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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注意都在躺在床上的人儿。
大夫凝重地转过头,叹口气,轻轻地说:“这刀上淬了毒,如果立即不拔刀,怕毒性到时候蔓延到心脏,就无药可救了。”
一呆,怎么会这么严重,叶溪倩双唇颤抖,眼神里满是恐惧,轻轻地问:“拔刀有没有危险?”
“夫人,不管拔不拔都有危险。”大夫摇摇头,说道。
“拔。”叶溪倩紧握住他的手,下定决心说道,无论怎么样,她都会陪着他。
“是,因为不能用麻醉药,请夫人抱住他的头,以免拔刀的时候,堡主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伤到自己。”大夫说,便让出来地方,
“好。”叶溪倩点点头,坐到床头,轻轻捧住他的头,见刚刚还红润的脸蛋,此刻却是惨白,无声息,晶莹的泪珠刷刷地流了下来,滴落到他的面容上。
这时,
“娘……子,娘……子,别哭……别……哭……,我……会……心疼……”颤巍巍的手轻轻想要抚上她的脸,拭去她的泪,可是,却在半空中,落了下来。
叶溪倩一愣,心脏剧烈的紧缩,这个呆子,伤成这样,却只想安慰她,怎么有这么呆的人,她不要他这么呆,泪如雨下,大喊道:“君……君……”
“夫人,事不宜迟。不能拖延了。”大夫不忍地说道,转过头,吩咐别人说:“麻烦端些热水,和毛巾过来。
“是。”
众人皆屏息,看着,大夫卷起袖管,双手握上刀柄,突然,安月君身子一顿,血,飞溅,染红了众人的眼,也沾到他的脸蛋上,如罂粟般,妖艳,而又奢靡。
“快,毛巾,一定得止住血。”大夫慌乱地说道。
清水端进去,却是,血水出来,一盆又一盆,毛巾都已被染红,却掺着一点黑。
叶溪倩早已泣不成声了,君,原来我一点也不坚强,原来我很懦弱,原来我爱你已经这么深,原来,没有你的日子,我活不下去。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扶她回房。”
…………
慢慢醒来,一旁的丫鬟,开心地说:“夫人,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君,君呢”叶溪倩先是一呆,随后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慌乱地说,眼里充满了恐惧,以及期待,或许,君的病无碍,或许,他在等她。
“夫人……”丫鬟担忧地说,满脸地沉重。
“难道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一甜,血,一滴滴地落下,滴落到锦被上,如落梅般绽放,君,真的死了么?怎么办?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不要吓我。”丫鬟慌乱地看着她,急切地叫唤。
双目呆滞的她,愣愣地转过头,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住地喃喃自语:“他,死了么?真的死了么?”
“夫人醒醒,堡主没死,只是现在昏迷不醒。”丫鬟在一旁焦急地说道。
没死这一个词,顿时震醒了她,立即扯掉身上的被子,推门走了出去,后面传来,“夫人,夫人,慢点,您还没穿鞋,夫人……”
一路跑来,脚上早已破了皮,流血了,小石子,碎片已经嵌入她的脚上,可是,她却毫无察觉,步子越跑越快,到了梅清阁,
众人都围绕着他,见她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近了,近了,为何他还是毫无声息地躺在那,起来呀,起来呀,你不是最疼我的吗,我现在好疼,全身疼,为何你却不理我?为什么还躺在那?
“大夫怎么说?”依旧痴望着他,轻轻地问。
“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不过大量出血,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而且,毒未解,十分危险。”杨和忧心忡忡地说,满脸地不忍。
“怎么会这样?不过只是被刀轻轻地刺了下,你这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对,肯定会的。”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只是下低声的抽泣、
空气里,悲伤凝结,压得让人踹不过气来,为何欢笑才几天?
杨和不经意间回头,大惊,说:“大夫,大夫,快帮夫人包扎。”
门口,到床头,是形成了一条血路,而叶溪倩的脚亦是流血不止!
室内一片寂静……
两天过去了,安月君还是未醒,叶溪倩觉得越来越绝望,为什么还没醒?是不是再也不会……不,不会的!
将毛巾拧了拧。轻柔地替他擦拭身子,此刻,静谧,温馨,却悲伤。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夫人。”
“什么事?”叶溪倩擦拭的动作未停,不在意地问。
“那人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还要继续么?”杨和想起情形就一阵哆嗦,他被关在柴房里,身上已无一处完好,有些地方已经开会腐烂化脓,实在恶心至极。
“继续。”叶溪倩动作一停,眼底闪过一丝憎恨,突然无情地说:“他用哪只手扔的刀,将那只手剁下来!”
寒光一闪,杨和浑身一颤,这,这还是善良的堡主夫人么?虽夫人并非美人,却也是清秀佳人,眉目间的灵气与温润,深受大家喜爱,可是,此刻,满脸狠意的她……
“属下这就去。”杨和看了眼仍昏迷的堡主,问:“堡主,现在怎么样了?”
