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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骑犹如旋风一般,将那十几夏人马军卷走,地上堆满了尸体,为首一人手绾一杆大枪,喝的一声道:“将马匹牵过来,其余人等收罗弓箭刀枪,剥了他们的军服!”
便斜刺里冲出十几人,奔上前去,纷纷下马,将那夏人的马匹与那尸身旁丢弃满地的弓箭刀枪收起,又将那些夏人剥得赤条条的。卷起衣物后又纷纷上马,牵了夏人的马匹自入军中。[]
那些军汉自始至终没有瞧那汉子一眼。
眼见得那些马军便要离去,那汉子上前一步,叉手对那为首之将道:“敢问将军,可是俺大宋兵马?”
“正是!”那马上将军傲然看着这汉子道,“我等乃是渭州镇关西成忠郎麾下先锋军。你是何人?因何吃那夏人追杀?”
那汉子闻言,脸上不由抽动起来,恨声道:“俺乃是前面那于家庄里的庄户,唤作余元的,今日那夏人数百人围困俺等庄子,吃他杀了个干净,俺见机得快,与俺浑家并孩儿一同逃出来,哪只俺浑家并孩儿坠下马来,吃这下夏人杀了,如今只剩的俺父女两个!”
“到底多少夏人?”那为首的将军看了那汉子一眼,又远远望见那庄子里,浓烟四起,不时传来夏人吆喝之声。
“莫约两百有余!皆是马军!”
为首的将军点头道:“你且上马随我等走。”
“走?”那汉子不由愣住了,“俺如今却望哪里走?若不是放不下女儿,只想返身回去,与那夏人厮杀,好歹也砍死他几个,好与俺家那孩儿陪葬!”
“我等乃是先锋哨骑,兵马不足,此地不宜久留,若是你不走,我等也顾不得你了!”那将军斜眼看了看他道,“我看你也有一身好拳脚,却不如投了我郑家兵,日后还有报仇时机。”
“你等可杀夏人么?”那汉子稍稍有些踌躇。
“自然!”那将军大笑道,“若不杀夏人,我来这里作甚?”
“好,俺随你去!”那汉子叫道,说罢便回转身,到了他老婆并孩儿身体面前,用布裹了,拴在马背上,自己又同女儿上了另一匹马。
但听得那将军大喝一声道:“后撤,后撤,后军警戒!”
一队人马依次而行,望渭州城方向飞奔而去。
那汉子回身望时,但见的那庄子里火光冲天,并不时又惨叫声传来,人马身影横冲直撞。不禁热泪下来,使劲揩干了,一抖缰绳,跟上马队,飞奔而去。
郑家庄二十里之外,一座座军营犹如散落的星星。那营门前不停又哨骑往来奔驰。忽地就见得一匹马飞奔而来,大声的叫嚷着:“林校尉回来了!”
不多时便见一名将军领了五十骑,身后还有十几匹马赶了过来。那辕门口军士见战马冲来,忙拉开营门,马蹄卷起尘土飞驰而入。
“下马!”林冲喝得一声,自己已然翻身下马了,对那身旁一将道,“雷副都总,好生安置这个汉子,我看他马术了得,又是生死搏杀过的,也算的是个好汉,叫他只在马军中调用!他女儿,自叫他寄居在庄户人家中!”
“是!”雷丁领命,将那余元领到一旁,如此这般的将林冲的话说了一遍。余元点头道:“也只得如此,只是苦了俺家的女儿!”
他女儿也是个伶俐聪明的女孩儿,听得这般说话,不由悄悄扯住余元的衣襟,泪珠儿滚将出来,啜泣道:“爹爹不要女儿了么!爹爹不要女儿了么?”
