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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航与杜爸爸杜妈妈面面相觑,心里都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杜云哲的脸色实在是太过于难看,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揪心。
“她走了。”
杜云哲好半天才轻轻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苍凉,杜一航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季蓝走了,杜云哲的人生也就突然的失去了颜色。
“就这样走了吗?”
沈牧骞唇边含笑的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她脸颊苍白,眉眼淡淡,让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可是整个人看上去却是说不出的孱弱。
知道她拍摄过程中出了意外,沈牧骞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她看着他却只是说了一句:“带我走。”
然后,沈牧骞便像是热血上头的少年,不管不顾的带他离开了医院,及至此时方才想起,她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完全康复。
此时,季蓝正看着窗外的落叶正正出神,在猝不及防之间,竟然已经秋季了,泛黄的叶子经不得一点的风,纷纷离开了枝头飘落在地上,静静的躺在那里,无人问津,说不出的凄凉,让人忍不住恻目。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季蓝没有回答沈牧骞的问题,却只是喃喃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牧骞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解的看着身边的女人,她像是江南的烟柳,总是笼着一层看不透的忧伤,淡淡的却又是真实的存在着。
“季蓝,你还好吗?”沈牧骞担忧的问道,他只知道季蓝是片场受伤,此时却觉得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她的眼睛告诉他身体上的伤痛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伤到了心。
季蓝苍白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很好,谢谢你。”
沈牧骞一时愣神,面对如此安静的女子,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脑子里闪过的是初次见她,一个动若精灵一般的女子对着精致的点心眉开眼笑。
不过数月,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数月,她却觉得活了一辈子。
“要我送你回杜家吗?”沈牧骞迟疑了一下问道,心里却是生出一些不甘心的情绪,赫然发现人竟然是不希望她回到杜家的,这样的情绪让沈牧骞着实的意外:“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的,可是心里蠢蠢欲动的情绪却又是那么不安稳。
就像是埋藏在土壤里的种子,一直在冬眠,此时借着风迫不及待的要钻出土壤,沈牧骞眉眼一冷,努力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以免一个不小心那种子会不受控制的长成参天大树。
季蓝微微低头,随即又将眼神投向窗外,恰好看到一片树叶落在窗前,轻飘飘的的,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前落下,然后静静的沉默。
“杜家……”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含着万般情绪,在季蓝的唇瓣来回游离,终于那人抬起头淡淡的说道:“不回了,也回不去了。”
自从那个孩子从自己的身体里被剥离,季蓝就知道有些事情是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回去。
沈牧骞闻言一愣,随即皱了眉头:“你们闹别扭了?”
季蓝的性格很平和,少有的几次失态也是因为杜云哲,这次只怕也是如此了,沈牧骞想到此处,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贸然带着季蓝离开医院或许有些不妥当,可是他无法拒绝她的眼神。
“牧骞,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季蓝微微侧头,淡淡一笑,看到沈牧骞点头才接着说了下去:“我要与他离婚。”
离婚?!
沈牧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季蓝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仅愣在了那里,怔怔的看和面色苍白的女人,好半天才回过神,轻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呢?”季蓝喃喃的说道,好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她紧紧皱着眉头努力的思考,其实与杜云哲离婚有很多的理由,他的霸道冷漠、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他难缠的父母……
可这原本就是存在的,不是吗?