“会好的。“是的,会好起来的,她不容许他不好,不然,她不会放过他,她会追着他一直走!
杨和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你怎么还不醒过来,我快没耐心了,是不是存心气我,让我难过,让我伤心。”叶溪倩喃喃自语,掩不住的悲伤从指尖划出。
“君,你不是最疼我的么?为何我现在浑身在疼,你却还是不理我?”
“君,我再也不会打你了,我什么都听你的,醒来好不好?”
“君,你再不醒来,我就找个更漂亮,更可爱,更会疼我的男人嫁了去,不要你了,抛弃你了。”
回应她的,是一室的寂然。她张口又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原来,眼泪就是这种滋味么,好苦,好咸,好疼。
这时,
“不……咳咳……不……准,娘……子是……我……的,谁……敢要……我……咳咳去……杀了他!”
虚弱到近乎听不到的声音,却让叶溪倩一震,惊喜慢慢地从脸上蔓延开来。虽然病成这样,却依旧这么霸道到让人心疼,她的君呵!
“君,你,醒了么?”颤抖地声音,渐渐变地湿润的眸子。
却得不到回应,
是梦吗?可是,刚刚却好真实。
“君,还不醒?这就去找别的男人。”说着说着,站起身,就要走过去。
却在转身那一刻,
手被拉住了,虽然,力道很轻,却依旧感觉到他的不许,她笑了,笑得泪流满面,转身,却仍是紧闭的眸子,惨白的唇瓣却是无意识地呢喃:“不……准……不准,娘子……娘……子是我……的。”
叶溪倩唇瓣含笑,杏眸噙泪,弯下腰,轻轻地在他耳际说:“如果,你还不好起来,我立刻就去找。”
没了声音,可是,她知道,他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又是一天过去了,
“夫人,不好了,他跑了,逃跑了。”突然,杨和跑了进来,一脸惊慌地说。
“嘘!”叶溪倩轻轻地叫了一声,阻挡了他惊恐的声音,没了声音,许久,才轻轻地说:“夫人,他跑了。”
“随他。”叶溪倩淡淡地说道,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他。
“夫人,属下有负你的嘱托,本来打算今日去砍他的手,可是,进去却发现逃跑了。”杨和期期艾艾地说。
“逃了就逃了吧。”
“是。”杨和看了眼沉静的她,顿了顿,问道:“夫人,若要是散布出去说月家堡堡主中毒已是奄奄一息,怕,以后是不会安静了。”
却见叶溪倩没有搭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泪,一滴滴地落下,为何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不想哭,可是,泪就这么一滴滴地滑落。
“娘子,别……哭。”
叶溪倩惊喜地抬头,看到,如宝石的眸子,依旧妖艳,却,再也不灿烂,但,眼里的爱恋心疼柔情却未少,风华绝代的容颜飘然如仙,惨白得近乎透明,显得有些灰白,如冬日的云翳,眉尖有着疲惫之色,樱桃小口儿再也不显嫣红,烛火照耀下,苍白得不显一丝气,黑发如云,随意散乱。
“君,君……”小心翼翼的话语,惊喜地眸子看着他,轻轻地问,怕,他这样看她,只是一个梦。
“娘子……”似是叹息,似是呢喃,似是宠溺,清浅,却依旧扣入了叶溪倩的心。
“我去叫大夫,我去叫大夫。”叶溪倩见这不是幻觉,立即慌乱地说道。
蹒跚地跑到门口,白色纱布已经沁出血来,却无察觉,叫来丫鬟去叫大夫过来,自己立刻又跑了回来,痴痴地看着他。
“君,你终于醒来了。”她轻轻地趴在他的身上,哭着说道。
“娘子,不准你找别的男人。”他想要细细抚着她的发,却只能停留在她的发丝上,轻喘着气。突然,余光看到了,顿时,一跃而起,却又突然倒了下去,不停地咳嗽,脸苍白可怕。
“你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叶溪倩拍着他的背,问。
“你……的脚……咳咳……怎……咳……么了?”轻轻地话,却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没事,没事。”叶溪倩笑着摇摇头,只要他没事,就好。
“娘子,躺……到……我……身……边。”虚弱的声音,却有着掩不住的霸道。
叶溪倩本想拒绝,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坚持,只能拖了鞋,爬了上去,躺在他身边,他轻轻地搂住她,想要伸手去揉她的脚,却只能无力地垂下手,不禁生气地嘟起嘴儿。
叶溪倩看了一阵好笑,眯起眼一言不发。
许久,
大夫来了,叶溪倩立即爬下来了床,脸色虽平静,眼底却有着一抹羞涩,替他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喜悦地说:“夫人,虽然现在堡主很虚弱,不过,却是没有生命危险,好好照料便会好了。”
“恩。”叶溪倩点点头,眼里是笑意,唇角是笑意,连眉尖都是笑意,随后疑惑地问:“他的毒……”
大夫掳了掳了胡须,笑着说:“夫人请放心,这次堡主是因祸得福,当初拔刀的时候虽然大量出血,不过,却连毒也一起清掉了。”
叶溪倩点点头,难怪当初君的血会带着黑色,一股喜悦自心底涌出,太好了,君没事了,太好了。
“娘子,不哭。”柔柔的声音,带着宠溺与心疼。就是这个笨蛋,醒来,不在乎自己,只想到她,只关心她,只为她,这样的他呵!
