颇有一番仙林的风骨。月石花开得正盛,袅袅然翩飞出婀娜的身姿,在月光下参差错落出一个个黑美人的倩影,让人不免心动唏嘘。

    还有一些看似不起眼却很珍贵的药草,羽觞不是很懂医理,对于这些草药什么的,只是在书里见过图片,连实物都不曾碰过,只是偶尔看见过苏缈的房间里杂七杂八的破书里有这些影子,闲来无聊的时候翻一翻,也略知一二。比如说眼前这株墨绿色,长得像根杂草似的,其实它可是药草之王,忘忧忘忧,当然不是忘记烦恼,只是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疼痛,忘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可她从来不喜欢这株草,不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只是因为每个人的记忆不管好与坏都是一份珍贵的回忆,而它竟然可以尽数抹杀,似乎有些残忍。她想虽然慕云寒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可是对于她而言,关于他的每一分开心的痛苦的回忆都值得珍藏,怎么可以轻言说忘记就忘记,她舍不得的。

    正当羽殇沉浸在这美丽的满园夜色中,忽然树影疏疏,层层花影后面忽然出现一个白影,不知不觉地越走越近,落寞的背影细长的身姿,说不出的落寞。

    眼神落下,堪堪定在一株开得正欢的樱花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忽隐忽现,像在梦里,看不真切。

    偶有风吹落片片樱花飘落,而他却浑然不觉,自顾自的对月独酌,形单影只得让她莫名心酸,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落寞,什么时候他寂寞的只能一个人对月成影,借酒消愁,还有她在,他的忧伤她可以替他分担,他的不如意有她去成全,可是他,从来不会指望一个书童为他分忧解难,从来看不见她的这份火热真诚的痴心,因为他从来不信,从来不懂,风月,情爱,为何物。或者只是对她,不懂。

    暗香转动,影影倬倬,优昙花若隐若现点缀在紫色的木槿花丛中,真是应了一句古话: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还有一句古话叫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她和他,真的是缘分吗?

    白色的人影优雅的手上执了一把白玉壶,一杯接着一杯,誓要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可是真能解千愁么?那浓黑的眉眼不似往日弯弯,却点了几层阴霾,微微皱起,许是今日心情欠佳,独自一人,借酒买醉。可是她怎么那么倒霉,散个步也能碰到他,真是冤家路窄。羽觞原本想撤,可是看着他,清冷的眉眼,冷峻的脸庞,淡淡的愁忧,心隐隐抽痛。

    明明前一刻还在想着要保持距离,不再有非分之想,怎么下一刻他就出现在眼前,这不是挑战她么,而她向来防御薄弱,意志力极差,何况对于他,更是防不胜防。

    可是他只是顾自执杯,对她置若罔闻,似乎从来没有看到她,连余光都未停留半分,再几杯酒下肚,抬起头时,眼神有些迷离,由于光线问题看不真切,似乎是眯了眯眼,然后倏然睁大,不可思议般朝着这边望过来,羽觞四周瞧了瞧,好像除了自己,已经没什么人了。这。。。不会在看自己把?

    眼底有分明的痛色一掠而过,几不可察,却看得她莫名的心痛。

    前一刻还在想着逃离,而此刻竟然不自觉地径直走向了他,看着他那流转的神色,超越六界轮回,不在天地人三界之间,甚是有趣。

    羽觞顾自在他对面坐下,正对上他流光溢彩的眼神里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愫,还有一丝丝不可置信,难道这里看见她很奇怪么?羽觞转了转榆木脑袋,也对,他们,貌似,有几十年不见,莫不是忘记了她,觉着陌生吧?这慕云寒也忒没有良心了,就这么几十年不见,这记性忒差了些。

    “咳咳咳”羽觞假装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那个,我。。。”

    “瑾儿?”

    一个琉璃杯在石桌上打滚了几圈,然后一个美妙的转身,啪的一声清脆落地,掷地有声,像谁碎裂的心,又像碾碎了一地的月光,月白清冷。然后是一声叹息,飘散。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慕云寒的声音有些哽咽,还有一丝颤动,“其实。。。。我。。。”

    “嗳?”

    羽觞很是莫名地盯着他,以为他会说书个子丑寅卯出来,结果,头一歪,没了下文,竟然睡着了,留她一个人听了一个前没头后没尾的八卦,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

    可是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像个孩子般撒娇的模样,她怎么抵抗的了,对他,她的任何防备都是一击就破的。

    对他,只有无可奈何,谁让她先缴械投降,输给了他呢?谁让她芳心暗许,傻傻做了千年痴痴怨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