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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宇抬手制止住白柳继续的捏按,微微睁开的眼睛,有些不解的看向黑影:“影七?”,以往影卫禀告完事情后都会自动离去,今儿这影七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说发现了不得了,难以启齿的事情。
影七挣扎的眼波再次恢复了平静,带着几分犹豫:“回主子,属下……”
“只是什么?”慕容宇睁开眼,温和的看着影七。
影七接触到慕容宇的视线,背后渗出了汗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些问题,不管记忆出没出问题,若是被主子发现了他的异常,只怕他会没命的,不同于其他的影卫,他因为一次任务被一位女子所救,女子喜欢他,而他发誓他要照顾她一辈子,久久的才说:“回主子,是白杨侍卫告诉方倪,主子要离开药谷,回到赤国的事情。”
“影七你逾越了,领完罚,继续看着陈姑娘。”慕容宇皱眉望向白杨,转了转扳指,是自己手下这位得力的帮手白杨告诉方倪自己要离开的事情?若是没有记错,几次与方倪的相处,都是让白杨去处理方倪的,难不成是处理出了情意?而且这情意竟使得白杨有了背叛他的趋势?!对着影七一挥手,若不是他留在药谷的人手有限,他一定处理了这个影卫。
影七如释重负的消失在原地。白杨迎着慕容宇的目光,跪了下:“属下犯错了,任主子惩罚。”
慕容宇沉思了片刻,泄露寒光的眼睛试探的眯起,优柔寡断的叹气道:“白杨啊,不是本王无情,实在是那姓方的女子配不上你。等日后本王荣登大宝的之后,定为你选一位优秀的配得上你的女子。”
白柳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些发急。白杨整个人僵住了,良久:“……是。”
慕容宇点点头,再次合上了眼睛:“陈姑娘的那位恩公最近在做些什么?”
“回主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在粮店里干活,并无异状。”白扬低头平静的说着,就像先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几片薄云飘过,遮挡住太阳,使得冬日原本就温柔的光更暗了一些。今日就是慕容宇准备离开药谷的日子。
身后只有白杨一人跟随的慕容宇像是往日一般站在陈眉容的不远处,充满留恋的望着她配置药物,装着各种各样药物的瓷瓶摆满了小半张桌子,他的目光定在药瓶上,渐渐游离了起来,这么多的毒药可以用很久,其实……也用不着非得将陈眉容牺牲,将制作好的毒药交给合适的属下也是可以的,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好像是扑灭不了的火苗燃烧了起来,越烧越旺……习惯性泛着温柔光泽的眼睛亮了起来。
陈眉容放下了药瓶抬头,转身走到慕容宇跟前,抬头看着他,淡淡的说:“今夜就要行动了,王爷不做些什么准备吗?”
从来没有过的近距离使得慕容宇微微闪身,低头看向陈眉容的时候,在陈眉容头上扫见了一片干枯的叶子,有些好心的抬手摘下,摆弄着枯叶宠溺的笑着说:“本王自然有事情要做,来陪陈姑娘不就是事情么?”
