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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皇宫,六皇子外院书房
宗政霖写好奏章,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斑驳的树影和远方因为即将落雨显得压抑的天空。没有星光,只见大片的乌云。空气也显得窒闷。
很好,很应景。风雨欲来……
卫甄在靠近桌案的地方继续低声禀报暗卫得来的消息,余光见得前方殿下背脊挺直,负手而立,却没有打断过问的意思。便知殿下心中恐怕早有成算。
宗政霖听得卫甄禀报,联系前朝局势,深觉此次青州巡抚一事彻底完结之后,务必得病过一场,避开之后的风波。没道理替太子出了头,还要赶着上去为他挡枪。
若没料错,太子在青州一案上虽压了大皇子不止一头,但是谁也不是善茬。大皇子此番吃了亏,明晃晃是被人算计了去,明眼人一看便知,宗政霖背后站着的是谁。
按照大皇子宗政淳的脾气,之后肯定会千方百计,施以报复。太子这边,私下盘不清的事情太多,怎么可能桩桩不留痕迹。想脱身,难了。
自个儿这边倒是不惧旁人威逼。若是大皇子头脑发热,上门寻麻烦,那是最好不过。正好让元成帝看看,自己这个乖儿子,为了替太子办差,受了多大委屈。
倒是需得吩咐安插在各府的探子,最近沉寂一段时日,看戏即可。
书房事毕,大管事田福山恭敬询问:“殿下,可要到后院安置?”
绝非他好管殿下内宅之事,而是殿下离京半月,回来又连续两晚歇在书房。淑妃娘娘已透出不满,猜测儿子是否不喜那两姬妾。
想起那两人,淑妃就琢磨,自个儿当时也是特意挑选。
孔氏有几分颜色,身子又长得好。少年人多爱美色,更愿意亲近体态诱人的女子,做母妃的自然乐于成全。淑妃这时候是一星半点儿不担心小儿子沉迷女色,全因宗政霖从小自律,克制有度。
而伍氏老实本分,丰腴好生养,性子弱,不会与孔氏相争乱了后院规矩。如此打算,当是没错。可事实好像不是那么符合淑妃的心意。这让淑妃很是迷惑。莫非是……儿子口味特别?
好吧,淑妃娘娘,您也是一妙人儿。如今就开始担忧您儿子的喜好。要不特别,也不会凑上去着了慕妖女的道。当然此乃后话。
可是这会儿淑妃不知道呀,还在沉吟,依着自个儿儿子性情,肯定问不出来。最后无计可施,只盼着在皇上枕畔吹吹香风,求个恩典,再指两个家世样貌好的过去。人多了,自然有一款称他心意。
宗政霖何等精明,几次进宫请安,自然发现了淑妃用意。
淑妃田氏得宠,虽有两子,大儿子却因耳疾,断了前程。平日里老觉自己对四皇子有愧,自然关爱有加,处处护着,宠纵得厉害,只当补偿。
淑妃到底知道自己的指望还得落在幼子身上。因此对宗政霖异常看重,虽慈爱,却要求严苛。宗政霖虚岁满六岁那年,遵照宫规搬进皇子所。自此,但凡有丁点儿风吹草动,淑妃也跟着担惊受怕。
眼看儿子明年就要行冠礼,大婚亦不远,婚后就会开牙建府。但如今这性子,冷得有些过了,后院根本不上心。这还是在宫中,有淑妃在后面使暗劲儿,才偶尔去妾室屋里安置。这要是出了宫,建了府,离得更远,府里又有正儿八经的正头王妃在,淑妃就不好再大肆插手儿子后宅之事。那时候若是正妃拢不住儿子的心,还让他这么淡下去,该如何是好?
