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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嘈乱的声音传入脑子尚未脱离困倦的陈眉容耳中,尽是无法分辨的模糊的声音,渐渐的陈眉容眼中迷茫退去,变得清冷锐利,接着月光透过窗纸照入房内的微弱光亮看清了周围陌生的环境,想起了这是欧阳将军府上,司徒铭与夜扬争论的激动声音穿过两道墙传入房中:“学生当真不是故意惊扰你家主人,……只是老将军命在旦夕,还请夜扬兄体谅一下,唤陈大夫出来为老将军诊治。”
夜扬冷冰冰的声音:“主人已经累了一天了。”
从只言片语中陈眉容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虽然夜扬的关心和维护很让她感动,但司徒铭已经找上门了欧阳浩又是盛名在外,她若是回绝使得老将军出了什么事情,不仅会落下个坏名声,还会招惹来众多敬仰老将军的人的仇恨,到时候她和夜扬只怕就要麻烦了,掀开被子,发现身上完好的衣物,愣了下猛然想起睡前等待夜扬归来、诉请的事情,垂眼遮住羞涩尴尬的眸光,拎起床头药箱快步走出房间。
后半夜的冷风顺着夜扬未能遮挡住的敞开的房门卷入,吹得陈眉容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起来。夜扬一直关注着房中陈眉容的动静,听到了她出来的脚步,立刻回身。陈眉容用尚残余着羞意的眼睛将他看着,安抚一笑。
司徒铭喜道:“陈大夫!”
陈眉容歉疚的看向门外一脸焦急的司徒铭:“司徒军师请不要怪夜扬,是我让他不要让人打扰我睡眠的,只是不知欧阳老将军竟然发生了意外,若是有所耽搁,请容许小女子一人承担。”
司徒铭连忙摇头:“陈大夫无需自责,快快与学生一起走吧!老将军等不得啊。”
陈眉容点头走出房门,凉风刮过衣衫,又是一阵寒颤。
举步准备跟上的夜扬眼睛闪过心疼的责备:“主人应该多穿件衣服。”说着手掌吸来挂在墙上的披风,披在了陈眉容的肩头。
将军府院落众多,弯弯绕绕,司徒铭疾步快走的举着灯笼在前引路,紧跟其后的陈眉容抓着属于夜扬的披风,偷窥般扫了眼身后恢复沉默的夜扬,刚刚一幕仍在脑中回房,原来夜扬也会生气,嘴角抿出堪比天空月色的柔美的笑容。
等几人赶到老将军住处的时候,一老一少两位妇人为首的众多下人丫鬟似的人物正密集的围着床榻上衣衫染血、面容青白、花白胡子的老将军哭哭啼啼。司徒铭拔开众人,请着站在人群聚集的一米远处的陈眉容,“陈大夫快请过来,请老夫人、夫人暂且回避。”
陈眉容穿过众人坐到床头微微眯眼看着床榻上呼吸减弱的老将军,身体无外伤痕迹,气色衰弱,嘴角胡子上残余血迹。拿出老将军的胳膊开始诊脉,根据混乱的脉象可判断是内伤,只是体内脉络有多处暗疾,向来是早年征战留下的内伤一直没有调理好,结合以上可推断出,老将军应该是情绪剧烈波动引起的旧疾复发。
看到陈眉容的年迈的老夫人一脸不满意和愤怒,杵着拐杖责备司徒铭:“你、你这是要谋害我儿吗?!竟然找了个黄毛丫头来!还不去给我去将楚神医找来!”