陈眉容眼波闪过不易察觉的古怪波动,似是有些尴尬的别开了头,垂下了眼帘,悠悠的说:“可能是在哪蹭到的,让王爷笑话了。”
“主子。”白柳自门外走入,凑到慕容宇耳边说了些什么。
慕容宇皱了下眉,转了转扳指,有些歉意的对陈眉容说:“本王有些事要去处理,陈姑娘今夜要小心。”有些留恋有些迟疑的最后望了陈眉容一眼。
“王爷也要小心。”陈眉容看着慕容宇离开,准确的是看着他捏着枯叶的手,而后淡淡的瞥了一眼房中这几日一直都燃着的火炉,眼眸瞬间轻松了起来,仿佛禁锢在她身上两世的枷锁脱落坠地。
房内,随着火炉热气扩撒开来的热气中,含着似有似无的青草香味,从慕容宇烧坏袖子的那日起,才开始有的青草味……一片类似枯叶的东西飘落,火炉周围的空气化作了恶臭的黑烟,只是瞬间又变作了透明。
因为慕容宇的策划,多少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夜晚的到来,陈眉容则不紧不慢的将各类药瓶收拾进了一个小药箱。中午的时候,方倪准时披着兜风的来到了陈眉容的房间,踏着正午正浓的阳光,悄悄的溜进了院落,看到陈眉容的时候微微绽开一个欣喜的微笑。
四更,一群黑衣人潜入了寒潭幽牢,牢房中几个药谷弟子携着兵器走来走去,黑衣人们相互看了几眼,在首领的指示下抽出兵器,以一种嗜杀而迅速的手段冲入牢房中,牢房中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放倒在地,因为慕容宇以后还要将药谷逼到他的手下,所以黑衣人们尽量减少了死亡人数。
顷刻间,牢房中只剩余火把的燃烧声,令人呕吐的血腥味,而后黑衣人准确的在关押着柳佩苑的牢房集合,只凭借几只火把照明的昏暗牢房中,原本应该挂着女子的锁链上空荡荡的一片。黑衣人们相互对看了一眼准备检查一番的时候,牢房外传来惊叫声,随即越来越多的药谷守卫被着急而来,黑衣人们无暇顾及太多,翻身冲出牢房,准备逃跑……
同时间,药谷摆放各种秘药、密集的密室被不知名的江湖人袭击,在药谷弟子的顽固抵抗下败走,在几位长老的围护下,药谷弟子将密室团团围住,只是在众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被“惊醒”的柳清越随意问了两句后,怀揣着“毒经”,慢慢离去……
药谷外某处树林,浓密的树枝遮挡住了光亮,冰寒刺骨的风吹着树枝不断作响,一架马车静静的停在林中,白杨、白柳守在马车外,保持着警惕。忽然一道黑影落在马车前跪地:“主子,属下们赶到的时候,幽牢中的‘毒娘子’已经被人带走了。”
慕容宇分辨不明喜怒的声音:“那……陈姑娘呢?”
黑衣人立刻答道:“陈姑娘已经易容成‘毒娘子’,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接应马车内。”
马车内静默了一会,慕容宇略柔和的声音:“嗯,让影七看好陈姑娘,再派几个人去协助。”声音忽然止住,而后是喷出血液的声响,惹得白柳、白杨冲入,马车。
月光从车门泄入,照亮了口吐鲜血浸湿了前襟的慕容宇。白柳、白杨同时窜到慕容宇身旁,低声惊唤:“主子!”
慕容宇抬手擦了擦嘴角:“将林清越带来,其他照原计划行事。”又喷出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此时,药谷一座上锁的小院,昏暗的室内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小菊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床榻上浑身带血奄奄一息的柳佩苑,以及床边上一脸肃然的陈眉容和夜扬。
第二日,就在药谷几位长老们为赤国王爷带着柳佩苑逃走的事情而焦急不已的时候,岳云开惊慌的发现密室中的“毒经”和林清越,以及一位叫方倪的下等弟子都不见了。
几日后,追找慕容宇的人们在通往赤国的多条线路上都发现了慕容宇的踪迹,最为可疑的是最为快捷的一条路上的人马,因为那里发现了与三十年前毒经中类似的毒药的痕迹,只是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毒药的痕迹真的只是中毒状况类似,但其实是很好研制出解药的。
一月后,药谷中的被无赖和下人私通的,名为小菊的小妾在紧锁的小院中,顺利平安的生下了一名男婴,一直不待见她的谷主不知何故突然到访,经过滴血验亲等一系列事情,证明他们母子是被贱人所害。