皇家可是很重子嗣,甚至……淑妃越想越着急,竟开始认真盘算起自己儿子的婚事。四皇子当年大婚,可是提前问过他意思,又挑了他喜欢的赐婚。
如今轮到六皇子选妃,务必千挑万选,择个顶尖儿的女子,切不可给他扯后腿。淑妃开始仔细回想着,京中还有哪些名门世家的千金,正好能赶上下一届大选。
宗政霖听田福山刻意提起后宅,便猜到是淑妃示意。到底孝顺,又因前后一月有余未入后院,身上躁动不能说丁点儿没有。静默片刻,抬脚往后院行去。
脚下走得沉稳,脑子一想要去侍妾屋里,又觉索然无味。再想那两人平日作态,那丁点儿躁动也渐渐淡了下去。
孔氏脂粉气太重,俗不可耐。身子虽妖娆,一开口就让人欢喜不起来。娇柔做作,看着碍眼。宗政霖一不小心真相了,按慕妖女说法,这孔氏就是个“作”。
另一侍妾伍氏,更了不得,宗政霖看着就糟心。闷葫芦性子,几棍子下去也打不出半个字儿。整个人杵屋里,跟木头杆子似的。胆子又小,唯唯诺诺。本就冷淡的宗政霖,跟伍氏处一屋,得,更懒得说话了。
跟在后面的卫甄,察觉殿下身上突来的冷气,脑子一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赶紧在二门外告退。就凭殿下这脸色,卫甄都能猜出殿下心里不痛快。
待会儿主子前边儿要水,卫甄需得回去备着。只安排两名侍卫,在后院门口不远处值夜,等到殿下完事儿后,前头掌灯。
宗政霖到底还是进了孔氏院子。
才看清门口迎出来的人,男人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孔氏白瞎了副好身子,底蕴太差,撑不住那份袅娜妖娆。看着跟前女人筛糠似的抖到面前躬身问安,宗政霖气闷。
忽然想起一抹淼淼婷婷的身影,又觉自己荒唐,压下了心中异样。
进了屋,宗政霖直接吩咐:“安置。”
干脆少给孔氏机会,膈应自个儿。
“是,殿下。”孔氏捏着嗓子,应得七扭八转。
宗政霖不喜,竟破天荒皱起了眉。
孔氏那个冤啊,稍懂情趣的男人,都该知道,这是小意温柔,不胜娇羞!可六殿下偏偏稳如泰山,从不接招。
自从被赐入皇子后院,这是孔氏第一次看见殿下明确表达自己情绪,还是皱眉!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收声儿,再不敢多言,只过去小心翼翼服侍洗漱。
孔氏自知不得宠,已经收敛许多,又摸不清殿下喜好,她也恼火!
后院就两个女人,自己不得宠,那伍氏更甚。想争个宠都没办法。争宠也得有个比对的样儿吧,可是六殿下的“宠”在哪儿啊?没个参照,孔氏又不能三天两头的变花样试探。只能打叠起小心的伺候,偷偷留意殿下脸色。
孔氏本也知情识趣,懂些风月,奈何对方位高权重,太过吓人。
宗政霖浑身疏冷,孔氏纵有再多手段,也没胆量下手。这不,两人衣裳除去后,孔氏是彻底拘谨了,不敢稍动。宗政霖绷着颜面,看着眼下女体,眼中只剩欲望,毫无怜惜。径直动起来,只自己办事儿。
宣泄了欲望,宗政霖觉得还没自己舒缓来得痛快,男女敦伦多此一举。惯例的,连水都没用就出了院子,往前院寝居行去。
倘若慕夕瑶知道宗政霖此时想法,定然会失声痛哭:大爷的,禽兽!boss大人看人下菜,专在她身上不肯罢休。
之后一月,宗政霖又勉强去了伍氏屋里一次。之后再不踏足后院。
大管事田福山纳闷儿了,不知该如何给淑妃娘娘回话。
要说殿下性子淡,在这事儿上面也淡,那不可能啊。六殿下平日里跟前伺候的都是小厮,得近他身的女子,也就最近才有的那两侍妾。殿下惯用小厮,从小不喜丫鬟,淑妃娘娘也就没有勉强。至今宗政霖住处寝殿都是田福山每日亲自收拾。所以大管事心知肚明,六殿下不是没有欲望。那些脏了的亵裤,显然是主子宁肯自己纾解,也不愿招人侍寝。
这事儿难办了。这是殿下不喜欢女人呐,还是府上女人不符合殿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