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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之前讨论那日,时寒就言道,他们方向可能是错的,那时他就觉得,也许有问题的是崔敏。不过当时并不敢肯定,时寒这人不会无的放矢,因此并未与阿瑾言道更多。现在听阿瑾告知实情。也是感慨万千。
也是在这个时候阿瑾才想到,她谨宁堂哥是喜欢崔敏的呢!如若这般,那么谨宁堂哥该是如何?虽然言道不想让谨宁堂哥纠缠崔敏,可是阿瑾还是觉得,自己的亲人可以获得幸福。
阿瑾有些惆怅,与傅时寒言道了此事。时寒也是唏嘘不已,他觉得,如若崔敏能够嫁给谨宁,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现在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崔敏不愿意,纵然谨宁有千万个心思,可是崔敏是不乐意的。她宁愿离开京城永远都不回来,也不会接受谨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就是崔敏的选择。
时寒与阿瑾言道完回府,想的又是更多。崔敏中毒,这是崔敏送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可是她不知道,就算是她不这么做,自己也想好了该是如何应对。
“表哥。”听说时寒从六王府回来,谨宁第一时间等在了门口,见到时寒,谨宁连忙问道:“表哥,你可是见了阿瑾?”
如今京城众说纷纭,但是具体内情如何,又是没有旁人可以知晓的,谨宁着急知道事情真相:“崔敏……崔敏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时寒还不待回答,就看二王爷的贴身侍卫过来找他,时寒微笑:“等我回来说。”
谨宁犹豫了一下,跟上了时寒,二王爷见谨宁也跟来了,蹙眉:“你怎么过来了?”
谨宁认真:“我想知道,你找表哥,与崔敏有没有关系。其实你们都该知道了吧?都知道我喜欢崔敏。”
谨宁也不是傻瓜,只少做考量便是想明白了一切,他喜欢崔敏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而大家都不提,想来也是有问题的。现在他最怕的便是崔敏中毒的事儿与自家有关系。
谨宁十分认真,二王爷睨他一眼便是言道:“给我出去。”
谨宁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不动。
“我们讨论重要的事儿,跟崔敏无关。”时寒安抚谨宁:“你先出去等我。”他认真。
二王爷顿时冷笑了起来:“不走?好,你不走你就待在这儿听我们说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是这般的任性。我真是不能理解,你怎么就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且不说你表哥,就是你哥哥都比你承受的多,你每日的诗词歌赋,你想过我们筹谋的是什么么?”
谨宁不说话,他觉得嗓子里一阵苦涩,他不是不懂,生在皇家,如若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他就真的是傻瓜了。只是他不乐意参与那些东西,那些算计那些筹谋,想到那些,他就觉得没意思。
他也知道他父亲与哥哥,甚至是表哥为他们家做的,但是似乎就是因为有他们,所有他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可是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时寒见谨宁发呆,反手将门关好。
待到坐下,二王爷亲自为时寒斟了一杯茶,他睨了谨宁一眼,“过来坐吧。”
谨宁抿了抿嘴坐在了他们身边,二王爷继续斟茶,之后言道:“你今日下朝之时不是说有话与我说么?”
时寒微笑:“对。我有内部消息,齐王爷赵沐利用他身边的小妾拉拢朝臣。”
二王爷顿时蹙眉,时寒微笑:“据闻,齐王府的头牌就是苏柔姑娘了。要知道,人人都知道齐王爷对苏柔是真爱,为了苏柔,甚至不惜得罪阿瑾。当然,阿瑾一个小辈儿,也算不得什么得罪,只是这其中的错综复杂的关系,足以说明问题。齐王爷愿意将自己这样喜爱的苏柔送给别人,也说明了他对别人的重视。最起码,睡了苏柔的人会这样想。”
傅时寒一直带着笑容,但是话中的含义却让人恶心反胃,听到了这话,别说是谨宁,就连二王爷也觉得一阵难以言状的恶心,这种感觉,非一般人能够忍受。
“他疯了不是?难道就不嫌弃脏么?再说,这样一头绿帽子……”二王爷说不下去了。
时寒认真:“只要他登上了皇位,所有小妾都可以送人,也可以杀掉。这算不得什么的,如若真的功成名就,谁会言道这么多呢!又有谁会想当初他将自己的小妾送出去呢?总之不是正妃。”停顿了一下,时寒冷笑:“我想,就算是正妃,他大抵也是可以做的出来的,这就是他。”
谨宁几乎不可置信,他眼里的皇叔儒雅淡然,不问世事,可是在表哥和父亲眼里,他却是一个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人。这颠覆了他原有的认知。
时寒也不客气,继续言道:“我已经调查过了,具体都有谁现在还说不好,但是根据我的消息,许大人,赵大人,连大人都是其中的入幕之宾。具体的人,我已经安排了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二王爷捏住了杯子,“赵沐真的想要抢皇位了么?名不正言不顺,他疯了。近来他与老五关系很好,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他帮老五做的?”
