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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悦指着石陶破口大骂:“石陶,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呸,一只公狗,一只母狗!”
汪雨微的声音淡定得可怕:“石陶,我们俩貌似还没有分手吧?”
石陶脸色发白,低着头,没有出声。
床上的女生嚷嚷开了:“你们谁啊?赶紧出去,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们,让你们……”
“闭嘴,信不信我给你从窗户扔下去,你不是骚吗?那就让你光着身子给全市的男人看,保准让你一次性骚个够!”那个女生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悦不客气的打断,她冲那个女生不悦的吼道。
女生貌似有些怕陈悦,双眼噙着泪水,可能被刚才陈悦踹门的动作吓住了,听到陈悦的恐吓后,吓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抬眼看了看石陶,委屈的嘟着嘴:“石陶,我怕!”
陈悦哼笑一声,捏了捏指关节,发出啪啪的声音:“看来有些人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就这么想让全市的男人来瞻仰你的*?”
女生求救的眼光再次看向石陶,见石陶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向自己,立马露出不屑的神情,再抬眼看了看陈悦,嘴唇动了半天没有发出声音,识相的缩在被子里不再出声。
谁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静得可怕,女生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汪雨微突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扬起脖子:“石陶,要分手你可以直接说,何必这么恶心我呢?”
石陶猛的抬起头,脸噌的变色了:“我恶心?对!我恶心……你说的太对了,我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你纯洁高尚,你优秀,你家里条件好,你有高傲的资本,在你的面前我什么也不是。你整天就只会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这样不对,那也不对,我就只配用恶心这个词!”
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声过后,是长久的一段沉默。
汪雨微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石陶闭了闭眼:“你喜欢的是完美的人,你想把我改造成你眼里最优秀、没有丝毫缺点的人,要求我考试得考全校前三名,要求我打篮球必须打进篮球队,要求我不能穿以前的衣服,说那些衣服太土,说我没有品位,不准我理平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感受,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累!”
汪雨微伸出右手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石陶,你以前根本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会为了我和我们的未来努力。”
“为了你所谓的虚荣心?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找你心目中所谓的完美的人?何必这么费了吧唧的培训我?”
“石陶,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初是你追求的我,你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也根本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汪雨微气愤的指了指床上的女生,“你就这么报复我!”
石陶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是,咱们分吧!”
咱们分吧……
这四个字,像是四个千斤重锤,猛烈地击打着汪雨微的心。她向后踉跄了一步,身体放佛不堪重负般,摇着头,双眼里满是痛苦和不敢相信,她发现,自己一直说服自己只是来找一个分手的理由,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也忍了,可心底还是希望石陶能认错能挽留,可是他却这么这么轻易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四个字。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以前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海誓山盟全都灰飞烟灭,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她惧怕这样的结果,分手……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你这个人渣!扶不起来的阿斗!你配当男人吗?咱们雨微今天就是来找你分手的,有句话你说对了,你还真配不上咱们雨微,她就得要优秀的男生才能配得上,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陈悦气的破口大骂,要不是我在一旁拉着估计早冲上去踹石陶了。
我也非常气愤,站在朋友和女生的立场,我是为汪雨微不值的,光明正大的找别的女生不说,被捉奸在宾馆还这么振振有词,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把问题归到汪雨微身上,我真想上去抽他耳光子。
我压住心中的火,深呼吸一口气,不屑的看着石陶,“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自己犯了错误,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以后别犯贱再来招惹雨微!”
石陶维持着刚才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反击,任我们说,仿佛我们说的和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好,分手就分手!”汪雨微双眼通红,吸了吸鼻子,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间。我和陈悦立马跟上去。
酒店工作人员拦住了汪雨微,让她赔偿房门的经济损失,汪雨微推开工作人员,指了指石陶所在的房间,“让那男的赔吧,他有钱,他有的是钱,他都能大白天的带人来开房了,一个门算什么?”
酒店工作人员不肯轻易放汪雨微走,还想再说什么,汪雨微狠狠的推开那个工作人员,“我说的话没听到吗?滚,给我滚!”
我拉住汪雨微,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给了陈悦一个眼神,示意她解决这件事,我带汪雨微先走,陈悦了然的点点头。
我拉着汪雨微走到附近的一个老年活动中心,找了一个石凳坐下,从包里拿出餐巾纸,递给她,“擦擦吧,雨微。”
汪雨微的情绪稳定了很多,擤了擤鼻子,闷声道“谢谢!”
