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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影跟在温婉身边也有四年了,夏影也知道温婉是极为爱钱的人。否则,她一个孤女一般的孩子,又怎么敢有胆子去搀和漕运这么大宗危险的生意。要不是背后是灏亲王跟着自己家王爷在做庄,这事也没那么快就能摆平,郡主非得吃不了兜着走。上次的事情惊险万分,可不管怎么样,有灏亲王跟自家王爷在前面挡着。这次可不一样。要是温婉真做了,那谁都救不了她的。
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劝,劝得温婉上火了,冷冷地瞪着她。不许她再近身。所以,这几日一直祈祷着王爷能快写信过来劝阻郡主,可千万不能做这样被人臭骂的事情。
“郡主,玉大官人求见。”温婉听了一笑。没想到玉飞扬竟然把银票送上门来了。这么大笔钱,自然不可能一天筹集到。得了银票,按了手印,签了大名。这些产业,就全都不是温婉的了。
玉飞扬把银票给温婉以后,笑着说道“郡主,不知道我所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呢?要是愿意,我过两日就给你引荐,你看如何。”
温婉听了很高兴地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夏影阴沉着脸,那样子,是恨不得杀了这个罪魁祸首了。要不是他,郡主怎么会想着做囤积粮食的生意“郡主说,可以。什么时候,带人来见。郡主说,他们手里有多少粮食,她就买多少。要是你愿意引荐,那就多引荐几个,一个可能不够。”
玉飞扬答应得非常爽快“好,那我立即跟我朋友去谈谈。相信这么大宗生意,他们极为乐意做的。”
温婉很高兴,亲自把他送到了大门口。这对一个商户来说,已经是极为隆重的礼仪了。因为商户的身份,在这个朝代,是极为低下的。温婉这么给他面子,显然是极为满意他所说的建议。而下人看着一向对人冷漠又疏离的主子,竟然对一个商人这么看中,非常吃惊。
把人送走后,温婉还是笑呵呵的。那神情,跟中了五百万两大奖一般。府邸里上下的人都看在眼里的。
送走了玉飞扬,温婉回了书房,拿起笔,练字。平日里没事她一般都呆在书房练字。这几天事太多,学也没上了,她做主给自己放假了。反正开心学园现在也不算是她的了,学不学都无所谓,她当日里也只是为了好玩。其实都跟玩闹差不多。
温婉在里面练字,夏影站在书房门外,不进去。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温婉都有一个规矩,她在屋子里面练字,谁都不许进去,包括夏影都不例外。而外面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进入她的书房,给她书房打扫卫生的,也都是夏影跟夏语两人亲手包揽,其他的人,是不准许谁进去的。两人进去基本上每次,总是能看到那盆子里,烧了一堆灰烬在里面。至于烧的什么,两人心里都明测,应该是练的字了。至于为什么要烧掉,那就是温婉的怪癖了。
让夏影奇怪的是,这四天来,每天盆子里,都是一堆厚厚的灰烬。写的什么东西,写了这么多。这几天练的字,用的纸张,明显是平日里几倍多。夏影琢磨不透,她这个主子行事,常人猜测不透的。
温婉这会照常在屋子里练西,夏影在屋子外面守着。夏天匆忙走了进来,说宜洲来人了。夏影大喜,在外面大声叫着:“郡主,王爷八百里加急给你送来信过来了。”
温婉听了,欢喜不已。郑王的速度还真是快,在这古代,从送信出去,这来回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把信给送回来了。简直可以称为神速了。温婉不高兴嘛
温婉欢喜地立即出去见来的人,夏语让夏天把人带到正厅里,让他们在外面等。夏天说,他已经把人领到了正厅。温婉出来后,夏影走进去,准备等纸烧完,火灭了以后,把盆子移出去。她瞄了一眼,火盆里还在燃烧的纸,那纸上只写了一个字,一个大大的‘静’字。
夏影心里闪过一个怪异,却是没有多想。她等纸烧完以后,就把火盆里的灰踩了踩,根据温婉的要求,再把瓶子里的水倒下去。再把盆子抱出去,交给二院里的小丫鬟去处理掉。转身去了正厅。
温婉见了人,是一个侍卫人样的男子。那侍卫给温婉递了一封信给,温婉急匆匆地把信打开,一打开,差点没把她气晕过去。
