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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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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恋爱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得快。良辰就这样甜蜜蜜地,即将踏入高考考场。

    良辰之前还担心会出点什么事,毕竟除了古泽琛那边的林以墨这个不确定因素外,良辰自己这头还候着一个乔天奕。

    良辰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人开口求婚。那天的剧院门口,或许很多人会说真够浪漫的,单膝下跪什么的,最罗曼蒂克了。可前提是你得看看,对象是谁。良辰什么风浪没见过?偏偏脑子里那根三从四德的筋格外坚韧,所以乔天奕不是古泽琛,无论他做了什么浪漫或贴心的举止,良辰都不会喜欢。

    其实,古泽琛没告诉良辰,送玫瑰花那天晚上,等良辰进了家后,古泽琛的车子就上来一个人,面色难看得很,可不就是乔天奕么?

    乔安能够和秦世涛保持这么多年的友情,说明人的品性还是值得信赖的。而乔安一手养大的孩子,若非基因突变,也肯定是个好的。要不然,这几年秦世涛也不会允许乔天奕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家里,当他看不出乔天奕的心思么?只是确实不错,索性近距离观察看看,至于以后,决定权还在良辰手上,不急。

    秦世涛不急了,现在乔天奕却是真急了,原本因为良辰答应和自己一块儿听音乐会的喜悦,也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那心像是整个儿被人挖走了,空荡荡的,只知道要到良辰家门口守着,好歹看上一眼,至于闹不闹,怎么闹,他已经没力气去想了。

    可真等他站在暗处看见良辰笑着送了一朵白玫瑰给古泽琛后,乔天奕整颗心都死了。这世上,爱你的人,肯定在某种程度上了解你,也正是因为了解才足够吸引。良辰是个好姑娘,从十岁时的特别到八年后的清新雅致,乔天奕彻底为她折服且着迷。这样优秀的女子,竟然会送花给古泽琛,说明了什么?还需要别人将真相赤裸裸地解出来说给他听吗?

    古泽琛学过侦查与反侦察,乔天奕站在暗处却不算藏得很好,良辰没看见不表示他也没注意到。古泽琛打开车门,足够乔天奕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古泽琛将车开到小区外头,找了路边停下,手指敲着方向盘,似乎在等乔天奕先开口,只是这一次乔天奕并不怎么想开口,因为他实在说不出什么。

    求古泽琛放过良辰?现在看来,他们似乎两情相悦,而他才是那个一厢情愿的,照道理,退出的人该是他。可要乔天奕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那真不如杀了他才好。纵然家世再好,人品再好,也不过是二十二岁的小伙子,喜欢了一个姑娘整整八年,放手与否都是痛苦的,甚至可能缠绕一辈子,至死方休。

    人,就是那样贱格的物种,越是得不到,越是骚动不安,却对那些唾手可得的弃之如履,让九天外的神人鄙夷极了。可,道理谁都懂,落到自己头上时却怎么也理不清。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人生。

    古泽琛偏过头看了一眼乔天奕,比自己小一岁,身家清白,人品学识都是不错的,平心而论,也算是个好的。唯一错的就是肖想了他古泽琛的女人,不过古泽琛不会将他归结到自己的对手或者情敌位置上,因为只要良辰没动心过,那么他完全不用介怀。对古泽琛来说,他的情敌只有一个,那个该死的,到现在还没查出来,叫华尚辉的男人。

    “到哪儿?我送你一程。”古泽琛等不到乔天奕开口说话,索性便做一回好人,要知道这待遇连他几个兄弟都没享受过。要不是看在乔天奕还算是个正道的追求者,古泽琛是绝不会这样温和有礼地对待他的。

    果然,听了古泽琛的话后,乔天奕总算肯正视事实,“你……良辰真的同你在一起了?”乔天奕的话语里满是苦涩,心底还抓着一丝绝望的希望,明知道真相是什么,但还是希望那百分之零的渴望。

    他们,或许只是玩得来的普通朋友,良辰只是因为要拒绝自己,而拖着古泽琛同自己演戏。可是这样就真能让他好过一点吗?乔天奕不这样认为,一个女孩子宁愿同别人假扮情侣,也不愿给他一次机会,这说明了什么?她心底完全没有自己。这个答案会比良辰成了别人的女朋友更好受一点?

