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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傅将军静静的看着齐王爷,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沐会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苏柔得罪嘉和郡主。而且,他们之前已经讨论过,做合适的状态便是由他来娶崔敏,如若不是这般,赵沐不会下定这样的决心,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苏青眉影响赵沐太过严重,以至于苏柔都可以从中获利,这是傅将军不愿意看到的。
“你现在如此,就没有考量过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困扰么?”傅将军皱眉。
赵沐其实未必就没有后悔,只是事已至此,说的更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站在窗边,带着几分寒意言道:“现在已然这般,说太多也无用。我曾经答应过青眉要娶苏柔,如今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如此倒是也好。”
傅将军蹙眉,他十分不理解赵沐这一点,苏青眉已经死了,她们甚至不是同一个母亲。他就不明白,赵沐为何非要苦苦执着于这一点。
“完成她的心愿?你确定苏青眉死的时候,这还是她的心愿?”傅将军苦口婆心:“我也曾经受过感情的苦楚,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如若你这样还不断的被局限,只会让自己痛苦。”
“我不想说这些。”赵沐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儿。他盯着傅将军:“我看,傅时寒大概很难被我们拉拢了。”
“这点我们必须做到。不然时寒帮着他们,对我们也是很大一个阻力。要想登上皇位,从来都不是单枪匹马可以做到的。”
“傅将军,你希望的和我希望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层面,我们看的也不同,我要的只为青眉报仇。五王爷一定要死,至于旁的,并不重要,我犹自记得劝她跟我一起走的情形,可是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以前我是恼恨,恼恨自己没有这样大的能力可以让青眉毫无顾忌的嫁给我,所以我要争,我要抢,我更要装豁达。现在不然,现在我最大的诉求就是杀死老五,我的青眉,我的青眉都已经死了,我要皇位又有何用。”
傅将军万万想不到,赵沐会为了苏青眉变成这样,原本看他也是十分洒脱,可是现在却这般让人气愤。
“我们筹谋了这么多年,你现在和我说,你要放弃?你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苏青眉要放弃?”傅将军不可置信。
“我为什么不能为他放弃?我只想报仇,我也只需要报仇了。你的妻子死了,你要报仇,而我的爱人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只是报仇?”赵沐嘲讽言道:“你觉得是皇上抢走了景黎夕,你觉得景黎夕是因为皇上而死,所以你要他死,你要他不再成为阻挡你的人。你希望我能登上皇位,因为我是王爷,我也算是名正言顺,而我又是你的表弟,你信得过我。可是你就不想想,我愿意么?原本我是愿意的,我希望能够重新抢回我爱的人,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我又争什么抢什么呢!”
“你就这么想?”傅将军愤怒。
齐王爷若无其事的笑:“是呀,我就这么想,我还能怎么想呢,想了也没什么意思。做人,其实最没有意思。”
“没有意思,你告诉我没有意思,你不想我们之前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多少,你都不想了,赵沐,你发疯了么?你为了苏青眉,彻底发疯了,你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你会放弃我们约定好的崔敏,你甚至会救苏柔那个贱人,这就是你要做的么?如若真是这样,我看你真是发疯了。”傅将军痛心疾首。
“我也不言道其他了,你好生的想一想,好生的想一想你究竟在干什么。你这样,又会得到什么!”言罢,傅将军愤怒离开。
看他气冲冲的背影,赵沐冷然一笑,继续发呆。
…………
阿瑾好几日没有看见自家渣爹了,呃,不是,是亲爱的阿爹。
晚饭时,阿瑾感慨:“最近爹爹去哪里了?”
滢月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彻底忘记有爹爹这个人了呢!”这话不过是调侃,阿瑾却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最近忙啊!”
“什么忙,不过是想着和人打架罢了。”六王妃吐槽。
阿瑾捂脸:“母亲怎么可以这样拆穿我,我是你亲爱的女儿啊!”
这样说,当然是让六王妃忍不住的笑:“你呀,就会闹。你爹前几日带着玉真姨娘去了外地。当时走的急,就没有告知你们。”
又是玉真姨娘,如今玉真姨娘可真是十分当宠。玉真姨娘的雄起让京城没有颜值的姑娘都放下了心,你看,其实他们还是有春天的。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美人,而且,人和人的眼光也是不同的。
阿瑾撇了撇嘴,言道:“父王还真是好心情。只是不知他去外地做什么呢?”