在信里,郑王骂得她要死,说她乃是皇上的亲孙女,不想着为朝廷尽忠,不为着她的皇帝外公分忧,竟然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丢人现眼的事情。骂她钻钱眼里去了。说她这一辈子又不愁吃不愁穿,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信里全都是臭骂她的话,说不许她做这等天怒人怨之事。要是她敢不听话,真敢再去囤积粮食作下这等祸国殃民的事情,一定饶不过她。甚至还写出威胁之语,她要真做了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认她这个外甥女。甚至亲手把她送宗人府里关起来。或者送庵堂里去,一辈子吃斋念佛,赎她犯下的过错。
温婉看完信后,双眼冒绿火,拳头握的咯咯响,恨不得给上写信人一拳头。这么大老远的,这么急匆匆的,就为了送这么一封破信。钱呢,她要的钱呢,毛钱没有,还臭骂了她一顿,真的,气死她了。郑王太遥远,她揍不上,可是面前的这个侍卫,那可就不是明晃晃的把头。温婉阴森森地看着那个侍卫,她很想给上他二十大板子,可又怕传出不孝顺的名头。但为了解气,让夏天拿了个扫把把人扫出她家的大门。夏天很忠心,迟疑了几秒钟,还真拿了扫吧把人扫出去。下人们看着他们郡主,想笑又不敢笑,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温婉回了书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上的蕴怒倒是没了,但是神情很疲惫,一屁股坐在贵妃椅子上,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深思之中。过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再摊开信,看着信里骂的那些严厉苛刻的话,微微叹了一声气。她想着舅舅会生气,可能也会有严厉的措辞,可是她真没想到,骂得这么起劲,可是舅舅竟然一分银子都不给她送过来,真是太过分。
虽然告诉说自己不介意,但是心情还是不怎么好。拿开了压在白纸上的大理石镇纸,用细腻的玉手摸平了一张洁白的纸张,举起了笔蘸了饱满的墨,在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一直写,一直写,温婉自己也不知道写了多少个静字了。可是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
等出去的时候,夏影低低地对着她说,入宫觐见的牌子又给打下来了。这五天,温婉前后加上这次递了四次牌子,求见皇帝都没成功。都被人给挡了回来。理由都是一样,皇帝说现在正忙,没空见她。
皇帝最近是真的很忙,为筹集灾银,人都累得不行。温婉听了,倒也很是理解。每次都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温婉笔画了几下,意思是说。她这个外孙女,知道皇帝外公为着朝政而生病了,想要去探望一眼皇帝外公,尽尽孝心。希望那些人能通融通融,要是可以,塞点银子也可以。
夏影错愕地看着温婉,平日里温婉连打赏都不愿意出。除了逢年过节的正常往来,她更是从来没给外面人送过一里银子的礼,要不是他们规劝着,她是连出门打赏赐下人的银子都舍得出。没想到这次,竟然主动说了这话。夏影点头,去给夏天传话去。夏天有匆忙去了。
咸福宫
“温婉已经是第五次递入宫的牌子,去查查,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按说现在这么紧要的时刻,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来求见皇上的。”贤妃得了消息,见温婉三番五次的求见皇上,立即重视起来。应该是有着不知道的事情才对。
“娘娘多心了。郡主听见皇上生病了,为了表孝心,自然是要求见皇上。给人留下一个孝顺体贴的好印象。她那个府邸里的管家,还给塞了二十两银子给传话的人。说让帮忙说两句好话,皇上病了,郡主想表表孝心。这倒也能理解。这几日,入宫求见皇上的人,也很多。大部分也都想做贤子孝孙。要不然,等皇上忙过这阵,知道她连入宫牌子都没递过,肯定不待见她的。贵郡主能守住这么偌大的产业,还不是靠着皇上护着。表表孝心也是正常。”郭嬷嬷想得很真实。
“也有可能。不过,还是让他们看看,这丫头有什么异动没有。”贤妃想了想,点了头。很快她就知道了温婉确实是有异动。
贤妃有些觉得怪异“卖了所有的产业,准备囤积粮食?我可听说,这些产业,都是很有赚头的。真的查清楚了?”