时寒摇头,他冷笑,这怎么可能呢?如若说这天底下有一个人是赵沐最憎恨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五王爷莫属。在他心里,五王爷是害死了苏青眉的人,苏青眉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真爱。
“不!我赌,只要有机会,他第一个杀的就是五王爷。”
二王爷不解言道:“为什么?”他狐疑的看着时寒,问道:“你究竟还知道什么?我一直都在想,你还知道多少。时寒,我知道你有你的消息来源,我也是十二万分的相信你,只是有时候我在想,你……”
时寒抬头,认真言道:“齐王爷与五王妃有一段情。”
时寒这般言道,二王爷顿时惊呆:“你说……你说什么?”
他错愕不已的看着时寒,整个人都不可置信,他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苏青眉与赵沐有一段情?那么五弟知道么?”
时寒呵呵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几分冷:“知道吗?你觉得知道吗?如果知道,五王爷会与齐王爷站在同一战线么?也许齐王爷刚开始是无心于皇位的。但是我敢保证,自从苏青眉死了,他就一定要得到皇位,只有得到皇位,他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只有得到皇位,他才能杀了五王爷。别人都可以活,但是五王爷不可以,在他心里,是五王爷杀了苏青眉,就算是有一万个仵作验尸证明苏青眉是自杀,在齐王爷的心里,五王爷也一定是那个凶手。至于说五王爷,你觉得,五王爷为什么还要在苏青眉死后调查她呢?”
二王爷紧紧的皱着眉,他望着时寒,沉默了下来。
谨宁本来以为他们要说崔敏,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知道了这样的皇室秘辛,他不能想象,看起来温柔贤淑高贵大方的五婶会与皇叔有关系。而皇叔……皇叔也是一样,他们在一起太让他吃惊了,吃惊的不能自已。
“这些话,我本不想多说,人都死了,我们还说这些,总归是有些不太好。姨夫,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说了对整件事儿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你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如若知道过程,过程总是让人觉得十分的龌蹉。”时寒苦笑。
二王爷明白,他叹息:“倒是想不到,竟是这般。”
二王爷与五王爷虽然政见不合,可是到底是亲兄弟,又不是四王爷那种有你没我,他蹙眉:“这件事儿,难道不该告诉老五一声么?任由赵沐这样糊弄老五,我看不过。”
想到老五这般年纪甚至连一个嫡子都没有,他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苏青眉那个女人不愿意给老五生孩子,所以他们才这么久都没有孩子?”
时寒摇头:“这点我并不知晓,我想,苏青眉已经死了,具体如何已经没有别人知道了。大概,想生也生不了?不过我觉得,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人都已经死了。至于说告诉五王爷,我劝姨夫还是不要为好。”
“难道就一直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五皇叔蒙在鼓里,一直和他交好?”谨宁不可置信的言道。
时寒挑眉:“为什么不呢?告诉他们又怎么样?有时候,平衡很重要,不管是什么时候,过多的把自己暴漏在别人视线之下都不是一件好事儿,如今皇上身体很好,各方有拉锯,这才是最妥当的,一家独大,你觉得只是皇上想看见的么?”
时寒说的道理,二王爷也都懂,他不过是一时之言,细细想来,言道:“你说的对。”
谨宁觉得,自己真的而不适合算计这些,听他们如此言道,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想不到,皇叔是这样一个人。”
又想到崔敏是喜欢齐王爷赵沐的,他竟是有几分感激有苏柔这个人,如若不是有苏柔这个人,也许崔敏就会嫁入齐王府,这是他根本就不乐意见到的。而崔敏喜欢的这样一个人……谨宁咬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是不是齐王爷害的崔敏?”
