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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最终还是和后桌君一起去了同学聚会,在迟到前赶到了那家竹寿司店。
“香取同学?”稍才靠近,一个站在店门口的女人就朝弥挥了挥手“你也来了啊,真是太好了。”
“是班长。”见弥回以微笑,后桌君小声的在弥耳边提示。
“班长。”弥笑着走近那个女人。
“这是山本君家的店,让我们包场了。”班长打扮清纯,像还在上大学,她朝弥笑“外面有点冷,快先进去吧,里面都是同学哦。”
弥不由看了一眼店内,初中那届姓山本的她只认识一个人。听班长说完,便犹豫地往里面走了两步,果真看到忙碌在柜台后面笑容爽朗的青年后,横了叫她来同学聚会的后桌君一眼。
这场聚会里的面孔几乎都陌生得让弥无法辨认,她初中时眼睛里本就只装得下那么几寸的天地,其他便再也映不进去。那些陌生的男男女女们互相往来地搭话聊天,以回忆当年的语气起头,探听对方的家庭,人际,还有事业,好像这样互相衬托,就能察觉到谁过得好谁过的坏。
“香取怎么不说话?”一个一直在笑眯眯说笑的女人看向了弥“说起来,香取还在上学吗?”
“已经提前毕业了。”弥笑着回答,又故作惊艳地看了一眼女人胸前的项链“这条链子很漂亮啊。”
话题再次被导向首饰方面,弥坐在原地微笑不语。
下午的时候到的竹寿司,一直听同学们聊到了傍晚,在店里吃过晚饭aa制后,又必不可免的到了同学聚会的最后节目,去ktv唱歌。
说起来弥还从来没有踏入过这样的地方,以前是因为还没有这种娱乐设施,后面则是忙得根本没机会来。走廊里沿着走道嵌着一连串的彩色小灯,空气中带着清酒的清冽,从厚厚隔音包厢里传来的打击乐像是隔着地板振动心脏。
刚刚在店里还算矜持的大家也慢慢放开了,抱来了几箱酒说要不醉不归。
原本弥也安静着并没怎么引人注意,可不知道是谁忽然想起了她当年在并中时的舞台祭表现,软磨硬泡地让她来一首。周围的同学也笑着让弥不要扫兴,想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弥也就唱了一首,却没想到由此招来了大批敬酒。
喝了两杯之后已经感觉脸上的温度渐渐随着热烈起来的气氛升高了,弥笑着隐蔽地肘击了一下后桌君的侧腰,原本幸灾乐祸的后桌君顿时呲牙咧嘴地捂住了腰,然后老实地出来替弥挡酒。
“香取。”身边有个喝得脸红红的女人蹭到弥身边,像是已经游戏醉了,连行动都亲近了许多。她凑在弥耳边,指了指替弥挡酒的后桌君,好奇地问“你们是情侣关系吗?”
弥失笑,摇头。
“我记得初中那会,你和废柴纲……”她似乎自觉失言,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才继续说“和那个……泽田君是吧?你们关系很好的啊。”
耳边的音乐声很大,有个女同学正唱着时下很红的一首曲子,软皮沙发坐着几乎要陷进沙发里去。弥原本想当作音乐声太大没听清,又忽觉得可笑,便轻描淡写“过去了。”
气氛正热络着,这厢同学们察觉到有个护花使者在护着弥后,很快又将战场转移回山本武身边。弥看了一下时间,发现才七点左右,今天大家都挺忙,现在回去的话家里也就她和后桌君,实在太无聊了些,便准备多呆一会。
正这时后桌君接到一个电话,走出包厢接了没几秒就溜了回来,脸色变得稍许认真了些。弥还端着自己乘着酒的杯子,杯子里的液体被天花板上五彩射线的光渲染得温淳剔透,她靠近后桌君耳边“有什么事就去做。”
“我先送你回去吧。”后桌君也侧过头跟弥咬耳朵。
“送我做什么?”弥抿了一小口啤酒,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打电话给你,是有人不服管了吧。不要浪费时间,我自己回去就好。”
目送后桌君离开,弥也打算先回去,她轻声地朝身边坐着的几个同学告辞,刚站起来准备离开,就看见一个男同学拿着酒杯走过来“香取。”他是刚开始的时候第一个朝弥敬酒的人“还很早啊,要走了吗?”
