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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就盼望着姣姣那边不要出什么幺蛾子,薛家那小子一开始与姣姣是互相厌恶的,这点哀家是知晓的。但是现在一提起说相中的人选,姣姣竟然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他,足以证明薛家那小子的地位可是与众不同的。况且一个人从一开始印象好,到后面印象更好,那还比较容易。但是如果一开始对某人的印象特别差,但是最后却扭转过来了,并且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和他一起度过。这就更加证明了姣姣的心思。”
太后慢条斯理地分析着,她是从后宫里成长出来的女人,在这后宫佳丽三千的地方生存,自然要学会许多,也变化了许多。
夏姣姣那个时候的心理情况,太后比她自己还要看得透彻,所以此刻才能说得如此详尽。
徐嬷嬷听到这里,就更加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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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被太后说到不明白自己心思的夏姣姣,今儿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也是没有睡着。
她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今儿知冬说的话,她高兴吗?
跟薛彦一起说话高兴?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她皱着眉头,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该入睡了,但是闭上眼睛之后,脑海里又会冒出许多嘈杂的声音。自己的思绪也根本控制不住,没来由得她忽然又想起薛彦的那句话。
如果你要是抗不过太后,说到定亲的人选,没有合适的人,就跟她说我的名字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会不会只是为了逗她玩儿而已,又或者是一时冲动,现在有没有后悔呢?还是他真心这么想的,没有逃过她的魅力,情不自禁之下说出来的呢?
夏姣姣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甚至脸色发烫,面红耳赤的更是睡不着了。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躁动不安的状态,她直接开始打滚来宣泄这种烦躁的状态。
“县主,县主?”
结果她还没滚上两圈,外屋守夜的知冬便已经拿着烛台走了进来,显然她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夏姣姣立刻趴在床上不敢动了,她低声道:“没事儿,你去睡吧,我只是觉得身上痒。”
知冬眨了眨眼睛,并没有退出去,相反将烛台放到了桌上,走到床边来就要拉开她的锦被检查一二。
“县主,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哪里难受必须得告诉奴婢,要是床上有什么虫儿咬到您了,那就不行了。快让奴婢瞧瞧。”知冬还是个仔细的,硬是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翻开被褥仔细看了几下,又掀起夏姣姣的利益检查了几番。
确定没有任何东西,夏姣姣的身上也十分光滑之后,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有东西最好,奴婢就怕您被咬着。上回您起床后,发现脸上被虫子咬了一个包,结果奴婢没有及时发现,就被知夏姐姐骂了。您为了奴婢不被骂,如果有什么地方难受的,一定要说啊。”知冬十分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一直到夏姣姣无可奈何地再三应承着,知冬才举起烛台走了。
等到外面彻底没动静了,夏姣姣才长叹了一口气,她趴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帐顶。
她可算明白了什么是少女怀春的滋味儿了,虽然现在极其不想承认,但是这种情况好似就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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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姣姣一晚上没睡好,一会儿烦闷难耐,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优柔寡断,最后她总算是想明白了。
反正定亲这种事儿都是太后和今上操办的,她在这里把头发愁白了,那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安稳地吃吃喝喝,等着宫里头的消息。
总之夏侯府的人是一个都指望不上。
结果她的亲事没有定下来,倒是李媛的亲事先有了着落,夏姣姣收到消息的时候,李王府与薛国公府已经下了小定。
不只是她惊讶,其他所有知晓的人都惊呆了。
敏慧郡主想挑什么样儿的夫君没有,无论是家世还是才貌,那都是一等一的。自从她及笄之后,李王府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其中不乏有皇家贵胄的子弟。
毕竟整个烽国只有两位异姓王,而且这两位王爷还都手握实权,比那些今上的亲兄弟还要权力大。所以那些皇家贵胄就想与两个王府联姻,正好两位郡主都未定亲。
结果让大家惊诧的是,敏慧郡主竟然给人做填房,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等到知晓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人家小定都下了,再想抢亲也晚了,是过了明路的,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破坏这门亲事。
毕竟这门亲事如果要毁掉,除非其中一位死了,又或者其中一方主动退亲。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如果这门亲事不是去做填房的话,以薛国公府的地位,还是能够娶得起敏慧郡主的。
夏姣姣坐在马车里,都能听到街上那阵议论声,不少人都惊诧于这门亲事。偶尔还能听到几个大汉,声如洪钟地探讨着。
她手里把玩着一个玉坠子,脸上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的。
等进了李王府的时候,李媛没有出来接她,而且出来迎她的嬷嬷先把她带到了李王妃处。
“姣姣来了。”李王妃头上戴着抹额,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有气无力的感觉。
“干娘,你怎么了?”
李王妃抿了抿嘴唇,提起这事儿,眼眸里就闪过几分厉光,最后有化为无奈。
“还能怎么了,就是被她给气得。女大向外,我真是白养了这个闺女了。”李王妃对夏姣姣并没有保留,显然是气狠了,现在说出这话来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夏姣姣不知该接什么话,想来李媛这些日子肯定在府里与李王妃争斗了好几回,这小定都下了,李王妃还是气成这副德性。足以见得她对这门亲事有多么的不看好。
“干娘,媛媛虽说有时候性子跳脱些,但她大方向还是有数的。应该不会吃亏的。”夏姣姣轻声安抚她。
不过她这句话也不知哪里说到了点子上,李王妃竟是掏出锦帕来开始抹眼泪。
“她怎么会不吃亏?这丫头从小就傻傻的,认定了的事儿轻易难改。薛山活得比我心眼儿还多,而且他前任夫人还不是被逼死的,媛媛嫁过去哪里有什么好日子过,我只希望最后不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李王妃竟是真的哭了出来,而且特别伤怀。
夏姣姣被她这个动静吓了一条,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瞧见李王妃落泪过。
而且李王妃能与玉荣长公主成为手帕之交,她们二人从某种个性上还是挺相像的。虽说李王妃比玉荣长公主要内敛些,但是脾性上还是颇为相近的。
这样女强人一样的人,此刻抱着夏姣姣哭得梨花带落雨,一边又是生气又是悲伤地叫骂着李媛是个没良心。
夏姣姣的心里涌出几分颇为怪异的感觉,但是她心里又极度困惑,李媛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如此个性的李王妃松口的。
“干娘,传闻不可尽信。薛家大爷是个明白人,他不会逼死自己的发妻。而且您应该比我还了解薛国公府,其乐融融的,我曾见过薛国公夫人和两位夫人,也都是好相与的人。”她尽量开解着李王妃。
李王妃听她说起薛国公府,逐渐不再哭了,用手帕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轻哼了一声。
“我就是派人打听了薛国公府,觉得他们府里的气氛还算和谐,才同意这门亲事的。我若是不同意,她就要死要活的,待会子你去看她,你就跟她说干脆死了得了,何苦留在这儿戳我的心窝子!”
李王妃猛地抬手捶了几下心口,想来是真的被李媛伤得够呛。
夏姣姣眉头一皱,她的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玉荣长公主。
如果她娘在世的话,她一定不会这么让她生气。
“姣姣,你以后会不会嫁进薛国公府?”李王妃轻咳了两声,让自己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夏姣姣正要说话,听到她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是说李媛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她的头上来了?还这么直接地问她是不是要嫁进薛国公府?
“干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她哭笑不得地问了一句。
“没有,干娘只是随口一问。你也不必瞒我,薛四爷与你在宫中见过面儿了,之前太后还跟我说来着,你若是也嫁进去,一定要好好照顾媛媛……”李王妃说到这里,又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角湿润而泛红,她连忙拿起锦帕,不让眼泪再次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