二王爷瞪他一眼,不说话,但是却也望向了时寒。
“是不是他害的崔敏?崔敏曾经婉拒了他的婚事,他心眼小报复也是有可能的。是不是他。”谨宁追问。
时寒觉得,有时候真相往往是谁人都想不到的,他看着两人,认真言道:“不知道。”
“你能不能不要张嘴闭嘴都是崔敏。”时寒看谨宁:“崔敏是独一的一个人,与你没有关系的。”
时寒突然这样说道,倒是让谨宁愣住了。想到他们都不太赞成他喜欢崔敏,谨宁竟是不知道该是如何言道。
“咚咚!”敲门声响起。
“何事?”二王爷朗声言道。
门口小厮言道:“启禀王爷,皇上差人过来了,说是请傅大人进宫。”
傅时寒苦笑。
“最近我还挺忙。”
二王爷细想了一下,言道:“应该是为了虞敬之,最近傅家军那边有些问题,虞敬之搞不定。”太年轻掌舵,果然不是一件十分稳妥之事。
时寒翻白眼:“虞敬之搞不定,难道我能搞的定?我是文官,问我有什么用。”
“我只是如此猜测,许并不因为此事,只是我想,*不离十。你进宫,好生言道,莫要如此。”
时寒不乐意的笑:“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小厮在门口补充:“听说郡主也进宫了。”
时寒咳嗽一声,站了起来:“既然皇上宣我,那我就不耽搁了。姨夫,我先告退。”言罢,立时一甩袖子出了门。
二王爷看他的行为,忍不住笑着摇头:“看样子,连皇上都知道傅时寒的弱点是什么。”
谨宁觉得,他爹这话说的没水平,“表哥喜欢堂妹,这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么?”
二王爷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言道:“你抬杠是吧?”
谨宁默默的出了门,回去消化今天知道的一切了。
时寒在进宫的路上就想,为什么会同时宣他和阿瑾进宫,仔细想了一下,越发的觉得,这事儿和虞贵妃有关系。也许,为的便是崔敏。
等时寒进了宫,小太监便是将他引到了御书房,果不其然,虞敬之也等在这里,时寒请安之后站在一边,完全不开口。
皇帝批阅奏折,许久,终于将笔放下,看着丝毫没有打扰他的两人,他言道:“敬之将你的问题与傅时寒说说。”
傅时寒立时开口:“呃,虞将军是武官,我是文官,我们俩没什么好谈的吧?”他并不愿意搀和任何有关傅家军的事儿。不管是好摊子还是烂摊子,都与他无关,这般想着,时寒更是坚定了自己不想管的现实。
皇帝斜睨他,冷笑言道:“怎么?谁说文官就不能管武官的事儿了?再说,你听到原因了么,你就这样拒绝,我看你是越发的不靠谱了吧?”
时寒觉得自己真冤枉,他不愿意管傅家的事儿,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皇上这个时候偏是让虞敬之和他沟通,这十分不好!
时寒试着说清楚:“我本就不懂,术业有专攻,我不懂,哪里敢瞎出主意。虞将军是吧?”时寒试图和虞敬之说清楚。
虞敬之含笑站在一旁并不搭话,既然皇上要将这个事情铺到傅时寒面前,那么他便是也不多言其他。只静静的等待结果,现在他处理起来太困难了,倒是不如让傅时寒来做。
虞敬之不搭话,时寒也不说话了,他没有骨头一样的倚在了御书房的柱子上,静静的看着这二位。
皇帝见他站都没个站相,冷哼言道:“你给朕站直了,你是越发的无状了。难不成以为朕不能对你怎么样么?”
时寒微笑:“微臣自然不敢胡思乱想。只是,我没有能力。”
皇帝越发的冷笑起来:“没有能力?没有能力也敢说的这样理直气壮,既然没有能力,就去给朕学。在这装弱是干什么。如若不能学好,朕要你们这些臣子作甚!”
时寒垂着头,也不言语。
看他这般,皇帝再次言道:“虞敬之,说!”
虞敬之看了时寒一眼,就见时寒表情不怎么乐意,不知怎的,他心情竟是好了起来。大抵,大抵看见情敌就是如此吧?
