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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变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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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辰很少板着脸同人说话。

    做皇后的时候,除了华尚辉常冷着脸看自己,还有那一个两个不长眼的宠妃偶尔会蹦跶出来,但礼还是得行,腿也还是要跪的。就算对方再怎么猖獗,谁要是敢当着面给她不痛快,良辰只需要点一个女官,端着烫金的宫规,来一个她丢一个,管你是不是娇滴滴的美人,敢给皇后不痛快,那她还留着皇后的权限不用做什么?

    这也是良辰做了皇后之后才明白的道理。这宫里捧高踩低的人实在太多,良辰背后站着顾家,就是华尚辉也不会在情况不明朗的时候得罪顾家。她端着皇后的架子,若任由这群人作威作福,只怕到最后所有人都会看不起她。

    良辰隐忍却从不软弱,既然背负着顾家的希望做了这个皇后,她绝不能任凭这些人爬到自己头上,只除了一个华尚辉。可就算是这样,华尚辉自诩帝王之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动手动脚?

    古泽琛勾着唇,沉湎于手下滑嫩的脸颊,乍听见良辰冷漠自持的声音却觉得好玩极了。这么冷静的姑娘,古泽琛还是第一次遇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古泽琛很想逗弄她,不想她总是这样疏离地站在一边,尤其是对着他。

    根本无法克制心底的那一丝莫名其妙的心痛,古泽琛不喜欢良辰这样冷漠的态度,于是,他彻底地顺从自己的内心,松开揉捏良辰脸颊的手,张开胳膊,一个用力,就将娇小的良辰揽在自己怀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良辰颈侧,古泽琛嗅了一口,只觉得怀里的人芬芳馥郁,那股淡雅的味道浸润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叫古泽琛觉得爽快极了。

    怀里这个人,古泽琛才第二次见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亲近逗弄她,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真是诡异的感觉,古泽琛低下头看了看一声不吭由着他抱着自己的良辰,只是一旦抱住了,他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良辰被颈侧的呼吸烫得浑身僵硬。

    你都不记得自己是华尚辉了,还想着吃人是豆腐,真是……良辰拳头捏得死紧,可是……《女戒》上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不管是推开对方还是打上几拳,都不是一个妻子该尽的本分……

    可是脑海中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嘶吼:你可是21世纪的新女性,要求独立和自由,眼前这个登徒子吃你豆腐啊,你扭扭捏捏地忘记反抗,只想躺着享受不成?你还是不是坚强自主的新女性啊!

    两股力量绞在一起,良辰真的忘记自己处在什么时空,为什么只是一个反应,却连选择都这样困难?良辰不得不再一次悲伤地想,只要遇上这个男人,她就彻底变了一个人,想要在他面前强大起来,怎么就这么难?

    古泽琛自然不知道良辰内心的酸楚与纠结,他实在是太满意怀里这个小丫头,娇娇软软而且还有一股甜甜的香味。

    “想不到堂堂古家大少爷,有这样的嗜好,喜欢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动手动脚,我可真见识到了。”良辰身子被古泽琛拦着,手脚压根使不出力气推开对方,只剩下那股不服输的意志,却一定要替自己争回一口气才行。

    古泽琛还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良辰可算是冤枉了他。

    古老自己枪火里闯荡出来,却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家,对儿子没比对自己部下要好多少。四个儿子,性子多少少少同他一样严肃,正是因为这样,只妻子的选择权上,古老基本不插手,当然,儿子们娶回家的妻子除了他们自己满意,也得过得了老爷子那一关。

    除了老四古嘉惠还没成家,其他三个儿媳倒是处得极好,一大家里住在一个宅子里也不红脸,倒是常热热闹闹的,打麻将都要排着队,却比许多人家要更和乐一些。到了古泽琛这一辈,见惯了家里人,不管是他还是两个妹妹,都知道感情是件不可以亵渎更不可以交换的东西。

    古泽琛一圈玩的发小,初中时就有尝过禁果的。他们洋洋自得,起初还隐晦地炫耀着,等次数多了之后,谁跟谁还不就是那档子事?只有一个古泽琛同他们不一样,玩?成,他也不是玩不开的,当然那都是爷们会玩的,比方说喝酒射击飙车,他绝对不会输给哪一个。只是一圈发小都晓得古泽琛的洁癖,每次怂恿他也找个女人时,古泽琛起初也以为无所谓,反正结婚的那一个绝对慎重就好,这之前家里也没规定非要守身如玉啊?

    可偏偏,不行!!

