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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泠然走近,楚玉的心不妥控制地砰砰跳了起来。
等了老半天,那笨丫头却还没有发现,傻愣愣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他只好装作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将脸转到外面,身上的锦被完全掉到了地上。
泠然总算惊醒,暗呼好险,要是被妖孽王爷看到自己刚才瞧着他的色样,说不定反扑过来把自己吃得渣都不剩,接下去按个名头,每日和那群女人一样等郎归……
瀑布汗!
她忙收摄心神,上前拾起锦被,再叫了一声:“王爷!”
楚玉就是不动,忍得快爆血管了。
泠然无奈,伸手过去推了一把,正想再叫一声王爷,却被伸手一带,扑倒在他身上。
这一下可糗大了,泠然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楚玉却假装本被她给惊醒了,一手还环在她的腰上,另一手指着她连声道:“哦哦哦……”
那雷表情就是说自己偷吃他豆腐了?
真是比窦娥还冤那!六月飞雪啊!泠然有嘴说不清,使劲想先爬起来。
男人早上本来就容易冲动,楚玉又禁欲了一段时间,被他蠖动了几下,火已经冒了上来,连忙就放开了手,不敢再折腾下去了。
泠然正了正楚玉口中的“亵衣”郑重申明:“王爷,刚才奴婢是来唤你起床,你睡梦中手这么一甩,我不小心跌上去的,你不要误会。”
楚玉懒懒地坐起来,道:“本王什么也没说啊!只是奇怪,叫本王起床需要靠得这么近么?”
真是越描越黑,泠然本来就憋得难受,气呼呼地冲出去准备开门。
楚玉见她老是不记得穿上外衣再喊人,一个箭步就闪到了东次间”
拎起她的衣裳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
泠然心想他还够穷讲究的,忙披上了,打开门,招呼门外的太监入内侍奉,自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那几名小太监虽照往常一样侍奉着王爷,但见王爷嘴角噙笑,倒十分罕见,心里都纳罕得不得了。
泠然回房帮王爷更衣的时候,瞧他神色愉悦,这一两天似乎也特别像正常人(除了浴房那一幕外),没有乱发脾气,就道:“奴婢有一件事想请求王爷答应。”
楚玉听了,笑道:“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王爷您看,王府和相府本是一家,来往还派人守着了,甚是不妥。奴婢以前在相府当差,厨房有两位嫂子对我很不错,那奴婢得空的时候也想去走动走动……”
楚玉意味深长地斜眼看着她:“你只是想去相府厨房寻下人?”
“那是自然,奴婢也不敢乱走,要是在相府里头撞到徐姨娘之类的人,那岂不是自己倒霉?”
想起徐善全曾经想弄死泠然”楚玉沉默了片刻,道:“本王已命人重新启用你的父亲,现在公文发下去,估计过些天就到你的老家,出任汀州知府去了。那徐有贞”昨日看到他的启用折子,让本王给驳回去了。”
泠然不料楚玉还有这样的心”心里升起一丝温暖。她这人向来感恩,虽然名义上的父亲张宁都还没见过面,不过楚玉总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会去照应。更何况他似乎还记得徐善全欺负过自己,连启用徐有贞的事儿都管了,实在是个好上司!遂敛衽行礼道谢。
楚玉略一思索,从妆台的抽屉中取出一个圆形的木牌来给她,“相府你想去就去,本王房里的人,料那个姓徐的不敢怎样,不过带上这个,万一有什么事,倒可呼唤锦衣卫。”
泠然有些感动,心中微微发酸,接了过来也不知该怎么说,楚玉倒是淡淡一笑,出门时吩咐王绅可以让泠然〖自〗由出入相府,就上朝去了。
既得了楚玉的允许,算是个意外之喜,泠然匆匆梳洗吃饭就要往相府那边去。艳艳想跟随着,她寻思有时候说话不方便,给回绝了。
看着手中的木牌,泠然心huā怒放。很想尝试尝试到底灵不灵,不过她总算是压下了那股〖兴〗奋劲,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相府的小厨房。
厨〖房〗中的人都在忙碌,泠然一一打了招呼,却不见陶春英,便问道:“咦!陶嫂子哪里去了?”
毛婶子道:“她家里发生了点子事,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跑到澹台姨娘那里告状,姨娘就吩咐她暂时回家把事情处理好再说,弄得不好,也就回不来了。
泠然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天楚天娇说有人去她母亲那里告密,看在红绡公子面上,倒不曾为难,原来所说的不为难仅仅是针对自己,说不定陶春英就是因为自己在两府发生的事太招摇了,帮她反而连累了她?