这种“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的感觉,真是不说出来别人绝对不懂。
“是这样的……”
…………
阿瑾坐在虞贵妃的宫里逗孩子,逗了一会儿,拍手言道:“我觉得,庆哥儿不怎么有意思。反正没有我家欢喜和欢悦有意思。”
六王妃曾经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将她们抱进宫一次,两个小丫头活泼的紧,不过也是两个小哭泣包,与庆哥儿性子截然不同。
庆哥儿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十分的安静。
虞贵妃笑了起来:“可不都是觉得自家孩子好么?”
阿瑾啧啧:“什么叫觉得自家孩子好,我们家小欢喜和小欢悦多活泼伶俐可爱啊。庆哥儿……我觉得他有点少年老成。”
虞贵妃被她逗得笑了出来,不过饶是如此,还是言道:“我倒是觉得,这孩子还是挺懂事儿的,他知道我养着他,自然比较乖巧。不是亲娘,哪里会无限的纵容他呢?”
阿瑾扁嘴:“贵妃娘娘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心肠最好了。你会好好对他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样。”
虞贵妃挑眉,抓住她话中的小尾巴,问道:“什么叫……不管什么时候。”
阿瑾眨巴大眼睛:“我指的是现在和将来。”
虞贵妃笑:“现在和将来,将来……我这个年纪,又能活多久呢?”停顿一下,虞贵妃继续言道:“指不定什么我就死了。别说我这个年纪,就算是年纪轻轻,也有这样的困扰啊!且不说旁人,就说你那个小姐妹,叫崔敏吧?她这样年轻,不是一样中了剧毒么?”
说完,虞贵妃看着阿瑾,等待她的话。
阿瑾已经料想到会发生这些,现在虞贵妃这样说,根本就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人和人不同,选择也不同。”阿瑾不提崔敏,继续逗庆哥儿,“你说对吧?小庆哥儿,人和人不同吧?”
“唔”庆哥儿发出声音,之后继续吧嗒嘴儿。
阿瑾看他这样憨厚,笑了出来:“还挺可爱的,一点都不像他们家人。”
阿瑾岔开了话题,虞贵妃看着见的脸蛋儿,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结果却失败了。不得不说,阿瑾有时候也是十分精明的,她完全不会按照别人的节奏走。
虞贵妃拿不准傅时寒会不会将崔敏的身世告知阿瑾,按道理,不会。但是他又觉得,这两人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秘密。说了,也是有可能的。虞贵妃顿时纠结了起来,她想问,又不知问了会如何。刚才他不过是稍做试探,可是阿瑾并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说,看样子该是不知道的。
“让你进宫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一会儿时寒也会进宫,等他来了,你们留下一同用膳,之后让她送你回去。”
阿瑾支着下巴看虞贵妃,言道:“贵妃娘娘,你有话要和我说么?”
虞贵妃笑,意味深长:“那你觉得,我该有话说?”
阿瑾摇头,她戳了一下庆哥儿的小手儿,咯咯的笑,笑够了,言道:“如若贵妃娘娘没话和我说,干嘛突然找我进宫呢!很奇怪呢!”
虞贵妃挑眉:“我这不给你和傅时寒制造机会见面么?”
阿瑾顿时笑的前仰后合,笑够了,趴在小榻上大喘气儿,“贵妃娘娘太多虑啦,我们根本就没有顾忌的啊!傅时寒会来六王府看我的。”
虞贵妃默默无语,半响,言道:“你这样无所顾忌,真的好么?”
阿瑾点头,认真点头:“我觉得挺好,人都是为自己而活,又不是为了旁人。”
人最难得的便是如此,想到此,虞贵妃言道:“傅时寒有没有告诉你我和崔敏的关系。”她决定开门见山。
阿瑾倒是没想到虞贵妃能够说出来,她原以为虞贵妃试探之后便是不会继续说下去,但是倒是不想,她真的问出了口。现在想想,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是她的亲人,她关心也是正常的。
“你知道。”阿瑾只是有一瞬间的微楞,虞贵妃便是明白,阿瑾是知道的,她言道:“我该料想到的,傅时寒有事儿不会瞒你。”
阿瑾认真:“他不告诉我不行的。如果他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就对崔敏很好,我会吃醋的。我这人是个暴脾气,如果我吃醋,后果很严重的。”
她这样一本正经的,倒是给虞贵妃逗笑了,虞贵妃看着阿瑾,言道:“后果有多严重?”