    古泽琛十八岁的时候,比他大比他小的那一圈发小全都不是雏儿了。一圈儿发小私底下开开玩笑就成,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直被人笑啊?于是齐二少小范围开了个座谈会。

    老五李师长家的幺孙李明宇平日里打心眼佩服四哥,尝过女人的滋味后虽然觉得也就那样,可四哥还没尝过呢,于是李小五最是支持齐二少的主意。老大张峰想着,反正是好事,也就没拦着。倒是平日里最精怪的老三提了几处细节,首先得是个处,不然以老四那挑刺的性子,肯定不喜欢。

    也是,老四那家底放在那儿,随便的也不成。

    几个人凑一块儿,老三郭磊定下标准,处女的身荡妇的心,务必要让老四尝到女人的滋味。说起来,这也就是几个打小一块儿玩的兄弟瞎操心。换做别的人,求他们操心也不可能。

    古家大少爷十八岁成人礼想低调就不成。

    老爷子不管孙子以后会不会继承家业,起码得带入这个圈子,总是没坏处的。二叔自己生了个女儿,手上的人脉自然也都放给侄子,老三和老四自然也都希望古泽琛好,于是,这场成人礼,请的人不多,但到场的哪一个都不是一般人,就看门外站着的警卫员就知道里头都是哪些人了。

    古泽琛十八岁,却得体地同这些世叔世伯打交道,散了场,各家心思却更看中古家,有这样出彩的孙子,古家只能更好。古泽琛倒是还有一局,自然是和自己这圈发小一块儿玩。包了场子,还没喝够一圈,那边服务生就推着一个超级大的彩带盒子进来,发小们心照不宣地起哄,古泽琛闹不清这几个人什么心思,扯开彩带,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钻进来一只兔女郎打扮的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样妖妖娆娆地盯着自己,古泽琛悟了。

    这种时候,你拂袖而去是给谁摆脸色呢?何况大家都是哥们,准备这礼的心思古泽琛也懂。其实古泽琛也不是那不开化的人,瞧见怀里那蹭啊蹭的兔子,身子自然火热了一些,搂着那一截奶白色的小蛮腰,古泽琛在兄弟们祝福和欣慰的眸光中,带着礼物走了。

    吃,还吃不吃,是个问题。

    是个问题吗?换了另外四个,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要知道为了准备这份礼物,哥儿四个可是忙活了好一阵子,挑的人娇而不魅,还得是原装的,但思想和行为上却又得是巨人,你当这样极品的姑娘满大街都是啊?但再少也架不住四个少爷的面子大,这不,总算调教成一个,眼巴巴地希望老四满意啊。

    古泽琛呢?倒是真挺满意的。

    不得不说自家兄弟,打小一块儿扔泥巴的交情那可不是虚的,就是知道古泽琛这骨子里的娇气,选的这妹子粉嫩娇弱,是个人都想掐一把,看看能不能挤出水来呀。只是进了房间,古泽琛看着去了兔儿装的,浑身上下那三块布料基本不起什么作用的姑娘,愣是逗的心也没。这姑娘身上可是哪一处都精雕细琢过,可越是这样,古泽琛越不喜欢。

    那眉梢眼角挡得再好,风尘味道还是太重,心眼也不好。古泽琛问姑娘,给过钱没。那姑娘挺着雪白的胸,呆了呆,这照着平常里不是得扑上自己,而她负责挣扎一下意思意思就可以入正题了吗?怎么这位好看的公子这么冷静呢?

    想到来之前妈妈的吩咐,姑娘立马扭着小蛮腰凑过去,雪白的大腿擦着古少爷的,脚尖蹭着对方的小腿,胸上那沟渠深得引人探索啊。古泽琛倒也避,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等那姑娘蹭得脚尖都抽抽了,古泽琛才优雅地站起来,带着柔若无骨的姑娘身子一歪,朱红的尖尖一下子就滑出那片小布兜,配上那张青春娇美的脸庞,古泽琛连眼都没火热一下,转身就走了出去。

    哥儿几个今天可是包了场的,古泽琛领着兔子出去吃大餐了,剩下几个就开始假模假样地忆苦思甜,悼念当初最纯情的老四也没了。只是没一会儿,古泽琛就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来,唬得几个兄弟更加担心了。

    这没心思没关系,不行可就问题大了啊?

    最崇拜四哥的小五立马苦着脸上前,“四哥,没事,咱们治,治好了就是个爷们儿了!纯爷儿们!!”老三郭磊抽小五的心都有了,你这话搁心里不行啊,赤果果地说出来,这不是往小四伤口上撒盐么?

    古泽琛倒自顾自倒了一杯酒,“谁的银子?还没用,自己去,不然可惜了。”他心情也不怎么痛快,你说不行吧?早上起来的景象也挺壮观的,可对着这些女的,他打心底没兴趣,不管弄得怎么纯,古泽琛就是觉得不舒坦。

    老大张峰这会儿板着脸,“四儿,对着自家兄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古泽琛只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对味儿,不关身子的事儿。”他倒是不介意兄弟误会自己不行,反正目前为止他对女人还真不行。

    为了这事,四个兄弟观察了古泽琛很久,只是老被人盯着裤裆,古泽琛皮笑肉不笑地问他们要不要试一试,唬得兄弟们立马变了脸色,就是最黏他的小五也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从那之后,解决老四雏儿就成了哥儿几个较劲的一件事。

    当某一天老四某一天喝酒,无意中说自己早不是雏儿的时候,四个兄弟惊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只不停追问是那个杀千刀的辣手摧花了!要知道四个人当初可是下了赌注,好大一笔啊。

    某人知道始末后,凉凉一笑,说了一句庄家通吃,也就毫不客气地接受了所有的赌资。那气场,震得四个爷们比娘们还郁卒,当然,且是后话,暂时不提也罢。

    良辰此刻被古泽琛抱在怀里,心底却悲悲戚戚的,想要是那把刀,捅死他也捅死自己。

    上辈子的华尚辉,家里莺莺燕燕,天下最好的颜色都在他的后花园里,自己咽着苦涩还得替他排好顺序,务必坐到雨露均沾。他倒好,采百家花,却从来不晓得怜惜自己,她后来凭什么笃定苦肉计可行?

