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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熊逸揭破了法国佬与石油老板的千术,为宕哥聚敛了一大笔金钱后,他的地位大为提升且更加巩固,现在在这艘游轮上,除了宕哥就是熊逸说了算。此时的熊逸真有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飘然感觉,每天财源滚滚,锦衣玉食,美女如云,好不自在快活。
这天,公爵游轮停泊船港做一些日常维护及补充给养,船上的工作人员因此放假休息,熊逸也趁空上岸闲走。来到游轮上好多日子了,还没有去过近在眼前的芭堤雅。平时晚上倒是常隔海相望这座不夜之城,欣赏它的霓虹烁耀、笙歌舞榭,就是没有走近这城市一睹芳颜。从船港到芭堤雅不远,步行也就几十分钟的功夫。
芭堤雅是一座著名的休闲之城,故被称为东方的夏威夷。过去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渔村,从公元1961年开始,这里渐渐成了富有盛名的渡假胜地。小小渔村被各种各样的豪华酒店、渡假屋所取代。出海不远的珊瑚岛,风光怡人,清澈透底的海水,能看见龙虾、海蟹、剌参、海胆、鲍螺、水母以及五彩缤纷的热带游鱼;幼细粉匀的沙滩,是日光浴、游泳的好地方,遮阳伞、沙滩椅、冷饮料、彩帆板、海上滑翔伞,同时还有许多刺激的海上活动。
不过,最有特色的还不在此,芭堤雅的夜生活才是这个城市最让人流连往返的原因。当夜幕来临的时候,夜总会辉煌眩目的霓虹灯招牌此亮彼熄,招揽着单身寂寞的暧昧男人;尤其是各种大小规模的酒吧灯红酒绿,更是招引来自全世界各国的游客。夜晚行走在街上,常可看见一辆辆人力三轮车从身边擦过,三轮车上大多是一个白肤色的胖子搂着一位黧黑的小女子,亲亲我我,招摇过市,筑就一道让人不知说什么好的黑白风景。
还有更有特色的风景,一溜大街的酒廊门前,伫立着无数浓妆艳抹的歌女——也不知是人妖还是真女人,跳着各种各样的舞蹈,摆弄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以期吸引川流不息的游人。芭堤雅大部分的酒吧临街而建,歌女们就在街边唱着舞着,伴着猜拳声、笑闹声、由不得你不容入那样的气氛里去。而这些猎色的游人们,则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芭堤雅女子或者人妖,和她们共舞、合饮、同唱,然后回到酒店,双宿双栖,过一个消魂而浪漫的夜晚。自然,你得为此付出不菲的代价。
当然,这样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景致只有夜晚才能见到,白天的芭堤雅则显得冷清了许多。七十年代的芭堤雅共就三条平行的大道,其中的海滨大道是沿海而建的,是芭堤雅最漂亮的大道;然后是芭堤雅2路,有很多的露天酒吧;而芭堤雅3路就有点相形见绌,这里的房屋简陋杂乱,显然是芭堤雅的平民区。不过,在白天,芭堤雅3路倒比其他街区热闹了许多,这儿有泰国众多的小吃摊贩,商铺杂肆,亦有低等的拉客卖笑的娼妓。
熊逸无事,闲逛到这儿。今日的熊逸已不是刚偷渡澜沧江时的穷小子了,此时的他今非昔比,堂堂公爵号游轮上的大总管,在芭堤雅乃至泰国也称得上是一位腰缠万贯的富豪。只是这位大总管再有钱,也仍然没脱去云南支边小青年的那副馋相。这熊三牌技出神入化,嘴馋也是臭名远扬。其实,熊三的牌技与嘴馋是焦孟不离的搭挡,想当初,熊逸腰无几文,就是为了自己的那张馋嘴才苦练的牌技,今日算是如愿以偿了。
这家伙胃口甚好,他一路逛一路吃:先是个头小如鸡蛋的泰国粽子,这粽子用绿色粽叶包裹,蒸熟后呈淡绿色,味道十分清香;接着是泰国烤鱼,这用木碳烤熟的鱼肉油滋金黄,放上炒香的辣椒末、蒜末、姜丝、葱丝,再淋上白酱油、醋,豆瓣酱、白糖等调料,让人胃口大开;还有菠萝咖喱,用菠萝肉、葡萄干、洋葱、西红柿、咖喱粉、鸡蛋、泰国米、腰果、肉松许多原料烹制而成,更是令人垂涎三尺……熊逸一路大快朵颐,一路东张西望。在这块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熊逸虽是看热闹,但心里不免仍抱着一丝希望,能否万一瞧见田龙或者李小豹——人在得意之际,常有想同亲朋故友一道分享的念头,这就好比锦衣岂能夜行,富贵不居深山的道理。