阿瑾:“十分十分!”
虞贵妃笑:“既然你都知道了,刚才干嘛要装的那样无辜呢?”
阿瑾抬头:“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啊!毕竟,您告诉时寒哥哥一个人,他却告诉了我,我怕您怪他。”
阿瑾坦荡荡,虞贵妃黑线,现在看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害怕担心的样子。
“阿瑾,崔敏,她还好么?”
阿瑾犹豫了一下:“你指什么?”
虞贵妃愣住,随即言道:“所有。”
阿瑾想了一下,回道:“如若你说身体,说实话,不太好,她中毒三个多月了,我嫂子都解不了,不过明天一早她就会启程,启程去李神医那里,之后她会在那边治疗,同去的还有他弟弟,她弟弟身体也不好。他们姐弟一起,也算是有个伴儿。如若你指心情,我觉得,还好,毕竟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我想崔敏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虞贵妃觉得有点不理解,不理解阿瑾的话,可是听她说崔敏的身体不好,她顿时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心。
“她的毒?是怎么回事儿?可有嫌疑人了?”其实虞贵妃在崔府也安插了人,可是她的人却一点线索也没有,这让虞贵妃觉得十分的差异,这太不合情理了。
阿瑾犹豫了一下,抬头看虞贵妃:“如果我告诉了您,您不要生气。”
虞贵妃不解的看阿瑾。
阿瑾咬了咬唇:“其实,毒是崔敏自己给自己下的。”
虞贵妃顿时惊呆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阿瑾,好半响,问道:“她自己给自己下毒?是弄错了还是……还是有什么内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竟是看不明白了,阿瑾你且与我说说。你们关系极好,你该是知道的吧?”
阿瑾点头,缓缓言道:“崔敏她想离开京城,可是又不能没有缘由的走。恰好阴差阳错的知道了这种毒,于是她就用在了自己身上。她想给自己一个永远离开京城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她中了剧毒。她说,如果她留在京城,将来一定要嫁人,不然就会给崔家丢人,而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喜欢一个人了。所以这样最好。”
阿瑾说的都是实话,她口中那个人是谨言,而虞贵妃却理解错了,她理解成了赵沐。
“她为了那个男人,就要如此么!为了他,她不顾自己还在孝期便是大庭广众的勾搭,为了他,她自己服了□□全然不管自己亲人该是如何想?她是疯掉了么?真的爱一个人就那么重要么?”虞贵妃恨极了,狠狠的捶着床边。
阿瑾连忙阻拦虞贵妃:“不会了,以后她都不会了。”
虞贵妃红了眼眶:“以后?她身中剧毒,还有多少以后?她就不为自己的家人想一想吗?赵沐就那么重要?”
阿瑾知道,他说的时候就知道虞贵妃会理解错,可是她并没有解释,只是将错就错。这也是傅时寒的意思,之前傅时寒便是与她说过,如若虞贵妃问起,他便是会如此说,倒是不想,虞贵妃没有问傅时寒,倒是问起了她。
“赵沐不重要,他一点都不重要。贵妃娘娘,你不要难过了,崔敏,崔敏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李神医会治好她的。”
虞贵妃苦笑:“治好?你不是说很重么?治好,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她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要这样虚度光阴,她做这一切,为的只是离开京城不嫁人。你不觉得,真的十分可笑么?阿瑾,为什么崔敏要这样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他要这样重感情。很多时候,其实感情就是无尽的伤痕,你懂么?”
阿瑾摇头:“我不懂。可是我知道,每个人做了选择,都没有办法回头。贵妃娘娘,你不要难过了,你要相信,她会好起来的。而且,那也是她想要的生活。”
虞贵妃仿佛一下子就老了许多,“赵沐真是该死啊!”
阿瑾没有说话。
其实人都是这样,如若可以,都想将所有的问题推到别人身上,而不是由自己来承担,亦或者说由自己的亲人来承担。
“阿瑾,我有点不舒服,晚上、晚上就不招呼你了。”虞贵妃揉着自己的眉心。
阿瑾起身为她捏后背,轻声言道:“我知道贵妃娘娘十分心疼崔敏。都是自己的亲人,自然是十分难受的。可是……这是崔敏的选择啊。虽然我也觉得,她是发疯了才会这样对自己。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能做的,只是帮助她,在这个时候,不帮助她,难道要埋怨她么?”停顿一下,阿瑾问道:“贵妃娘娘,明日他们离开,你要不要去送送她?”