    “我是说,良辰从没有跟我提起过你,你……”乔天奕并不想通过这句话在古泽琛面前耀武扬威,毕竟他只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继承人,在本城这些权贵面前完全不算什么。尤其对象还是古泽琛。

    乔天奕进律师事务所实习前就知道不少本城权贵的事,毕竟乔家的事务所同很多大客户有关,而关于这些人里的弯弯绕绕,乔天奕不说了如指掌,起码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古泽琛倒是丝毫不介意乔天奕言语的艺术,只是开动车子,“这只说明良辰同乔先生不算太熟悉,起码秦家人是知道我的。”古泽琛狠啊,一句话就将局面彻底扭转,乔天奕激烈地动了动身子,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要是熟悉的话,良辰怎么可能不告诉自己,她同古泽琛的关系。可就这样赤裸地被揭示出来,乔天奕实在痛心。

    古泽琛真的不再看对方一眼,他是真不在乎乔天奕说了什么,对他来说,良辰心里有他才是最重要的。良辰会让他送自己去剧院,那就是一种态度,一种信赖与分享的态度,就好像当初林以墨回国的时候自己带着良辰去接机一样。

    无足轻重的人,即便跟前跟后,那也改变不了他们。乔天奕看着古泽琛,半响说不出话,古泽琛也懒得问第二遍,要他真送乔天奕到他家也不可能,于是到了路段,就停了车。乔天奕看了一眼古泽琛,“我喜欢了足足八年,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的。”

    然后,乔天奕肃着脸,也不等古泽琛跟自己宣誓什么,连忙下车,背影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落荒而逃。古泽琛也没那闲功夫注视乔天奕的背影,一踩油门,直接回了家。至于这一段,古泽琛才不会没事主动提起呢,他巴不得良辰连这个人都记不得才好。

    良辰的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胜在心态极好,家里人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只是看着电视里头关于高考的专家点评之类的,铺天盖地而来,秦世涛夫妻两个到底还是感染了些紧张气氛,良辰在家的时候,即便是在三楼温书,夫妻俩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的时候也调低音量,尤其叮嘱果果,这段时间绝对禁止去打扰到姐姐用功。

    良辰倒是不担心自己的高考,反正好和坏,对于良辰这样有过特殊经历的人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到时候只需要认真和仔细的对待,良辰相信不会太差。

    因为古泽琛被父亲古平惠召唤回家,陪良辰买高考用具的事就全家总动员。其实,原本秦世涛就想和女儿一块儿去准备这些东西,只是郭佩文说古泽琛是新鲜出炉的男朋友,让他鞍前马后伺候着闺女,也是不错的。秦世涛虽然不痛快,但也放手了权利。

    现在古泽琛走了,郭佩文带女儿出门,秦世涛自然转车接送,果果也要跟着,可不就是全家总动员了。

    买齐了考场需要的用品后,一家人逛了逛街,也不是真想买什么,纯粹就是散散心,当然不是良辰紧张,而是家里人太紧张,需要发泄一下。等良辰他们回到家,吃了饭,良辰就表示有些困了,然后回房休息去了,丢下依然有些焦躁不安的父母,养精蓄锐去了。

    可是,谁能解释一下,现在躺她床上那玩意是什么东西??

    额,当然,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良辰绷紧了脸,眼眸转去看了看窗户,她果然不该粗心大意,先前关了几天,想着没后续了就放松了警惕,结果没想到立马就给人可乘之机。

    “我明天可是要高考,没空陪你玩闹啊。”良辰将买来的文具整理好,确认过准考证之类的都齐全后,放到书包。古泽琛蹭了蹭有良辰发香的软枕,身子往里让出一半,然后拍了拍空下来的位置,“知道你要高考,我这不是担心得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么?”

    你也说了是我要高考,又不是你高考,你失眠了也用不着跑我这儿闹心啊??!!良辰抿了抿嘴唇,心底反驳了一通,知道这人肯定留后手,所以明面上不吭声,就等着他先支招。

    果然,古泽琛很麻利地从床上起来,眼眸闪闪发亮地盯着书桌后头的顾良辰,坚持不懈地示意良辰走过来。良辰撇嘴,她又不是呆子,主动送上门去给人欺负?她的确对高考不紧张,但这不表示就会松懈和不重视。真跟古泽琛胡闹一下,明天还要不要考试了?

