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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帝一共有六位皇子,除了大皇子、二皇子已经娶妻外,余下的皇子因为年纪问题,皆没有选定皇子妃。
三皇子今年十八岁,本来早应该选皇子妃了。只是皇帝对三皇子的亲事未有决意,按着不放,江皇后不好插手皇子们的亲事,曹贵妃作为三皇子生母,纵使心里焦急,也不敢去催。
当得知赐婚的圣旨,永和宫里的曹贵妃气得掰断了手中的玉骨香扇。
曹贵妃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又急又怒的神色,气恨道:“我儿贵为皇子,哪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能配得上的?还是正妃,皇上岂能如此?”
曹贵妃压根儿就看不上高筠,虽说高筠是泰宁长公主之女,有郡主的封号,可高筠那脾气实在让人无法消受,加上高筠痴恋卫国公世子之事众人皆知,曹贵妃哪里肯让一个心里头有别的男人的姑娘作自己儿媳妇?哪天儿子绿云罩顶,岂不是成为京城的笑话?
高筠身上没有一点能让曹贵妃看得上的,曹贵妃一直以来对三皇子寄予极大的希望,本想给儿子挑一门妻族显赫的亲事,哪能就这么让高筠毁了?
气急之下,曹贵妃就想去乾清宫寻皇帝问个明白。
哪知到了那里,皇帝却不见她。
曹贵妃对庆丰帝的脾气也是有些了解的,脸色一白,也不敢去那儿闹,带人回了后宫,转而去凤翔宫寻找皇后作主。
“皇后,您要为三皇子作主啊!”曹贵妃哭得极为伤心,用帕子捂着脸哭。
江皇后让人给她赐坐,声音依然不紧不慢的,“曹贵妃,皇上已经赐婚,君无戏言,本宫也无能为力。”
“可那新阳郡主……如何配得上三皇子?”曹贵妃哭道。
“慎言!”江皇后声音威严了几分,见她哭得实在是凄惨,方才说道:“曹贵妃,这是太后和皇上都答应的事情,圣旨已下,不可能更改,何不高高兴兴地接受,皇上知道了,也会心疼三皇子。”
听到这话,曹贵妃惊得都忘记哭,抬头看向江皇后。
这后宫若论容貌美丽之人,除了安妃外,江皇后也是个极为貌美的女子,眉宇间隐约有几分英气,端庄妍丽,是安妃那种带点媚俗的容貌比不上的。只是因中宫无所出,导致江皇后一直以来待人待物都是淡淡的,除了专心打理好后宫外,就没见她对什么事情动容过,久而久之,会让人忽略她的容貌。
此时,江皇后难得给个提示,已让曹贵妃惊得浑身发冷。
“是太后……”曹贵妃咬牙,目露愤恨。
江皇后没说话,让宫女将她扶起来,送回永和宫。
曹贵妃失魂落魄地被人扶回永和宫,就见儿子穿着皇子朝服匆匆忙忙过来。
“母妃,您没事吧?”三皇子亲自去扶曹贵妃,将她扶到殿里歇息。
三皇子得知曹贵妃去乾清宫后,就担心她为赐婚之事惹怒父皇,赶紧过来,见她被宫人扶回来,心里十分担心。
三皇子亲自给曹贵妃奉上茶,让周围的宫人退下后,柔声劝道:“母妃,父皇已经下旨,您莫要去寻他了,儿子觉得新阳表妹挺好的,太后那般疼新阳表妹,对儿子也有好处。”
曹贵妃听到这话,悲从中来,捂着脸道:“你父皇真是好狠的心,那高筠哪里好?她是个不检点的,聂世谨不要她,她就转而勾引你,如此放荡的女子,哪里配做皇子妃?若非太后插手,她连给你做妾都不如!”
听到这话,三皇子脸色有些不好,却不能让母妃将这话嚷出去,否则太后必会生气。
当即劝道:“母妃,新阳表妹没有勾引我,是误会!当时她不小心摔倒了,儿子扶她时,不小心拉扯到她的衣服,儿子既然见着她的身子,自是要负责的。”
“呸!”曹贵妃恨声道:“她什么时候摔不行,偏偏在见到你时就摔了,哪会这么凑巧的事情,竟然还让个男人拉开了衣服?依本宫看来,这其中要是没有算计好的,本宫绝对不相信!”