“和我还说谢吗?”我笑了笑,“你现在可以吐露你的一切心声,我是最忠实的听众,不过咱可说好了,说完了之后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以后再也不许难过了。”
汪雨微轻轻的点点头,圆圆的脸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有些消瘦,“也许石陶说的对,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呵,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很奇怪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吗?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爱情来了,感觉对了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他有时候特别的傻,傻的可爱,说话急了会结巴,争不过我会憋的脸红脖子粗,看我不高兴了会买小孩玩的拨浪鼓来逗我。说心里话,我真的想过和他过一辈子的,因为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那种把我当成手心中的宝来疼爱的感觉。尽管他并不优秀,他长的不帅,学习成绩也一般,家里并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可是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为了能让他和我都上北京的大学,我抽空给他补习英语和语文,为了让他能入我父母的眼,我不让他穿以前的旧衣服,他家里条件一般,我也尽量不花他的钱,除了开始的几次吃饭看电影是他付的钱外,后来我都没再让他花什么钱,我觉得现在苦点省点没关系,我和他都只是高中生,等以后出来了工作了一切都会好的。”汪雨微抽泣着拿着餐巾纸擦眼泪,“可是,他,他怎么能这么做?我要求他那些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在他的眼里,却是束缚,是难以忍受的累!”
听了汪雨微的话,我心中感慨万千,其实这种事也不能说谁对谁错,站在汪雨微的立场上,我们肯定觉得石陶太不是东西了,可是换做站在石陶的立场上看,他说的也不免没有道理,有的人就是不求上进,也许,他真的觉得太累了,被迫改变自己,让自己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被嫌弃,这种感受的确也不好受,可是他也没有必要自甘堕落,做出这种事,来伤害汪雨微的心。只能说他们彼此真的不适合罢了。
爱情里面,女人永远是弱者,因为太过于付出真心。
我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擦汪雨微的眼角,“雨微,我现在送你一首歌!”
“什么歌?”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会找到更好的!”
“扑哧!”汪雨微破涕为笑,“也就你能唱的出来,不过,说真的,我好多了,谢谢你,随心,也谢谢陈悦,刚才那么用力的踹门。”
“是啊,我估计她脚现在都麻着呢,别看她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回去准得抱怨!”我调侃的说道。
“呵呵……”汪雨微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出一口气,“有你们真好!”
“对,你,我,还有陈悦、安安,咱们四个人做一辈子的朋友!”我轻轻一笑,心里也暖暖的,人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却很幸运的远远不止一个,除了她们三个,还有郑清灵和方涵,我想,我会格外珍惜这种弥足珍贵的友谊。这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好的财富!
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几次失败的恋情呢!这是陈悦的原话,说的很有道理,我的心里却在暗暗想着我不要几次,我只要于智重一个就够了。虽然最近身边的亲人朋友经历了爱情婚姻的挫折,可我仍旧相信爱情,相信于智重,这种相信在我知道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之后更加的坚定!
晚上,于智重发了张彩信给我,是他的照片。脸黑了,透着红,还是那么帅,一身戎装。那半眯着的眼睛和紧闭的嘴,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刚毅和正气。他是军人了,他成熟了。我这么想着,抱着手机直乐,看五分钟写一会作业,嘴里哼着歌,全身充满动力。
接到外公的电话,我吓坏了,妈妈胆结石发作,连夜送到了市一院,和班主任请假后匆匆赶到市一院,看到外公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一脸的焦急,妈妈躺在急诊室的床上,手压着腹部脸色惨白。
“妈,您怎么样?”我扑到床边握着妈妈的手,手中的手粗糙又冰冷,我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这段时间我太不关心她了,爸爸常年在外打工,我又住在大姨家,以前两个星期回去一次,自从念了高三之后我回家更加的少,简直屈指可数。距离上次回去已经有一个半月了,我心里只想着我要好好念书去山东大学和于智重在一起,可我从来没想过念书的同时应该花点时间陪陪妈妈,她一个人在家是多么的孤单,她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可是我为她做过什么?现在看她生病了这么憔悴我才发现我心里漂亮能干的妈妈瞬间老了很多。
“心心,别哭,我没事,你不在上课吗?来这干嘛啊?”妈妈摸摸我的头发,笑着问我。只是那个笑容那么的虚弱和无力。
“妈,没事的,我和老师说过了,回去就把落下的补上。”我擦擦眼泪说道,妈妈一直以我学习为重,生怕我耽误了课程。而我也自私的以学习繁重为借口很少去关心她,很少去陪她。觉得她为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我心安理得的接受妈妈的爱护和关心。可我从来不去主动关心她、爱护她。我到底在做什么?