    于是良辰挑眉以对,显然不准备屈服或者说是成全古泽琛的贼念头。这一次,良辰倒是真的错怪古泽琛了。

    古泽琛之前就跑去齐磊家开的会所,找了大厨,定了高考营养餐,然后每天中午热腾腾地送去学校。这一举措,直接让众人对古泽琛的形象彻底颠覆。这还是当初那个风流潇洒、万花丛中片叶不沾的古家大少爷么?这纯粹一个情种,未来的老婆奴啊。

    其实古泽琛也就是想多陪陪良辰,守着她,仿佛欠了一辈子,这辈子只想着加倍补回来就是了。只是这话,说给谁听大约都是不信的,古泽琛也就自己记在心底,反正这种想要宠坏一个人的感觉也不赖,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峰见小四这态度,知道小四是彻底栽到良辰手上,于是加紧调查华尚辉的力度,只要是来过本城的华尚辉,他打算全部收集起来,要是还没一个是阿琛要找的,那他就将良辰去过的城市里有叫华尚辉的都去找出来。张峰这人心眼不粗,就看阿琛那样子,他就知道这个华尚辉同良辰有什么。他倒是不随意猜测,只是兄弟的事,绝对会尽心就是了。

    明天就是良辰的高考了,要不是古平惠正好挑这个时间点回来,古泽琛怎么舍得离了良辰?在家里陪古平惠吃了饭,古泽琛就回自己房里,可怎么的心也静不下来。于是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古泽琛就遛了出来,反正他是男孩子,做什么都不吃亏。到秦宅的时候,家里正好没人。古泽琛想来想去,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着的,索性将车子停到远点不起眼的地方,然后蹭蹭蹭地上了三楼,正好良辰又开着窗户,于是古泽琛就这样再一次“登堂入室”,当然,这一回跟上一回一眼,他原本是真没打算做那窃玉偷香的香艳事。

    当然,后续如何发展,那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古泽琛见良辰铁了心不肯过来,于是只好自己站起身,好在良辰也没乱躲,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书桌后头,用眼睛死死瞪着对方。古泽琛挤上大大的椅子,将良辰整个捞到怀里,鼻尖贴着娇美的颈侧,深深地嗅了一口,果然,安定许多。

    “你这没良心的,亏我在家为你寝食难安,让你过来一下都不肯,非得我走过来。”古泽琛咕哝着情话,不闹腾不缠绵,但却让良辰心口跳了一下,说不上为什么,身子自然而然地柔软一些,偎到古泽琛怀里,两个人就这样拥着缩在椅子里,静静的。

    良辰枕着古泽琛的胸,想了想,微微偏了一下,仰头看着古泽琛的下巴,青色的须根叫那张脸显得格外迷人。良辰的腰被古泽琛扣着,也不敢乱动,就怕这样的亲密会擦枪走火,“我明天还要高考,你什么时候走?”

    一句话,戳得古泽琛的心有点难受,环着良辰腰肢的手收拢力气,“我高考那年,我爸说要是考不上,就拿藤条抽我,而且直接送部队去,索性不用读了。连家暴都用上了,我都不像现在这么担心,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可真是太没良心了!”

    古泽琛的话可一句假的都没有。

    当年古泽琛高考的时候,古平惠直接说了,以他们家的地位要念军校,就是不高考也能弄到名额,但他们家没人开那例子。古泽琛要是自己考不上最好的军校,那就直接丢到部队去,摸爬滚打,到哪儿算哪儿。古平惠也不是嘴上说说的,他属于言出必行的人。就为了这事,杨女士差点没跟他闹起来。还是老爷子一锤定音,必须上,没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这情况下,古泽琛也不紧张,结果就为明天良辰高考,古泽琛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见不到人就是不安心。

    顾良辰微微抿嘴乐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古泽琛的嘴角,眼眸闪闪动人,“那你说,要怎么办?”这个点,要她陪自己胡闹是绝对不可能的,古泽琛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良辰看得出古泽琛对自己高考的重视,所以这么问,她也就是想知道古泽琛的打算,今晚上总不能就这样抱着过一夜吗?