    对上华尚辉这样的男人,她又不是人家的心头肉,你别说遇刺身亡,就是在他面前自焚,他也不会眨一下眼。这会儿,换了副皮囊和时空,这人倒比从前识风知趣,这般登徒子般的举动做起来,倒还真是驾轻就熟。

    也不知道他拿这手段折腾过多少姑娘。

    想到这里,良辰心底格外不舒服。

    没办法啊,做惯了大老婆,即便习惯了,那也只是习惯了心酸,可还没到麻木那地步了。华尚辉年华正好,而良辰进宫几年,虽说不受宠,但却也从未失宠过。即便后来娘亲进宫说顾家需要她出力了,良辰也未和华尚辉彻底撕破脸。

    莫名其妙重生也就算了,若是没有遇见古泽琛,良辰还能安安稳稳,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一个谁,彻底解开心结,再婚也不一定。可既然遇上了古泽琛,良辰可不就是应了那个词,在劫难逃吗?

    想到这里,良辰含在心底的苦涩终究化成眼泪,哒哒哒一颗颗滚到古泽琛肩上,身子不动不动,两个人心贴着心,纵然沧海桑田,与她来说不过是十八年的念念不忘,独自守着那些不能说出口的酸涩痛楚,而他却活得好好的,甚至重整旗鼓再来招惹自己。良辰那泪怎么也憋不住,只能扑簌簌往下掉。

    良辰从婴孩时起就不爱哭,这事郭佩文最有发言权。要不是良辰的乖巧,她也不会一厢情愿地以为孩子都是像女儿这般乖巧,有了个折腾死人的果果啊。良辰从小就不哭,每次看到她都是笑着的。

    唯一一次哭,还是因为十岁那年爸爸顾明去世。郭佩文想不明白,倒是后来秦世涛说了一句话点醒了郭佩文。

    爱笑的女子最是好命。

    何苦非得女儿哭哭啼啼的?每日里有人疼,有人宠着,有什么不好?想通这点,郭佩文也就彻底释然,只是可了劲地疼爱女儿,远比对果果要好多了,就是秦世涛和果果也是花了心思宠良辰。大约,给良辰摆过脸色的就是祖父郭啸了。

    不过,郭啸那边也不常去,就算摆了脸色也无所谓,何况现在郭啸对良辰也转了态度,不是吗?哦,忘记了,还有冯清芳看良辰不爽,当然那是被妈妈郭佩文牵连的。

    古泽琛稍稍退开半步,只觉得身体分外离不开这个小丫头,只是看见那丫头抿着唇,一声不吭往死了哭的时候,古泽琛呆住了。

    指腹像是有了自己的意思,古泽琛就这样轻柔地捧着良辰的脸颊,一点点擦拭那些晶莹的泪珠。他被良辰眼底的委屈和苦涩给震慑住,只觉得自己分明十恶不赦,尽管他比那些纨绔子弟玩得要轻多了,可他就是自己罪大恶极。

    良辰静静地站着,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不管古泽琛掐也好抱也罢,良辰沉浸在过去和现在里,整个人木呆呆的,只那一抹彻骨的疼和痛散出来,叫素来洒脱自如的古家大少爷慌了手脚,那些泪怎么擦也擦不干。

    “你……别哭了。我……对不起。”古泽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对不起,但那句对不起就这样脱口而出,连半点犹豫和怀疑都没有,就这样对良辰说了出来。她这样难过,清冷的眉眼刻满了悲伤与愁苦,仿佛心底有人拽紧了心口,叫古泽琛如何也不痛快。

    当那一句对不起轻轻落在走廊里,良辰无声的哭泣有一瞬间的凝滞,泪眼朦胧里良辰对上那双墨黑的眼,只觉得心底呼啦一下子塌了一方。

    对不起?

    高高在上的他竟然对人说对不起,还是对自己这个顾家的女儿,他一心要除去的人?良辰上辈子一直等在宫阙,她不明白自己守着的到底是顾家的荣华富贵还是他的留恋,但她是真的骗不了自己,不管对面这人是古泽琛还是华尚辉,那一声对不起席卷她心底最痛最软的那一处,那泪带出哽噎的声,深深叫听见的古泽琛心上疼得不行,只想着自己为什么这么混蛋,学那些流氓调戏良家女,这会儿见人家哭得抽噎了,心底又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