滢月笑了起来:“你现在管得真宽啊!~”
阿瑾掐腰,扬起小脸蛋儿,她很想说,姐姐,你知道吗?景衍喜欢你呀!不过她还是忍了下去,她微微笑的看着滢月,言道:“我是关心我最最亲爱的父王啊!有多派几个人跟着么?要知道,父王那么俊朗,一旦遇见女色狼什么的就不好了。”
噗!别说是谨言和滢月,就连六王妃都直接喷了出来。
六王妃咳嗽起来,阿瑾连忙起身为她轻敲后背:“娘亲小心。”
六王妃睨她:“还不是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不然我怎么会呛到?什么女色狼,你再胡言,我就不让你出门,真是都学坏了。”
阿瑾抱头,嘤嘤,别拘着人家啊!
看阿瑾逗趣的模样儿,李素问笑了起来:“将来我的孩子,可要像阿瑾这样活泼才好。”她扶着自己的肚子,笑的快活!
阿瑾连忙凑上前:“那是自然啊,这个宝宝一定很像他的姑姑,我小时候可是超级可爱的。”正是因为她很可爱,所以大家都疼爱她,嘤嘤!
滢月静静的放下了饭碗:“娘,我吃饱了。”言罢,飘走……
六王妃也起身:“其实我也吃饱了。”继续飘走……
谨言站起身子,扶住自己媳妇儿:“走,我们也回房吧。你不是说过么,纵然是在肚子里,孩子也是有感觉的,我们不能让他学的和她姑姑一样厚脸皮。还是回房吧!”
阿瑾简直想掀桌有木有,大家怎么可以酱紫对他,怎么可以!
看大家都走了,她趴在桌上戳晶莹剔透的米粒儿,言道:“时寒哥哥今天怎么没来吃饭呢?”
阿屏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阿瑾歪头看她:“你笑我?”神情十分狐疑。
阿屏连忙微微福下:“奴婢不敢的。”
阿瑾:“傅时寒,你为什么不来吃饭,为什么!”
“你说什么!”清冷的男音响起,阿瑾连忙回头,看到那厮正是傅时寒,顿时眉开眼笑:“快来陪我吃饭。”
真是作死的人家都不肯和她一起吃饭了!
时寒笑眯眯的来到阿瑾身边,伸出手,阿瑾顿时眼睛亮了,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玉佩,惊喜:“这……这水头也太好了。”
阿瑾接了过来,仔细的一通摩挲,喜滋滋的揣进怀里,阿屏见了差点没忍住又笑出来。人家没说给你呀,我们可爱的小郡主。
阿瑾热情的招待:“时寒哥哥快坐,今晚的晚膳可丰盛了。来,我给你成一碗粥。”真是鲜少如此狗腿,时寒见她这般,默默的笑了起来。
好看的少年笑起来也是如此的让人心醉,阿瑾歪着头言道:“有没有人告诉过时寒哥哥,你这样笑很好看?”
傅时寒摇头。
阿瑾立时:“时寒哥哥这样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往后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和女孩子笑,会让人家误会的。”
时寒挑眉:“你的意思是,只可以和你笑?”
阿瑾连忙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
时寒觉得,阿瑾就是有这样一股子自信啊,而这股子自信,让他感觉心情十分熨帖。
“这块玉,是崔尚书送的。”时寒言道。
阿瑾顿时囧:“崔尚书?他怎么会送你呢。”想到这里,阿瑾摆了摆手,将阿屏遣了下去。
“许是作为此次崔敏事件的谢礼?”时寒说的轻飘飘。
阿瑾嘟唇:“其实她也没什么可谢我们的啊。如若不是我一个劲儿的找茬,苏柔未必会破釜沉舟,她崔敏也未必会断了胳膊,伤筋动骨一百天。总会不太好。”
时寒见阿瑾如此,揉了揉她的发,阿瑾退了下,言道:“你怎么好像摸小猫小狗似得呢!”
时寒笑了起来:“不,她谢的,其实不是这件事儿。你觉不觉得,崔尚书在朝堂还是有些变化的,我想崔敏一定是将往后要发生的那些事儿说了出来,虽然有了变化,可是足以让崔尚书小心做人的。”
阿瑾颔首:“那人家送给你,你就这样送给我?说不定……”阿瑾笑嘻嘻:“说不定崔尚书希望崔敏能嫁给时寒哥哥呢!”
