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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是天亮,屋内不见许子扬的身影,只在桌上留了纸条说他去视察了,让我别走,中午他就回来。那笔锋尖锐硬朗的字迹,很像他的性格。
昨夜两人最后是背对背睡的,尽管各自呼吸放浅,但都知道对方没睡着,一直到快天亮时,我才迷蒙了过去。将纸条折好了放进口袋,去洗手间梳洗时,迟疑了一秒,用了他的牙刷和毛巾,心想最多晚点去给他买新的,谁让他有那什么洁癖呢。
回头走出那乡镇府大门时,我没敢抬眼,怕守门的张师傅那眼神,说是人家的堂妹,结果进去后没出来,这叫什么事呢?回到学校后,稍稍整理了下,就带着备课本走去办公室,跟上次一样,先熟悉教学流程,再开始插班教课。
没想到了中午的时候,许子扬找上门来了,他走进办公室劈头就问:“不是让你别走的吗?”身后跟着的是校长等人,不说诚惶诚恐,但也都面带惊疑。
我连忙起身走过去朝校长抱歉地笑了下,拉着他往门外走,一直到僻静处才问:“你怎么过来了?”还这么......劳师动众的,虽然他目前只是个党支书,可对学校来说也是乡镇干部,自然严谨以待了。
“你怀孕了怎么还跑来上班?”
“怀孕了怎么就不能上班了?”说完我被自己绕口令似的话给逗笑了,看他浓眉深皱瞪着我的样子,心想他不会是要我现在就开始在家备孕吧。
结果他下一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测:“都怀孕了还上什么班,你现在要做的是在家养胎。等下我就跟校长说,帮你把这工作辞了。”他倒是一锤定音,做下了决定。
深吸了口气,放缓语气跟他打商量:“许子扬,没有孕妇养胎说从怀孕养到生的,很多准妈妈都是工作到七八个月时才开始休产假。”我现在才两个多月,时间还长着呢,难道每天就坐在家中,顾名思义为养胎?
“工作到七八个月?”许子扬声音高扬,面露不敢置信,“绝不可能。”
我是被他强行带出学校的,说用强也不尽然,他半强迫半威胁地环住我腰说:“你是希望我抱着你走,还是自己走?”最后我自然选择了后者,因为抱着出去的话,丢不起这个人。至于我跟他的关系,倒也不用多费口舌解释,原来那场洪灾时校长等人已可窥知了。
在宝宝这件事上,许子扬有着非比寻常的固执。回到他的住处后,他就告诉我上午他去找房子了。这个地方是干部宿舍,既然我来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无所谓的住在这里。我想开口说其实可以分开住,他住这里,我住教工宿舍,但看他那慎人的脸色,还是作罢。
然后就我任职老师的工作一事,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他坚决不同意我再去工作,说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磕磕碰碰的,非同小可。我实在气不过反问他:“哪里会有那么多万一啊?而且,医生也说了,孕妇必须有适当的运动,不能长期闲覆在家的。”
“有这么说?”他迟疑地问,我翻了个白眼,“不信你去问医生啊。”哪知他果真点头,“下午我们就去趟医院,再作个检查看看,你颠簸那么远的路到这里,可别有个什么影响。”
这回我辩驳无力了,他这人执拗起来强势的不行,就该什么都围着他转。
乡镇地区不像省城那边有特设的妇产科医院之类的,走进乡镇医院,笼统的大致检查一番,等到b超报告出来时,医生朝那纸上图片随意一点,跟许子扬说那就是孩子,之后他就抱着那张纸一直看,嘴角咧得很开。我看他的样子,都有点神经兮兮了。
回头我问他:“你看得懂?”他居然还点头了,拉着我指着某处说这是宝宝,实则那不过是个小点点,两个多月的小生命,根本还没有真正的形态。我唯有不理会他,否则我敢打赌,他绝对会蹬鼻子上脸,整天拉着我看那张图片的。
房子落实的很快,是个两层屋的民居,比起他原来的干部宿舍要宽敞明亮许多,当然比我的教工宿舍更为好。住进去的第一晚,许子扬就搬来两张躺椅,我们一起躺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他握紧了我的手道:“浅浅,我真的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他的话含糊不明,是从未想过能与我在一起呢?还是从未想过他会真的落魄?我直接把疑问问了出来,再在一起后,就不想心里留着什么疑惑,然后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我以为这次下了狠心,你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拉着你的手。”
“那你还会松开吗?”