“那就好!”妈妈放心的点点头,只是说这么几句话额头上已经冒出不少冷汗。
“外公,医生怎么说?”我转头问向外公。
“哎,昨天夜里就来了,医生看了下做了个b超,说是胆结石,得立马做手术,可是根本没有床位,我们村里的有个女娃子在这当护士,她说现在花五千块钱买张床位都买不到,哎,你妈这个情况必须得手术,否则得活活痛死,我们也没什么其他认识的人,政府也不管管,老百姓看病咋这么难?”外公一脸的痛心疾首,眼睛里布满血丝。
什么?没有床位?花钱买都买不到?
我现在才发现在现实面前我有多么的无能为力,看着妈妈痛苦的捂着肚子仍笑着安慰我的脸,我的心里一阵苦涩。
“喂,安安吗?我是随心。”我想起许安安家是本市的,说不定她家能认识市一院的人。因为手机没电了,我跑到楼下找到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给许安安,我把我妈妈的情况和她大概的说了一下,末了问她认不认识市一院的人,能不能帮忙弄到一张床位。
许安安听了之后很是着急,问了一下我妈的情况然后让我别着急,她想想有没有认识的人。最后很遗憾的告诉我她家在市一院没认识的人。她爸妈都在厂里上班,不认识医院里的人也很正常。我向她道过谢之后接着打电话给陈悦,我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可能性,说不定陈悦家有认识市一院的人。
陈悦听我说了情况之后,大骂破医院,骂着骂着突然兴奋的大呼:“对了,丁拓的妈妈不是市一院的主任吗?找丁拓不就行了。”
我这才想起来丁拓的妈妈好像是在什么医院当主任,原来这么凑巧就在市一院,太好了,虽然心里不太想麻烦丁拓,可是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妈妈的病不能拖,我让陈悦帮我问到丁拓的号码,马上拨过去。
“哪位?”电话那头,丁拓清冷的声音响起。
“丁拓,我是尹随心,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直接切入主题。
“是你……好,什么事?你说”可能丁拓有些不敢相信我能主动给他打电话,音调陡然提高,可能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顿了顿,淡淡问道。
“你妈妈是在市一院上班是吗?”
“嗯,是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难道你生病了?”丁拓有些奇怪我会问到他妈妈,想到问他妈妈在不在医院工作,肯定是因为身体生病,声音里透出紧张和担忧。
“不是我,是我妈妈,她生病了,必须得尽快做手术,可是医院没有床位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妈妈能不能给安排一张床位?”丁拓的关心我很感动,马上和他说明情况。末了加上一句,“花点钱都没事。”
“没问题,我现在给我妈去个电话,让她安排一张床位给阿姨,你别急,待会我给你回电话”丁拓在那边轻声说道。而后开口:“阿姨病要紧!”
“好的,谢谢!”我发自内心的说道,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答应帮忙,就算安排不到床位,我也很感谢他。
“那你等会,我待会给你回电话。”丁拓听我道谢沉默了几秒,轻声说道。
挂完电话,我盯着电话,告诉自己要耐心的等着,可是心里像有火烧一样越来越焦急,几分钟之后电话响了,我立马拿起电话:“怎么样?”
“呵呵……”电话那头传来丁拓的轻笑声。
“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我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没事,我可以理解,你带着阿姨去西面大楼三楼妇产科找我妈石锦荣,说你是我朋友就可以了。”丁拓轻声说着。
“嗯,好的,谢谢!”我感激的说道,知道终于能安排到床位,内心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你快去吧!”丁拓顿了顿,说道。
“好的,再见!”挂完电话,我仰头看着天空,深呼吸一口气,向医院走去。
丁拓的妈妈一看就是一个很精明的女强人,齐耳短发,一身白大褂,整个人显得很干练,一般这种形象的人给人感觉就是很严肃不怎么好相处,但令我又意外又感动的是她对我们很热情,一点也不端主任的架子,耐心的询问我妈妈的病情,帮忙联系床位,找了几个很权威的肝胆科专家,一通联系下来,定好后天下午做手术,做事果断而又雷厉风行。