唉!也不知田龙、李小豹他们现在在哪?熊逸无比遗憾的思想。
熊逸逛到街尾的时候,看见一男一女在推搡拉扯,周围一群人在围观。走近瞧时——咦!居然认识。
那两人当然不是田龙,也不是李小豹,这个熟识的人是公爵游轮上一位发牌手,荷官小姐月妹。在熊逸眼中,月妹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泰国姑娘,她五官倒也端正,就是皮肤略黑,在公爵游轮上,她的发牌技巧属于一般,所以熊逸对她没有太多的了解,仅是认识她而已。其实熊逸不知道,泰国本土姑娘并不漂亮,月妹这样的模样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与月妹纠缠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鸠形鹄面的猥琐男人,那男人揪住月妹的上衣,几乎将月妹的胸脯暴露出来,口中还骂骂咧咧,气焰十分嚣张。可却不见月妹反抗,她只是眼中噙着泪水,面露羞惧——熊逸见状,不禁勃然大怒,虽说月妹与自己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属下,岂能让一个流氓男人当街污辱!
熊逸快步上前,一手钳住那男人的手腕,一手托住他的手肘,同时向外一拧一扳,那男人当即栽倒在地。熊逸的功夫比田龙、李小豹差远了,但要对付一般人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何况对付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干瘪男子。熊逸正准备接着再教训一下那男人,却被月妹拦住了。
月妹啜泣着说:“熊哥,别打他——他是我父亲!”
“他——是你父亲?”熊逸的拳头一下在空中僵滞了。
原来,月妹的父亲是个嗜赌成性、吸毒如命的垃圾,母亲被他折腾至死,儿子离家出走,只剩下月妹不忍心父亲曝毙街头,将自己几乎所有的薪金都接济他,但仍然填不满她父亲欠的高利贷和吸毒那个无底洞。
以前,月妹的父亲不是这样,他们的家在清迈农村,靠辛勤耕田种地生活,日子过得不富裕倒也平静安乐。有一天,月妹父亲听别人说曼谷、芭堤雅是个打工挣钱的好地方,那儿简直遍地黄金,俯身一拾便是钞票,他就动心了。起初,月妹父亲一个人来到芭堤雅,到了地方后方晓别人的传言乃不可信,哪来的遍地黄金,哪来的俯身捡钱?当然,月妹父亲他只要肯出力,肯流汗,挣的钱还是比清迈农村做庄稼高出许多。刚到芭堤雅时候,月妹父亲靠劳动也挣了一些钱,他就把全家都接来,一家人齐心协力赚钱,日子渐渐火红起来。
芭堤雅这个地方好赚钱,但也是个销金窟窿大染缸,女人、毒品、赌博,稍有不慎人就会掉进去爬不出来。月妹父亲在家境渐丰的时候没有守住自己,就掉了进去,结果家破人亡,妻死儿出走,自己由人沦为无耻的畜生,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今日,月妹身上实在是没有钱了,可父亲仍然把她当摇钱树拼命挤榨,拿不出钱来竟不惜撕破女儿的衣襟来要挟,且不顾月妹一个大姑娘的羞耻,更令人发指的是,她的父亲拉扯她竟是要让月妹去卖身为他挣钱。这禽兽父亲知道月妹还是处女,在芭堤雅,处女是可以卖个不菲的好价钱的。见天下竟有如此无赖龌龊的父亲,又瞧瞧月妹凄苦而又无助的眼神,熊逸无奈地摇摇头,想也未想,从自己口袋里抓出一把钱扔给她父亲,然后握住月妹的手腕拉着便走。
月妹的父亲没有跟来,因为他发现熊逸扔给他的居然是一叠非常值钱的美钞,这家伙感觉天上忽然掉下了金子,简直喜出望外。攥着一把美滋滋的钞票,月妹父亲异想天开地萌生了去公爵游轮博一把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