她似笑非笑的,似乎说着玩笑话,又似乎是真的试探。
时寒不置可否,他喝着粥,半响,放下问道:“阿瑾,你觉得以你对我的了解,在什么情况下,会让我选中崔敏这个人来做一个细作。”
阿瑾:“啊?”了一声,呆萌状。
时寒继续问:“我说的是前世,其实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曾经问过崔敏,很明显,崔敏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选择了她。毕竟当时她还是一个犯人。我为什么会选择她,只是因为貌美如花么?”
阿瑾仔细琢磨,摇头:“我也不知道。”
时寒哥哥能选崔敏,绝对不会是因为崔敏长得美,她太了解傅时寒了。美貌在他那里肯定算不得最重要的一件事儿。
“我也觉得,你应该是因为别的原因。”停顿一下,阿瑾言道:“自然,美貌是其中一个原因,可是必然不是重要的原因。那个傅时寒……那个崔敏前世的傅时寒,究竟是为什么选择了她呢?”
阿瑾感觉自己就算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不过她锤了捶脑袋,继续言道:“可是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那个时候的你啊!事情都起了变化,你追究那个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觉得没有必要呀!”
傅时寒摇头,他手指轻轻的滑着桌面,认真言道:“不,有关系。既然那也是我,本性就不会变。我不会做无用功,更不会贸然的选择崔敏,我现在想的是,当时是什么缘由促使我哪么做。按照她的说法,我曾经将她送给了两个人,一个是你给哥哥赵谨言,一个是齐王爷赵沐,当然,那个时候赵沐已经是皇上了。可是是什么样的缘由能够让那个我认定,崔敏是可以完成任务的?”
阿瑾蹙眉:“也许,你发觉,我哥哥是喜欢崔敏的,所以你选择了崔敏?亦或者、亦或者崔敏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身份?不对,这也不太可能。崔敏的母亲……等等。”阿瑾静了下来,她看傅时寒,问道:“崔敏的母亲,为什么和崔敏不亲。”
“我和我父亲也不亲,这不是理由。不过,你继续说下去。”傅时寒笑着看向阿瑾,等她继续分析。
“崔敏的母亲刚死,她就穿着一身大红,崔大人什么都没说,你难道不觉得……很怪?”阿瑾认真言道:“不要忘记了,她正是因此才让虞贵妃不喜的。母亲刚死就一身大红的勾引男人,这点让虞贵妃很不喜欢。哎,对了,虞贵妃对崔敏,似乎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极为厌恶的。”
傅时寒:“你想的倒是够开阔的。”
阿瑾也不理时寒,自己琢磨起来:“虞贵妃对崔敏其实也挺奇怪的。她表面上好像很不喜欢崔敏,可实际上还真不是。我说崔敏骨折,我看得出贵妃娘娘眼里有担心。但是那日见崔敏一身红衣的勾引齐王爷,她也是真的愤怒。你说、时寒哥哥,你说,会不会崔敏和虞贵妃有什么关系?”
傅时寒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看着阿瑾,也沉思起来。阿瑾说的对,虞贵妃在崔敏的事情上是反常的。记得当时皇上有心赐婚齐王爷与崔敏,也是虞贵妃率先告诉了阿瑾,并且意有所指的希望有人出来阻拦。
“时寒哥哥,你说,崔敏不会和贵妃娘娘有什么关系吧?”阿瑾惊讶的问了出来,可是她心里却又不相信,崔敏能和虞贵妃有什么关系,她总不会是虞贵妃的私生女,崔敏只比她大一点点,看年纪便是知道不可能。
时寒静了下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时寒言道:“也许,真的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这件事儿,我会仔细调查的,我说阿瑾啊,你的脑子,真是能发散到无法想象啊。”
阿瑾哼了一声,言道:“脑洞大有什么不好。”
时寒笑了起来:“是呀,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没有你的脑洞大,就没有我的怀疑。”
时寒很多时候都觉得,其实是阿瑾启发了他,如若没有阿瑾的大胆设想,他是绝对想不到那么远的,正是有了阿瑾,他才会走得更加稳妥。
“我会好生的调查一下,看看什么事儿能来佐证此事。”
阿瑾点头。
时寒看她乖巧又认真的样子,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和阿瑾在一起,再冷的天都是朝阳。
“哦对,今日谨宁找了我。”时寒并不当做一回事儿,只是闲聊一般言道:“他很关心崔敏,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阿瑾笑:“这不是正如你的意么?”
