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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敲门声更急,好像是罗施鬼使者等不及了。
“你,抓他,我们,逃走!”罗殿王妃在竹柜外急急的说。
她好像思索了一番,又道:“他,一人,我,席子,你,后面,抓他!”
陆宁默不作声,心下却叫了声好。
惶急之下,她却思路清晰,不但马上想到可以抓住罗施鬼使者作为护身符胁迫老寨蛮部放自己等离开,而且,她还想到,担心自己不是这罗施鬼使者的对手。
是以她准备色诱这罗施鬼使者,这罗施鬼使者也就自然会一个人进屋,她诱惑罗施鬼使者到罗帐前,自己冲出来从背后制伏他。
“你,怕?”不见陆宁回答,罗殿王妃突然拉开柜门,伸出芊芊玉手,涂成淡金色的长长美甲在陆宁额头轻轻点了点,深邃美眸凝视陆宁,“勇气,我,给你。”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锦缎纱衣披上,就好像她开柜门就是为了取衣衫一样,外面就是盯着里面看呢,也不会怀疑。
被这好似与生俱来就有着高贵气息的丽人凝视,美甲轻点,便是陆宁,有那么一瞬,也真的升起要为她搏命之心,随之心下一哂,听闻她小小年纪,就承继了族中“大毕摩”也就是主祭祀之位,看来怕是心理暗示、催眠之类的都会一些了。
毕摩在罗施鬼各部中地位极高,一些大毕摩就是族中的头人,金骨姬也是如此,本来就是她所在罗施鬼部的头人,那大鬼主罗殿王娶她,也是巩固自己的统治,却不想,祸起萧墙,新婚没几天,就被亲信背叛并遭到暗杀。
陆宁思忖间,却见罗殿王妃便要去开门。
陆宁自懒得看色诱之类的戏码,猛地推开竹柜门,罗殿王妃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门便洞开,接着啊啊几声惨叫,门口几个人影,相继倒地,然后,那站立的人影便突然不见了。
罗殿王妃向门前望去,立时俏脸一白,娇躯摇摇欲坠,忙扭头,门前几个蛮人躺在血泊中,为首的,却是头颅已经不见。
外间,突然杀声大起。
罗殿王妃踮纤足到窗前看,却见外面,方才自己房中男子,持剑而行,蛮兵靠近者,纷纷跌倒,捂着腿在地上惨嚎。
月光下,那男子闲庭信步一般,一只手拎着血淋淋头颅,另一只手,长剑利落无比,经过蛮兵身边,便是猛地低身一斩,或是顺手一刺,那些蛮兵便腿部中剑,摔倒惨呼,那男人却早已信步走过,径自向那灯火通明的最中央角楼而去。
身后,留下一路捂着腿哀嚎的土蛮大汉。
罗殿王妃看得呆了,几疑在梦中。
……
胡巴兹,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拎着血淋淋鬼蛮头颅的男子,那男子,已经顺手将鬼蛮头颅扔到他脚下,淡淡道:“可还识得他是谁?”
胡巴兹,心里早已经凉透,这人,是多恨我们老寨,那些鬼蛮,怕是不把老寨人杀光,决不罢休。
角楼大屋内,惨呼声一片,十数个护卫他的族中最强悍勇士,都捂着双腿,在地上惨嚎,有能隐忍的,牙都咬碎,但双腿中剑,终究不能起身再战。
角楼下,已经聚集的人头攒动,怕有上千勇壮都聚了来,灯球火把通明,他们最前排的,铁刀铁枪,甚至有中原长弓,后面的,便是骨矛骨箭,但终究因为头人被挟持,而不敢冲上角楼。
“不亏是你族中最勇猛的战士!”陆宁长剑还在滴血,扫了角楼中这些土蛮一眼,这些土蛮几乎都是双腿中剑,也就是,刺了他单腿,却仍然瘸着腿也冲过来,是以,另一只腿便又挨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胡巴兹脸色苍白,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身形瘦小,眼中隐隐便能看出狡诈,只是此时,任何诡计显然都没什么意义。
“叫赵细封来你便知道了!”陆宁笑了笑。
胡巴兹立时对外面叽里咕噜喊了几句话,自然是要人带赵细封来。
不多时,赵细封被人推搡而来,众土蛮刀矛密密麻麻抵着他,赵细封却全无惧色。
陆宁站在角楼栏杆前看着这一幕,心下点点头。
胡巴兹又喊了几声,那些土蛮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赵细封。
赵细封早看到寨中,许多受伤的土蛮被人搀着离开,走上角楼,又看到那一地胡巴兹的亲卫,其中几个勇士,赵细封觉得十个自己都打不过,此时,却都委顿在地,双腿都有伤口。
文总院,早就布局老寨了?赵细封心中暗惊,原来这老寨中,文总院早就收买了许多人做援军,这才出其不意,将胡巴兹一鼓成擒。
可惜,文总院的人,应该都被杀光了。
“赵细封,胡巴兹问本院是谁,你来告诉他!”陆宁淡淡的说。
“胡巴兹大叔,这是齐国上使院总院、黔东招抚使文龙图!”赵细封自然也明白,现今情形,已经不能按进寨前文总院吩咐的,只说他是孤身而来的使者,而是要摊牌了。
陆宁进黔地前,自然也给自己加了黔地的招抚使头衔,以显得名正言顺。
不过“文龙图”的称呼,赵细封自然是给文总院脸上贴金了,毕竟陆宁只是龙图阁待制,并不是什么龙图阁学士亦或龙图阁大学士,当不得“龙图”的尊称,用“龙图”尊称,默认就是学士或大学士了。
陆宁看着胡巴兹,“鬼蛮东侵,本院率部来抗,从即日起,充州及四野土民,黔东军政,都由本院节制!胡巴兹,你可有异议?!”
胡巴兹脸色阵青阵白,突然,猛地便跪倒,老泪纵横,“天开眼!有上使天兵来救助我等!老奴和众族人,却不用死了!老奴感激涕零!”砰砰磕头,“天朝大皇帝,老奴这里给圣天子磕头了!圣天子未忘了我等土民,老奴死何足惜?!”最后几个头前,哭泣道:“总院大人入穷山恶水,何等辛劳,老奴代族人,谢总院大人!”
赵细封看得暗暗蹙眉,简直太恶心了,丢我武陵民之脸,只怕,这老东西早就想借助中原之力,掀翻我赵家,这场景,可不知道自己演练过几次了,现在只是换了换台词。
“老奴近日,为全族性命,不得不与鬼蛮虚与委蛇!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又嘭嘭磕头。
陆宁看着他,都差点相信这老家伙是真的没办法才要投靠鬼蛮,现今盼来所谓天朝天兵,激动莫名。
一些土蛮,没有半点廉耻节操,只看利益,是以中原才经常说要教化土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