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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夏岳与冬青学院的弟子也都来到了秋景城中。
为此,白素水还在学院中设宴,宴请众人。
李丹青四人来到宴会所在的大殿外,正要进入,远远的,一道高呼声却忽然传来:“院长!我好想你啊!”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却见穿着一身白色绒袄的刘言真从院门处快步跑了过来。
周围其他学院的弟子们,都是一愣,只觉那刘言真生得娇小可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刘言真却是风风火火直接就扑倒了李丹青的怀里,双手环抱住李丹青的颈项,双脚架在了李丹青的腰身,整个人宛如小猴子一般挂在了李丹青的身上。
李丹青措不及防,身子一个踉跄,连连退去数步,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妙龄少女这样贴在自己的怀中,那样的体验自然是美妙至极,李丹青却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受,一旁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却递了过来。
李丹青一个激灵,赶忙将刘言真放了下来:“言真……太热情了吧。”
刘言真却是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在那时看了看李丹青又看了看薛云问道:“我们不在的这几天,院长和薛师兄的感情是不是突飞猛进,到了哪一步了?”
“谈婚论嫁了没?”
“份子钱随多少合适?孩子跟谁姓?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长公主和薛师兄一起掉进海里,你想好先救谁了没?”
刘言真这一连串宛如连珠炮一般的问题,让李丹青脑仁发疼,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当如何回应。
“其他人呢?怎么都还没到?”这时一旁的希温君忽的问道。
明日阳山大比就要开始了,此刻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但大风院的弟子们却只有刘言真一个人到场,也难怪希温君会有这般担忧。
不过这话还没得到旁人的回应,一旁的刘言真却皱着眉头盯着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希温君有些奇怪,她言道:“我家中早无亲朋,回家祭拜了一番父母后,年关一过就回了大风院。”
“什么你年关一过就回来了!”刘言真反应出奇的激烈:“我就说院长和薛师兄怎么关系就没有进展,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
“坏女人!”
“估计他们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咱们先进去吧。”李丹青赶忙转移了话题,在那时这般言道。
刘言真虽然心怀不满,但还是没有在这个场合继续宣扬的奇怪的癖好,点了点头,便随着众人一道走入了秋景学院的大厅。
秋景学院的大厅很大,至少比起大风院那个站上十来位弟子便显得拥挤的正屋大上很多倍。
但阳山大比是盛会,阳山几大学院超过半数的弟子都会参与,但大厅之中显然无法容纳这么多人,故而只有参与地字级与天字级名次争夺的弟子方才有资格参加这场宴会。
李丹青几人来到这处时,其余几大学院的弟子都已经落座,自在大厅的边缘角落给他们空出来十余个座位。
这分明是有意挤兑之举,但李丹青却并不在意,带着众人便在那时落座。
显然此番阳山大比,出了天字级弟子的排名争夺之外,最有看点的还是李丹青与赵权的赌约。
这件事情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在阳山各院之间传得沸沸扬扬,在场的众人多多少少都抱着一些看笑话的心思,尤其是昨日李丹青与杨通和白素水定下那份赌约之后,众人对于此事的关心却是已经隐
隐超出了对天字级弟子排名争夺的期待。
此刻李丹青等人落座,方才还有些喧嚣的大厅中顿时静默了下来,众人纷纷侧头看向李丹青。
“李院长门下的弟子呢?我不是记得大风院坐下还是有十来名弟子吗?怎么到了今日就只剩下你们五人去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却是坐在右侧首座的赵权。
“莫不是那些弟子知道明日要对抗咱们阳山地字级的师妹师弟们,所以临阵脱逃了?”赵权身旁,一位穿着青色长衫,背负一柄长剑的男子起身问道。
“院长,这家伙叫龙安,是阳山地字级弟子排名第三的人物,去年这个时候便已经盘虬境大成,据说今年他准备争夺天字级弟子的名号,所以很有可能如今他已经是星罗境的强者。”一旁的刘言真凑到李丹青的耳畔轻声言道。
李丹青闻言看了对方一眼,这男子鼠目尖嘴,年纪看上去已经接近三十,若是能星罗境的修为倒还算不错,只是这模样着实不讨喜。
“那这么说来,咱们大风院的师妹们还是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嘛……”而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说话之人是位于冬青学院之中的一位红衣少年,那少年生得俊朗,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阴柔之色,十指修长,所坐的案台前放着一把造型怪异的血滴子。
他此言出口,在场众人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刘言真的眉头紧皱,显然有些不喜这些家伙的嘲弄,但她还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再次凑到李丹青的跟前轻声言道:“这个娘娘腔应该是黎秀水,地字级弟子中排名第六十二位,修为紫阳境大成,为人下作,经常做出些算计同门的事情。”
李丹青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觉得不对,他回头古怪的看了刘言真一眼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爹给我做了本阳山地字级弟子的排名手册。”刘言真这般言道,从怀里将一本厚厚的装订成册的书籍递到了李丹青跟前。
李丹青接过一看,那书册比有半个脑袋那么厚,再一想方才刘言真对答如流的模样,他不免脸色古怪的问道:“你都记下来了?”