余元肝肠寸断,哪里禁得住,泪流满面起来,对女儿道:“我哪里是不要你了,只是你娘亲并弟弟大仇未报,心里不安,如今只是将你暂时寄居在他人家里,待日后我替你娘并弟弟报了仇,自然接你,也只得俺父女两个相依为命的。”
“却不如寄居在某家里如何?”此时一个声音自他身边传来。
余元一惊,慌忙回身看时,却见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立在自家身后,一身盔甲鲜明,腰佩长剑,正微笑对他说话。
“此便是我家成忠郎!”那林冲在一旁说道。
“拜见成忠郎。”那余元立即行了个跪拜礼。
郑屠点头,将他扶起来道:“某自领郑家兵来,日夜便是要思量护卫这渭州城外乡民周全,却不想还是力有不及,如今你且安置在我军中,自然有你报仇时候。你家女儿,可交与俺家里寄养,待击退了夏人再说。某家里几个娘子都是极和蔼的人,保管你家女儿不受委屈!”
余元大是感激,忙对郑屠磕头道:“谢过成忠郎!”一面又叫自己女儿磕头道:“还不拜谢恩人!”他自然知道,若是由成忠郎来看顾自己女儿,自然是受不到委屈的。且郑屠府邸在渭城,有小种相公镇守,自然是无虑的了,自己只管放心杀贼就是了。
那女孩儿也是极聪明的,见了,忙磕了三个头。
郑屠自使人将那女孩儿送了去渭城,那女孩儿与余元分别,自又哭了一场。余元送别了女儿,自回军中,领了衣甲穿戴毕,吃郑屠还入帐中。
那帐中郑屠坐在主位上,其余将领分列两旁。余元进来,放对郑屠行礼道:“不知成忠郎唤小人可有吩咐?”
郑屠点头道:“你且说说那屠你庄子的夏人可有和特征?”
余元沉吟起来,半晌才道:“那些夏人皆是马军,莫约二百余人,此只是俺莫约估算的,那庄子之外定然还有他们等兵马,若不是这般,哪有一个庄户也逃不出来的?且弓箭是极准的,俺也曾见过那些夏人射箭,殊不如这般厉害的。”
郑屠点点头,然后道:“你且回营,有事再来唤你!”
余元领命去了。郑屠不由道:“显见得这番夏人来,不过是先锋之军,只怕后军大队便要到了!诸位如何看待这些夏人?”
呼延胜皱起眉头道:“若是先锋,却如何不过两百余人,即便那余元所说,外围还有援手,料想也不不出五百余人。若是某领军,五百马军为先锋,那后面大队军马便不过五千人。此乃先一后十,行军打仗皆不过如此布置。”
林冲点头道:“正是。若是后军为五千之众,以我等军马,自然可以一战。”
“若是只有五千余人,夏人如何敢这般张狂进犯?”呼延胜不由疑惑起来,“想必还有大军同举。只怕渭州城危矣!”
郑屠点头道:“渭州城自有小种相公在,俺等宽心就是!如今只看来犯渭州周边之敌。这些人等显然是冲渭州城外个庄户秋稻而来,若是再让夏人收割了粮草去,只怕渭州城愈加危险。夏人得了粮草自然是日益围困,不破不休,渭州城失了粮草,自然是缺衣少粮,不宜久守。”
“成忠郎见识的是!”呼延胜又道,“只是若是如此,这五千兵马只怕不全然是马军了。若是马军怎能将那些粮草收割了去?”
“正是!”众人忙点头。
郑屠点点头,沉吟了半晌才道:“如今敌军情势不明,不管如何,某意已决,决不能让夏人抢收粮草去!”
“是!”
“武二听令!”
“在!”
“着你即刻前往五岭峰张统制处,说服他起兵策应,以牵涉敌军!”
武二答应一声,便立即出营,领了军马,望五岭峰飞奔而去。
“林冲听令!着你领了全部马军,只在四处侦探,务必要探知夏人兵马多少,一旦得知,可飞速来报,切不可与之交战!”
“得令!”林冲领命,自去准备。
“呼延胜听令!”
“末将在!”
“着你近起步军五千,徐徐而进,切不可操之过急。待探明敌情,可酌情攻打!”
“遵命!”呼延胜不由满心激荡起来,这将决战之权交与自家手中,显见得郑屠对自己信任有加。
“此战务必要全歼来犯之敌!”郑屠忽地站起身来,拔出佩剑,一剑看在案几上,脸色发狠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