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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斯人独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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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雪意果然是要玩花样,她换了一身男装出门。只是为了能顺利地去出门查访展明皓贪赃妄法的证据。陈士倌也是立志要将展明皓绳之于法。于是又指着一对身穿紫衣的侍卫模样的人道:“张无痕,赵无忌,你二人听好了。此次随三小姐出门,一定要紧紧跟随三小姐身后,护她周全。如有差池,看我不打折你们二人的狗腿。”

    张无痕,赵无忌忙双双给陈行倌行了礼称是。

    这时,陈雪意已和焦氏,二姨娘告别,而后头戴一顶蓝布冠帽,手里慢慢摇着文人雅士所佩的折扇,迈着小四方步,一步步自尚书府中踱出来。

    自尚书府走出没多久,陈雪意就得出一个结论。这张无痕,赵无忌两个人简直跟猴子差不多,寸步不离自己左右。自己快走,他们加快脚步,自己放慢脚步,他们亦步亦趋。闹得自己连一丁点儿放松下来的自由都没有。

    早知如此,不如一早不同陈士倌请示,自己悄悄出门来了。

    渐渐已经来至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着街道两旁那些摆摊的,叫卖着一些自己在古代从未见过的,千奇百怪的新奇玩意儿。陈雪意也像大多女孩子一样,这儿摊边走走,那个摊边逛逛。看着那些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陈雪意的脚步,渐渐的挪目动了。

    特别当她看见前面的一个卖类似神农架“懒豆腐”的吃食小摊,不觉就泪流满面。前一世,父亲知道小女儿最爱吃这道菜。常常在忙碌了一天后,还不忘抓两把黄豆提前一夜先泡好洗。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将黄豆放入搅碎机中搅碎,然后倒出豆渣,再在豆浆中放入一个鸡蛋少许盐,接着搅匀。

    接下来最最精彩的画面,多是陈雪意一直能看到的。父亲总是在烧得就要糊掉的锅底中放上少许油,油开后将姜末爆炒出香辣味,再放入焯过后的萝卜樱子炒熟,最后倒入豆渣,反复小火煸炒,炒干水分时,放入一片片红红的树椒丝。

    这个时候,父亲总要扎着围裙无比骄傲地对着女儿吆喝:“小破意儿,吃饭了。”

    陈雪意便要像个馋嘴的猫儿一样,拿起一双筷子,在父亲端着盘子还没放到桌上去时,总要事先夹上两口塞入口中。直把她辣得站地直跳,但依然兴致勃勃。

    可是,如今这个时候,早已物是人非。自己只有在这人迹他乡,思念着那相隔着遥远的时空和地域的亲人。

    陈雪意正看着摊上的懒豆腐默默流泪,泪眼模糊间,只见那摊边的老汉端着一碗懒豆腐递向她:“这位小公子,你是饿了吧。那边的那位公子已给你付了账,你现在就可以去后头屋里和他一起吃了!”说着,他向陈雪意的左边一努嘴。

    陈雪意擦了擦眼回过头去,不觉大吃一惊。那张无痕,赵无忌早已没了踪影。而自己眼前竟站着一位面容憔悴,双手抱剑的青年男子,却不是这半个月来,早已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楚悠然还有谁。

    居然被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陈雪意不由得面上一红,正欲转回身去。却见楚悠然已自袖中抽出一条白色的绢帕递上来。眉间难掩关切之色:“你哭什么,难道,你在展家呆得不如意。”

    这个人也太不注意影响了吧!

    虽然这满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可是,陈雪意还是觉得极为自然。她擦掉腮边泪水,有些愠怒地将帕子丢到楚悠然的手里,然后,毫不客气地端起老汉放到案边的懒豆腐,回身就步入后面的简易小店铺里。刚要找个座位坐下,楚悠然却不知何时早已找好了座位,在等她。

    陈雪意便不管那么多,望着眼前那碗令人垂涎欲滴的,红绿白三色相间的嫩豆腐,开始了来古代第一次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

    只片刻之间,陈雪意便将一碗豆腐风卷残云。楚悠然愣愣地望着那个抬起头,眉眼弯弯笑望着自己的陈雪意。忽然间现在的她与平日那个恬淡悠然,温柔娴静的女子差了一大截,原来,她居然还有如此活泼动人的一面。

    陈雪意看着一脸憔悴,腮边已经长出半寸长胡子的楚悠然,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道:“楚悠然,咱们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楚悠然并不做声,眼神自自己面前的那碗豆腐上,挪到陈雪意的桃花面上。他似乎没有动筷的意思,随着他甩发的过程,那长长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目光沉寂而幽深,陈雪意看不懂,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想研究他的目光。

    因为她的眼睛落在了他面前的食物上,双眼放光地问:“楚悠然,你怎么不吃?”

    楚悠然淡淡地道:“我没味口,要不你替我吃掉吧。”陈雪意快乐地点了点头,由于先前肚里有了底儿,这时才恢复了平时那细嚼慢咽的淑女形象。

    楚悠然一双深幽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过陈雪意的脸,眼神中居然透着些许哀怨。尽管陈雪意边吃着面,边不时地抬起头来和他说话,他却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只是双臂抱剑,闷闷的一言不发。似乎是和自己生了气。

    陈雪意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暗淡地道:“楚悠然,你把我的两个侍卫弄哪里去了?”

    楚悠然见陈雪意忽然就意兴阑珊,马上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她。忙打起精神来道:“我看着他们两个跟在你身后前钻后跳的,很是影响你今日的心情,于是我就给他们两个点了道。丢在了前面的一个空寂的院落里。用不了多久,穴道自动解开,而我,也可以带你在京城里玩个痛快。”

    陈雪意低叹一声:“楚悠然,你当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如何能在外抛头露面。我此次出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

    楚悠然神色黯然道:“我知你是有事,若不然,还不知要什么年月才能与你在遇。雪意,你我同别个不同,怎么也算是共患难过。你若有事,不妨直接与我说,看我是否能帮到你。”

    陈雪意便也不再隐瞒,言简意赅地道:“我爹爹正在查展明皓贪赃妄法的证据,我此番出来。就是想找些线索!”

    楚悠然闻听此言,面上表情忽然就五味交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