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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视线清晰逐渐清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哪一条河，河面上反射出点点金光，像是铺了一层璀璨的金子似得，耳边响起了悠悠的水流声，似是欢畅。
季言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一条河，有一阵奇怪的感受洋溢在胸口处，涨涨的，让人无法分出思绪。
“河水好清澈啊！我们过去看看吧！”
“对啊！正好水喝完了！我们过去打水吧？”
“看起来应该可以喝！”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都是一个意思，去看看吧！
但是豺迈发话了，“保持安静！”
学生们一下子停止了说话，看着豺迈脸上不知何时换上的恭敬神情产生了好奇。
不单只是豺迈，很快学生们就发现了，几乎所有的大汉都面带着恭敬以及敬畏的神色看着那一条河。
季言艰难的喘了几口气，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传来越加快速的跳动声，就连血液的流通也加快了几分。
“小言，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红！”
季言回过神来，扭头迎上了夏小甜担忧的神色，艰难的摇头，道：“我没事，可能是太阳太厉害了。”
早晨山间的太阳的确是有些热的，夏小甜也就没有怀疑其他的了，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季言的心跳声已经快得不可思议了。
季言攥紧了手，好半天才将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给压了下去，而这个时候，豺迈和几个壮汉伸出双手，呈现合掌的手势，慢慢的朝着那条河走去。
学生们面面相觑，也跟着他们一起上前了，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许是他们脸上那种由内到外的敬畏镇住了他们，仿佛面前的不是哪一条河，而是一个信仰。
当所有人都来到河边的时候，便能发现这河水清澈得不可思议，都能看见河床了，但是奇怪的是一条鱼都没有，看着还挺浅的。
豺迈和一众的大汉们在学生震惊的目光下，双腿跪了下来，双手五指大张，交叠在一起按在脑门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嘴里还说出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语，整个人透出的气氛就是一种神圣的，肃穆的。
像是完成一个仪式一般。
季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河面，鼻间那一阵潮湿的味道更加浓郁了，也更加的熟悉了。
她的头有些隐隐作痛，一些快得看不见的记忆片段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她恨死了这样的感受，几乎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一条河。
季言确信，她闻过这样的味道，所以熟悉得不行。
当豺迈等人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就对上了学生们一双双睁大了的眼睛，唯独林教授用平稳和讶然的语气，道：“刚刚你们行的是祭祀磕头礼吗？”
豺迈郑重的点点头，对这个见多识广的老教授也产生了一丝敬意。
林教授带着了然的语气感叹道：“这样古老的礼仪已经很少见了啊，我以为已经从世上灭绝了，倒是想不到还能看见。”
“教授，什么是祭祀磕头礼？”
林教授扶了扶眼镜，用着学术性的语气道：“是一种流传已久，祭祀神明的礼仪，额头是一个人最为重要的地方，‘额满面，敬上神，不问地下，永超前’，以手心为托，以敬仰为奉献，以所有供养为名，行叩拜大礼，为祭祀磕头礼，是以前信奉神话的子民最为神秘的一种礼仪。”
学生们听完都陷入了半是迷茫，半是懵懂的神情。
而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季言慢慢的看着河面，两眼失神，嘴巴微微张开，嘴皮子动了动，一段无声的话语附和着林教授的话语。
“以手心为托，以敬仰为奉献，以所有供养为名，行叩拜大礼，祈求为我献上，殃及水土，否极莫从，敬，此。”
然而这一段无声的话语注定没有任何人注意道，在落下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季言的眼神慢慢的恢复了过来，感觉身体有些力竭，她刚刚似乎恍惚了一瞬？
那些大汉们此刻也是惊讶了，原本是被他们忽视的破老头却说出这一番话来，果然不愧是搞学问的，随随便便的一个磕头都能扯出这么多来！
这个礼仪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是村子里的老人们是这样教导的，他们也照着做了，成了一种习惯，没有人会去刨根问底为什么要这样的磕头，今天听林教授这么一说也如拨开了云雾一般，心中不禁为林教授竖起了大拇指，再也不敢忽视这个老头了！
豺迈对着林教授带着尊重的说道：“教授不愧是搞学问的，我们自愧不如。”
林教授摇摇头，“这是书中所记载的，算不得我的功劳，难道这一条河就是你们所信仰的河吗？”
豺迈点头：“不错，这河值得我们行礼，这是保护我们村落的大河。”
有个学生开口了，道：“这河怎么没有鱼？那么清澈的水没有鱼也太奇怪了吧！”
豺迈平静的说道：“这一段河岸不会有鱼的，很抱歉，也不允许打水。”
学生们顿时发出了一声哀嚎，其实走了这么久了，他们带来的水早就喝完了，此刻不少人都是喉咙嗓子都冒烟了快，本以为能畅快的喝一下这看着就‘有点甜’的河水，解解渴呢，哪知还直接不让打水了！
“一点点也不可以吗？”还有人不死心。
豺迈干净利落的拒绝，“不可以。”
其余的大汉也开始板着脸了，显然是警告着学生们都别乱动，这条河总之他们碰不得！
也对，这毕竟是人家信仰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