    那她第二天是真不用高考了。

    古泽琛将良辰整个抱起来,走到床边,将良辰放到床里面,然后自己也上床,两个人面对面侧躺着,古泽琛经不住心底的念头,将人整个嵌入自己怀里,“乖乖的,咱谁都不闹,就这样睡得安心点就好。”

    良辰被闷到古泽琛胸前,脑袋下枕着对方硬邦邦的胳膊,才想说好歹给个枕头垫一垫,结果看见古泽琛那黝黑的眸子,良辰到嘴边的话语又吞咽下去,调整了一下姿势,才想合眼。古泽琛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脏鬼,澡也不洗,睡衣都不换了?”

    古泽琛的话倒是提醒了良辰,这会儿还真是没洗澡也没换睡衣,谁让自己房里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大男人,是个女孩子都会觉得不自在啊。不过,既然古泽琛提了,良辰只能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等良辰一袭粉色睡袍,眼眸水润微朦地走出来时,古泽琛霍得从床上弹起来,“换我洗了!”然后整个人飞快地消失在浴室门口。良辰微微一笑,揉了揉自己额角,她困嘞,早点睡,明天还要高考呢。

    古泽琛压根不敢想刚才的良辰,俏生生出水芙蓉的美丽模样,就那么站着,都能挑起他的欲火,只是想着这个时候真不能碰也不能闹,他就抓心挠肺的难受。看着身下慷慨激昂的某处,古泽琛只能不停地冲冷水澡。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还想着见到人了这就能睡安稳了,哪晓得见了人,这晚上愈发别想睡安稳了。

    等古泽琛撸着头发上的水珠走出浴室时,就看见良辰像只小猫儿一样蜷在床褥里面睡着了。

    房间里打着空调,良辰身上盖着一床蚕丝被,整个人娇嫩地窝在被褥里面,脸蛋水嫩红润,古泽琛只想着是不是还要再冲上一会儿冷水澡才好。不过想了想动静太大吵着良辰就不好,只能擦干了水珠,然后轻手轻脚地也上床,然后温柔地将人揽到自己怀里。

    古泽琛以为会很磨人的,毕竟怀里软玉温香正是自己渴慕的人,可是嗅着那柔软温和的体香,古泽琛发现自己也困了。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一起睡过去,这一晚上,谁都睡得格外安生。只除了二楼的秦世涛夫妇。

    秦世涛原本担心良辰晚上踢被子,还想着让妻子上楼去看看。好在妻子知道女儿的脾气,担心父母这样的举动会感染良辰的临考情绪,才没有上楼。要不然就会看见自己女儿闺房里冒出个大男人来。

    到时候的情景,可真就闹大了。

    第二天一早,良辰照着正常的时间点醒过来。

    六月间的日头已经早早地挂起来,薄薄的阳光从窗外泄进来,良辰睁着眼,起初的迷蒙过后,才算慢慢回过神来,接受了自己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的事实。

    上辈子,良辰同华尚辉同床共枕五年,只不过像这样的相拥而眠却是一次也没有。良辰一直以为,夫妻间都该是那个样子,男上女下无声的运动过后,两个人就该像两条砧板上的死鱼,躺在各自的半张床上,盖着不同的被褥,一动不动地等待天明。

    却原来,两个人之间,相拥而眠、相拥而醒是这样舒服的事,彼此的心跳会慢慢地揉在一起,说不清谁蛊惑了谁,明明会觉得别扭或者僵硬的身子,却意外地得到了舒展,良辰甚至觉得枕着的这条胳膊强大到为自己撑起一片天,让她从此安康喜乐,再无忧伤。

    古泽琛,这样的你,这一辈子,我是不是真的就可以相信,我们能够天长地久了?

    良辰心底感动,兼或还有一些缠绵,但眼眸底的哀伤与痛苦,在古泽琛睁开的那一瞬间被清晰的把握住。

    古泽琛打小就习惯了一个人住,和良辰的相拥而眠是古泽琛生命里的第一次,可滋味格外得好。察觉到良辰醒了,古泽琛还在想,她会不会学着那偶像剧里的桥段,来个偷偷一吻的时候,古泽琛却等到了良辰的哀伤。

    为什么会难过?

    古泽琛知道,这种莫名的情绪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华尚辉那个名字跳出来的时候,古泽琛愈发笃定了良辰悲伤的起因。他是人,知道了起因于是想知道缘由。

    “你在想谁,华尚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