楚神医被城主借给了妙剑山庄,人家不放人夜找不回来。妙剑山庄离将军府甚远,等找回来了老将军可能就已经去了……种种理由在口,可司徒铭说不出去,因为这些不是他拉来一个年轻女大夫,罔顾老将军性命的理由。
夜扬握紧的拳头上青筋转动,明明是这些人硬将主人找来的,可现在这些人竟然如此说,蓝色的眼眸转冷,冒犯主人的人都该死。
陈眉容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僵持的二人:“欧阳老将军情绪剧烈波动因引发了他二十年来屡次战役残余下的内伤,因为欧阳老将军十年前的一次重伤后被冻伤,浑身肌肉骨骼甚至筋脉都受到了影响,若不尽快疏通筋脉,吐出淤血,只怕是……欧阳老将军的脉搏跳动正在减弱。”取出整套根根在烛光中反射冷光的银针,眼神冷冷的看向二人:“我有一套‘九百九十八纵云飞针’的针灸绝技,可以医治。若是你们同意,我便立刻施针,若是不同意,我虽然会对欧阳老将军的逝去感到遗憾和自责,但请阻止我的你们,莫要怪罪在我的头上。”
众人闻言看向床榻上气息微弱不可见的欧阳浩,一个个露出了凝重和挣扎的神色,最终老夫人叹了口气:“小姑娘……你下针吧。司徒你留两个下个帮忙,其他人跟我出去。”整个人精神萎靡了下去,带领着众多丫鬟妇人慢慢退出房间。只剩余陈眉容、夜扬、司徒铭以及一个男家丁的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余呼吸声,蜡烛燃烧声。
“还请帮忙将欧阳老将军的衣衫除去。”陈眉容对着略带不安的家丁吩咐道,取出一颗增加内力的丹药塞入口中,只是带着淡淡苦味的药丸要入口的一瞬,手便被夜扬抓住了,抬眼看向担忧的夜扬:“这药丸可暂时增加内力,以助我用内力驱使银针。”
夜扬神色变了下,果然是为他医治内伤时使用过的技法!眼底流转过内疚的痛意,上次陈眉容为了他吞食了此药,结果体力透支,睡了一天一夜,面上的疲倦几日不消散,这回他说什么也不让陈眉容以自损救人,坚决的抓着陈眉容的手腕,不容分辩的说:“主人不必服用此药,可以借助夜扬的内力。”
陈眉容不想夜扬耗费内力张嘴要反驳,可是眼睛对上夜扬一片坚持充满心急的蓝色眼,夜扬的心情正如我一般,不想让对方受到伤害,若是决绝了,夜扬会失落难受吧。想到此处拒绝的神色微微的变作了妥协,点点头:“好。”
“陈大夫好了,您快请。”司徒铭和着家丁一定将欧阳浩绑好后,立刻急声唤道。
陈眉容点头,和夜扬一起走到固定好了的欧阳浩身前,侧头望了眼身后夜扬。夜扬领会点头,将手放到了她后心出,运起内力。暖热的内顺着他的手臂缓慢流入了陈眉容的体内,她双手悬放在银针上,九百九十八纵云飞针像是受到了无心的牵制升起,飞向欧阳浩暴露在空气中的各处穴位。
远处的天微微放亮,天幕上闪烁的星星渐渐暗淡,众多下人守在透着明亮灯光的房门外,带着倦意麻木的等候主人的吩咐。房子内外间,几个夫人和丫鬟们担忧的在房外转悠,房门开启,走出面容欣喜的司徒铭,老夫人在儿媳妇的搀扶下迎了上去,杂乱而急切的询问:“我儿没事吧?”
司徒铭抬手压下询问:“老夫人、夫人,少夫人,你们不必焦急,老将军他已经没事了。”,抓着墨迹未干的方子的家丁从他身后的内间走出,冲几人行礼后,快步跑出抓药去了。
杵着拐棍的老夫人眉目舒展开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那个女娃娃还……当真是有本事的。”
内间,渐渐恢复气色的欧阳浩静静的在床上睡着,已经服下了培元固本丹药的夜扬盘坐在椅子上,用内力将丹药快速融化吸收。一旁,陈眉容接着柔和的烛光,将一枚枚银针清洗消毒后放好,时不时用映照着烛光的眼眸扫上紧闭双眼的夜扬,就在她收好最后一枚针,下意识的用全副心神隔着烛火望向夜扬的时候,恰巧夜扬睁开了眼眸,接触到了陈眉容不加掩饰最为专注的目光,整个心海像是火山喷发了一般为之震荡开来,深埋的情感再也无法压制,尽数释放开来,“主人……”低柔的声音,
陈眉容瞬间烫红了脸,有些莫名慌张的起身,只是陪老奔波的身体加上小半宿精神力的耗费,眼前一黑重新坐回了凳子,因长期练武而粗糙的手指触感按到了太阳穴,属于夜扬的在近处味道弥漫开来,陈眉容心跳如鼓,羞涩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夜扬满是焦急的眼睛。陈眉容心里一动,略带生涩的说:“我们不好在欧阳老将军的房中待下去,夜扬可否……抱我回房。”
夜扬神色警戒,心里的绮念瞬间被担忧取代,一手托着陈眉容的腿弯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主人,我这就带你回去休息。”而后陈眉容整个人身子僵硬的被腾空抱起,低垂着的眼帘流转着奇异的光彩,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将燃着红霞脸贴在了夜扬的胸口,感受着夜扬结实的胸膛联想着之前准备对夜扬说的话,口腔内的舌头打了卷僵直了起来,当真是脑海停止了转弯,满心羞涩口难开,唯有合上了眼帘,挣扎着如何说?什么时候说。夜扬的披风兜头而下,罩住了她通红的脸。
两人走出内间便被满脸感激的老夫人等人围住了,老夫人担忧的看了看夜扬怀中的闭着眼的陈眉容,“陈小大夫?她……没事吧?”