虞贵妃没有说话。
阿瑾叹息一声言道:“崔敏中毒很重,她自己心里也有执念,我想,这一辈子,她不会再回来了。如若您不见,怕是这一世,你们都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了。”
虞贵妃突然就落下了一滴泪,阿瑾有点不知所措。
虞贵妃抹掉了泪水,拉住了阿瑾的手,将她拉到身前,看着她言道:“我能去看她么?”
阿瑾点头:“如果你想,可以的,我帮您。我会去城郊送她的。”
虞贵妃笑了起来,她揉了揉阿瑾的头,言道:“这是个单纯的孩子。”
阿瑾不解的看虞贵妃,虞贵妃言道:“阿瑾是个好心肠的姑娘。可是,我不能去看崔敏,就算是,就算是这一世都没有机会相见了,我也不能去见她。我不能,我不能为了崔敏害了虞家。这一世,我知道她安好就可以了。”
阿瑾咬唇。
“其实,我一直都想,人和人之间究竟有多少缘分。我想,我与阿瑾是有缘分的,如若不然,我不会那般喜欢这个小姑娘,我的外孙女儿也不会和她成为闺中密友。”虞贵妃微笑,十分慈祥。
阿瑾俏丽的扬头笑:“我是您的孙女儿啊,又不是外人。”
虞贵妃一怔,随即再次红了眼眶,她连连说了两个好,言道:“孙女儿,我的孙女儿,我的小阿瑾长大了。”
阿瑾微笑,“崔敏那边,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时寒哥哥有些事儿处理起来总归不方便,我与崔敏是闺中密友,我来出面,好看许多。您放心好不好?”
虞贵妃颔首:“相信你,自然相信你。”
两人平复了情绪,言道起其他,不多时,就听说傅时寒与虞敬之求见,时寒进门见两人说笑,也加入其中。
虞敬之比较安静,坐在一旁不多言语。
虞贵妃看虞敬之侧脸看着阿瑾,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再看敬之,见他又是看着傅时寒,她想,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虞贵妃缓和了心神,言道:“虽然都在京城,你们可是鲜少能在我这里碰上。”
敬之微笑:“可不确实如此。算起来,大家都忙。”
阿瑾举手:“我不忙的,贵妃娘娘,我来的最多。”
虽是少女,可是这样言道,还是十分可爱,表现完,阿瑾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好像卖萌比较可耻!
见她偷偷吐舌头,虞敬之笑容更大。
他这人在军营里呆久了,见这样的少女,如沐春风,如若……敬之不再多想,没有如果。她总归是有傅时寒的。
“启禀娘娘,皇上邀请几位去庆安殿用晚膳。”小太监禀告。
虞贵妃含笑应了。
一顿晚膳,也算是宾主尽欢,待到天已全黑,时寒送阿瑾回府,最为一个“文官”,傅时寒想来都是猫在轿子里的,这次也是理所当然。
虞敬之看他如此,微微蹙眉,不过倒是没有言道其他。
时寒与阿瑾离开,敬之只默默的望着轿子的背影,心中无限酸涩。
如今天已渐暖,傅时寒掀开了轿子的小帘,他斜眼睨着外面,看虞敬之“眼巴巴”的看着这边,冷笑一声,与阿瑾言道:“你看他,杵在那里石头一般。”
阿瑾听他语气不对,咯咯的笑:“敬之又怎么得罪你了,要被你这样编排。”
时寒作势生气:“他怎么没得罪我,他竟然想让我接手傅家军,这就是得罪。”
阿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自己也觉得这很不符合傅时寒的画风啊!
“你是文官啊!”
傅时寒点头:“可不!再说,我不想和傅家扯上关系,他这不找茬儿么?所以我刚才在御书房彻底装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说的十分理所当然,阿瑾简直是叹为观止。
“呵呵,有这么形容自己的么?你真的正常么?”
时寒无所谓:“反正让我接手傅家军,我是绝对不干,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想都不要想。”
阿瑾不解:“我没明白。”
时寒冷哼一声:“你不用明白,他们别想成功就是了。”
时寒故作孩子气的样子,阿瑾顿时笑的更加厉害。看阿瑾高兴,时寒也慢慢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