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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然呆掉了,不知这道士在唠叨什么。已经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陈雪意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句,不觉本能地顺口溜出下句:“宝塔镇河妖。”
谁知她这句才出口,那道士立马一改方才的态度,边向他们的身边走过来,边朗声说道:“暗语对头,原来咱们坐的是同一条船。那么,两位小朋友,是不是请你们放过我的两条爱犬?”
说罢,来到二人面前,笑吟吟地将二人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楚悠然见他目光炯炯,显然是有些道行的高深之士。却见他两道清炯炯的目光刻意多看了陈雪意几眼。虽然没什么邪恶的意思,但是楚三少还是极戒备地瞪他几眼,下意识地向前挪了挪身躯,将陈雪意的面容掩在自己身后。
陈雪意见来人并无恶意,却带着几分有趣调侃的神情。不觉有趣,细看那道士形容,只见他生得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的,跟自己方才远方位感觉到的气息完全两样。看来,有时候,第一印象很容易造成感官上的错觉。
既然误会消除,除雪意忙示意楚悠然赶紧给人家那两只小狗解了穴。而后双手抱拳,给那道士施礼道:“大叔,不知您高兴大名,方才小辈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那道士看了看他两人,忽的又心情不爽起来:“小兄弟,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说罢,很自恋地摸摸自己的头发,那比照同龄人要年轻几分的脸孔。见他这种神气,楚悠然觉得好没道理,陈雪意却悄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角。
笑吟吟地道:“早闻自古以来,隐者极多。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士。原来果真如此,真真想不到,原来这京城之中,居然有道士兄这样的高才,不知道兄的尊姓大名。”
那道士见她给自己戴了顶高高的又掉不下来的帽子,心中极为受用,不觉拍拍胸膛道:“本道名字叫做孙思秒!”
“什么,您叫孙……思……邈?”陈雪意强力抑住自己心头的冲动,不让自己的下巴掉下来。同时回身不确定地向被眼前这两个人惊住的楚悠然,做梦般地发问:“楚……三公子,现在是北周时期吗?”
孙思秒却把肩上拂尘拿下,摆了几摆得意地笑道:“这位小兄弟真是个懵懂之人,居然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岁。不过却也无妨。我知道你是质疑我其貌不扬的,怎么敢叫那位古代医神的名字。其实,我的秒字跟他不是一个邈。我特别崇敬他,以他为师,要学习他为贫民百姓治疾患的精神,另外,也是要自己珍视活在这人世间的分分秒秒。”
本来遇到这个人已经够希奇了,如今又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陈雪意更觉惊讶,想不到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自负来自现代。已经比古人懂得太多太多,却不知眼前这位道士在这种年代就已经把时间精确地化分出分秒来……不由得更加的确认他是世外高人哪,世外高人!
真心想顶礼而摩拜。正想上前恭敬地给孙思秒虔诚地施上一礼。
楚悠然却上前一步拦住她,面容冷峻,语气僵硬地道:“雪儿,你先莫要出声。孙思秒,你口气这般大,我倒要考考你。‘卒中’这种病症该如何医治?”
孙思秒淡淡一笑,用拂尘指了指陈雪意道:“此病不难,你身边这位小兄弟即可诊治,你却淘气,来考我做甚。”
陈雪意与楚悠然闻言,不觉都大吃一惊。孙思秒看着楚悠然继续叹道:“小子,你身为道教的俗家弟子,虽是学一身功夫,却未学到道家的精要。倒是这位小兄弟,于医理是颇有些见地的而且,他脸若桃花,肤若凝脂,非明是个女婵娟……”
陈雪意和楚悠然都震惊了,这孙思秒怎么什么都能猜中,分明是个妖精。楚悠然心头的想法,是要杀掉这怪异之人。以减心头恐惧,而陈雪意却还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楚郎,即被这位道长猜中,咱们也不必再遮着掩着。我原本是口渴想寻道长讨碗水喝。但是道长对你我不依不饶,我们不便打扰。我看白云观离此处不远,我们不如去那里盘桓一回。我也许久没见涤尘观主了,甚是想念,去见见她也好。”
闻听白云观二字,孙思秒古铜的面色瞬间发白。又听到涤尘二字,他身上的拂尘掉落在地也不自知。
一向聪明伶俐的陈雪意今日却是发挥失常。并未注意到这些。而是面色苍白着,在楚悠然的搀扶下,一步步地向与柴扉相反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