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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岛 海面上的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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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落在我肩旁附近的小木刺,应该是攻击最远的一枚。伊凉和池春的手臂,使橘色的小筏像一只落水后,拼命振动着翅膀的嫩蝉,切实加速了逃离的速度。

    “鬼猴会不会游水,我害怕。”芦雅看到远离了岸上的鬼猴,这才止住哭声,抽噎着问。吸饱海水的军靴,犹如铅砣,总把我的双腿往下坠。被我踢打起来的水花,稀里哗啦的混响着,持续溅射在我头顶和鼓囊的橡皮筏上。

    “不知道,但我们不能拿生命去证实这种答案。你在中间坐好,不要乱动,以免影响速度。”浪花和浮动的海水,不断撞击到我脸上,苦涩的海水,呛的我口腔异常难过。对准大船的方向,我竭尽全力推着小筏划游,希望快些接近大船的锚链。

    夕阳的光,把我眼中看到的世界,铺照成暗红的颜色。当皮筏顶撞到黝黑冰冷的锚链,各自发出自身属性的摩擦声时,我迅速的靠过去,攀住链条往甲板上爬,始终不看后面的情况。

    想在这种孽生的灵物面前保住性命,拉开距离是唯一的正确方式。不了解鬼猴习性和攻击方式的人,很容易误用武器去压制它们,那是很愚蠢的做法。一旦进入它们吹管儿射击的范围,除了周身铁甲,肉身都要完蛋。

    “伊凉,抓住锚链,防止小筏移动。我去拿绳子。”带着一身滴滴答答的海水,我艰难而急速的往上爬着。上到甲板,我摸出别在后腰的手枪,疾风般往船舱里跑。舱门依然是开着的,湿透的军靴,跺在金属的楼梯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左手拖住右手举起的手枪,摆出射击的姿势,冲进了船舱的大厅。裸绑着的女人们,立刻从躺着的地板上坐起,发出一片愕然的尖叫。

    看到沧鬼还像头临宰前的老猪一样,蜷缩在大桌中央,也被我突然的闯入吓的一阵抽动,我才确定一切安全,忙把手枪塞回后腰,往大船的机动舱里奔。

    控制室的木门,不知何时自己带锁上了。关键时刻,遇到这种情况,真让我急出一身燥热,忙又掏手枪,对准门锁的穿插处,猛射三枪,然后腾身起跳,“哐”的一脚,将木门踹开。

    哆哆嗦嗦抖动着的门板后面,正好挂着我之前留意到的绳子。一把将它扯拽下来,扭头就往甲板上冲。冰凉的海水,与我额头的热汗混合在一起,使我炫目的更厉害,真怕自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次看到金色蝴蝶。

    赤裸捆绑着的女人们,相互靠拢在一起,她们各色的眼瞳里,充斥着惶恐,不知道外面出现的情况。冲出甲板,我一边在绳头打着能套腰的圈扣,一边朝锚头的位置猛跑。

    “芦雅,把绳圈套在腰间,我拉你上来。”伊凉脸色也吓的煞白,一双柔细的胳膊,正拼尽全力抓着锚链,身体被摇晃的皮筏牵着,样子极为难受。

    池春急忙揽过垂去的圈套,从芦雅细弱的肩膀撸下去,待到她的腰身,用力一拉,将绳圈牢牢勒紧。我立刻向上回收绳子,芦雅身体瞬间被横着牵扯起来,吓得她失声大叫。

    我猛缩着手里的绳子,利用这个空当,朝海岸上瞟了一眼。七八十只鬼猴,正裸露着菠萝似的小脑袋,咬磨长长的獠牙。那凶狠敌视的目光,使人脊椎上的寒毛倒立。

    由于它们身材矮小,只能走到离岸四五米的水深处,就被晃动的海面掐着脖子,不敢再迈进半步。

    有水的地方,就容易活命。这句话现在被我们证实。倘若不是海水的阻挡,以它们现在的这种进攻,我们早已成了三具血肉骨架。

    芦雅被悬吊的时候,磕碰到了头部,除了疼痛,并无大碍,但她又哇哇的哭。我把芦雅提到甲板上,忙松开她身上的绳索,继续去悬吊池春的婴儿。小孩子的头,是不能磕碰的,我刻意将身子前倾,避免拉拽过程中出现意外。

    池春要伊凉先上,她来把住锚链。伊凉为了争取时间,忙摇头示意池春赶紧上。看到鬼猴不会游水,我心也不再那么慌乱。“池春,快。”听了我的催促,她才忙把圈套固牢在自己的蜂腰上,两只白玉细腻的手,牢牢箍住冉冉上升的绳索。

    当我用同样的方法,把伊凉也拉上甲板,站在十几米高的大船上,才敢仔细观望远处面目狰狞的鬼猴群,深深的吐一口气。这群家伙已经分成三拨儿。岸上那几十只,开始蹲围在一起,撕扯我从谷顶扔下来的野豹。

    由于花豹的皮很柔韧,鬼猴一时半会儿,也难像吃匪盗那样,轻易挖下皮肉往嘴里塞。三个女人又惊又怕,躺在甲板上,大口小口的呼吸着,不断用纤细的手掌,拍捂绵软胸前的心窝,使心跳放松下来。

    泡在海水中的鬼猴,见我们都上了高高的大船,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能放弃,重新窜回岸上,加入分抢豹肉的行列。能看得出,这群小畜生确实野蛮的可怕,它们甚至为扯不开死兽的毛皮而异常暴躁。

    我又呼呼生风的跑回船舱,这下又把舱里裸绑的女人和糟老头吓一跳。来到舱内的弹药库房,从门缝下摸出我预先藏好的那把金属钥匙,哗啦一声打开铁闸门。仓库里面有些幽黑,爬到那垛堆满武器的木箱上,先前的那挺重机枪,依然摆放其上。

    以前在悍马军车上,我操控过这种东西,大个儿的铜色尖头子弹,一旦射出,便冒着白色火星,向目标嘶鸣钻去。假如敌人是靠在十公分厚的水泥墙里面,躲避这样的子弹,绝对丧命。

    这种机枪,虽然杀伤性恐怖,但需要两人一组,有副射手兼弹药兵一名。坐在庞大的军火上,由于时间紧迫,我一时很难找到理想的轻机枪。

    最后,从一个半开着的绿色木箱里,抽出了一把包裹牛皮纸的阿卡四七。撕开皮纸,油亮崭新的武器赫然呈现眼前。上面还残留着刨床加工的机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