或许就在手术台上被灯光晃了眼睛的时候吧,她静静的躺在那里,整个世界好像都不存在了,唯一陪着她的只有身体里已经死去的孩子,那一刻,她想就这样死去吧,这样就不会有所期待,这样就可以不必失望。
原来,死心只是因为我需要的时候你却不在。
“我不想如这秋叶一般寂寞冷清的死去。”季蓝淡淡的笑了,算是回答了沈牧骞的话:“外人看着静美,实际上却是无限凄清。”
沈牧骞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季蓝稍微舒心,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暗暗收紧,骨节分明。
车里狭窄的空间里,只听到季蓝静静的声音……
“生命这么短暂,我不想全部用来纠结和等待。”季蓝淡淡的说道,声音无限哀伤,脸上却是没有一分多余的情绪,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一般,而眼神却在说着相反的情绪。
沈牧骞点了点头:“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季蓝微微一愣,她满心的想着是如何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关系,却是没有想过以后要如何,被沈牧骞如此一问,不仅愣了神,半天无语。
“你呀……”沈牧骞轻轻的叹看口气,略带宠溺的语气让季蓝有一瞬间的失神,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找不到了路的方向。
“不管怎么样,你总要与杜云哲有个了断的。”沈牧骞心里清楚杜云哲对季蓝的感情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的无所谓,可是看着这个眉眼淡淡的女子变的如此哀伤,他却是将这些所谓的道义都抛在了脑后。
一辈子那么短,她总不能一直过的这样寂寞冷清。
季蓝摇了摇头:“走了就是了断,不然还要怎么样呢?”
她也曾想过去办理离婚手续,可是仔细的揣摩过后,心里生出一种畏惧,如果杜云哲想出别的法子困住她,她该如何是好呢?
所以,先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至于离婚手续倒是不着急办理了,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办理的,或许那个时候大家可以心平气和的问好然后淡定的解除则关系。
但是,绝对不是现在,她不能让自己重蹈覆辙,绝度不可以。
“季蓝,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沈牧骞的眉头舒展开又重新皱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没有能力面对的时候,先离开也不错的选择。”
沈牧骞一时无语,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季蓝浑身上下透出的决绝却是不容忽视的,带着一种“生人勿扰”的浓烈拒绝。
“你有什么打算?”沈牧骞再度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季蓝,这样问很俗气,可却是必须问,他想要帮她。
季蓝微微皱眉,随即用手捏了捏眉心,半天才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沈牧骞一时愕然,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季蓝的意思,这个女人脑子里只怕装的只有如何逃离杜家逃离杜云哲,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自己恰好成全了她的冲动。
“季蓝,你……”沈牧骞哭笑不得的看着副驾驶的女人:“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季蓝有些窘迫,举得自己像是个犯错了的小女生,低低的垂着头,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她也在努力的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会比较好呢,反正季蓝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依附别人。
脑子里清晰的浮现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话:“不要依附于人,不然等那人走开,你可该如何是好?”
“牧骞,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季蓝歉然的笑了笑:“你能不能先给我找个住所,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的。”
季蓝还未大学毕业就嫁给了杜云哲,所以还不曾有机会出去工作,现在不得不去面对原本就应该早早面对的社会了。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想一想这几个月,季蓝竟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沈牧骞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已经被你拖下水了。”
杜云哲早晚会知道是他将人给带走了,指不定如何恼怒了,吧过既然得罪了,他也就不怕得罪的更彻底一些。
“你想找什么工作呢?”沈牧骞微微扬眉,笑看着季蓝:“据我所知,你根本就没参加学校的毕业答辩吧?毕业证有吗?学位证呢?”
季蓝一愣,顿时窘迫的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如沈牧骞所说,这些找工作必须的东西,她都没有,都是杜云哲。
季蓝不仅有些恼恨:“没有。”
“那你能做什么呢?总不能去餐厅端盘子吧?”沈牧骞眯着眼睛看着季蓝,忍不住担心这个女人心思如此简单,走到社会上会不会被人骗?
季蓝突然变的很沮丧,她最开始的想法是先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然后积攒一些钱,然后离开这座城市。
心里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那就是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似乎这里的空气都有杜云哲的气息,她要忘记这些不愉快的记忆,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可是,沈牧骞的话也有道理。
“端盘子也可以的。”季蓝认真的点了点头:“读大学的时候也做过的,算是有经验的吧。”
并非季蓝矫情,她说的是实话,当时虽然有杜云哲给的那笔钱维系她的学费还有生活费,但是她不敢乱花,所以学业之外,总要要到周边餐馆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