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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王的车刚刚调头,准备驰骋而去,突然感觉怀中的明夕身体在颤抖,他低头一看,明夕竟是汗流浃背,脸色苍白,神情痛苦无比。
“你怎么了?夕?”尊王焦急的搂着明夕,她的神情越来越痛苦,眉紧紧凝在一起,表情扭曲,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却无法醒来。
“婴宁”这种催眠药虽然无毒无害无副作用,但药性却十分强,虽然尊王只是让冷琴在明家花里洒了一点药粉,目的是让所有人安然睡去,可是只要闻到一点清香,就会睡得十分深沉,一般的疼痛和震荡是不会醒来。
除非……是极度强烈的剧痛,才会让人醒过来。
“夕……”尊王紧紧搂着明夕,忘了开车。
明夕的身体颤粟不已,神情变得惊恐万状,不安的扭动。
“啊……”明夕完全被剧烈的疼痛惊醒了,她猛的睁开眼睛,痛苦的低喃,“好痛,好痛,我好痛……”
“不要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尊王心急如焚的抱着明夕,身体却已经抑制不住的微颤,一种强烈的不详预兆在心中荡漾开来,令他心头揪痛。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将毒药放进她嘴里,怎么还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夕虚弱的依偎在尊王怀里,脸色十分苍白,腹中如有一把锋利的刀片在绞,令她痛苦无比,可她却仍然抬起头看着他,期待的问:“你终于回来了,你会……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我……”
“夕儿……”
尊王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明琅的呼喊声打断,他与夏子寒匆忙追来,见明夕痛苦万分,两人大惊失色。
“快抱她下来。”明琅本来就是医生,虽然不是妇产科,却也知道大致问题。
尊王立即将明夕抱下车,正准备往明家走去,明夕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紧接着,她的大腿根部流出大量的鲜血,汹涌如潮,不断向外涌,还夹杂着稠密的血块……
这么多的血,似乎想要将明夕身体里全部的血液都流尽,这些血,渲染了明夕的身体,渲染了尊王的手,也渲染了他们的心,这是……他们孩子的鲜血!
这个可怜的小生命,在还未来得及变成人形之前,就被人残忍的毁灭,他还没来得及看见自己美丽的母亲,俊野的父亲,就被人扼杀在腹中。
可怜的……孩子!
“夕儿……流产了……”明琅惊恐的低喃。
夏子寒目瞪口呆,无法置信。
“不要————”尊王震惊的瞪大眼睛,惊恐的狂啸,如濒临绝境的野兽之王发出绝望的怒啸,黑色的长袍被夜风撩起,在身后狂野而凄迷的翩飞,仿佛在诉说他内心深处的悲伤……
“啊————”明夕哭得悲恸欲绝,疯了一样伸手捧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鲜血,悲凄的哭喊,“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明夕的样子,悲天悯人,令人看之心碎,听之泪下……
尊王看着明夕大腿处不外往外涌出的血块,身体像被冰封一样僵化,一动不动,感觉像万箭穿心般,痛得他肝肠寸断。
“你这个禽兽——”明琅看见明夕腿上触目惊心的血块,一股愤恨立即涌上心头,掩去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怒声咆哮,一个狠狠的拳头挥向尊王头上。
“砰——”尊王没有躲,没有防,唇边溢出一泓血渍,眼睛,却仍然死死盯着明夕满是鲜血的腿。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你不是人。”明琅悲恨交集的怒吼。
痛不欲生的明夕听见这句话,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盯着尊王,明亮的眼眸瞬间变得狰狞,那些倾泻而出的似乎不是眼泪,而是鲜血,她死死盯着尊王,无力的低语:“是你?是你……杀害了我们的孩子?”
明夕身体在颤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尊王,她多么希望他开口说不是,她无法接受这个痛苦的现实,无法接受……
尊王痛苦的看着她,很想告诉她不是,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的确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他的确想过要给她喂下那粒坠胎药,只是在瞬间收回了决定而已,只是有人先他一步而已。
现在,尊王满心都是无尽的痛苦和悲愤,到底是谁害了我们的孩子,是谁?我一定要为孩子报仇,将那个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尊王的沉默让明夕的心彻底碎裂,心突然变成了易碎的玻璃,碎成一片一片,那些锋利的碎片跌落在她身体里,切割着她的五脏六腑,疼得她肝肠寸断……
“哈哈,哈哈哈哈…………”明夕突然像疯了一样仰天狞笑,绝望的推开尊王的怀抱,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往前爬。
明琅和夏子寒去扶明夕,却被她推开,她拒绝所有人的接近。
明夕虚弱的身体在这一刻就像被鬼上身一样,突然有了可怕的力气,身上满是血污,脸色煞白如纸,面目狰狞得可怕,却极力的在地上爬着,向前爬着,爬着……
似乎尊王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他是万恶的魔鬼,只要接近他,就会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她要远离,远离,远离……
“夕儿……”明琅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痛苦,流下了几十年来的第一滴眼泪,他悲痛欲绝的跟在明夕身后,想要扶起她,却无从下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夏子寒绝望而崩溃,寒心的看着尊王,不断的质问,“那是你自己的亲骨肉,你怎么下得了手?”
尊王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只是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明夕。
许久,尊王突然僵硬的移动脚步,将在地上爬行的明夕抱起来,明夕像无比恐惧的野猫发了疯似的不断挣扎,疯狂撕咬他的手臂,尊王竟在她后劲劈了一掌,明夕立即不醒人事。
“放开她,你伤害得她还不够吗?”明琅的愤怒终于到了极限,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枪,抵在尊王头上。
事到如今,明琅已经再也顾不得任何情义。
夏子寒绝望而悲痛的垂着眼睛,他没有任何发言权。
尊王抬眸,凛冽的扫了夏子寒一眼,转眸盯着明琅,一语未发,却闪电般伸手握住明琅手中的枪,明琅惊愕之下,竟真的扣动了板机,却在按动食指的前一秒顿住,因为尊王竟生生折下了子弹夹。
明琅还未反应过来,尊王已抱着明夕上车,绝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