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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夏景容与顾畔之两人饶有兴致的...对弈,她昏睡了大半日,起来之后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睡不着了,夏景容那厮是个不务正业的,入夜时分进了她房就拉着对弈,侧坐软塌之上,一旁还放着些点心,顾畔之看在吃食的份上就没跟他计较了。
等分执黑白子之时,顾畔之很无辜道:“那个,我想起来了,貌似我只会下五子棋来着。”
夏景容默了,忍着嘴角抽动,沉声问:“什么是五子棋?”
“你不会嘛?很简单的,我教你哦。”她先用鄙视的眼色盯他看了几秒,然后教了他其中法则,这么一说勾起了那人的心思,饶有兴致的下了起来,顾畔之奸笑着,又说要有彩头用金银珠宝什么的当赌注,夏景容也由她,就将随身携带的玉佩扔了出来。
开局之后,畔之左击右攻,势头迅猛,以她的智力这种看似简单实则费脑的玩意,也游刃有余的很,被欺压了这么久,就凭这扳回一城了!
只是....一炷香过,那棋盘之上已下不了,死局,竟是死局!谁下五子棋也能下个死局?
夏景容抬起眼皮漠然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微冷道:“这一局算平,下一局必赢你。”
“哼,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若赢了,我就不信顾!”其实...她本来就不姓顾...她已被激的失去理智了。
“既不姓顾,那不如以我之姓冠以你名如何?”这是求娶的意思?顾畔之脸一红,犟嘴道:“想的美,再来!”
他无所谓的扬眉,手持白子,晶莹透亮的棋子在他手中翻转,衬着那修长白净的指节极具美感,他本风姿极佳,烛光之下面色少了些许冷冽。他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白腻如软玉的脸庞,眉头轻蹙着,手指捏着黑子显得极为小心,瞳孔幽深唇角微抿,她这副模样落在他眼底,竟多了几分...可爱?
这一局,顾畔之下的极为艰难,这人已恐怖到,在下第一步之时,接下来的十步都已算计好,她下每一步都似乎会落入他的陷阱之中,开始之时她尚未察觉,知道她的黑子越来越少,才惊觉这一点!
“你输了。”
轻巧的一子定下了输赢,顾畔之看着那一片被无声啃掉的‘江山’彻底黑脸了,输也就算了,还输的这么惨烈,耻辱啊!
“再来一局,就一局好不好?”某人死乞白赖的想要一雪前耻了,夏景容漠然的看着她,将白子一点一点的拨回到棋盒中,面无表情道:“不好,你赢不了我,况且,你还需见一人。”
言罢拍了下手掌,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顾畔之闻声看去,脸色微怔,手中的黑子滚落,嘴唇动了动半响才诧声道:“她...她...”
“奴家顾畔之拜见王爷。”
那声音娇脆如黄莺却又有些低沉,眉目含春,身姿曼妙步步生莲,其面容更是艳美之极!这...这明明是她啊?
她渐渐走近,身上的香味呛鼻的很,她抛了个媚眼给夏景容,惹得他瞳孔紧缩,冷意一闪而过,冷然道:“就站在,不许再靠近一步。”
流光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顾畔之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太惊悚了,她这具皮囊自己看久了倒也习惯了,突然又见长的一模一样的,震撼还真不小。
“顾小姐,怎么样?我演的像吗?”这回‘她’用的是自己声音。
顾畔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哆嗦着惊叫着:“男...男人的声音?”声线全然不是女人的娇柔,低沉清朗,眼前这千娇百媚的女人竟是男人!
她起身朝他走去,手抓着他的肩膀,两人身量一般大小,微低下头朝着他脖间看去,极小的凸起,那应是他的喉结,若不仔细看实在难以看出来,视线落在了他的胸前。
流光娇笑一声,嗔声道:“诶哟,顾小姐要不要亲自检查一下,我是男是女呢?”
畔之立即放手,谄然后退了几步,干巴巴的笑了笑说:“不...不必了,我...我只是没想到,你的易容术这么好。”
这岂止是好,简直就是出神入化,面相无一处不相像,一男人扮作千娇百媚的女人,这性别上的跨越已超越了生理上的界限了,由这人假扮她,谁能察觉?