“家里有点事。”包厢里太吵,弥不得不大声回答。
“这样啊。”男同学磨挲着手里的杯子,看着弥有些泛红的脸,急忙又倒满了一杯“那既然要走了,再喝一杯吧?”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酒量不太好,万一等会回去找不到家怎么办。”弥看了一眼那装得满满的厚底玻璃杯,笑着推辞。
“都老同学了,好不容易见一次,这么快就要走,这杯怎么也得喝吧?”又有一个喝得脸通红的男同学不嫌事大地劝酒,又倒了一杯“来来,香取,刚刚没敬到,我也敬你一杯。”
弥又推辞了几次,却没有什么作用,最后还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接过了她平时用来喝水的玻璃杯,一股脑灌了下去。她本来酒量就不好,喝点红酒都能喝醉,一下子下肚了几杯凉凉的啤酒,顿时像在胃里缓缓烧起来一样,让她神志都有些恍惚起来。
弥有些发热,揉了揉太阳穴,旁边的同学见她已经有些醉态,反而更起劲地劝了几杯,等弥实在忍不住想吐的时候,才放她去了洗手间。脱离包厢里有些热络的气氛,徒然接触到冷空气,趴在洗手间的盥洗槽上的弥轻松了几分,她捂着胸口想吐又吐不出来,脑袋变得越来越迷糊昏沉,还有些头晕。
弥接了些水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才朝厕所里走去。原本只是想上个厕所,却差点在坐便器上睡过去。直到头迷迷糊糊地撞上了隔间板,她才懊恼地起身,整理好自己之后扶着墙走了出去。
“香取。”弥靠在墙边休息,迟钝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拉住了手。
弥恍恍惚惚地透过迷离的光线去看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看不清而眯起了眼睛,映在眼中的是张陌生的脸孔,好像是刚刚敬过她酒的同学“你是谁……”弥脑袋昏涨发热,就想靠着冰凉的墙休憩一会,便也停在原地。
眼前的人说了什么,嗡嗡地响在耳边。弥没听清也不想去听,有些厌烦地半闭着眼睛,却忽然被轻轻地按在了身后的墙上,她看着眼前覆盖而来的阴影,下意识地侧过脸避了过去,一个温热的东西停在她的脖颈,有些湿湿的触感叫脑袋虽然不清醒但下意识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她十分恼怒。
弥立刻就挣扎起来,只是手脚笨拙了许多,更像是欲拒还迎般被轻轻按住“放手!”她不耐地叫喊,一贯温柔的眉眼显露出一股尖锐来。
“藤原君!”在靠近洗手间的偏僻角落按住弥的男性一下子有些慌张地看向来人,就看见刚才被他灌酒还好脾气地笑着的山本武站在那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少了平易近人的笑容之后变得如同刀锋般带着冷冷的寒意。
藤原一下子就松了手,就像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样,已不用过多思考便清楚从气势上意识到了初入社会的自己的弱小。他像是被山本武忽而迸发出来的慑人气势吓白了脸,连意识到那是杀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听从自己生物本能趋利避害地退了几步。
他站在原地看着山本武将弥打横抱起,直到有序的脚步声消失了走廊尽头的出口,才冷汗下来的松口气。
山本武将弥送回了并盛居民区,只是车在居民区门口停下,他才头疼地发现自己只去过一次弥的家,而且是在夜里和纲吉的老爸他们一起去的。此时早已时过多年,他完全忘记了弥的家该怎么走。
“啊……”无意义地发出声音,山本武看了一眼上车后就完全睡过去了的弥,无奈的想了一会后,拿出了手机。
现在还不是很晚,手机很快接通“喂,阿纲。”山本武一边抱着弥一边拿着手机“你知道弥的家在哪里吗?”
“啊,今天晚上的同学聚会,弥喝多了,我又找不到她的家在哪里。”山本武低头看了看靠在他怀里的弥,女人晕红的脸颊像是上了艳丽的妆“我们就在居民区的街道口这里,你要过来吗?”