时寒:“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觉得我会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我不蠢。现在我可是棒打鸳鸯其中的一员。”
阿瑾笑嘻嘻:“那你告诉他,崔敏怎么样和他没关系?”
时寒摇头:“我还不至于这么冷血吧。我只是告诉他。崔敏一切都好。”
阿瑾:“傅时寒,你说,谨宁会不会去看崔敏?嘤嘤,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的也是可以发生的。想想就觉得很赞呢!”
时寒仔细想了一下,忍不住笑言:“你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谨宁也不是傻瓜,我想,也许他会帮他的好堂妹出头。”
阿瑾指了指自己:“我现在都可以用来做挡箭牌啦!”
时寒点头:“是的。”
阿瑾:“嘤哒,我好荣幸!有人为我出头的感觉真棒!”
这样的时候,时寒觉得还是提醒一下阿瑾比较好,他戳戳阿瑾,言道:“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人家只是想帮崔敏,不能明目张胆的帮崔敏,只能以他小堂妹的名义了。”
阿瑾:“……”
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下下么?这是阿瑾的内心语录。
只有我为你出头才是真的为了你,我是最爱你!时寒内心语录!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没明白对方想表达的含义……
“阿瑾!”一声惊呼传了过来,阿瑾惊讶的发现,被她忽视的父亲竟然回来了。嘤哒!人真是不禁念叨,她念叨傅时寒,傅时寒出现了;她念叨她爹,她爹出现了。
六王爷一身的雪,脸色苍白,阿瑾连忙起身为他将身上的雪掸掉:“阿爹,我这几日都没看见您呢。您终于回来了,快回房换件衣服。不然着凉可怎么办。”
六王爷顿时感动,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果然是如此的。
“阿瑾啊,我的好闺女啊!”这就哭上了,阿瑾觉得醉醉的,不过还是安抚道:“爹,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谁敢这么做,我给你报仇去!”
任性少女就是这么无所顾忌!
六王爷更加感动:“恩,有人欺负我。”
我擦,喵了个咪的,还真有人敢欺负她爹么?再怎么都是王爷啊!
阿瑾愤怒:“是什么人,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往日里都是六王爷为她出头,这次也该她帮自己爹出点头了吧!~哦对,拉上她哥哥一起,闹个天翻地覆才好呢!
这个时候阿瑾竟然觉得自己有点明白她爹的心情了,有时候一旦任性起来,就刹不住车了……
“爹,你说说究竟是啥事儿。”
啥事儿?六王爷自然不会干什么正派的事儿,好人好事儿也和他无缘啊!
这就是要说到六王爷为什么离开京城了,他走的急,也没和阿瑾说,不过就算是说了,阿瑾也不会当成一回事儿。说起来,六王爷对自家人,还真是蛮好。这不儿媳妇有了身孕么!六王爷便是想到,上京不远的祁县有一处怪石,这怪石被称作平安石。据传闻,有不少妇人生产,都要去那里参拜一番,以求顺顺利利。六王爷在外吃酒听说了这个消息,又听了玉真的话,便是活动了心思。玉真的观点是,这个王府都是好人,好人就得有好报。六王爷的观点是,儿媳妇要生孩子,生孩子是大事儿,总得有东西保证她的平安,因此便是带着几人去了祁县。
六王府的花园正缺这么一块石头呢!
可是,谁知道碰到了硬骨头,祁县的县令,这位仁兄竟然坚决不让六王爷将石头搬走。笑话,你搬走了,别人怎么祈福,别人怎么想。
六王爷善于犯浑,可是不善于和文人讲大道理,这不几个回合下来,他都败退了。想着耍无赖将东西直接抢走,那祁县的方县令倒好,直接派官差看住了石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六王爷带的人手也不够,因此事情便是僵持起来。
人家方县令还觉得自己倒霉催的,竟是遇到这样一个胡搅蛮缠的主儿,于是乎,双方不欢而散。听说这个方县令要写奏折上告他,六王爷觉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
如若他做坏事儿也就罢了,这是好事儿啊,怎么就要被编排了。凭什么这么针对他啊,凭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啊,他是王爷好么?
王爷的权威受到了蔑视,于是,六王爷悲从中来,回府求援了。
阿瑾听了事情经过,默默的看向了傅时寒,傅时寒假装不认识她的望天。这样的事儿,他真心不想管啊!
阿瑾艰难的开口:“呃!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头,要怎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