大夫整理着药箱,一段时间后,准备离去,这时,从后面传来声音,虚弱,却冷如冰,又似是警告。
“大夫,出去后,如有别人问起我的病情,只管说越来越严重,最好说已经无药可救,明白么?”
“这……”
安月君眸光一闪,冷色地说:“需要我说第二遍?如果,你说漏了嘴了,相信我,肯定不会好过。”
虽然,刚醒,这股气势,冷意,却足以让大夫冷冷地打了个颤,他害怕地缩了缩脑袋,连忙点点头,夺门而出。
叶溪倩叹了口气,无奈,将被子盖盖好,不留一丝缝隙,满意地点点头,心疼地说:“怎么这么不安分!”
安月君睁着乌溜溜的大眼,黑白分明,忽闪忽闪,讨好地说:“娘子,我很安分,真的。”
“为何要这么做?”叶溪倩疑惑地问。
“有人要灭月家堡。”安月君云淡风轻地说,在被窝里的小脑袋,格外惹人怜爱。
“什么?”叶溪倩心一窒,随后骂道:“你怎么这么呆,有人灭,你还告诉别人自己病的这么重,要是明天有人攻进来了,怎么办?”
“不会。”安月君摇摇头,他这么多疑的一个人,狡诈,他是聪明,谨慎,不会率然采取行动,如果他没猜错,他必定会叫施琅来一探虚实
“你!”叶溪倩瞪着他,为何他这么欠揍,轻轻地覆上他的手,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连你都应付不了,带上我。”
“好。”安月君冷酷淡然的眼因她的一句话变得朦胧,甚至褪去,柔情而又深情地凝睇着她。
这一刻,静谧而又宁静。
半个月过去了,安月君的病才有了起色,可以下床走动走动。
外面已经闹得风风雨雨了,谣言满天飞,月家堡堡主病了,病的很严重,或许明天就会去见阎王,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却在跃跃欲试,有些人在怀疑,因此静观其变。
施府,施琅正在整理账簿,眉头紧锁,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这几天,追债的人也太多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突然,眸光一闪,轻轻地叫道,
“谁?”
银色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施琅先是一惊,随后,害怕地叫了一声:“鬼啊,鬼啊!”
一个巴掌狠狠地打了过去,成功地打断了他的惊叫,教主眯起眼冷冷地说:“看清楚,我是人还是鬼!”
施琅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害怕地说:“教主,教主,您不是……”
“安月君,这笔帐我会好好算的!”教主恨意一闪而过,阴狠地说。
“教主,太好了,您还没死,教主……”施琅激动地叫了起来。
“废话少说,今天来找你,有事。”教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
“教主有事尽管吩咐,属下一定会尽力完成。”施琅恭敬跪在地上,头低下,谄媚地说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没什么大事,安月君真的病的无药可救了?”教主问道。
“什么?他生病了?”施琅高声叫了起来,他病的无药可救,他的毒怎么办?顿时显得有些慌乱。
“你不知道?是不是施琅?”教主狐疑地凝起眸子,不相信地问道。
“教主饶命,最近属下的生意出来了问题,天天被逼债,躲债,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未多注意外面的事。”施琅答道,为了降低他心中的不信任,一脸恨意地说:“这些都是安月君害得!都是他!”
“恩。”教主点点头,或许是他脸上的恨意,未在追问这事,显然已经相信了,他又说道:“去月家堡看看他是否真如外面所言,已经病入膏肓。”
“是,属下遵命。”施琅答道,心,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此事成功,我自少不了你的好处。”教主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谢谢教主,属下一定尽力办到。”施琅恭敬地答道,或许,以前这些对他诱惑力很大,可是,现在命都在别人手中,好处亦有什么用!
话一落,教主便已不见人影。
这天下午,又发生了件大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很多人都暗自垂泪,着急。
当朝宰相欧阳赞被捕入狱,被扣上了投敌卖国的重罪,这举动一出,满朝皆是哗然,三朝元老欧阳赞已是人人敬重的朝廷重臣,提到他,几乎所有人都会充满敬佩的眼神,爱民如子,位居高位,却没有一丝骄躁,两袖清风,这样一个清官怎么可能会投敌卖国?
所有人都在怀疑,朝廷官员立即连夜都联名上书,要求彻查此事,还欧阳赞的清白,因为他们相信他是无辜的。
百姓听说这事后,已经开始咒骂,可是,紫月王朝紫昊依然故我,丝毫不理,随后,宰相之位给了一位个年轻男子,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相颇俊美,看起来无害,但,他的眼却总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或许奸诈,或许阴险,看起来,城府极深。
他就是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