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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狂躁夜狼 0071昔日情债 8
“嗯！您好！”被手机的震动弄得失神的汪达旺实在无法再不接听电话，只是他在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心中涌起了一个莫名的想法，那就是一脚将还在继续鸹吵的姚娲瑶踹出车外，让这个莫名其妙自以为是的女人在车外面来个自由体翻转或者2b25b之类的自由落体！
“汪，你小子还真是个大忙人啊！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袁立明的大嗓门有一个非常好的功效，那就是姚娲瑶连不想偷听都不行了。
“领导，您好！刚好有点事，差点错过您的电话了。”汪达旺心里的忐忑真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或者说是他根本就理不清这具身体跟电话那头的那个不怎么容易接近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好含糊其辞地叫上一句领导。领导有大有小，有亲近的有疏远的，也有家里的还有单位的。反正见人就叫上一句领导，那是绝对错不了的。当上领导的，被你这么一叫，心里乐呵着；还没当上的即将当上的甚至那些压根就知道自己当不上领导的，被你这么一叫，心里有奔头，更乐呵。
“哼！你小子干的好事！等到地儿再给我电话，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电话那头的袁立明立刻听清楚了，马上封住了自己本来想要说出去的话。
这电话里面的称呼是十分考究水平的，反正不用怎么约定，袁立明就是一下子听出来汪达旺身边有其他人，而且不是跟汪达旺能说得上话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汪达旺现在不方便跟他细聊详聊挖心掏肺的聊。
“好的，领导！不过我下午要去看望一个员工的家属，可能晚些才能向您汇报。”汪达旺如释重负地答应下来。好在袁立明不点自明，要不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找借口。
“嗯！”电话那头袁立明的声音里面听不出情绪，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其它什么意思汪达旺根本领会不来。
慢慢地收回手机，汪达旺不由得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头之间却发现姚娲瑶眼里刻意掩饰的惊讶，汪达旺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有说。
吉普车继续朝前无声地滑动，被这个所谓‘袁部’的大嗓门电话给震惊了一下的姚娲瑶似乎也失去了挑逗或者说是调戏甚至可以理解为挑衅的兴趣，反而安安静静地坐在汪达旺身边扮演她的贞德形象。
当然，不论是从外表上还是从本质上，姚娲瑶也自认跟这个贞德形象太不相符了。不过，她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是暂时扮演着。她开始在心里衡量自己今天下午的收获，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收获。起码她得找个机会跟郭靖业表表功，她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打探到汪达旺跟上面那位据说是铁面无私的‘袁部’关系甚深的。
这一点，姚娲瑶相信郭靖业也是会非常感兴趣的。毕竟在峒市里似乎还没有人知道汪达旺跟上面那位有如此亲密的联系。那可不是一般的领导，那可是堂堂省委组织部的头头，主宰着他们头上乌纱帽的大官。
汪达旺对于突然安静下来的车程感到十二分满意。他暗暗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清净地思考自己这具身体跟他即将要面对的自杀者莫晓倩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不过这次李亦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了。印着天马局字样的三菱吉普很快拐进了一个高档住宅小区。站在高高耸起的崭新的大厦楼下，汪达旺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莫晓倩居然住在这个峒市里面数一数二的豪华小区里。一个刚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女子竟然有如此的财力买下这样的房子。
这让汪达旺目瞪口呆的同时还不得不让汪达旺为自己的上辈子彻头彻尾地反省一下。当年他以峒市sw采购办办公室主任江志雄的身份在峒市里行走了一年多，听得最多的评价就是‘窝囊’‘胆小如鼠’‘占着茅坑不拉屎’‘假正经’。伴随着这样的评价的是他那间单位分到手的在八十年代建起来的旧房子，还有他那一辆好不容易才从上面那里死乞白赖要来的荣威750座驾。对了，就是他生前开的最后一辆车，还是一辆公车。
就是这样两手空空的他还是最后死在一辆不属于自己财产的公车里面。这么想着的时候汪达旺突然想起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的问题。他这么死在上班的路上，还是死在单位的公车里，这到底算不算是工伤呢？要是算工伤的话，是不是要给廖舒逸一个什么实际上的经济补偿呢？如果能给廖舒逸补点钱什么的，是不是足够给廖舒逸买一套像样一点的房子？
不过，不管算不算工伤，不管能给廖舒逸补偿多少钱都是不够买下莫晓倩这样的房子的。汪达旺突然心中悲切起来，当然不是为了素未谋面的莫晓倩，而是为了自己上辈子最后创造下来的一笔财富竟然顶不上一个小小的天马局职工。其实，简单地说，汪达旺觉得自己悲哀的是他上辈子所有的价值竟然比不上刚刚出道不久的一个女大学生两三年积累的财富。
汪达旺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已经来到这栋崭新的住宅大楼的顶楼一套复式公寓的门口。李亦致熟门熟路地按响了(04的门铃，而站在一边的姚娲瑶却是一脸洞悉一切的笑容。只有汪达旺本人还是有些稀里糊涂地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