流光被称赞喜的花枝乱颤,对顾畔之心生亲近之心,上前几步拉着她的手,亲昵道:“姐姐皮相生的极好呢,我这也就九分形似而已,却少了些许神韵。”
顾畔之尴尬的笑着,却惊觉一物偷袭过来,畔之反应还算灵敏赶紧避过,流光手背却被击中,低头一看,一下就红了,哪里来的暗器?
一抬头,见夏景容正一脸冷寂的看着他,他的东西不喜欢被人染指,流光连忙谄媚的笑着,忙后退了几步,暗恨自己咋这么缺心眼?王爷不喜人碰,他的女人自然更碰不得,手赶紧往衣服上搓,红透一片。
而畔之心头有千万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算什么?头狼在宣扬自己所属物?靠,这厮难不成将她归纳成他的所属物,故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一想到这,她脸色就十分不好看了。
气氛稍显尴尬,流光坐如针毡一般搓手细说了来意,为了模仿她更像一些自然要多了解细节,省的被人看出端倪来,顾畔之挑了少许重要的说了,末了还特意提醒他小心墨香,她是谁的细作她还不清楚,但那看似老实的侍女,实则聪明的很,就算流光的易容之术如此厉害,也未必能避过等她的眼目。
两人轻声客气的说着话,言语之间都小心翼翼的很,夏景容在一旁摆了个残局手持白子默不作声,但其强大的存在感让人不敢忽视,流光一直心惊胆颤,对顾畔之的淡然心生好感,能让王爷拥着的女人,千万人中恐怕也难寻其一啊。
半个时辰后,流光离去,顾畔之心绪复杂,一转身,夏景容手持白子把玩着,眉目清俊如画,淡声道:“那个叫墨香的侍女...身份有异?”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许插手。”顾畔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随你。”
夏景容抛下手中白子,施施然起身拂袖而去,周身寒意甚浓,顾畔之也没理会,踢掉软鞋直接爬上了床,她知夏景容对她已是容忍,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费尽心机让云墨医治她,但是,她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她不想成为他一人的禁脔。
次日夏景容都未曾露面,云墨继续帮她医治,这医术过人的男人年岁与她一般大,先前对顾畔之小心翼翼的很,与其说恭敬不如说敬而远之,好似她是洪水野兽,多余的话都不多说一句。
而一次针灸之后,顾畔之衣物穿戴好之后,云墨脸稍微有些红,就算是医者身份,面对着这活色生香大美人的...美背,很难淡定...不过一想到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揪心的疼啊,那人一出手不伤筋动骨,不伤及皮肉,却能让他在死亡线上游走过几回....
“你....讨厌我?”
顾畔之出声问,嘴巴发白,额头渗出冷汗,针灸过程并不容易,所扎之处其痛感更为厉害些,针尖上所沾染的药物也有些副作用,身子极冷,云墨见她如此起了怜悯之心,耐着性子道:
“不是,你先躺下,我吩咐下人烧些炉火来。”
“多谢了。”顾畔之哆嗦道,身子抖的不成样子,烧红的炉火稍微解了些寒意,而云墨的意思则是,是药皆有三分毒,这药可祛除绝子药的寒性,也算是相生相克。
温暖的炉火照亮了她的脸,精致却苍白,让人心生怜意,云墨看着她咬着颤抖着,忍不住伸手覆上了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忍过半个时辰便好,药剂剂量上我加重了些。”
顾畔之嗯了一声,全身血液像是被冻结,像是濒临死亡的鱼,反手紧抓着他汲取着温暖,这种手足无措的恐慌太过可怕,整个人仿佛在存尸间里冻着,难受的紧。越痛苦对那两人的恨意便越深沉,她从来都不是好人,她所经历的,必定要让旁人尝一遍!
强挨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股骨子里的冷意才渐渐褪却,身子就像掉进冰窟窿一般已无知觉,心脏跳动缓慢,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云墨身为医者,只能紧紧攥住她的手,其余的也不知该如何帮她。
顾畔之甚至有些昏沉,粗喘着气,四周静寂,她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模糊之中,手中的温暖抽走,脸上却被温暖的抚摸着,顾畔之哆嗦着抓着那手不放,那人身子一僵,正要抽离,却被她抓的更紧。
云墨在一旁小心翼翼看着那一脸尴尬的夏景容,刚他进来之时正撞见两人双手紧握来着,依着他性子,那不要把他给千刀万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