身边的宫女花琼说道“查清楚了,玉飞扬说给她引荐大粮商,她乐得把人都送到大门口。府邸里的人也都看见了,贵郡主确实是喜滋滋的模样。那模样,是做不得伪的。”
贤妃点头“还是密切看顾着,再有,既然她要买,那就给她方便。让她多买些粮食,大赚一笔也好。”
花琼点了头。
因为温婉卖的对象,都是相熟的人。所以要求,暂时不能说出去。至少开始两天大家都没传扬出去。温婉当时还拜托他们暂时不要说出去,怕说出去后,给自己带来麻烦。
大家也都知道,拥有这么一大笔巨款,其中最大的买家又在猜想着她要囤积粮食,非常开明外加理解,很义气地帮着隐瞒。所以,外面的人,只知道温婉正在筹钱,并不知道温婉把所有的产业都给卖了。
可得了产业的人,如房产、铺子等等,都是要去衙门更改契约的。特别是玉飞扬一去衙门更改温婉名下的产业。在暗处一直密切注意她的人,很快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而温婉郡主变卖所有产业,准备囤积粮食的消息,仿佛在一个时辰之间,就在京城里每个角落散开来。很多人议论纷纷,火爆了茶馆跟酒楼。
温婉爱银子,人又恶毒,且是雁过拔毛的性子。名声臭得可以熏出去三里外远。这么一个品德败坏无良的人要囤积粮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由不得人不相信。温婉不知道,她的名声竟然这么大。
所以这次的事件,让很多人相信。包括她身边熟悉她的人都相信。唾骂鄙视的的声音应接不暇。御史也都磨笔霍霍,准备用最犀利最严苛的言语来怒斥温婉发国难财。嫉妒羡慕恨的人,准备听她的丑闻。
所以,大眼睛小眼睛,全都死死盯着她。也就是说,只要温婉一有行动,肯定会立即被淹没在洪流之中。而温婉也没辜负他们的期望,天天出门,不是去这就是去那,上蹦下跳,闹腾的欢。
平国公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大急。立即跑过去找温婉,跟她说了囤积粮食的严重性。要是她真囤积粮食,那不止他,就连平家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还有,她投资出去的钱也会打了水漂,甚至,连皇帝都会厌恶她的。她的爵位也铁定会不保的。
温婉这会还在书房里练着字呢,听到国公爷来,慢腾腾地出来。倒是没想一出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真没想到,这么快消息就散播出去了。当下没给平向诚任何话语。平向诚见自己说了半天,也没见温婉听进去一个字。气得大骂温婉,温婉冷冷地问道,你要是眼红我要赚大钱,可以让你参一分股。
国公爷面对冥顽不灵的温婉,气得第一次开口骂了她:“温婉,你之前的那些事我也一直没多管,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可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你真做了这样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平家是绝对容不下你这样的女儿。你要真敢做这样的事,我立即把你开除宗籍,你就再不是平家的女儿。平家的名声已经够糟糕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来破坏平家的门风。”
温婉听了诧异地问道,夏影闪着眼睛说道:“郡主说,你们平家还有门风可言吗不跳字。
国公爷气听了这话,得脸色发青“我告诉你,你这几年之所以有这么安乐的日子,都是皇上在护着你。你要真做了这样的事情,让皇上厌恶你,夺了你的爵位,你以后,还得过回以前的日子。甚至都那样的日子你都没得过。”
见着温婉面无表情,甚至带着讥讽的神色看他。国公爷知道,她是听不进去这话语的。但在走的时候,还是严厉告戒,要是她真敢囤积粮食,必然会后悔,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爵位肯定会被剥夺,让她好好考虑清楚。不要为一时的利益后悔终身。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温婉看着他的背影,倒是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要是这次能跟平家脱离关系,也是极好的。这几年,好处一分没得到,那坏处,自己不知道掏了多少的冤枉钱出去了。只是,温婉觉得,可能会比较麻烦。
国公爷回到国公府,气呼呼回了书房。一会出来,派了人去请族中的长老,准备召集族人把温婉除名。大夫人得了消息,立即过来找他。见着他真要把温婉除名,忙阻拦道“老爷,温婉这么精明的人,会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怎么可能会做这等蠢事?”