“再也不会,不管你以后怎么闹,我都不会再松开。”
我怒瞪向他:“凭什么说是我闹?我哪里闹了?”
“好好好,你没闹,都是我自个瞎折腾呢。”他连忙投降,自从从医生那得知孕妇怀孕期间情绪很重要,必须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后,他一改那恶霸的个性,不敢说唯命是从,但却在“合理有效”的范围内会对我谦让。
比如这个“合理有效”范围,就是他允许我去上半天班,下班后不能把心思都扑在教案上,勉强同意让我坚持到五个月的时候再开始休产假。做这个让步,他像是割肉般难受。
忽然指上一凉,我惊讶地低头去看,无名指被他套上了银色指环,心倏然而动,目光迷离在那银光上。只见他眉眼不抬,俯下身在那指环上印下一吻,温热触及我的指骨,停驻在那长久,带着虔诚。
从我的角度而看,只看到他长睫轻垂,面容在月光下英俊如画,等他抬起眼向我而看时,乌黑的双眸,如星月璀璨般灼亮,幽深如海,而我跌进了那片汪洋。
他说:“浅浅,这一次,不要再将它丢弃好吗?”
我目光再度流转到那银色上,电光火石间,倏然清明开朗,吃惊地问:“这是......?”他点点头,轻声道:“是的,它是原来那块佛牌,既然你那么不喜欢,我就把它改成了戒指。本没想还能有送出去的机会,一直把它串了绳子挂在胸口,直到你来,我才又动了这念头。”
无名指上,顿感灼热,我没想到这块佛牌就如我们的感情,兜兜转转始终还是回到了我这里。也可能,它确实是在印证着我和他的走向,从无到有,从分到合。
凝视的目光聚焦在一起,他探身过来在我唇上印下轻轻一吻,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让他退开,加深了这个吻,当彼此都气息不稳时他才强忍退开来,懊恼地说:“浅浅,你是成心的吧。”那眼中闪动的光芒,无疑是**的火焰,他的眸色又变深了。
我抿唇而笑,凑到他耳边轻语,随后他不确定地问:“你说的是真的?”我点点头,轻靠在他肩膀上,心想我怎么会这么爱他的呢?没有理由啊。
哪知我的一时不忍,下场就是产检时,某人直截了当开口询问医生怀孕期间是否能有房事,何时可以有,会不会对宝宝有影响。我当场脸红到耳根,就是那产检的女医生也被他的直接弄得面泛红潮,但还是负责又耐心地一一解答了他的问题。
回程路上,他那脸上的笑,可就不好说了,整个笑得像要准备偷腥的狐狸一般。
有人说孕妇忘性大,我被学校的事一忙,就把这茬事给忘记了,可是没想到有人惦记得十分清楚呢。某个天黑风高的晚上......
届时我已怀孕四个月,肚子凸起,但还不是很大,摸起来很有肉感。这时候是最嗜睡的季节,夜里躺下不到几分钟,我就昏昏欲睡,要恍惚过去了。忽然感觉耳后根极痒,扭动了下,仍然不舒服,意识稍稍恢复时,才发觉是那某人的气息喷在耳根处。
“醒了?”磁性的嗓音是贴着耳朵的,下一秒他一口含住了耳垂,顿时酥麻袭来,他原本环在我腰上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先在肚腹处轻抚了几下,随后开始往上移,探入了衣服底下。折磨是双重的,他的唇在离开耳垂后并没远离,却在耳廓四周用舌打着圈,而手以极缓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爬过肌肤,最终抵达丰盈处。
我的声音逐渐不稳:“子扬,宝宝......”
“我知道,医生说了三个月后就可以行房了,我特意等到你四个月,放心,我会小心的。”他的声音,柔软飘渺,带着无边的魅惑,本来就觉得他嗓音好听,现在这般蛊惑着的磁感,让我没了抵御能力。
很快,他的气息越加灼热,稍稍探起了身吻住我的唇,舌抵开牙关,辗转、吮吸、缠绵,他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彼此呼吸交融在一起。
这个时候,就是我后悔当初不该提醒他怀孕了其实也可行房这事,也已经太晚了。他积聚已久的**势如破竹,勇猛无可挡,熊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而我也被淹没融合在他的气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