有了这个念头,她就坐立难安,好像自己果然已经害了陶春英一样,闷闷也告辞了出来。都说相府的事是红绡公子说了算的,她想去找红绡公子说个情,问了几个遇到的下人,说他在大堂理事,正忙着。
相府里头眼睛一双双盯着也太多了,泠然发觉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心想这么贸贸然去找他,还不知又生出什么事端,不要给他找麻烦了!
要是能随意出入王府就好了,她也想去看看陶嫂子家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以后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就算红绡公子一时来不及支援,也有个退路。
泠然低头回到王府,坐在一颗圆圆的大石头上,手支着香腮,望着天空天真地想着。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她想起了雪香庐。
心动不如行动,她立刻站了起来,〖兴〗奋的握了握小拳头,一路小跑来到到澹怀殿附近。路上一些丫头太监见了她急匆匆模样,虽然感觉怪异,却也没人上来询问什么。
走到偏僻处,泠然看看四下里无人,便装作在园子里散步的模样,沿着墙根溜到了雪香庐,迅速开门闪了进去。
控制住砰砰直跳锋s,她开始打量四周。
其实雪香庐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屋宇飞檐雕斗,还是八成新的样子,院中沿屋种的是大叶芭蕉,剩下的都是木芙蓉,开得满树满枝,粉白玫红,煞是好看,要不是杂草太多,在大白天看起来,倒没有半分凄凉景象。
她仔细回想那一天清衡子他们走时的方向,低头拨开杂草,发现地上还留着纷乱的脚印,心中一喜,忙沿着脚印慢慢寻了过去。
脚印到了一堵青砖墙前就不见了,那些人难道穿墙而入?
机关肯安就在墙上!
泠然压抑下微微的激动,琢磨着打开机括的东西一般总是突出来的什么东西,或者与众不同的一个部分。
找了半天,那面墙上一点异样的装饰也没有,拍拍打打,也感觉不到里面是空心的。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里不是机关?折腾了太久,她有些想放弃,可又不甘心,就一块砖一块砖仔细摸着看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盏茶之后,在墙上靠右边拐角处,终于被她发现了异常,一块青砖的四周泥土似乎脱落了不少,缝隙比别的地方特别宽一些。她心里一喜,缓缓加重力道按了上去。
果然是能够活动的!她心里砰砰直跳,用力一按,那砖缓缓下沉,随即一阵沉重的“嘎嘎”声传来,整堵墙一旋,打开了一条能容一人进出的门,原来是一道十分厚重的石墙,因为厚,她的小拳头敲起来才感觉不到是空心的。
此时里头黑漆漆一片,一股凉风嗖嗖冒了出来,泠然缩了缩脖子,内心一阵踌躇。
乌黑的洞口透出一股阴森森的味道,神秘而未知的前路,依着她近来想过安稳日子的念头,应该还是不要进去为好的,何况又没带上灯烛,不过想起这里或许就是以后自己的一道性命保障,楚玉又好端端地送了她四颗夜明珠正带在身上,泠然终于下了决心,一步跨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泠然从香囊里摸出一颗珠子来,那珠子虽然泛起莹然绿光,不过约莫里外光线的反差实在太大,她适应了好一会,才勉强能看清自己置身于一条长长的甬道之中,徐徐向下方延伸。甬道前方乌黑一片,似乎有怪物潜伏在那里,她又念了好几遍大悲咒,才迈动了步子。
她举着珠子,眼睛也越来越习惯了黑暗,看得更加清楚了,这里也没有岔路,她的步子就越来越快。
走出了很长的路径,泠然估摸着甚至已经出了相府王府的范围,甬道却还没有到头,泠然正犹豫是不是要继续,耳边突然隐隐传来了人声,好像就隔着一堵墙在那边说话。她吓了一跳,忙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
似乎听见墙那边有,“哗哗”的水声,又有人在讨价还价,说什么:,“这把刀只值三百两银子……”
另一个声音又傲慢又哑,回道:,“不识货快走,这把刀是英宗皇帝御用之物,三百两银子,亏你说得出。!”
还价那人咒了一声,想是去了。
外头就是集市?而且这里的小贩挺不怕是非的?随随便便就敢说刀是什么英宗皇帝的东西?泠然一阵茫然。
另有一点就是,自己在地底下走,怎么声音传来的方向倒是更低?
不过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到了这里,泠然也顾不得想太多了,立刻就能找到出路的喜悦战胜了一切念头,忙举着珠子在墙上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