国公爷这会还在气头上“谁知道,那丫头,爱钱死要钱的性子,京城里谁不知道。她这会是想要钱想疯了。”
大夫人摇头“不可能的,就算她再要钱,再喜欢钱,也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那个孩子精明聪慧得很,她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做了这样的事情,必然回遭遇了皇上的厌弃。没了皇上的看护,她还剩下什么。她一个无权势的孤女,能守得住那偌大的产业。而且,为了赚这笔钱,连好不容易得来的爵位,都会被削。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就算她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难道她身边的人不知道。她身边的人不会规劝她吗?如果她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严重到连她赖以生存的爵位都会被夺了,她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吗不跳字。
国公爷听了,倒是冷静下来。可是一会有不得劲了“如果她不是要做着这样的事情。那她筹集那么大一笔银子做什么?”
大夫人摇头,表示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她筹集变卖产业为的是什么。可是,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老爷,现在不急,看看再说。这孩子的心思,谁都猜测不透的。如果她真做了这样的事情,再开除宗籍不迟。你说是不是?”
国公爷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算他现在把温婉开除出宗籍,别人也一样知道她是平家女。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差别。暂且看看,那丫头,究竟想要做什么。
灏亲王府
“囤积粮食?这丫头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要说别人我可能不相信,可要说她想要囤积粮食还真有这个可能。”灏亲王皱着眉头。
“王爷,要是温婉郡主真这么做,那郑王,都有可能被他拖累了。”旁边的男子,皱着眉头说道。
“有什么拖累不拖累。鸿章在那么远的地方,难道还有人把这帐算到他身上去不成。你完全是多心。这样闹腾也好,闹出一个死要银子的名声,也是好的。不用再让那些人担心,时时关注她了。鸿章以后,也能死了心了。”灏亲王叹息一声。面上的神情反而缓和了。
“郡主,玉飞扬玉大官人在外面求见。”温婉听到这个事情,面色有些不虞,见着玉飞扬,神情不大好,焉焉的。
玉飞扬挥退了所有的人,只留下夏影在一侧“郡主,名门面前不说暗话。在江南,我有几个大粮商的朋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给他们联系联系。可以从他们手里购置大量的俩粮食。应该能满足你的要求。我已经跟他们都说好了,只要郡主定了时间,就可以跟他们见面。不知道郡主,什么时候有时间。”
温婉闭着眼睛,她不想让眼前的人看穿自己的心事。一直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打着转转。睁开眼睛,又是一片笑容,笔画了几下,夏影大变色“郡主,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玉飞扬大概也能猜测到温婉想说什么“郡主放心,绝对可以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只是不知道,郡主打算用多少当本钱。我也好有个成算在里面。”
温婉拍了拍桌子,想了好久,也不再笔画了,直接写了一个数字。
玉飞扬站了起来“可以,这个暂时可以当成是定金。这样,我可以我一个姓闻的好朋友介绍给郡主。要是之后郡主还打算加大购买的数量,我再给郡主推荐其他几位粮商。”
温婉看着夏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顿时焉了下去,笔画了几下。见着夏影不给翻译,只得自己在纸上写道“我舅舅不准我做这个生意,我,不想做了。”
玉大官人看着旁边夏影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一点也不畏惧,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郡主,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说不定,乃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你去问问,现在京城里的粮食,已经涨的四成了。我想,要不了十天,就能翻倍的涨。郡主要是下不了决心,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就没有了。”
温婉眼底里有着浓烈的挣扎,靠在她的八仙椅子上,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最后猛地睁开了眼睛,点头写着两字“明天上午,锦绣楼里见。”
玉飞扬看了大喜“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恩我朋友说,郡主要购买他手里的粮食。我相信郡主的诚信,应该不会爽约的。否则,我没法子跟我朋友交代,郡主,你说呢?”
这是要向自己要保证书了。温婉看着玉飞扬一眼,笑着笔画着,夏影这才开了尊口“郡主说,信得过就做了这生意,信不过,那就别做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上了,我们郡主要歇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了。玉大官人,这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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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