夜扬紧绷着脸绕开众人:“主人累了,需要休息。”
老夫人以为陈眉容是累晕了,不疑有他,满口感激之言的吩咐司徒铭送二人回去。只是一心想带陈眉容去休息的夜扬没等她连篇感激的话说完,转身用脚踢开房门,走出房间。
远处天边微微放亮的天空暗淡的星星闪烁不定,凉凉的夜风袭来,夜扬运起内力暖着怀中的陈眉容。之前司徒铭带着二人弯绕了很久才来到这个院落,夜扬看着满处陌生的院落和道路,当真是记不得回去的路,皱了皱眉,站在门外等着司徒铭跟出来。
司徒铭追出来后看到不动的夜扬一愣,扯出笑容做出请的手势:“二位,这边请。”
夜扬点头。三人出走此院落不久,消失了一下午的欧阳奇从远处匆匆迎面而来,瞧见了司徒铭立刻跑过来抓住他的袖子:“司徒?我爹他怎么样了?你怎么不在他身边守着,竟然还到处乱跑?可恶!早知道我就把楚神医抢回来了!”急哄哄的甩开司徒铭,继续奔向欧阳浩的院落。
司徒铭一把抓住了他:“老将军已经无碍了,欧阳你就不要过去打扰了。”不是他阻止欧阳奇去见他爹,只是他若是去了只怕,昏睡中的老将军不得安宁。
欧阳奇闻言紧张散去,他家老爹没几天就会反义词并,隔天就生龙活虎的对他吼叫打骂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嘿嘿乐了起来:“我就知道,那老头子没事。”有些欣欣然的勾住司徒铭的肩膀,略带羞涩的说:“那个司徒啊……你可有将下午那个丫鬟带回来?”
夜扬冷冰冰的插言:“我家主人要休息。”
司徒铭赶忙道歉,而后告诉了欧阳奇爱莲也在客房,于是几人一道走向客房。期间司徒铭还为欧阳奇引荐了夜扬和陈眉容。只是欧阳奇却是看不上他们的,因为一个治好了他爹不重的病,一个就知道对个娘们一口一个主人的叫着,没本事的懦夫。
客房的院落如走时一片漆黑,夜扬对司徒铭一点头就回了房间,司徒铭站在原地含笑回礼。旁边欧阳奇不屑的撇嘴,不等夜扬关上门,就嗔怪的瞪着他:“司徒你干嘛对那家伙这么有礼?对了那个爱莲呢?”
司徒铭探究的看了他一会:“她就在你身后的房中。”
欧阳奇闻言立刻给了他一拳:“好兄弟!等兄弟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会好好答谢你的!”转身冲进客房。
司徒铭看着敞开的房门,听着随即而来的爱莲惊叫声,皱眉叹气:“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转目望着天上淡的不可见的星空:“帝星已出,将星靠拢。”一脸沉痛:“只是帝星稳定时,便是将星陨落之时。红颜祸水啊……欧阳兄,我该如何做才对得起老将军。”忽然,他不经意扫到了一个辉光大放的晨星,眯了眯眼,手指掐算片刻,惊疑不定的抬头,视线掠向夜扬二人房门:“兴许可以找个取将星而代之的人。”
接着晨晕的室内不是很黑,依稀可辨室内摆设,夜扬将腰弯到合适的角度,小心的将陈眉容放到床榻,只是脖颈上的手臂却没有想象中的放开,虽然不知道陈眉容想要做什么,但凡事陈眉容的意愿,只要不会伤害到她自己,他都会听之任之,胳膊上的肌肉紧绷着,保持着安放的动作良久,怀中陈眉容细微的动了动挨着床榻的臀部,夜扬的袖子被扯了一小下,传来了她不同平日平淡的,带着小心的微弱声音:“夜扬,我考虑了很久,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