三皇子沉默。
当时他扶起摔倒的高筠时,未想这般凑巧地扯到她的衣服,发现她的衣襟散开,露出一大片香肩时,就知道事情不妙,后来泰宁长公主和太后出现,让他确认这事。
不过当时高筠那又怒又恨又气的神色,不似作伪,三皇子一时间也有些糊涂了。
他知道高筠一直痴恋聂屹,纵使聂屹现在已经定亲了,应该不会这般容易死心才对,所以一直以来对她极为放心,哪知道还是逃不开一个算计。
三皇子微微闭了闭眼睛,生怕母妃为自己的亲事闹起来反惹父皇厌恶,只能仔细劝说。
稍晚一些,得到消息的五皇子也过来劝说曹贵妃,方才将她暂时安抚住。
兄弟俩离开永和宫,回到东三所时,五皇子恨声道:“三哥,那老虔婆敢算计你,将来高筠过门,你一定不能放过她!”
三皇子听到弟弟这般孩子气的话,只觉得脑子难受得厉害,“五弟,别胡说。”
五皇子冷笑看他,“我哪里胡说?这不是摆明的么?那高筠先前一副对聂屹痴心不改的样子,还以为是个痴情的,哪想转天就勾引你,这么一个放荡的女人,若非她有一个太后外祖母,早就该浸猪笼了。”
“那也是我技不如人。”三皇子轻叹一声,觉得自己小瞧了泰宁长公主的胆量及心计,方才会将自己陷入这等地步。
五皇子不同意他的话,若非对方有攀附之心,他们身为皇子,哪里能挡得住?
至于他会认为高筠会勾引三皇子,觉得这种事情很正常,比起一等国公的世子夫人之位,皇子妃自然更尊贵,高筠自小幼在宫里长大,会对权利心动也是应该的。
***
泰宁长公主神色阴沉地坐在黑漆镙钿罗汉床上,听说女儿又闹起来时,气得倏地站起来。
驸马高勤忙道:“你别生气,孩子还小,好好和她说就是了。”
泰宁长公主恨道:“怎么不说了?她现在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连父母亲人都不要了,不孝之极!也是我宠坏她,才会纵出她这脾气!”她烦躁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怒气冲冲地道:“三皇子哪里比聂世谨差?论身份地位容貌,聂世谨也就是长得比一般男子俊俏一些,哪里好了?皇子妃比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更尊贵,她怎么就不懂?”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只是筠儿还小,好好与她说便是,这般关着她也不是事儿。”
“不关着她,难不得让她跑出去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她不满意这门亲事?若是传到皇兄那儿,皇兄再宽宏大量,也难保不会生气,更何况,这是母后特地……”
她忙住了嘴。
高勤却有些狐疑,想到什么,惊讶地看着她,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赐婚。
泰宁长公主见他明白了,索性也不遮着掩着,说道:“三皇子在朝中的名声素来不错,我和母后都看好她,方才会为筠儿谋划一番,哪知道这死丫头竟然不乐意,还念着那聂世谨!聂世谨都定亲了,她再念着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再择一门好的亲事。”
说到这里,她心里有几分快意。
懿宁长公主算什么?要是三皇子将来成事,她女儿就是皇后了,兄长当皇帝和侄子当皇帝可不一样,到时候看懿宁还怎么张狂!
