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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凤绾强迫自己无视那些恶言,因为活着比什么都好。自己前世经历的,比这个难堪百倍的都有,何须在乎,何必在意,所以心里这么想着,她也就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到显得那些男人们有些龌龊了。
“本将军出京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京中流行男人八卦是非,比长舌妇更多言!”龙易身着红色喜服,一身的贵气,说出的话,却犀利的让人恨不得避开他的扫视。
“大喜事,将军别生气,”太子别有深意的瞄了众人一眼,大笑着说:“好了,新娘子也看过了,大伙散了吧,”
“出去了,出去了,”二皇子也随声附和着,“龙将军,今天的大好日子,可得好好喝几杯……,”他只敢嘲弄几句,可不敢真的惹怒了龙易。
几个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让屋里的几个人都重重的喘了口气,好像方才被人掐住脖子似的,连呼吸都窒息了。
“我的娘嘞,吓的我都不敢大喘气,”秋叶捂着心口,低声的嚷着,脸色都变的惨白了。
“秋……秋叶……,”秋落突然变色巨变的低声喊着,整个人更是痛苦的快要蜷缩成一团了。
“怎么了?”陈嬷嬷赶紧的问道,上前扶住她问道。
上官凤绾见她脸色不对,很是痛苦的样子,就赶紧的吩咐道:“嬷嬷,你扶着秋落去找末儿她们,让她们照顾着,再从后门找个大夫进来,不要惊动旁人,”今天那么忙,这里的人应该不会关注太多的。
只要不是自己出事,那些人也不会乱来。
陈嬷嬷一听,立刻跟秋叶两人扶着秋落出门,把秋落交给了门口候着的末儿等人,仔细吩咐了几句之后,才急急的回了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出事了?”秋叶低声呢喃着,有些魂不守舍。
陈嬷嬷想到了什么,看着一边放着的食盒,又觉得自己跟秋叶都没事,应该不是甜汤的问题,就一下子拧住了眉头,有些疑惑。
“等会你们过去瞧瞧,”上官凤绾也有些担心,秋落还是自己信任的丫鬟,若是出事,尤其是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难免落人口舌。
“是,”陈嬷嬷低声应了一声。
所有人都以为秋落只是简单的身体不适,找个大夫随便的看一下,那也就可以了。可是,当郑儿来禀告,说秋落有点不好,就让大家惊到了。
上官凤绾身为主子,又是新娘子,自然不能离开新房,就让陈嬷嬷去察看,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人有点沉重。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大出血呢?”上官凤绾满脸疑惑,完全顾不住此刻她该端庄的坐在喜床上等着新郎官的到来,而是掀开珍珠头帘,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嬷嬷,等待着最终确定的答案。
“大夫检查了一番,说秋落来了月事,又吃了活血化瘀的东西,药性太猛,以至于……身子不利索,”大喜的日子,陈嬷嬷也不好说的太过,只能斟字酌句的禀告着。
“活血化瘀的东西?”上官凤绾低声呢喃着,双手不由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有些后怕的道:“难道是……甜汤?”
将军府里的东西都是娘亲亲手准备的,断然不会出事。而秋落等人因为太过忙碌,根本来不及吃多少东西,所以是到了这里吃了甜汤后才出的事情,所以不难想象其中的猫腻。
“老奴查过,甜汤中并没有活血化瘀的东西,”陈嬷嬷迟疑的说着,有些不确定。
“你把调羹碗筷都拿去让大夫好好检查一番,有什么结果来告知一声,并让大夫开药好好的医治秋落,别落下什么病根,”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毁了。
“是,”主子对奴才好,做奴才的,自然是高兴的。
新房内,上官凤绾是百般的焦急,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希望事情到底出在那一边了。
过了不久,陈嬷嬷满脸怒色的进了屋,让秋叶在门口看着,压低声音说道:“姑娘,那甜羹没什么问题,只是那碗口被人涂了活血的药,连汤勺上都有,若不是姑娘没胃口,恐怕这个时候出事的该是姑娘了,”
怀孕的,最怕的就是活血散瘀的,尤其是头三个月。
这些人,真够狠毒的。
捂着跳的厉害的心,上官凤绾让自己镇定下来,咬牙道:“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我怀孕了,大概只是想试探,若是有,没了最好。没有的话,就更能放心……,”龙易根本没有告知他人,所以背后的人,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思下的药……。
陈嬷嬷脸色惨白,“姑娘,以后府里的东西,都得小心一些,尤其是吃食,”才进门,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换成谁,都不会好受的。
“不要声张,”前世跟今世有很大的转变,她也有些不确定,但至少知道府里有人想要对她下手,那就对了。
前世,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或许那个时候,裴玲珑为了拢住自己,也想拿孩子得到龙易的关注,所以允许自己把孩子生下来,拦住了背后下狠手的人。
今世,裴玲珑根本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也不能靠近自己,得到自己的信任,所以拦不住那些想要下狠手的人。
那么,以后的一切,都要靠自己解决。所谓的前世记忆,有的时候,并不能帮自己什么,一切,都还要靠她自己去努力。
秋落这次还是伤的挺厉害的,好在上官凤绾舍得出银子,用了好药,没出什么大碍,只要多休息几天就好。
上官凤绾这边的事情解决了,那边,席宴上的热闹也接近尾声,只是很多人都不愿意让龙易太早离开,就算此刻他满脸阴沉,众人也都当做不知道,借着此次的机会乱闹腾一番……。