通话完毕,他关上手机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弥。忽然想起第一次正面和她接触的时候,弥从楼梯上撞到他,险些滚下楼梯,还好被他拉进怀里才没有落下去。当时也是和这样差不多的姿势,她靠在他怀里,腰肢柔软。
纲吉很快就跑来了,穿着居家服,外面简单的披了一件外套后就匆匆跑出来。他从山本武怀里接过弥,两人交谈几句后,山本武就看似完全放心地自己离开了。
后来啊,撞到他怀里的那个女孩捂着自己的脸就逃跑了。
非常可爱。
夜风寒冷,像带刺一般刮到人脸上生疼,纲吉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抱起了弥,朝香取宅走去。一路静默无言,他至多看一眼弥嫣红的脸,就接着向前走。很快就到了香取宅,只是屋子里没有开灯,按了门铃也没人来开,家里没有人。
纲吉从弥的口袋里找出了钥匙。弥总是那样,不喜欢弄个钥匙串来放钥匙,非要一个个地放在口袋里。
家里果然没有人,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纲吉带上门,抱着弥上楼。
找到弥的房间,纲吉按开灯,把弥放在了床上。他看着弥接触到柔软的床后有些惬意地翻了个身,不由坐在了床边,凝视起弥的睡颜来。
“弥。”借着灯光浅浅描绘了一遍弥的轮廓,纲吉却没敢真的触碰到她。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有些无可奈何“你看,你每次说别在见面了,可我们总会很快见到。”他语气温柔,极轻“所以啊,别再说那句话了啊。”
他在弥床边坐了一会,然后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才缓慢地站起来“我要回意大利了,下次见到你不知道还要多久。”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弥,像要彻底记住她此时的模样。才转身,步伐缓慢地朝门口走去。手指刚触及门把,又回头看了弥一眼,正好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弥闭着眼扯着她厚重的外套,像是热得难受。
纲吉刚触及门把的手收了回来。他又找到一次推迟离开的理由,走回弥的床边“很难受吗?”他将弥扶起来,靠在他肩膀上,然后帮弥脱下外套“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不要多喝,宿醉头疼的话可没人让你咬着肩膀撒娇了啊。”
他无奈地低声说着,又像回忆起了什么一样露出温柔得难以言喻的表情。
纲吉将弥放回床上,就看见弥难受的侧开头,灯光就映亮了之前被外套裹住了脖颈。雪白纤细的脖颈上,一抹绯红的痕迹格外显眼。
纲吉眼神一滞,唇边的笑容也缓下来,他伸手抚摸弥脖颈上那个还新鲜的吻痕“弥?”他放大了声音想叫醒弥,连叫了几次,可弥始终沉在睡梦中。
纲吉沉下了脸,眼神晦暗不明地注视着那个绯红的印子,手指无意识地刮蹭着那里,似乎想把那个痕迹抹消掉。可越是用力,那个痕迹就越重,甚至连弥都不舒服的往旁边蹭了蹭,避开了他的手。
“不可以的……”纲吉魔症了一般盯着那个印子,出声念道“绝对不行,弥……”
他单手撑住床榻,俯身过去,吮住了脖颈的那一块皮肤,像是想把那块痕迹盖掉。睡梦中的弥迷迷糊糊地又被这种湿热的触感恼住了,半睁开眼睛伸手推拒她身上的人。
手被按在了头上,弥无力挣脱,她努力的聚焦视线,却只看清了眼前的棕发,柔软地挠在她脸上“痒……”弥软绵绵地发出声音,身上的人一僵,停下了动作。
弥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在看着自己,她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眼前的画面却传不进大脑“你是谁……”她微微仰起头,近距离地观察分毫未退的纲吉,然后才一笑,整张脸都明艳起来“是阿纲啊。”
她迷糊的醉着,又躺回了床上,一副委屈的样子告状着“刚刚有人欺负我。”说完,她的嘴角又换上那抹迷醉的笑,从对方松开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双手,弥伸手揽住纲吉的脖颈“我好困,你要的话,轻一点。”
沉默了良久,她才听见一个声音略微颤抖的在她耳边响起。
“……好,我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