“废话!本小姐花了五天的时间才背下来的,明日阳山大比,遇见什么对手需要注意什么,我都知道……”刘言真说着说着脸色忽然有些泛红,毕竟如此用心的去为一个人做一件事情,对于刘言真而言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为此,刘自在还取笑了她好几回。
“这么有心。”李丹青不由得感叹道。
“这事待会再说!”可刘言真却在这时一把将之打断,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那还在哄笑的人群。
砰!
只见刘言真伸出手一拍桌板,站起了身子。
在场哄笑的众人都被刘言真这突兀举动所惊,纷纷侧目看向刘言真,就连高坐在台上的四位院长都在那时一惊,错愕的看向此处。
“有那么好笑吗?”
刘言真大声的问道。
众人一阵静默,那黎秀水显然并不满意自己带起的笑话的就这样被刘言真打断,他站起身子,用尖细的嗓音言道:“这位师妹,今日咱们相聚于此,为的是阳山三年一度的盛会,我阳山的青年才俊尽数聚于此地,此等盛景,我们不笑,难道应该哭吗?”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显然很认同黎秀水的话。
“别人哭不哭我不知道,但你爹妈生了你这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想来应该是日日以泪洗面!”
刘言真扯着嗓子大声的言道,那嘴里蹦出的恶毒言语听得李丹青都暗觉心惊肉跳。
“你!!!你岂能如此恶意中伤!”那黎秀水显然没有想到生得如此可人的刘言真张口所言之物却是如此难以入耳,他面色愤慨的反驳道。
“还恶意中伤!瞅瞅你那带把不带种的模样,想来根本不需要本小姐出手,身上某些地方的伤就已经很严重了!”刘言真眉头一挑这般言道。
正饮下一口茶水的李丹青听闻这话,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就连那些本应该和黎秀水站在同一边的四院弟子们听到这话,也纷纷忍俊不禁,有些人险些笑出声来。
黎秀水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你这家伙我看你年少,不愿与你见怪,那曾想你却满口污言秽语,今日我定要好生管教你一番!”
黎秀水这般说罢,那放在案台上的血滴子猛然被他握在手中,他飞身一跃便来到了大厅的中央,气势汹汹的就要朝着刘言真走去。
“等等!”李丹青却在那时站起了身子,他模样甚是慌张,一边起身还一边伸手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大家都是同门,不过起了些口角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吧,这位娘娘腔……阿不,这位小兄弟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李丹青舔着脸笑道。
黎秀水的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可这时他身后坐在高台上的张囚却忽然言道:“明日就是阳山大比了,今日正好李院长门下的弟子与我门下的弟子有这样的兴致,那就让他们打上一打,就当是为明日的大比预热,修行之道,本就是纸上得来终觉浅,打过之后才能看出高低,不是吗?”
张囚说着,抬头看了李丹青一眼,阴沉的眉宇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不好吧,刀剑无言,今日这么多弟子在,要是弄出些伤来耽搁了明日的阳山大比,那岂不是也耽误了弟子们的前程?”李丹青为难的言道。
“无妨,习武之人争的就是一口心气,我想这位刘姑娘想来也不会在此刻退缩吧?”张囚又眯着眼睛言道。
“这……”李丹青甚是为难的迟疑了一会,终于在数息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今日来的都是我阳山的青年才俊,既然二位要打,那不如博个彩头,李院长意向如何?”张囚又在这时言道。
正要坐回位置的李丹青闻言眉头皱起,忧心忡忡的问道:“什么彩头?”
“你这位弟子出言不逊,若是输了,李院长便代她当着众人配个不是,就说自己管教无方,如何?”张囚问道。
“那要是赢了呢?”李丹青反问道。
“那便我代我的这位弟子赔个……”张囚这般言道。
但话未说完,却被李丹青打断:“孩子间的口角之争,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本世子没那么小气,毕竟张院长教导弟子的水平我早就有所了解了,我看赔不是就算了,我这孽徒要是侥幸赢了,那不如极为院长就把你们的位置让给我们,不瞒你们说,这角落的光线有些暗,李丹青坐不惯暗处。”
李丹青的话里有话,又将那秋安珂的事情提及,张囚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机,他的心头一沉言道:“好!”
这话出口的刹那,方才萦绕在李丹青脸上的担忧与迟疑之色瞬息瓦解,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了一眼提出一把比自己身子还大上一号的黑色长刀而跃跃欲试的刘言真,轻飘飘的说了句。
“别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