很多想要姑娘想要紧喜房闹闹上官凤绾,哪怕就算给自己出口气,也是好的。可是,别说进喜房,就连院子,也进不去,门口都是龙易安排的人,不管是谁,除了他带的,谁都不许进,弄的那些原本羡慕的姑娘更是怨恨上了上官凤绾,以至于后来,上官凤绾总觉得自己很招人怨,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是她知道的话,也会苦笑一声,觉得龙易的重视跟不重视,都会让人不满,那不如随自己的心好。别人的喜好,自己无法控制,也无法做到让谁都满意。
龙易进新房的时候,浑身酒味,让凤绾拧拧眉头,一股味道冲进鼻腔,立刻扭头避开那股味道……。
“我先去梳洗一下,”龙易知道她怀有身孕,见她如此难受,就立刻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上官凤绾见龙易梳洗好走了出来,就挥挥手让陈嬷嬷等服侍的人下去,然后认真的看着龙易,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的记忆跟今世的相交,一边在告诉她,现在的龙易跟前世的不同,一边又警告自己,前世的龙易那么冷酷无情,不管她跟孩子的死活,今世应该也不会改变的——两种矛盾,不断的拉扯着她,让她头痛欲裂,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是不是有什么不适?”龙易见她蹙眉,立刻关切的问道。
得知上官凤绾怀有身孕的时候,他是欣喜若狂的。
亲事来的莫名其妙,孩子更来的措手不及,但这些都无碍于他内心发出的惊喜莫名。
他姓容,容家是个大家族,说出来,个个都是他的亲人,可到底没有一个人跟他是真正的亲人,连他的父亲都不是。
他也希望有自己的亲人,至亲的,血溶于水的那种。可是,他的亲事不由自己,多少人盯着,多少人看着,更甚至有拿亲情施压的,所以他退却了,宁愿孤单一个人,也不愿意多一个盯着自己,随时有可能在后背捅自己一刀的亲人。
跟上官凤绾的姻缘,那完全是将错就错,觉得多出个人给吕氏添堵,让安氏恼恨,也是不错的。可是,一次次的想见,察觉到她的不同,想要弄明白她眼神深处恼恨自己的缘由,不由的就被她给吸引住了。
上官凤绾摇摇头,望着他,迟疑了片刻之后才道:“方才,厨房送了吃食来,说是你吩咐的,我一时胃口不好,就让几个丫鬟吃了,结果……有个丫鬟出事了,”她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乎,哪怕是在乎孩子,也是好的。
“有个丫鬟?”他不懂。
“碗沿被下了活血化瘀的药,药性很重,而那个丫鬟刚好遇上了,所以……,”她隐晦的暗示,相信他能明白。
龙易自然明白,他又不是个傻子。
“你怀疑是我?”
“若怀疑是你,就不会开口告知了,”若真的是他,也没必要弄的那么隐晦,直接开口就是,何须那么麻烦。
知道她没有怀疑自己,龙易微微松口气,心里莫名有一股喜悦。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弄个水落石出的,”那么迫不及待的就想下手,这些人,真是一点点耐心都没有啊。
见他一直维护自己,没有因为自己的告状而不悦,就觉得未来的路,或许会好走很多。
“我才进门,将军就把事情闹的很大,难免有人会说我的不是,不如先缓缓,以后我也定当防备着,不会让孩子出事的,”镇国将军府里,她有很多的仇人,一定要一个个的收拾掉,绝对不会再让她们蹦跶了。
一听到孩子,龙易就把眼神落在了上官凤绾的肚子上,虽然此刻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还是觉得高兴。
“你身边的丫鬟都没有防身的本事,更别说护住你了。明儿个,我调派几个人过来,卖身契也归你,能好好的护着你跟孩子,”他的敌人不少,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事,他后悔都来不及。
对于龙易的维护,上官凤绾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很高兴,但也没拒绝——她确实需要人保护。
前世跟今世不同,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再失去这一对宝贝,所以对于他为自己好的安排,自然不会拒绝。
新婚之夜,本该柔情缠绵的,可上官凤绾有意避开,加上她刚有身孕,所以这个洞房夜,有点尴尬,但至少没出什么事,算是安然度过了。
第二天,上官凤绾听到龙易起床的声音,就睁开了双眼,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掀开被子想要起来,结果被龙易给拦住了。
“昨夜休息的晚,你再休息一下,”
“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吕氏,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我父亲不在,就别去了,她,不配!”龙易这么明确的告诉她,是想让她明白,整个镇国将军府里,没有人可以给她委屈。
诧异龙易两世极大的差别,但也小心翼翼的道:“可她是长辈,不去的话,会被人嚼舌根,说我不敬长辈!”
“没事,有我呢,你继续休息吧!”龙易坚持,上官凤绾无奈,就只好躺回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还是高兴的。
对吕氏,她是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又怎么会甘心去给她行长辈礼呢。如今,龙易这么说,她更是高兴。
这么一来,整个镇国将军府里的人都该知道,她,上官凤绾无视吕氏,是得到龙易支持的,这么一来,就等于狠狠给她一巴掌,让她彻底无脸了。
果然,当龙易派人告知吕氏,让准备好好给上官凤绾一个下马威的吕氏差点没癫狂。
“他到底什么意思?我是他的继母,他竟然这般的无视我,还不许上官凤绾给我行礼……,”吕氏气的摔碎了一套青瓷茶具,不顾屋子里那么多的丫鬟嬷嬷在,厉声怒骂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底气,觉得错的人是龙易。
“娘,你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容绯月是吕氏的女儿,年纪最小的她很受吕氏的疼爱,在镇国将军府里也算是说一不二的。
“就是,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喊你一声母亲,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容耀竺坐在一边随口的劝着,完全没有半点的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