边陲小镇的一家名为“仁心”药铺的店铺无声无息的关门了,店内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经过辰国王室和江湖众人反复调查,药谷真的没有帮助慕容逃走,只是药谷中两名女弟子私自的行动,自此药谷将方倪、林清越逐出药谷,洗脱了污名。
明城郊外,树枝抽出新芽的大树下,一位相貌清冷的美丽女子穿着一身青色棉衣,静静的面朝药谷方向,眸光悠远而飘忽。
自重生以来,陈眉容先是强行压制对慕容宇的爱,告诉自己应该恨对方,这是因爱生恨的恨,是被夺取性命的恨,是自己自甘堕落的恨。而后三年的小镇生活,她更是将恨也暂时封存。再就是药谷的重逢,看着温文尔雅对谁都温情利用的慕容宇,他温柔的笑已经无法打动她的心,只是前世温存历历在目,恨意还是无法压抑的涌出,但为了药谷,她不得不压抑恨意。再就是这段日子慕容宇对她可以的温柔相待,纵然慕容宇表演的再一副柔情蜜意,她已经没有了往昔心跳如鼓的感觉,也就没有了以前被爱人背叛的心痛,也就没有了怨,有的只是对前世一副痴心错付的自恨,和前世慕容宇夺走自己性命的恨。她不能因为爱错了人而质疑曾经的“爱”,能做的只是看透了,醒悟了,不再自贱,不再爱眼前人,然后杀了他,作为前世恩恩怨怨的结束。而现在,慕容宇已经化作了尘土吧……
一身黑色兜风蒙住全身的男子牵着一匹高头黑色骏马,慢慢从女子身后慢慢走来,站在女子身后,良久才出声:“若是主人不舍得,我们留在明城也是可以的。”
夜扬身后,橘黄色的朝阳慢慢说升起,陈眉容眉望着沐浴在晨光中的夜扬,卸下了巨大的包袱的心怦然而动,冲着夜扬释怀而又幸福的笑了起来,对上夜扬一双蓝色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畅想了未来的生活:和夜扬一起,四处闯荡,看看各国风景,治病救人,作为前世滥杀无辜的弥补。
陈眉容摇摇头:“我没有不舍得,反倒是觉得,所有的恩仇都散去了,一身轻松。”抬手掀开了夜扬的兜帽。露出了夜扬面上狰狞的疤痕,手指滑过夜扬脸上的伤痕:“找个时间,我帮你医治好脸上的伤吧?”
兴许是陈眉容映着朝阳的目光太过温暖,夜扬没有躲避开陈眉容的手指,幽深的蓝色眼睛,脸色微红的低头看着陈眉容,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好。”
陈眉容眉眼弯弯,翻身上马,向马下的夜扬伸出了手:“我们走吧。”
仰头望着她的夜扬一阵失神:“好。”,待他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后悔不已,他已经不能为师傅为自家报仇,原想着也要将此仇此恨自责的深记一辈子,但若是主人不喜,那么治好了便只好了吧。在陈眉容催促的目光下,默默地坐到骏马身后,在陈眉容牵扯下,双手僵硬的以环保的姿势抓着缰绳,感受着怀中人的温暖,蓝色的眼里闪过慌乱,心跳的要飞出胸腔一般,手心的汗水浸湿了马缰,胡乱的想,主人不是说不会骑马么?不过也罢,如此赶路的时候主人能靠着她睡上一觉,很好,很好。
在越升越高、越来越亮的朝阳中,两人共乘一匹骏马,慢慢远去……
千里之外,风景如画,建筑精致的房间内,窗外白色的云彩在蓝色的天空慢慢移动,几只燕子拍着队伍,春归而来。床榻上尽显病态的慕容宇倚靠在床上,林清越、白柳等人尽数照顾在旁。
一名黑衣人压着瘦弱的方倪跪在床榻前双眼点点泪花,旁边一黑衣人声音平平的说着:“……因为影七莫名的隐瞒,主子昏迷之后很久,属下们才发现了此人是方倪而非陈姑娘。但因为主子说按照原计划行事,所以……
但属下有立即派人看住药谷内的陈姑娘,只是属下看了她一个月,都毫无异状,还派人查遍了与陈姑娘相交甚好的康家、张锦帛的院落,却没有任何收获,直到……直到陈姑娘和他恩公失踪,仁心药铺关门,张寂寥一家失踪后,属下才真正确认了‘毒娘子’真的是被陈姑娘救走的。”
林清越抓紧了手中的勺子,这段日子慕容对他不冷不热,只因她偷出的只是药谷普通的医书,她不怪他。只是!眼中寒光闪闪,陈眉容凭什么让慕容如此特别相待?明明她坏了慕容的大事!
慕容宇锐利的双眼闪过被背叛的伤痛,和说不清道不明、越演愈烈的情愫,虚弱的抿了一口林清越手中的汤碗,苦涩甘甜的味道四散而开,声音温柔,却幽幽的令人心寒:“当利用则利用,当弃则弃,果然是让本王心动的人,竟与本王如此相似……咳咳咳……”鲜血再次涌出,双眼一闭倒在床榻上,喷出的血如同血雨一般纷纷而下,在他白色的衣衫背面上染上了点点红,房中众人惊呼出声,心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