高勤听了不喜反忧,只是见妻子如同魔障一般,知道此时是劝说不住的,只得叹了口气。
稍晚一些,让人再去看看被关起来的女儿,以防她做傻事。
***
霍姝听说高筠被选为三皇子妃后,也有些惊讶,不过只是惊讶一下,很快就放开了。
霍妙等人有些纳闷地看她,发现她竟然真的就这么放开了,没有担心也没有放松,觉得她真是心宽。
“你不担心么?”霍妍忍不住问道。
“我担心什么?”霍姝莫名其妙地反问。
“要是高筠真的成了三皇子妃,以后她要找你麻烦,那就更容易了。”霍妙担心地说,依她对高筠的了解,她这人报复心重,连黄淑静说她一句,她都敢将人丢到河里,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霍姝,以后岂不知被她怎么折腾呢。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皇后,也不能无缘无故刁难人吧?”霍姝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从一开始,她就没将高筠放在心上。
因为卫国公世子不喜欢高筠啊!
她家未婚夫不喜欢,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她又不是只会傻傻地站在原地被人欺负的笨蛋,那高筠再厉害,能厉害得过皇帝么?
霍妍虽然觉得有道理,可有时候,官大一级也会压死人的,可看她这么不在意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有些蠢,好像白担心一样。想了想,她又问,“高筠以后是三皇子妃了,她就算再喜欢聂世子也是不可能了,你有没有觉得轻松一些?”
霍姝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
霍妍被她看得摸不着头脑,转头问霍妙,“七姐姐是什么意思?”
霍妙迟疑了下,答道:“觉得你问了句废话。”
霍妍虽然不承认,但霍妙这死丫头挺会察颜观色的,难不成她真是问了句废话?
霍姝对高筠确实没有什么想法,反正她和聂屹定亲了,高筠也将会成为三皇子妃,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的事情,想它那么多有何用?何况她和高筠,还真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要是她惹到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高筠还没有惹到她。
霍姝将这事听过就好,依然在靖安侯府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偶尔会去威远将军府看五舅舅他们,接着会去临江仙坐一坐。
这次聂屹回来后,在京城里待的时间很长,直到五月份,霍姝还能时不时地在临江仙见到他,这让她很开心,特别是每次见面,都能发现他更有肉一点,霍七姑娘心里就开心。
未婚夫越来越好看了,当未婚妻的自然开心。
到了六月,京城的天气变得炎热,白天就像个蒸笼一样,在太阳下站一会儿,浑身汗流浃背,热得不行。
六月初,霍婉要出阁了。
霍婉出嫁的那日,靖安侯府十分热闹,霍三夫人将女儿送上花轿时,哭得脸上的妆容都花了。待迎亲花轿离开,人走茶凉,整个靖安侯府安静下来后,其他人有些伤感。
霍妍有些恹恹地缩到叠翠院里,整个人没精打彩的。
霍姝双手灵活地打着络子,打好一个,扭头问邬嬷嬷,“嬷嬷,这络子好看么?我这次是用江南那边的福禄喜手法,像不像?”
邬嬷嬷对那丑得没形状的络子不忍直视,但也不能打击小姑娘的热情,只得违心道:“小姐第一次尝试,有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
艾草和樱草也是一脸惊喜地称赞,纷纷说第一次有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
霍姝喜滋滋地笑起来,对自己能打好这络子更有自信了。
霍妍心情有些不好,等看到邬嬷嬷等人眼睛眨也不眨地说谎,霍姝竟然还真的信了,并且一副自信的模样,她差点从罗汉床上摔下来,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七姐姐平时总是一副自信的模样。
这自信分明就是周围的人用善意的谎言铺就的。
霍妍忍不住道:“七姐姐,这络子打得真的挺难看的!还有,你怎么还能这么高兴?”
霍姝奇怪地看她,“我为什么不能高兴?而且我这络子挺好看的,邬嬷嬷都说好看了,你觉得不好,定然是你不好这口,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各有不同的喜好,你觉得不好看也是对的。”
霍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就是很丑啊,关她的喜好什么事?
霍妍深吸了口气,“五姐姐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她不在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每一个姐妹嫁出去,我都觉得难过。”
霍姝点头,“你难过是对的,毕竟你们在一个屋子下生活了那么久。”
霍妍听到这话,猛地一怔,似乎明白什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这才想起,这位七姐姐去年才归京,这个家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所以,不管这个家有什么变化,她都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霍婉的出阁让靖安侯府的姑娘们都有些伤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